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你為何挎着一張批臉

辦公室的門被從外面打開,陳星河擡眸,看見蘇瑤坐下來,拿出鑰匙開抽屜門。

“咔嚓”一聲,抽屜被打開,傳出淅淅索索的紙袋的摩擦聲。

她的臉頰泛着紅,看上去有些羞澀。

陳星河坐在辦公椅上,假裝沒看見對面的動靜。

不管怎麽說都是她準備送東西給他,她還精心準備了一夜,他是應該假裝不知道,呵護一下她的用心。

緊接着,他聽見她從紙袋裏拿出了餅幹盒子。

他拿了張消毒紙巾擦了擦手,準備去接。

又聽見她把餅幹盒子放回了紙袋。

陳星河:“?”

“喂,陳星河,”聽見對面的女人壓低聲音喊他,他擡了下眸,“怎麽了,什麽事?”

說完把手上的消毒紙巾扔進了垃圾桶,騰出手。

蘇瑤笑了笑,小聲說道:“謝謝你啊。”

她不想被人知道她喜歡許嘉海的事,對陳星河說話都是用的氣音。

怕他聽不見,她往他眼前湊了湊。

那張漂亮的嘴唇塗了口紅,口紅顏色跟她原本的唇色差不多,又非常明顯讓她變得跟平時不太一樣了。

不知是因為口紅裏散發出來的淡淡的玫瑰香,還是因為她臉上的紅暈。陳星河不太自然地往後退了退身,躲開她的氣息:“不用謝。”

他看了一眼她桌上的粉紅色紙袋:“你其實不用那麽客氣。”

蘇瑤拎起桌上的紙袋,起身就往門口走。

陳星河:“……”

蘇瑤渾然不知道陳星河的想法,把紙袋護在懷裏,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辦公室,背影顯得非常冷漠絕情。

蘇瑤看了看時間,還有十分鐘就該上班了,她得抓進時間把她的愛心小餅幹送出去。

這個時間是上班高峰期,到處都是人,她沒敢乘電梯,從樓梯上了四樓,悄悄來到了法醫室門口。

透過半開的門,她看見許嘉海站在洗手臺邊洗手,旁邊的衣架上挂着他常穿的那件白大褂。

蘇瑤吸了口氣,讓自己看起來盡量自然一點:“早啊許主任。”

許嘉海轉頭看見蘇瑤,對她點了下頭:“早蘇隊。”

蘇瑤緊張地攥了攥手上的紙袋:“吃早飯了嗎?”

許嘉海擦了擦手:“吃過了。”

法醫助理小琦是個剛畢業的不久的小姑娘,性格活潑,是個自來熟:“蘇隊,你太客氣了,來就來了,還帶東西。”

“我自己烤的曲奇,”蘇瑤适時把餅幹遞了過去,給自己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感謝上次許主任在屍體上發現重大線索,才讓我們那麽快破案。”

許嘉海接過紙袋,透過金絲眼鏡的鏡片看了看蘇瑤,語氣一如既往的清冷禁欲:“職責所在,蘇隊下次不用這麽客氣了。”

蘇瑤喜歡的就是他身上這種斯文的氣質,一看就很正經,不像陳星河那種面帶桃花的,一看就很容易紅杏出牆。

蘇瑤從法醫辦公室出來,聽見有人喊她,回了下頭:“小琦。”

小琦把蘇瑤拉到旁邊沒有人的解剖室外間,關上門。

蘇瑤:“你要幹嘛,是不是要把我殺了解剖?”

小琦走上前,從口袋裏掏出來一把水果糖遞給蘇瑤:“蘇姐,今天不解剖解你,跟你打聽個事。”

蘇瑤從一堆糖裏挑出來唯一一顆水蜜桃味的,剝開含在嘴裏:“你這是賄賂我,說吧,要打聽什麽事?”

小琦臉紅了一下:“就是那個,你們隊的那個陳副,我想問問。”

蘇瑤笑着捏了捏小琦圓乎乎的臉:“怎麽,看上人家了?”

這個世界上的女人都怎麽了,看上誰不行,非得看上那個狗東西。

“別想了,他有女朋友了。”

小琦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了下去:“啊,我太傷心了,嘤嘤嘤。”

蘇瑤抱着小琦的肩膀拍了拍:“別哭了,你可以看看我們組的江不凡、大巫、小巫、小張、小林,哪個不比他老陳強。”

“一隊、二隊那些人你就別看了,好男人都在我的隊,除了老陳。”

小琦埋在蘇瑤胸前蹭了蹭:“嘤嘤嘤。”

蘇瑤安慰了小琦幾句,順便把她手下的單身漢們逐個推銷了一遍。

把愛心小餅幹送了出去,蘇瑤的心情很不錯。

她哼着小曲回到辦公室,一進門就感覺到了陳星河盯在她身上的目光。

蘇瑤覺得自己眼花了,她竟在他眼裏看見了幽怨,沒錯,就是那種深閨怨婦般的幽怨。

這讓她感覺自己像個拔吊無情還對小嬌妻冷暴力的渣男。

蘇瑤:“我欠你錢?”

陳星河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蘇瑤一點也不介意,她現在看陳星河很順眼,甚至可以為了他跨越性別障礙,跟他義結金蘭。

關愛屬下心理健康是每個領導的責任,蘇瑤走過去問道:“怎麽了陳小仙男,你為何垮着一張批臉?”

見陳星河板着一張怨婦臉不理人,蘇瑤從口袋裏掏出來小琦給她的水果糖放在陳星河桌上:“喜歡吃哪種口味的随便挑。”

陳星河臉色緩和了一點,看了一眼花花綠綠的包裝紙:“沒我愛吃的。”

蘇瑤把糖拿走:“你他娘的可真難伺候。”

她嘴裏還含着半塊糖,靠近他說話時飄出來一股水蜜桃的甜味。

陳星河盯着蘇瑤的嘴唇看了看,那目光,恨不得親自把她的嘴巴撬開,用舌尖把那半塊糖勾走。

蘇瑤把嘴裏的糖咬碎:“你盯着我幹什麽,我也不知道你愛吃水蜜桃味的啊。”

當然,就算她知道也不會給他留的。

到了上班時間,蘇瑤召集衆人開了個會,簡單地布置了一下工作,開始幹活。

一直忙到快中午,蘇瑤去了派出所。

辦完事在辦事大廳裏碰見了蔣父蔣母,沒看見蔣真真。

蔣父蔣母看上去沒什麽精神,臉色泛白,黑眼圈嚴重,像是一宿沒睡。

蔣父蔣母身邊站着一個女民警,民警看見蘇瑤,叫住她:“蘇隊,人已經約談好了。”

該暗示的都暗示了,倘若蔣父對蔣真真真有什麽龌龊的心思也不會敢了,派出所和青少年保護組織都會定期走訪。

蘇瑤皺了下眉:“蔣真真怎麽沒一塊來?”

民警答道:“說孩子發高燒,來不了,等下次約談就帶過來。”

蔣母趙雲盯着蘇瑤的臉看了看,又看了看她身上的公安制服:“你,你不是楊初敏的表姐嗎。”

蘇瑤面不改色:“對,我還是個警察。”

蔣父蔣大林面色不善地盯着蘇瑤。

蘇瑤無視他的目光,也不打算跟蔣大林說什麽大道理,該說的民警都已經說過了。

民警對蔣大林說道:“蔣真真的直播間被封了,你們也別想着再用小號開,都會查到的。”

蔣大林緊緊皺着眉:“知道了。”

蔣大林和趙雲走後,蘇瑤對女民警叮囑了幾句,讓她今天晚上下班之前就去一趟蔣家,一定要見到蔣真真本人。

蔣大林和趙雲走出派出所上了一輛公交車。

從公交車上下來,兩人走進小區門口一家小店。

這是一家賣喪葬用品的店,門口水桶裏放着幾束黃色和白色的菊花,門邊挂着疊好的金銀元寶,正對門的櫃臺邊挂着兩套展示用的壽衣。

店主看見有人進來,放下手機:“老蔣,你怎麽來了?”

蔣大林進來看了看,指了指地上大竹筐裏疊成元寶狀的紙錢:“最貴的是哪種?”

“這種就是最貴的,”小店開了幾十年,做的都是熟人生意,互相之間都認識,店主問道,“不是清明也不是忌日,是不是老太太托夢說錢不夠花?”

說的是蔣大林去世多年的母親。

蔣大林沉着臉嗯了聲,店主見他臉色不太好,沒再多說,給蔣大林打包好紙錢:“八十,掃牆上的二維碼就行。”

蔣大林拿出手機,正要掃碼,突然又把手機收了起來:“網銀沒錢了。”

他看過電視和小說,手機付款會留下他買紙錢的支付記錄。

趙雲付了紙幣,從老板手上接過裝紙錢的袋子。

她一個沒當心,袋子掉在了地上,金銀元寶撒了一地,旁邊又開着電風扇,一陣風刮來,元寶到處亂飛,有一些還被吹出了門外。

趙雲趕忙蹲下來撿。

蔣大林不耐煩道:“幹什麽吃的,這點東西都拿不住。”

趙雲一聲不敢吭,蹲下來撿紙錢。

彎腰時露出腰間的一小片皮膚,上面全是淤青。

店老板看見,知道那些都是被蔣大林打出來的。別人的家事,被打的人都沒說什麽,他也不好多管,管多了還要被說閑話。

店老板一邊幫着撿錢一邊打圓場:“沒事,撿起來就是了。”

到了家門口,趙雲拿出鑰匙,插了好幾次才把鑰匙放進鎖孔裏,手抖,好一會都沒擰開門。

打開門後,兩人進了屋,趙雲躲在蔣大林身後,一臉恐懼地盯着一間小卧室的門。

一陣風從廚房的窗戶吹進來,趙雲吓得一哆嗦:“鬼,鬼,有鬼!”

蔣大林在客廳裏到處看了看,從櫃子上拿出來一把桃木梳子:“桃木辟邪,那丫頭不敢來。”

說完握着桃木梳子走向那間小小的卧室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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