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NB出人命了
大堂哥走到葉淼淼身後,眼睛死死盯着葉淼淼身上的棉衣看,葉淼淼身上穿着的印有黃色小雛菊圖案的深藍色棉衣真礙眼,真想把它燒了。
腦海裏邊仿佛有個聲音在說:“燒了它,燒了它!”
大堂哥舉起手裏燒着的木棍,被風一吹,木棍上的火苗被吹滅,只剩下火星子。
他眼裏閃過猶豫,最後還是沒忍住把燒着的木棍貼到葉淼淼身上的棉衣上。
木棍上的火星子很快燒穿棉衣最外邊的棉布,随着外邊的棉布被燒穿,火星子燒到裏邊的棉花。
棉花是今年的新棉花,一點就着,棉衣迅速燃燒起來。
看着葉淼淼身上燃起火苗,大堂哥不覺得害怕,反而覺得很興奮。
他捏緊手裏的木棍,趕在其他人發現之前轉身離開。
葉淼淼感覺背後熱乎乎的,還聞到一股子燒焦味,不知道是哪裏穿過來的燒焦味。
她轉着小身子環顧四周,小鼻子一吸一吸的聞着空氣中的燒焦味。
“不好了,淼淼身上着火了!”
胡豔豔驚呼出聲,葉家人被她的驚呼聲引出屋。
胡豔豔想去廚房偷吃,剛走到門口就看到閨女身上彌漫起濃濃煙霧,臉色驟變,轉身就往葉淼淼這邊跑。
其他人也是迅速往葉淼淼這邊跑,衆人把葉淼淼團團圍住。
棉衣裳有六個扣子,胡豔豔急得不行,雙手不停顫抖。
黃桂花看不上胡豔豔手忙腳亂的樣子,走過去把她推開,接替她的位置快速将棉衣裳的扣子解開。
脫下棉衣,黃桂花用力把棉衣扔得遠遠的。
“裏邊的毛衣也燒着了。”
黃桂花拉起葉淼淼的手,迅速脫下葉淼淼身上的毛衣。
胡豔豔上前一把摟住葉淼淼,拉開身上鋪滿補丁的老式軍裝,将葉淼淼牢牢裹住。
葉多金端來一盆水,一盆水下去,澆滅棉衣裳的火苗。
葉多金扔開水盆,彎腰撿起棉衣,撐開棉衣仔細檢查:“這裏有起火的痕跡。”根據他多年燒別人衣裳的經驗,判斷出,“有人拿火燒妹妹的衣裳!”
葉多銀撸起衣袖:“誰幹的?”
葉多金看向躲在人群中瑟縮着的大堂哥,拿着衣服快步走到他面前:“是不是你幹的。”
大堂哥心虛不已,用大嗓門虛張聲勢:“不是我幹的!你憑什麽說是我幹的!”
葉多銀和葉多鋼一起圍過來,兄弟三人将大堂哥圍在中間。
另外幾個堂哥見大哥被圍住,紛紛上前幫忙。
二堂哥推開葉多鋼:“要打架是吧,來啊,誰怕誰啊。”
三堂哥站到大堂哥旁邊,雖然沒有說話,但挑釁的眼神仿佛也在說:“少比比,不服就幹。”
四堂哥走到大堂哥身後,不敢和葉多金三兄弟對視。不過如果真要打起來,他也是要豁出命去打架的。
黃桂花沉下臉:“家裏就這麽幾個人,肯定是你們中的某個人幹的。”
她懷疑大堂哥,只是懷疑沒有用,得有證據才行。
葉根寶晃悠到大堂哥旁邊,一巴掌拍向大堂哥的後腦勺。
大伯葉滿倉瞬間變臉,走過去護住大堂哥:“老二你幹啥打孩子?”
葉根寶揚起下巴,人還是那個吊兒郎當的葉根寶,語氣卻變得嚴肅起來:“這小子剛才去廚房了。”
大堂哥如同被捉住尾巴的貓,心虛跳腳:“多金和多銀他們也去廚房了。”
他親眼看見他們去廚房偷吃雞翅膀,兄弟三人一人拿一個雞翅膀,吃得滿嘴流油。
“他們确實也去了。”
只說這麽一句,葉根寶一個大喘氣忽然不說了。
黃桂花急得眼冒火星子,忍不住開口罵人:“快說重點,你到底看沒看見他拿火燒咱家淼淼的衣裳。”
他沒看見,不過葉根寶看見大堂哥拿着一根燒着的木棍從廚房走出來。
但葉根寶可不是老實人,沒看見也能說看見。
“看見了。我看着他拿着一根燒着的棍子從廚房出來,拿着棍子走到淼淼身後,用燒着的木棍去燒淼淼的衣裳。”
說的煞有其事,最後還不忘補上一句:“真不知道大哥怎麽教的孩子,拿火去燒衣裳多危險啊,萬一衣裳帶着人一起燒了怎麽辦?”
胡豔豔接話,開口就是大招:“大侄兒這是要殺人啊!媽,咱拿他去公社報案吧。”
黃桂花迅速接話:“根寶去屋裏拿根繩子出來。”
葉大缸走過去拉住葉根寶,一邊是自己的孫女,一邊是自己的大孫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至于,老婆子啊,不至于送大寶去公社。”
黃桂花朝葉大缸臉上吐口水:“要不是根寶媳婦看着,咱家淼淼就要被火燒着了。像他這種放火燒妹妹的壞分子,必須送去公社吃木倉子。”
大伯娘拉過大堂哥:“爸,媽,大寶是和淼淼鬧着玩的,他沒有壞心思,饒他一回吧。”
她一腳踹向大堂哥的膝蓋骨,壓着他跪下:“快給你妹妹道歉,你妹妹要是不原諒你,你就在這跪着不許起來。”
葉根寶啧啧出聲:“大嫂啊,大寶可是要殺淼淼,咋能跪一跪就完了呢。”
衆人看向葉根寶,葉根寶攤手:“別看我,看我我也要送大寶去公社吃木倉子。”
大堂哥開始還不覺得害怕,聽到葉根寶、胡豔豔以及黃桂花都說要送自己去公社吃木倉子就開始害怕了。
他怕得整個人哆嗦起來,哇的一聲哭出眼淚和鼻涕:“我不是故意的,別送我去公社。”
黃桂花上前要捉大堂哥,被大伯娘擋住。
黃桂花咬牙切齒說:“必須送他去公社,這事沒得商量。”
大伯娘:“媽,我們可是一家……”
黃桂花毫不留情打斷她的話:“呸,少說我們是一家子這種話。”
葉大缸還想開口勸,還沒開口就看見黃桂花用眼神威脅自己。
葉大缸吧嗒一口煙,兒孫自有兒孫福,他管不了了。
黃桂花示意葉多金三兄弟一起動手,四個人同時走向大堂哥。
大伯母張開雙手護住大堂哥,見黃桂花和葉多金三兄弟來勢匆匆,急忙喊:“大寶快跑啊!”
葉多金沖過去:“攔住他,別讓他跑了。”
幾個堂兄上前幫自己哥哥,幾個人陷入混戰,一邊上前捉人,一邊死死攔住不讓捉人。
大伯娘被黃桂花揪住頭發,為了兒子咬牙死死抱住黃桂花的腰,大聲喊:“大寶快跑,去你姥爺家!”
大堂哥撞開葉多金,踉踉跄跄往外跑,出了門就往山上跑。
葉多金吐出一口血水,剛才被大堂哥打着門牙了,掉了一顆門牙:“呸,被他給跑了。”
葉多銀追出門口:“追不追?”
葉多金轉身找黃桂花:“奶,他跑山上去了,咱還追不追?”
黃桂花松開手,甩了甩手把手上屬于大伯母的頭發甩飛:“他跑那麽快,早就跑遠了,不追了。”
她轉身喊葉根寶:“根寶啊,你去大隊長家找大隊長過來。”
聽到這裏,葉滿倉一副老實人樣子開口:“媽,家裏的事自家關起門來解決就是了,沒必要上報到大隊長那邊。”
他心想,大寶已經跑了,等爺爺奶奶過來這邊,爺爺奶奶一定會壓着後娘,讓她同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以前爺爺奶奶也是這麽做的。
所以他不用出面,只需要等爺爺奶奶過來主持“公道”。
黃桂花正是怒火中燒的時候:“滾一邊去,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
回頭又說葉根寶:“還不去?”
葉根寶拉上胡豔豔一起出門,倆人磨磨蹭蹭走到大隊長家。
看到葉根寶和胡豔豔一起上門,大隊長只覺得腦子嗡嗡作響,血氣迅速往上湧:“你家又吵起來了?”
葉根寶看向大隊長家的飯桌,視線落到飯桌上的大雞腿上:“比吵架嚴重。”
大隊長媳婦拿過蓋子蓋住大雞腿,語氣不滿:“大年三十的怎麽就又鬧起來了,不能等過完年再鬧嗎?”還讓不讓人安安生生過年了?
胡豔豔接話:“不是我們要鬧,是大房那邊要鬧。”
大隊長媳婦心想,你們是什麽人我還不知道?你們要是不鬧,人家大房那邊怎麽可能鬧起來?這麽些年,人家大房那邊可沒少被你們二房吃血啃肉。
大隊長拿過衣服穿上:“走吧,先去你家了解情況。”
大隊長走在前面,葉根寶和胡豔豔走在後面,夫妻二人走的慢,很快和大隊長拉開一段距離。
大隊長回頭:“走快點!”處理完葉家的事,他還得趕回家吃年夜飯呢!
葉根寶哎一聲,答應的好好的,回頭該走多慢還走多慢。
大隊長心裏煩葉根寶和胡豔豔,或許不僅是煩他們夫妻,還煩葉家一家子。
這麽些年來,葉大缸一家子隔三差五就要鬧一會,為了解決葉家大房和二房之間的矛盾,沒少耽誤隊裏邊的大事。
大隊長很快來到葉家門口,而葉根寶和胡豔豔則還在半道上。
大隊長不打算等他們了,加快腳步走進屋。
“這回你家又鬧什麽矛盾了?”
大隊長不問黃桂花,也不問大伯母,直接問葉大缸。
黃桂花搶話,語出驚人:“出人命了!”
“出人命了?”
大隊長心裏咯噔直跳,捂着胸口感覺喘不上氣來,血壓再次蹭蹭的往上漲。
他環顧四周,見四周幹幹淨淨,一點兒血跡都沒有,劇烈跳動的心髒才漸漸恢複正常的心跳速度。
“誰,誰去了?”他說不出死字。
“沒死人。”
黃桂花再次搶話,接着又說:“得虧根寶家的眼尖看着了,不然這會兒咱家淼淼就被大寶燒死了。”
大隊長心髒咯噔,咯噔跳個不停,被黃桂花一驚一乍的樣子吓得差點心髒病發作。
大隊長正要說話,嘴巴剛張開就被大伯母抱住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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