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陸遠被打

顧臨逸見顧年年醒了,也不想過多的麻煩趙濟,待晚上天要擦黑的時候道過謝便帶着人走了。

将軍府內。

屋裏沒點燈火,只能借助月光看清屋內的情況。趙濟穿的黑色衣裳讓他與黑暗融為一體,聽完元寶回話,他傾身向前,月光透過窗子照在他的脖頸處,喉結分明。

只見喉結上下滾動,趙濟淡淡的道:“都準備好了嗎?”

元寶:“是,賬本在這。”

白日裏将軍吩咐将庫存清點一番,還将家底銀錢和細軟都過了一遍。元寶有心想問問這是做什麽,又覺得既然将軍吩咐肯定是有道理的。口頭報了一遍之後,元寶就将賬本放在了桌子上。

屋裏忽地亮了,只見趙濟修長的手中把玩着兩個香囊,正是賽龍舟那日顧年年送的。元寶抿了抿唇,兩個香囊,将軍全都拿走了。

香囊裏面不知道放的是什麽,草藥香帶着點花香,好聞的緊。在煩躁的時候更是能帶來一片安寧。

“元寶,”趙濟突然開口。

聽着語氣中的鄭重,元寶下意識的挺直腰背。“大哥,可是有事想吩咐?”

趙濟薄唇勾起,墨色的眸子亮的驚人。

“明日下朝之後随我去顧家。”

翌日一早,陸遠聽得手下來報,那姑娘是太仆寺主簿顧臨逸的女眷。

京城裏官員遍地,從七品的主簿可以說是甚至不如皇帝身邊的宦官。陸遠由着丫鬟伺候穿上官服,他想了想吩咐道:“準備好重禮,下朝之後叫馬車從宮門口等我。”

貼身侍候的丫鬟叫瑩微,是陸遠當年在地方任職的時候救下的姑娘。長的杏面桃腮,一雙桃花眼勾人心魄。瑩微點頭,輕聲應下。

她擡眼看着陸遠俊秀的臉龐,柔聲道:“大人,下朝之後要去哪個府上呢?”畢竟不同的官員品級,需要準備的禮品也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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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遠掃了一眼瑩微身上穿的素色衣裳,沒回答問題,頓了頓才道:“前幾日禦賜的布料不是分給你一匹,怎麽沒見你做衣裳?”

瑩微低下頭,乖順的道:“布料太過珍貴,奴婢沒舍得用。”

其實是老夫人發話,誰都不許動,留着給未來的夫人裁衣裳使。府上的丫鬟多,但是在大人身邊伺候的只有她一個,大人時常賞賜她一些東西。老夫人這話是說給誰聽的,自然不用明言。

原本大人在地方任職的時候,老夫人還有意無意的提過,讓她給大人當侍妾,想來她一個秀才的女兒也是夠格的。後來進了京城,大人成了大官,老夫人就再也沒提過此事了。

就連通房也沒提過,滿心都是想給大人找一個家世好的姑娘。瑩微心裏湧上苦澀,面上卻不顯。她體貼道:“大人,庫房裏收有一盆玲珑珊瑚,是難得的寶貝,備禮可行?”

陸遠想起來,當時得這盆珊瑚的時候,瑩微繞着看了好久,她穿着豆綠色的衣裳,臉上泛着柔和的光,遠遠看着比珊瑚還美。

瑩微還在低着頭幫他整理衣袖,陸遠移步,輕輕轉過身體避開了她白皙的手指。

“嗯,”陸遠颔首,“就它了。”說完便自行整理衣冠然後離開。

瑩微在屋內依然保持着低頭的姿态,半響才擡起頭,嘴角挂着苦澀的笑。

前腳陸遠剛出府,後院的老夫人就收到了消息。

頭上帶着抹額,老夫人歪躺在榻上,聽着馮媽媽說話。半響她睜開渾濁的眼睛,皺了皺眉。“這般說法,莫不是遠兒看上了那小官的妹妹?”

馮媽媽侍候多年,最是了解老夫人的心思。自從進了京城之後便一直想讓大人娶個權貴家的女兒,要說自家大人那真是沒的說。這麽多年,身邊連通房都沒有。

瞧着大人重視程度,怕是有這方面的心思。馮媽媽斟酌片刻才回道:“也說不定是看中那官員的才能,想要結識一番。”

老夫人撇撇嘴,好幾家權貴流露出想結親的意思,然而兒子不松口,只道得了皇恩便要一心為皇上,不可拉幫結派。

難道他所說的為國為民便是給自己找一個小戶女?老夫人閉上眼,覺得頭疼。

朝會之後,皇帝将趙濟留下,禦書房內,皇帝站在書桌後作畫。

待勾勒完駿馬的鬃毛後,皇帝放下筆,身邊的侍候的宦官端着水盆上前,皇帝邊淨手邊道:“如今已經是五月二十了,愛卿可記得孤之前所言?”

趙濟站的筆直,聞皇帝所言便彎腰行禮,随着他的動作,腰間的香囊晃晃悠悠。“微臣自是記得,今日便是登門拜訪的大日子。”

皇帝挑眉,臉上終是浮現了笑意。“哪家的姑娘,說來聽聽。”

趙濟抿了抿唇,朗聲道:“待事情定下且再告訴皇上,若是不成豈不是讓皇上糟心。”

皇帝勾唇笑,走過去拍拍趙濟的肩膀,“去吧,不行孤可為你賜婚。”

趙濟心裏劃過暖意,低頭行禮道:“謝皇上。”

出了宮門,元寶已經等了許久了,趙濟也不啰嗦,只想将懸在心頭的這件事辦完,如此才能心下安定。跨步上馬,趙濟騎馬在前面帶路,身後元寶跟在馬車後面。

走了許久,才到了顧家門口,然而這裏已經停了一輛華蓋馬車。

趙濟狹長的眸子眯起,盯着馬車上頭挂着的“陸”标牌,他抿了抿唇,一個翻身利落的下馬,快步的向門口走去。

屋裏,王氏正在招待着陸遠。顧臨逸還未回來,家裏只剩下她和顧年年。這位來的時候自報門戶,說是當朝翰林院學士陸遠。

王氏雖不懂朝政,可是也知道這官階是極大的,可是她不懂這麽大的官來自家是幹什麽。顧年年在屋內未出來,王氏給陸遠斟茶詢問道:“陸大人,臨逸還未回來,您怕是要等一會。”

陸遠笑笑,他身穿象牙白色的衣裳,整個人溫潤如玉。他輕聲道:“伯母快坐,我此次來并不是來找顧大人,而是想和您聊一下……”

“聊一下什麽?”堂屋的門正對着院門口,跨步進來一人,他身穿紫色官袍,肩寬腰窄,行走之間帶着腰間的香囊晃動。

“本将軍和陸大人聊,”說話間,趙濟已經進了屋,狹長的眸子帶着寒氣,直直的看着陸遠。

陸遠驚訝于趙濟來此,更是驚訝他對自己的敵意。然而待看清他挂着的香囊之後,聰慧如陸遠瞬間就想明白了什麽。

陸遠站起身,折扇甩開輕輕扇動,笑的更是愉悅。見趙濟越發鐵青的臉,陸遠裝作不知道般詢問:“趙将軍,來此是找顧大人嗎?”

趙濟幾步走在他面前,先對着王氏行禮,才看向陸遠。

“陸大人,可要出去說幾句?”

等倆人出去,王氏也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顧年年撩開簾子,急急的走了出來。“娘,這是怎麽回事?”

王氏搖頭,莫不成是臨逸出了什麽事情?

過了會,趙濟一人進來。在見到小姑娘的時候,趙濟的臉上已經化去了冰霜。

“陸遠有事先走一步。”

王氏笑了笑,雖不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可是她瞧見趙濟來也是高興的。“快坐下說。”

方才顧年年避人未出來,見趙濟坐下,顧年年尋了個較遠的位置也坐下了。

趙濟掃了一眼小姑娘,她穿着杏色的衣裙,氣色瞧着好了許多,白嫩的臉上微微帶着紅。想到接下來的話,往日裏氣定神閑的趙濟此刻有些緊張,他喝了一口茶水,才輕聲道:“晚輩想單獨和嬸子說兩句話。”

院子外,陸遠吩咐馬車回府,待放下簾子之後,他猛的吐出一口血。鮮紅的血讓他唇上都是紅色,身上被打的地方疼的不行,陸遠掀起袖子,見被抓住的手臂上都是青色。

腹部也是一陣劇痛,怕是受傷極重。陸遠擦擦嘴角的血,翻出一瓶藥吃了一粒,臉上卻勾起笑容。

方才在院子外,趙濟打了他一拳之後,才淡淡的道:“這是你不尊重年年的代價。”

陸遠一愣,眼裏閃過慌亂。而後他強裝鎮定,臉上又挂上了和煦的笑容,“趙将軍這是何意?”

趙濟冷笑一聲,“你鐘意府上的丫鬟,卻礙于母親的阻撓無法娶她,所以才想出這麽一招。先是假裝看中了顧家的姑娘,待消息傳到你母親耳朵裏,你便會極力争取這門親事。”

說着趙濟向着他逼近,一股威壓襲來,讓陸遠不由自主倒退了幾步。趙濟狹長的眸子帶着冷意,“若是婚事成了,因顧家門戶小,你便可娶丫鬟為平妻,若是婚事不成,你也可以此為借口終身不娶,繼續守在那丫鬟身邊。”

趙濟一字一句的說着,陸遠臉色變白,腳步頓住。他苦笑一聲,低低的道:“此事是我有錯在先。”

陸遠彎腰向趙濟行禮,臉上帶着愧意。

然趙濟并不看他,只輕輕的将袖子挽起,而後猛的抓住陸遠又狠狠的将人揍了一頓。

“記住,無論是何理由,她都不是你該肖想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我承認我是土狗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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