47 ☆、決裂

婚禮從早上一直持續到傍晚。

雨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

直到送走最後一位賓客，我才低頭好好打量自己：從頭到腳戴滿了華麗的首飾，身着紅底金絲的旗袍，全身散發着香水味和脂粉味，像個精致的提線木偶。

這将會是我以後的生活麽？

“上車。”

劉星野發號施令。

我忐忑不安地踏上他的車，他驅車奔馳起來，一路無話。

車停下時，我們竟來到中心醫院門前。

面對我懷疑的眼神，他從容不迫：“你爸的手術結束了。”

我愣了一瞬，倏然沖出車門，跑進醫院。

病房門前，只見母親撲在父親的床前痛哭。

難道……

手術失敗了？

沖進病房，看見父親呼吸平穩，心電監護儀顯示正常，我才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海露，你去哪了？”

母親牽起我的手，脆弱地說：“早上醫生通知我說最好盡快手術，拖的越久越危險，我就簽了字……怎麽找你也找不到……你……你怎麽穿成這樣？”她打量着我，驚慌失措地問：“你今天沒有去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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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張了張口，只覺頭暈目眩，一個字也說不出。

此時，随後而至的劉星野推門而入。

“菊妹，好久不見了！”

母親的臉霎時間灰白。

劉星野卻笑容不改。

“星野，你……你什麽時候回來的？你不是一直在國外麽？”好一會兒，母親才緩過神，怯怯地說。

“你……你為什麽要關我的手機？為什麽不告訴我爸爸早上做手術？”我上前幾步，抓住劉星野的衣領問。

“不是你說的立刻動手術嗎？”

他拂開我的手，順手攬住我的腰。

“告訴你又怎樣？”他毫無愧疚之情，如常般地笑着。“既然做了決定，剩下的只有等待結果。與其把時間浪費在醫院裏，還不如和我去結婚，你說呢？”

“結婚？”母親不可置信地瞪着我。

“海露，他說的是真的？你結婚，和他？”

我咬牙點了點頭。

“你怎麽能……和劉星野結婚呢？你知不知道他是個什麽樣的人？你才多大？要把自己一輩子都毀了麽？”

“媽，你認識劉星野？”我隐約有些明白，母親與劉星野似是舊識。

“哼！”劉星野收了笑容，恨聲說：“如果她一輩子都留在尹天明和你身邊，才是把一輩子都毀了！”

“哐當”一聲，床頭櫃上的玻璃杯掉落地上，水花濺了一地。

父親竟在争吵中緩緩蘇醒，掙紮着爬起來，打翻了水杯。

“海露，你……和劉星野結婚了？”父親雖然虛弱，威嚴卻不減往昔。

“是的，爸爸。”我硬着頭皮答。

“你混賬！”父親果然大怒。

“你怎麽能和他……”

他咳嗽起來，怒瞪向劉星野。劉星野的臉色陰晴不定，父親的臉色卻越來越壞。

“如果你今天跟他走，就永遠不要回來！”

父親嘶啞地厲聲喊。

“我……我……”我怯懦地答不上話。

我早在答應劉星野的條件時，就已失去了自由的權利呀！

劉星野抓住我的手，把我抱得更緊。

“告訴他們，你的選擇。”他聲音平淡，卻字字逼人：“是要跟我走，還是留下？”

我覺得全身的血管都要炸裂。

只聽見自己麻木的聲音。

“爸，媽，我有自己的選擇，請你們尊重我和星野。”

“你……你給我滾出去！”

父親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吼。

“我不要再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