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Chapter 32 她要忠誠他便忠……

池伊伊聽到陸競的聲音驀地怔住, 恍惚間以為是自己酒喝多了出現了幻覺,可背後的溫度是實打實的,他的臂膀也很有力, 箍住她像是要把她勒進他的身體裏。

“陸競?”池伊伊掙了下, “你吓我一跳。”

陸競抱着池伊伊不讓她掙脫自己,他埋首在她頸邊, 呼吸間嗅到她身上熟悉的氣味,連日以來漂浮不定的心總算有了歸處。

“你怎麽會在這, 你忘了我們——”

“我不答應。”陸競強硬地打斷她的話,态度甚至有些無賴。

池伊伊心口一跳。

“我不同意分手。”陸競聲音沙啞, 仔細辨聽還能察覺到他聲線不穩,他抱着池伊伊,執拗地說:“分手的事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的。”

池伊伊愣住, 胸腔裏一顆心砰砰亂跳,她穩了穩心神, 鼻尖嗅到了自己之外的酒氣, 頓時了然,“你喝醉了。”

“我比任何時候都清醒。”陸競說。

池伊伊緘默,心裏不上不下的,不敢抱有期待, 怕最後是一場空。

各種念頭在腦子裏走過, 池伊伊覺得自己本就不平靜的心被他攪得更亂了,她氣悶,再開口時語氣急促, 氣急之下顯出了脾氣。

“陸競,你是不是想打分手炮?”

“不是。”陸競簡直是咬牙切齒。

“那你就是還沒玩夠,想多x我幾次。”

陸競想否認, 但又謹記着她提分手時說的話,他不敢顯露一點真心,怕她逃得更遠。

池伊伊沒聽到陸競的回應,只當他是默認了,她心口處時而灼燙時而冷寂,既失望又愠怒,對他也是對自己。

她猛地從陸競的懷抱中掙脫,轉過身冷冰冰地說:“一年多的時間已經夠了,我不想再陪你玩了。”

陸競像是被宣判死刑的囚徒,一顆心直接墜地,他往前走一步,下意識伸出手要去拉她。

池伊伊往後躲開,她抿抿唇,爾後情緒爆發,拔高調連珠似的說:“我都已經放過你了,你怎麽還來撩撥我?你就不怕我之後纏着你不放,讓你甩都甩不掉。”

“你最好說到做到。”陸競賭咒似的發狠道。

陸競喝醉後心性和平時不大一樣,退行成了莽撞率真意氣用事的少年似的,說話橫沖直撞的,池伊伊分不清他是說的是醉話氣話還是真心話。

陸競逼近她,按捺着洶湧的情緒,沉下聲克制道:“你說交往就交往,說分手就分手,想玩的時候就湊上來,玩夠了就甩頭走人,池伊伊,天底下沒有這麽便宜的事。”

他垂眼看着池伊伊,眼底晦澀,語氣隐忍甚至有些委屈,“是你先招惹我的。”

池伊伊怔忪。

陸競的這番指責在她聽來字字深中肯綮卻又毫無道理,是她招惹的他不假,但這段關系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的,他也是玩玩而已,現在何必做出這幅被抛棄的無辜姿态來指責她的無情?

池伊伊冷笑,薄愠道:“哦,是我的錯,不該招惹你的,我道歉,這樣可以了吧?”

“你放心,以後我不會再招你惹你了,你大可以去找別的女人。”池伊伊洩恨似的說:“我們也別好聚好散了,以後就當沒認識過。”

她說完賭氣似的轉身就走。

陸競被池伊伊敷衍打發的态度激怒,又見她毫不猶豫地丢下他就要走,心裏又怄又痛,他幾步追上去,抓住她的手,把人拉着轉過身,捏着她的下巴就親了下去。

池伊伊有一瞬間的失神,反應過來後氣火攻心,張嘴狠狠地在他唇上咬了一口,等他吃痛松開她後,才氣息不定地驚怒道:“陸競,你別太過分了,心裏有別的女人還來招我,我池伊伊沒那麽缺男人!”

陸競擡手摸唇的動作一滞,盯着池伊伊神色古怪,“別的女人是誰?”

池伊伊心想都這會兒了陸競還裝,她咬了下唇,想着反正都撕破臉了,索性破罐破摔,蹙了下眉直接說:“孫一蔓啊。”

陸競吃了一驚,擰眉反問:“誰告訴你我喜歡她的?”

池伊伊沒提付寧,只是說:“你不是和她表白過,被拒絕後又找了幾個和她很像的女朋友,現在她恢複單身了,你不去找她再表白一次,跑我這來幹嘛?”

說到後面,池伊伊的語氣稍稍別扭。

陸競愣住,他怎麽也沒想到池伊伊會有這樣的誤會,這比今天聽到孫一蔓的告白還讓他覺得荒謬離譜。

“孫一蔓和你說的?”

池伊伊撇了下嘴,“不是。”

陸競只當她在說反話,他沉了沉臉,幹脆道:“我不喜歡她。”

池伊伊不信,付寧的話可能是假的,他朋友總沒理由騙她,王川說過了,陸競就喜歡孫一蔓那一挂的女人。

“陸競,喜歡又不敢承認算什麽男人。”池伊伊聲音泠然。

陸競一股血往頭上湧,沖動之下借着酒勁一股腦道:“我有什麽不敢承認的?我他媽喜歡的,愛的,想x的都是你,只有你。”

巷子裏一陣秋風卷過,風聲飔飔,片刻後巷子裏更靜了。

池伊伊愣在原地,耳中嗡嗡作響,沒聽懂陸競的話似的,半晌沒回過神來。

陸競見她呆滞的模樣才驚覺自己失控了,他心頭一駭,張嘴想要補救,卻不知道該找什麽蹩腳的借口為自己的真心做辯解。

他頹唐地低下頭,自嘲一笑,語氣澀然道:“你不想結婚我們就只談戀愛,和以前一樣,你還是自由的。”

陸競已經認命了,他心甘情願地把自己的尊嚴碾碎,此後,她要忠誠他便忠誠,她要薄情他便薄情。

池伊伊看着陸競,仍是一副被驚呆了的模樣,不可置信地問:“你在向我表白嗎?”

陸競不敢點頭,也不想否認。

“你真的不喜歡孫一蔓?”

“我發誓。”

池伊伊仍覺不可思議,“你是不是喝蒙了?”

“沒有。”陸競聲音澀滞。

池伊伊失語片刻,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和嘴唇,說:“陸競你看清楚了,我喜歡化濃妝。”

她又指了指身上的皮衣外套,“我喜歡穿這樣的衣服。”

“我喜歡蹦迪泡吧,喜歡刺激的東西,我脾氣不好性格不溫柔人不體貼,經常惹麻煩,還有……”池伊伊撩了下自己的短發,“我不是長發。”

陸競的目光落在她臉上,異常柔和,他淺淡地笑了下,說:“沒關系,是池伊伊就好。”

池伊伊心口一震,像有什麽東西破土而出。

她擡頭仔細地看着陸競,這才借着不甚明亮的月華看清他眼底的情緒,有忐忑有掙紮還有綿綿的情意,她胸口微燙,眼睛驀地就濕了。

她想她其實是個膽小鬼,否則怎麽會只敢在電話裏提分手,不過就是怕陸競不挽留,怕他比她更潇灑,而現在,他站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地示愛,這是她想都不會想的事,此時此刻她的心情比得償所願還歡喜。

池伊伊眨了眨眼,忽然問陸競:“你知道我不吃螃蟹吧?”

陸競沒料到池伊伊會問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遲疑了下點了點頭。

“你一直以為我是不喜歡吃螃蟹,其實不是,是因為我一吃螃蟹就過敏。”池伊伊頓了下,仰頭看着陸競說:“孫一蔓舉辦晚宴那天晚上,我沒忍住吃了個大閘蟹。”

陸競怔然,片刻後才明白她這話是什麽意思,頓時眸光微閃,心口一潭死水瞬間活泛了起來。

他怕自己會錯意,盯着她開口确認道:“那天晚上你沒被下藥?”

池伊伊輕咳了下,眼神飄忽,忍不住擡手要去勾耳邊的短發。

她的手才剛擡起就被狠狠攥住,陸競把她拉至自己身前,低頭看着她,聲音松弛了下來,“你一開始就設套勾我。”

“我那天喝醉了……”池伊伊擡頭對上陸競炙熱的眼神,聲音消弭下去,都這時候了,她也不憚承認自己當時認出他的臉後是有非分之想的。

“我也沒想到你乖乖地就鑽了。”

“交往呢?”

“我就是試試,沒想到你真的答應了。”

陸競看着她忸怩的表情,忽然就釋然了,一時又是氣又是笑。

他想原來那天晚上他真的被放白鴿了,池伊伊用美色為餌,想騙的是他這個人。

他們兩個一開始就心懷鬼胎,對彼此有所企圖,或許是他們太過自負又太過自餒,以為能游刃有餘地掌控好這段關系,又自我菲薄地覺得對方并不會駐留在自己的世界裏,所以才會釋放錯了信息,走到這個地步。

這段關系是陰差陽錯也是機緣使然。

陸競摩挲着池伊伊的手,看着她說:“池伊伊,你一開始就對我有意思。”

池伊伊臉上罕見的有一絲窘迫,不過很快她就大大方方地昂起頭,振振有詞道:“我對你有意思怎麽了,你不也是嗎?”

陸競真是愛死了她這幅得理不饒人的模樣,他捉住她的手放嘴邊,親了親她的手背,笑道:“我對你何止有意思。”

池伊伊望着他,挑高聲說:“陸競你想清楚了,這回再和好,以後你要想甩了我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嗯。”陸競親了下她的拇指。

“我要是真當你女朋友會很作的。”

“嗯。”食指。

“我會撒嬌會耍性子會無理取鬧。”

“嗯。”中指。

“我還會使喚你,大半夜讓你去給我買宵夜,接我上下班,給我做早飯。”

“嗯。”小指。

“你以後不能和別的女人親近,心裏只能有我。”

陸競虔誠地在池伊伊的無名指上烙下一吻,擡頭看她,點頭承諾道:“好。”

池伊伊借月光看着陸競,仍覺得今晚似夢一樣不真切,她擡手摸了摸他的臉,喃喃地喊了他一聲:“陸競。”

陸競低頭看她。

“我想和你xx。”

陸競眉峰微挑,摟上她的腰,彎腰附在她耳邊低笑着說:“現在就讓你如願。”

上了樓,池伊伊才開門進屋就被陸競壓在門板上,陸競低頭吻她,動作稍有急切,池伊伊仰着頭迎合他,伸出舌頭舔着他唇瓣上被她咬破的創口。

陸競覺得刺痛,又忍不住吻得更深。

……

屋子裏的夜更濃稠了,黑暗中只能聽到彼伏的喘息聲,像是渴極的人在大口地呼吸。

池伊伊覺得自己像是被拔了腮的魚,她張着嘴,只能一遍一遍地喚着陸競的名字,在瀕臨窒息的那刻氧氣重新灌進她的肺裏,她渾身脫力般化為一灘水在床上淌開。

以前在情.事上他們就很合拍,現在心意相通更是從身到心都契合無比。

……

池伊伊忍不住叫了聲。

陸競悶聲笑了,低頭親了親她,“這裏可是你住的地方,不怕被人聽見?”

“怕什麽。”池伊伊吐氣如蘭,不在乎地直率道:“反正都要搬走了。”

陸競愣了下,立刻問:“你要搬家?搬去哪?”

池伊伊貼上他,笑意盈盈地說:“當然是我男朋友那啊。”

陸競心旌一動,覺得自己真是被池伊伊吃得死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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