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冷水洗澡

跟來的所有人眼睜睜的看着顧臨逸越走越慢,就是遲遲不敢站在門口,如此作态,自然會有人覺得裏面是顧年年。

賀淩盛見過那面鏡子,自然也是認出來了。漫天的雪花,迷了他的眼,賀淩盛只覺得心裏疼的厲害,卻依然堅定年年不是這種人。

已經站在了門前,顧臨逸心裏忐忑,這時候他才清醒過來。他自然知道妹妹不會做出這種事情,可萬一妹妹是被什麽下作手段控制了,就等着衆人開門被發現,從而毀了她的名聲。

不行,不可以開門。

就在顧臨逸轉身打算和衆人說話的時候,一道人影忽地沖了過來,顧臨逸都沒來得及攔住,門就被撞開了。

屋內是用稻草鋪的簡易床,床榻之上兩道人影抱在一起,女子背對着門,只能看出妖嬈的身段。周葶芳癱坐在地上,看了一眼便轉頭朝着屋外的人道:“看吧,我沒騙你們。”

周葶芳心裏狂喜,嘴角差點壓不住要翹起來。

然而,想象中顧年年被唾棄的場面沒有來,反倒是有一個瘦弱的婦人嚎了一嗓子,“我的兒啊!”

顧臨逸冷眼看着周葶芳,“麻煩周姑娘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瞧瞧那是誰。”

周葶芳愣住,能是誰,就是顧年年啊。

她轉頭,此時滿面潮紅的男子已經被那婦人拉開,女子攤倒在床上,眼神迷離香肩半露,已經被咬腫的嘴唇嘤咛着什麽。

“王玉珠!”周葶芳睜大眼睛喊了出來,說完之後才覺得失言,趕緊起來打算逃離這裏。

“等等,”顧臨逸攔住了她,“你口口聲聲說屋裏的人是我妹妹,可現在顯而易見,你在說謊,同時,你竟然認得屋裏的人。”

“周葶芳,你好狠毒的心!”事已至此,顧臨逸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只是沒想到裏面的人是王玉珠。

“是啊,就是她跑村裏大吼大叫,往顧家丫頭身上潑髒水。”

“啧啧,也不知道她安的什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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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什麽心,還是嫉妒顧家丫頭長得比她好看。”

村裏人最是淳樸,都痛恨這類耍陰謀詭計的人,哪怕她爺爺是村長,村民也要說兩句公道話。

周葶芳腦子都是懵的,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她捂着耳朵淚流滿面的往村裏跑。

到底身上還有着婚約,賀淩盛向着顧臨逸抱拳,“定會給顧家一個交代。”說完就去追周葶芳。

屋裏年輕的男女都昏睡過去,只那婦人在旁邊抹着眼淚。顧臨逸認識這個婦人,她自己住在村裏,平日就靠種着一畝三分地過活。據說她有個兒子,早年的時候進縣城裏打雜,後來再沒回來過。

想來躺在那的便是他兒子了,可是,顧臨逸目光落在王玉珠的身上,她怎麽會在這裏。

此時王玉珠已經被婦人穿好了衣裳,但是還沒醒。雖然顧臨逸很是煩這家人,可是畢竟有親戚關系在,還是要處理的。

“顧兄,”身後元寶遠遠的便喊他,“顧嬸子叫我來告訴你一聲,顧姑娘在家呢。”

顧臨逸面露喜色,而身邊的村民也都看完了整場鬧劇,知道顧年年是清白的,便安慰顧臨逸,順便指責了幾聲周葶芳,各自回家了。

顧家,顧年年臉上泛着不正常的紅,王氏在她身邊用涼帕子放在她的額頭。見小姑娘鴉羽似的睫毛輕輕顫動,似要轉醒,王氏忙抹掉臉上的淚,小聲的呼喚她的名字。

“年年,別怕,娘在。”

晚上的時候,顧臨逸回來了,看過顧年年之後将王氏叫到一旁說話。

“這麽說,此事就是王玉珠一手下的套?”王氏滿臉的震驚。

王玉珠自小就乖巧懂事,上次來的時候還瞧着文靜至極,沒想到她會做出這種事情。

顧臨逸拜托村裏兩個婦人,幫着把王玉珠帶回了她的家裏。王氏夫婦吓得沒了主心骨,顧臨逸稍微動了動手腕,便什麽都招了。

說來也是自食惡果。

但是這裏有件事他想不明白,自己的妹妹是怎麽回來的,通往村外只那一條路,他根本沒看見妹妹。

“趙濟把妹妹送回來之後沒說什麽嗎?”顧臨逸問道。

“說了,碰巧遇見就把年年帶回了,等年年醒了再詳細的問問。”王氏嘆了口氣,還好有趙濟,要不然還不一定會怎麽樣呢。

隔壁趙濟正在沐浴,只見他閉着眼睛在浴桶之中,而水面上浮着一層薄冰。

半響,他睜開眼睛,狹長的眸子一片赤紅。

當時他是叫元寶打水的,然後元寶發現一個年輕女子領着顧年年往村外走,而且有個男人鬼鬼祟祟跟在身後。

元寶當時便覺得不對,回來向他禀告。

趙濟悄聲跟了上去,走了一段路後顧年年要回去,卻見那男子上前掏出一包東西就要喂給顧年年。

趙濟飛奔上去攔住,不想風一吹,一包粉末撒的幾人都吸了一些進去。趙濟暗道不好,将男女打暈之後扔到了棚子中。

這時候已經能聽到顧臨逸喊人的聲音。

無法,趙濟将顧年年扛在肩頭,從翠微山那邊繞了過去。

吸食藥粉之後的顧年年腦子已經不清楚了,她暈暈乎乎的,宛若在雲端。艱難的睜開眼睛,身邊白茫茫一片,果然是在天上,只是這雲朵走的也太快了,晃的她頭疼。

身上也覺得熱乎乎的,而且好像越來越熱,熱的心跳加快了,甚至不能呼吸,只能大口大口的喘氣。

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春/藥,藥效竟來的這樣快。趙濟俊俏的臉上已經一片緋紅,就連脖頸處都是紅的。

他狹長的眸子也是猩紅一片,看着甚是吓人。右手扶着人,左手則是狠狠的攥着拳頭,青筋暴起。

小姑娘身上帶着梅花的香氣,在他肩頭綻放,已經讓他快要失了理智,他強迫自己想象扛着一個麻袋,穿梭在林子之中。

然而小姑娘動了動,哼唧一聲,柔弱無骨的小手竟然環住了他的腰,還在輕輕的點火。

趙濟猛的停住腳步,小姑娘便突然貼近了他的後背,一片柔軟。

趙濟喉嚨上下滾動,輕輕将她放在了地上。

忽然沒了可以撫摸的東西,小姑娘閉着眼睛不滿的嘟唇,紅潤潤的嘴唇宛若一顆成熟的果子,待人采撷。原本瓷白的臉上也染上了一層緋色,莫名的妖嬈。

似是覺得更熱了,她手伸向衣領,扯開一個縫隙,頓時白潤細膩的頸子就暴露在人的眼前。

似是不滿足,她還欲再解開扣子,趙濟拿出身上的帕子就地包了一堆雪,輕輕的放在她的臉上。

得到舒緩的小姑娘滿足的嘤咛一聲。

這一聲宛若細膩光滑的絲綢,将趙濟軟軟的包住,逃脫不開。

趙濟早就吞了一口冰涼的雪,此時又是取了許多,不要命似的吞下。手已經凍僵了,甚至呼吸之間都是涼氣。瞥一眼躺在雪地裏的小姑娘,許是因為地上涼,已經安分了許多。

趙濟走上前,猶豫再三才伸出手将她的領子歸整好,複又小心的将她扛在肩頭,往村裏奔去。

想到小姑娘身上好聞的香氣,還有她紅着臉嬌滴滴的樣子,趙濟劍眉蹙了一下,直接滑到水裏任由冰冷的雪水淹沒頭頂。

夜裏顧年年發起高燒,顧臨逸和王氏又是煎藥,又是用冰涼的帕子,終于讓她退了燒。

顧年年睜開眼,覺得自己做了好長的一個夢,夢裏她好像抱住一個人,那人肩膀寬闊,即使穿着厚厚的棉衣,也能感覺到他肌肉緊實,像是堅/硬的石頭。

他在自己的耳邊說話,但是說了什麽自己卻記不起來。只能記得他呼吸都是冷的,帶着涼意。

顧年年瞪着屋頂,纖長的手抓緊被子,那人,那人身上的清冽氣味好像趙濟。

王氏端着湯藥進屋,瞧着顧年年已經醒了,只不過面上帶着紅暈,以為她還發熱,放下藥碗走到床邊探手摸她的額頭,“已經沒那麽熱了。”

“年年,可有覺得哪裏不舒服?”王氏殷切的握着她的手問。

“有點渴。”顧年年聲音中還帶着沙啞。

将她扶起來,王氏倒了杯溫茶水喂顧年年喝下。看女兒略帶憔悴的臉,王氏有心想問問怎麽回事,卻又怕顧年年心裏不舒服。

罷了,等好了再說吧。

不想,下午的時候便有人上門道歉了。

村長拎着許多的東西,帶着已經腫了眼睛的周葶芳上門。王氏在堂屋接待了他們。

村長年五十有餘,已經滿頭白發,近日又因為周葶芳的事情老了許多。他滿臉褶皺,滿是歉意的和王氏說話。

“老顧家的,這事我家葶芳有錯,是她聽信了小人的話,再加上小姑娘心性,單純的很,這才給了旁人可趁之機。”說着他掃了一眼周葶芳。

周葶芳垂着頭,低低的說了聲“對不起。”

王氏擰着眉,年年本就易受到驚吓,這次事情之後心裏定會留下陰影,一句對不起就能抵消的嗎?

村長咳了一聲,狠了狠心,接着道:“我會讓她好好反省,在成親之前再也不會出來,就在家裏呆着。”

“爺爺!”

來之前可不是這麽說的。

作者有話要說:

趙濟:我只是個沒有感情的扛麻袋工

顧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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