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鬥地*主
☆、鬥地*主
解墨卿一直都是個不安分的主。今天揪着栾濤找茬,只可憐宸國皇帝無辜躺着中槍。
姜成烈長這麽大,從沒有聽過什麽駕崩啊、什麽時候一命嗚呼的話。這是宮裏的忌語,自是無人敢說。可是外面世界就不一樣了,一般情況下就算要說也是關起門來悄悄說,一旦被發現下場是很慘的。像解墨卿這樣光天化日的順嘴說,恐怕還是古今第一人。
仿佛捕捉到了扳倒蒙氏的機會,栾濤眯起眼睛,又昂起那只驕傲公雞頭,“蒙夫人,皇上駕崩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你居然也敢說出來,不怕被治罪嗎?”
解墨卿很吃驚,“什麽什麽?”
“嘿嘿嘿!”
解墨卿罕見慌了,“栾公子你說什麽啊,風太大我聽不清啊!”
“我說皇上駕崩……”哪裏有風?但栾濤不由提高了聲調。
“啊,你怎麽可以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來,究竟是何居心?”
“怎麽我……不對……明明是你……皇上駕崩……”
在心裏默默為栾濤點了一根蠟燭,解墨卿知道他已經自己往陷阱一步一步邁下去了。
他們鬧出太大動靜終于引來無數路人紛紛駐足,看向栾濤的眼神及其複雜。
栾濤一看壞了,大聲分辯,“我是說皇上駕崩……”解墨卿及時攔住,“你怎麽能說出這種話,會被治罪的!”
“我是說,他……啊……”
解墨卿急的連連跺腳,每一腳都踩在栾濤腳面上,“栾公子失心瘋了,大家快幫忙叫人來啊!”
東市一隅亂作一團,市監急匆匆帶人趕過來。只見裏三層外三層圍住一個大肚子男人和一個跳腳的錦衣公子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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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聽清楚原委市監吓得面如土色,一面派人火速請中尉,一面派人悄悄給丞相送信。
中尉大堂,栾濤氣急敗壞。
另一間屋裏,由于蒙夫人受到驚吓,中尉不敢怠慢,叫來大夫正給他檢查,不時問一兩句了解情況。眼下西邊打仗,如果蒙峻的夫人出了意外,他能想象用不了多日自己就得橫着出長安的下場。
中尉府大堂很久沒有這麽熱鬧了。
一邊是丞相大駕光臨,一邊是蒙大将軍的弟弟、皇帝的小舅子閃亮到場。
堂上雙方各執一詞,栾濤聲淚俱下大呼冤枉,并指控解墨卿大放厥詞有謀逆之意。解墨卿一邊揉肚子一邊無辜道:“栾公子真是會說笑話,明明是你在說還那麽大聲當時在場的可是都聽見了。哎呀那話太驚駭我可不敢說。”
證人依次被帶上堂,不用中尉恐吓全部招了,他們都聽到栾公子口出忌語。
撲通,栾濤掉進黃河再也洗不清了。
栾丞相氣急大罵:“小畜生,竟敢說出這般大逆不道之語,老夫今天饒你不得。來人,把他綁了,老夫要親自帶他去向皇上請罪!”
“父親,聽孩兒說……”
啪啪!老丞相兩巴掌扇過去。白皙臉頰頓時高高腫起,解墨卿躲過衆人視線悄悄向栾濤扮了一個鬼臉。
“父親、父親!”
“老夫今日若不面君請罪,枉了老夫一世英名!真是家門不幸,出此逆子!”
“冤枉,我冤枉……”栾濤的聲音漸漸遠了。
解墨卿眼觀鼻鼻觀心,偷偷撇了一眼身邊,發現蒙溪和他竟是相同反應。
中尉親送蒙溪解墨卿二人出大堂,蒙溪再三道謝。
回去的路上蒙溪終于忍不住,問道:“大嫂,既與栾家不睦,又何必招他?”
“誰叫他惹我在先,又口下無德。”解墨卿果然是個記仇的。又道:“而且你也看到了,是他對皇上不敬,我可沒冤枉他。東市那麽多人可是給我做了證的,蒙峻問起這事你不許亂說。”
蒙溪哭笑不得。
如果說栾家不了解解墨卿,中尉不了解解墨卿也就算了,可是和這個人相處一年多,對他什麽尿性太知根知底了,明知他每句話都在撒謊,可就是找不到駁斥的理由,蒙溪也是醉了。
劇情發展到這一步如果不知道結局,可是太慘無人道。但是眼下他必須要低調,自然不能出門打聽消息。目标鎖定蒙溪,解墨卿百般讨好各種誘惑,想從他嘴裏知道栾濤的下場。
蒙溪好氣又好笑,這日午後把解墨卿請來,親自給他煮茶。這種氣氛相當好,如果不是急于知道答案,解墨卿很樂意享受這樣惬意的午後,顯然時間不對。
“快說吧,我可不是耐得住性子的人。”
“大嫂,宸國這麽多年雖有戰事但社稷從未動蕩,你可知是何原因?”
解墨卿是求知欲很強的好孩紙,“不知道,願洗耳恭聽。”
蒙溪也不拐彎抹角,“內事有丞相,外事有大将軍,一文一武相互怙持,輔佐君王。”
“哦。”
“栾丞相三朝元老。”
嗯,我聽說了。
“栾公子為人雖是跋扈了些,不過有些話想必他是不敢去說的。”
這?什麽意思?
蒙溪微微一笑,“吾皇英明,自是不會認真了去。”
解墨卿的笑容僵在臉上。
“栾公子已經受到教訓,大嫂便饒了他罷。”
這麽說來,不止是皇帝,連蒙溪都知道是我在坑栾濤。想到這裏,解墨卿忽然覺得牙很痛。
翌日成烈到訪,解墨卿樂得屁颠屁颠往外搬寶貝。
蒙峻不在家,湊不齊一桌麻将。為了能保證身心愉悅,他又命人打造了一副簡易撲克。一只成烈,一只蒙溪再算上自己,剛好湊在一起鬥地*主。
皇帝是經過栾濤詛上一案後,特意過來看看的。他深深覺得解墨卿不容易,蒙峻在外打仗,他懷着孩子還要為自己的性命憂心,簡直太難得了。
不知英明的黃桑知道事情真相,會不會大跌他那副番邦進貢的水晶眼鏡。
“叫地*主!”
“蒙夫人,地*主究竟是什麽人?”皇上虛心求教。蒙夫人太有意思,蒙峻真是好福氣!
“這個——”解墨卿很有點為難,不知該如何解釋稱謂。好在皇帝并沒有繼續糾結這個問題。
“炸!”原來皇帝在這等着呢。
在鬥地*主這個游戲裏,皇帝終于穩居一代霸主。他做地*主大殺四方,解墨卿蒙溪連手節節敗北。換成他二人叫地*主,皇帝連連反攻,破釜沉舟以一敵二再次奠定其雄主地位。
“我等的花兒都謝了,你倒是回來啊!”
“來了,來了。”皇帝從茅廁一路小跑,潇灑一抖,但見五張牌依次排開,“十JQKA!”
蒙溪垂下眼睑,熟稔道:“過。”
解墨卿亦無力回天,“過。”
啪,皇帝拍出最後一張——梅花四。
解墨卿傻了眼。
“叫地*主!”
“叫不起!”
“叫不起!”
論打麻将,皇帝外加蒙氏兄弟聯手也不是解墨卿這個牌場老手的對手。要知道自從他七歲第一次看外婆打麻将無師自通後,鮮少牌桌上失手。之所以後來收手不打也是因為被他外婆給刺激到了。原因是那次外婆組織打麻将三缺一,只得喊來外孫湊數,開出的條件是贏的錢全部歸他做零花。那天解墨卿一家吃三家,贏了三個老太太。可惜,外婆沒有兌現諾言。開學時,由于父母沒有及時趕回來,外婆堅決不肯替他交學費。可憐解墨卿到手的錢沒捂熱乎就貢獻給了教育部。
不過說起鬥地*主解墨卿牌技一般,基本輸多贏少,這也是他平時玩的不多的原因。現在三缺一,沒的選,不玩也得玩。論老謀深算解墨卿當然不是皇帝對手,一個下午,曾經贏來的東西又給人家還回一大半。
皇帝樂不可支。
一連三天皇帝到訪蒙府鬥地*主。解墨卿清點起所剩不多的戰利品,當場就笑不出來了。如今成烈嘗到甜頭,以後又豈會再乖乖打麻将?不行,得想想辦法。不然照此下去,老子很有可能會輸到連條褲衩都剩不下。
第四日登門,只有蒙溪恭候聖駕。
“什麽什麽,蒙夫人身體不适。”
蒙溪強忍住笑,“回大人,大嫂今日胎動頻繁,現已去請大夫。”
“這樣啊,太可惜了。”
解墨卿躲在屋裏聽消息,聽說成烈大人沒辦法,只得拉着蒙二公子下棋去了,不禁在床上滾來滾去,哈哈大笑。才官恨不能聯合發財把他摁住老老實實在床上躺着,這麽動着,不怕傷到孩子嗎?
才官發愁,将軍什麽時候才回來呢?
發財也愁,夫人折騰來折騰去,我的小心肝哦!
李氏前一陣病了,為防病氣過給解墨卿一直沒有露面。今天被兩只小猴崽磨着推脫不過,只得親自熬了一盅小吊梨來見解墨卿。
解墨卿一見李氏就樂了,“阿母身體可好了?”
“好了,好了。秋日燥,聽說你嗓子不利,給你熬盅梨湯。起來趁熱喝了。讓阿母也看看小家夥。”
李氏待他極好,解墨卿自然聽話。梨湯下肚,只覺嗓子膩膩的感覺清爽不少。
“又大了些,動的多麽?”
“嗯嗯,總是動着。”
李氏笑眯眯的,“像你當年。”
“我——?”
“是啊,哪裏都像。”李氏語聲溫柔,扶他落座,給他接了梨湯裏的棗核,這才笑着在他身邊坐下。那笑容,像極了天下每一位慈母。
李氏本是過來勸人的,可惜沒等開口,發財連滾帶爬闖進門來。
“夫人大喜,捷報!将軍傳回捷報!”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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