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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拉從波濤洶湧的大海中游上岸, 她将浸濕的黑發伸手捋向腦後, 水珠嘀嗒着從她的身上落下。

遠遠地, 洛基等待在沙灘上。

“怎麽樣，有發現嗎，姐姐？”看到海拉走過來，洛基迎了上去。

海拉搖了搖頭。

她分別去了當初她進入中土世界的那兩個大海深處，意料之中的一無所獲，那連接着兩個宇宙的漩渦不見了。海拉不是太吃驚，畢竟七千年過去了，不可能那一切還保持着原樣。

“走吧，先回去。”海拉說。

她向前走去，洛基跟在她的身後。

事實上，海拉和她的兩個弟弟達成了暫時的和解。她先前和索爾已經默認了阿斯加德歸她, 人民歸他的分配, 但這幾天, 他們聊得更加透徹了一些。

索爾和海拉最大的矛盾點一個是人民，一個是海拉膨脹的想要征服全宇宙的欲望。而他們之間最大的共同點也是一個——伊蒂歐。

不論伊蒂歐如何在她面前妨礙，海拉都從來沒有動過殺心。她早在七八千年前就知道伊蒂歐是這種博愛聖母的性格了，所以, 在海拉實施自己的大計劃之前, 她一定得先将伊蒂歐送走。有精靈在, 實在是麻煩。

而巧合的是，這和索爾的想法也一拍即合，男人目前最急迫的事情也是将伊蒂歐送走, 以免讓她再受牽連。

于是，他們達成了暫時的和平。

海拉其實并不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人，事實上，她很講道理。當姐弟三人暫時和解之後，他們之間的交流甚至算得上十分和諧。她的這兩個弟弟十分有趣，索爾和洛基在很多地方互補。索爾大義又毫不畏懼，洛基便多疑和謹小慎微，他們兩個正好能補全彼此的不足。

怎麽說呢，有時索爾對于當前現狀的分析和提議讓她十分贊同，而她和洛基相處起來比較舒服，這兩個弟弟，倒是各有千秋。如果索爾不是那麽深明大義——他們三人或許能一起成就一番事業。

甚至在三人和精靈一起用餐的時候，他們簡直和真正的普通家庭沒什麽兩樣，仿佛幾天前他們的對持和殺意都沒有存在過。

海拉和洛基通過傳送門返回阿斯加德，來到宮殿前，海拉遠遠地便看到伊蒂歐靠坐在白玉的護欄旁，而她複活的愛寵巨狼芬裏厄正十分沒有狼的尊嚴地在精靈公主的身邊打滾。

再向旁邊看——索爾一臉憂心忡忡地在精靈和巨狼身後注視着他們，他似乎十分擔憂于芬裏厄會不會忽然一口将精靈吞下去。

芬裏厄聞到海拉的氣息，它翻身站起來，抖了抖毛，一步便越下幾十級臺階，來到了海拉面前。

在海拉伸手摸芬裏厄的時候，洛基向後側了幾步。他一向對這些所有巨大化的東西都抱有敬而遠之的敵意。不管是浩克、金獅還是巨狼。

高高地，伊蒂歐在最後一節臺階上站直了身體，索爾也走向了她的身邊。

“怎麽樣？”伊蒂歐問。

不知道是不是阿斯加德的能量更充足，精靈公主又長大了不少，她現在看起來十三四歲了。精靈從少年時就開始變得身材纖細修長，她看起來已經有了些少女的模樣，仿佛晨曦中樹葉上的露水，幹淨、清澈、晶瑩剔透，有着一種區別于她長大之後的吸引力。

“一無所獲。”海拉道，“已經七千年了，那些地點變換了也很正常。”

伊蒂歐點了點頭，神色就有些黯淡了。

海拉本來也很煩躁，伊蒂歐不走，她就沒辦法将自己的骷髅大軍召喚出來——現在它們就整整齊齊地躺在黃金宮殿的下面。可她一看到小女孩那副樣子，內心中的急躁就又煙消雲散。誰讓她見過最成熟最疏遠時期的女王伊蒂歐呢，所以看着她現在這幅青澀單純的小女孩模樣，才更容易心軟。

就好像，未來的那只多愁善感又不好接近的大刺猬，此刻還是個幼崽，它後背上的針才長出來薄薄的一層，放在手裏都軟軟的，又小又脆弱，遇見事情了也不像是長大之後那樣蜷縮自己，而是委屈救助地吱吱大叫——是的，少女版伊蒂歐露出那副樣子，在海拉眼裏已經換算成了無助又無神地求助了。

“你……”

“別着急，伊蒂歐。”她開口之前，索爾已經安撫地對伊蒂歐說，“你相信我，一切都會有辦法解決的。”

海拉閉上嘴，她微微眯起眼睛，審視地注視着與伊蒂歐交談的索爾。洛基全看在眼裏，他在兩人之間看來看去，生怕自己這個惡魔姐姐一不開心就又大開殺戒了。

“他們兩個什麽關系？”海拉眯着眼睛問。

“呃……就是……”洛基也概括不出來，“大概是忘年交吧？”

海拉嗤笑一聲，如果真按年齡來說，伊蒂歐比她還大。

“索爾喜歡她？”海拉又說。

這問題，要命啊！

洛基露出虛弱的笑容，“索爾說過，她只是個孩子。”

“按照你的意思……她長大了，他就喜歡她？”海拉緩慢地說。

“這……畢竟她還沒有長大。”洛基露出無辜的笑容，“姐姐，我怎麽能知道未來會怎麽樣呢？你說對不對？”

海拉微微擡起下巴。

“如果他不對伊蒂歐又私心，他能這樣鞍前馬後的在意她的事情，為她奔波？”

洛基沉默了一下。

“我哥哥他……是個純粹的好人。”他委婉地說，“別無所求地幫助一個人，這件事情出現在一個好人的身上，似乎也不太奇怪。你不知道他的那些地球人朋友，那個複仇者聯盟——就是将其他人的事情當己任，當然啦，我是不太理解他們。”

這個道理是說得通的，畢竟伊蒂歐就是這樣一個爛好人……不對，或許應該說，她是個爛好精靈。

盡管如此，海拉還是不太相信索爾真的是別無他求的幫助伊蒂歐。精靈這種被遠古之神厚愛的種族，從幼年、青少年一直到成年都擁有着巨大的吸引力，這世界上怎麽會有人對精靈別無他心？

但不管怎麽說，索爾對待幼年和少女版的精靈是真的十分純粹、不摻加其他感情的。當然了，如果他對一個未成年的小女孩産生他想，那他根本就是個變态，海拉肯定早就殺了他了。

“……您不相信嗎？”洛基注視着她的神情。

海拉擡起下巴，她雙手環胸。

“除了伊蒂歐之外，我不相信這世界上存在着純粹的好人。”她淡淡地說，“我見過的大多正義人士，都是僞君子。索爾——我并不看好他，他太像奧丁了，自然也會繼承奧丁不好的那一面。”

“索爾或許有時急躁，或者辦事的手段不對，但他絕對不是個僞君子。”洛基說，“他已經是我見過的最好的人了。”

海拉看向洛基，洛基也看向她——這大概是他第一次沒有躲避海拉的目光。海拉沒想到洛基會反駁她，畢竟他一直那麽溫順。

“我看過你的記憶。”海拉說，“你不是奧丁親生的，你心中有很多恨意都是對向索爾和奧丁的，不是嗎？”

“我從小生活在長兄的陰影下，我不可能不羨慕嫉妒他。”洛基直言不諱地說，“我不否認我曾經怨恨他，但這也不妨礙我确定他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如果你認為這世界上的正義一派中，只有伊蒂歐值得交往，那對我來說，索爾也是那唯一的一個。”

海拉微微揚起眉毛。

“真有意思，你愛他，你在維護他，可你也永遠不想讓他知道。”

“我們家從來都沒有坦誠相對的習慣，不是嗎？”洛基聳了聳肩膀。

海拉轉過頭，她看向在臺階上交談的兩人，她微微眯起眼睛。

“就算他比大多數正義人士還要光明磊落，那也仍然不配。”她說，“他被奧丁如此教導，卻連奧丁的神力都無法繼承，他還是不夠。”

洛基緩緩地睜大眼睛。

“……你知道這件事？”

“奧丁的神力，就像是宙斯、耶和華、雅威那樣，都是開辟宇宙的上古之神的傳人。他們守護着不同的時空和宇宙。”海拉淡淡地說，“永恒之槍就是古神留在這個宇宙的法器之一，當年他征戰的時候并沒有得到神力，所以在我出生後才帶着我征戰世界。奧丁為了神力選擇了安穩，真可惜。”

“你覺得可惜？”

“我的确是在為他感到可惜。”海拉冷笑道，“他可能希望索爾能夠繼承衣缽，成為下一個衆神之王。畢竟索爾一千四百歲時的力量早已超過他年輕時，如果你哥哥得到神力，恐怕會超越我——但現在看來，他仍然不合格，古神的力量不認可他。”

洛基張了張嘴，他本來想問海拉，如果索爾真的繼承了力量，她還能像是現在這樣笑得出來嗎？可他最終沒有問。

“索爾對我說過，即使我們掌握了更強的力量，也不該用于對你的束縛和壓制。”洛基說，“他說，我們之間的矛盾不是能夠用武力或者野蠻封印能夠解決的，我們應該另尋他法。”

海拉微微擡起了下巴。

“現在我相信你說的話了，他也是一個爛好人。”海拉嗤笑道，“如果我得到那力量，我要做的事情絕對不會那樣心慈手軟。”

洛基沉默了一下。他原本以為自己就是個大壞人，直到現在他才确定，海拉是那種外面黑內裏也黑的那種，實心的。

但是，盡管他比不上海拉反派，但他有一點很有經驗，而海拉還沒有經歷過——他們這些反派，只要為了一個人心慈手軟一次，以後就會逐漸走向崩盤。就像當年奧丁将索爾的力量剝奪，扔去地球，洛基差點真的殺了他，卻因為索爾幾句道歉就收手了……這種行為在業界中被稱為‘反水’。看看現在，他簡直又将反派事業混回了原點，可能還負了不少。

海拉說她不會心慈手軟，可她已經因為伊蒂歐而放了他和索爾一命。

洛基覺得，只要穩住，等到伊蒂歐恢複所有的記憶，他們或許不僅能贏，還可以拯救全世界！

作者有話要說： 海拉反水進度條：正在本人不知道的情況下緩慢增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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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初……初四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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