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從未
☆、從未
楚添源變成了一個工作狂。
他不能讓自己空閑下來,一空下來,他滿心都是那個王八蛋。他一邊生着王八蛋的氣,一邊發了瘋似的想着王八蛋。
他開始不分晝夜地把自己埋進工作裏。商務洽談一個接着一個,會議翻譯一場接着一場。一段時間下來,他昂揚的工作鬥志看得李總老淚縱橫,李總對他的工作态度十分滿意,但又擔心他這樣下去身體吃不消。
楚添源是肉眼可見的瘦了下來。
不知道的人以為他是工作所致,只有他自己知道真正的原因。工作可以填補一定的空虛,但無法填補心上的空缺。
他沒有漾漾了。
習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楚添源習慣了周凱在身邊的生活,而現在,照顧他飲食起居的那個人不在了。
最近楚添源每天早上都起來做早飯,但總是做不好,常常做到一半懶得做了,灌杯咖啡下去,發現咖啡沖得也沒有周凱好喝。
午飯晚飯總忘記已經沒人給他做飯了,總是要人提醒他點外賣。他又開始點外賣或者和同事們一起去外面吃。
可是怎麽吃,都吃不了幾口。大家都說不錯的菜,他吃起來就是覺得欠缺了些什麽。不是廚師們的手藝不行,而是這些大廚們不會像周凱一樣細心地去記錄他每一個飲食習慣,也不會像周凱一樣了解他的飲食喜好。
晚上睡覺他又開始把自己埋進被子裏。從外面看起來,分不清哪裏是頭,哪裏是腳的。以前周凱說他這樣睡覺容易把自己悶死,有周凱在的時候,楚添源都是窩在他的懷裏,安安分分,乖得像隔壁邱嬸嬸家的小孫子文文。
這周五比較空閑,連平時忙得飛起的楚添源都沒什麽事幹。大家幹脆把辦公室門一關,小歌兒一放,光明正大當着他這個翻譯部經理的面摸魚。
翻譯部後來新招了三名筆譯,兩男一女,稍稍解了燃眉之急。祝星星和阮一寧得了空,終于又做回了口譯,偶爾還是幫年輕的實習生們分擔一下翻譯工作。趙牡丹的中文口語好了很多,但她已經很少在楚添源的面前提起周凱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們的關系,也看得出他們現在的關系不大好。
阮一寧提着一袋瓜子把椅子移到楚添源身邊:“組長大人,嗑瓜子嗎?還有奶茶,一會兒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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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做以前,楚添源一定會怼阮一寧一句“你是不是欠收拾”,現在他只是搖了搖頭,趴下去枕着手臂休息。
阮一寧抿起嘴,朝着祝星星投去求助的目光。
祝星星輕輕拍了拍楚添源的肩膀,小聲說:“源哥,今天是周五,正好也是我生日,晚上我們小辦公室裏的人去喝喝酒,好不好?”
楚添源擡起頭來,眯着眼睛笑了笑:“我忘了給星星準備生日禮物了。”
“我不要禮物,晚上源哥幫我擋酒就行。”
“行。”楚添源伸了個懶腰,“晚上誰敢灌我們星星酒,我第一個不答應。”
“好,源哥平時都去哪裏喝酒?地方你定吧。”祝星星說完,扭頭去跟那三個實習生講這件事了。
“Elio!我想要那種可以857的!”Caroline激動道。
楚添源微訝道:“……她現在連這個都知道了啊。行嘛,讓趙牡丹在中國的生活充實一點,晚上讓她857一下。”
“Elio我愛你!”
楚添源嗤笑了聲,開始訂卡座。他一邊看手機一邊說:“晚飯我請了,吃完再去喝酒。”
“組長大人萬歲——”
**
楚添源帶着他們去的是自己平時最常去的那家酒吧。
他踏進酒吧大門的時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周凱來到自己身邊以後,他就很少來這個地方了。突然有點懷念以前自由放浪的潇灑日子,今天晚上他要好好快活一下。
他開了最好的卡座,點了最好的酒,小吃水果一應俱全。
Caroline坐下沒多久就拉着阮一寧去舞池蹦跶了。
三個小實習生平時看着挺乖,原來也是深藏不漏的行家。游戲一個比一個會玩,跳舞一個比一個會扭。
楚添源把外套一脫,卷起襯衫的袖子教祝星星搖骰子。
祝星星是這個辦公室裏唯一一個不會搖骰子的,看着挺時尚的一個年輕小夥子活得像上世紀七十年代的人。
楚添源左手夾着一根煙,右手握着一個黑色的骰盅。
煙霧缭繞間,他眯着眼,嘴角帶着淺淺的笑意,寬大的手掌罩着骰盅一下一下搖着。晃動間,可見手臂肌肉緊實,線條充滿男性魅力。
一旁的祝星星看着看着眼神就不在那個黑色的骰盅上了。他從楚添源的手臂看到肩膀,再看到好看的脖頸,凸出的喉結,硬氣滿滿的側臉……
楚添源側過臉發現祝星星呆着看他不知道在想什麽,他舉起手在祝星星面前晃了晃,祝星星回過神來,沖着楚添源憨笑。
楚添源看他這幅瓜頭瓜腦的樣子,有點像某只殺千刀的憨八龜。
楚添源在看祝星星的時候,發現祝星星身後兩個卡座的位置上有個美女對他投來一個飛吻。
那一刻,他真是覺得太無語了。
他沖着那個美女招了招手,美女走過來,楚添源沖着她大聲吼了句:“方孟舟!你是住這個酒吧了嗎?”
“你說什麽?”酒吧裏音樂聲音太大,方孟舟沒聽清,她俯下身去,楚添源又吼了一遍:“我問你是不是住這個酒吧裏了!”
方孟舟笑了聲,坐到他身邊,嘴唇貼上他的耳朵:“還不是為了偶遇你。”
楚添源頗為無奈地笑了笑。
“添源添源。”方孟舟在他耳邊喊着,“好久不見呀。”
“……前兩周不是剛一起吃過飯嗎?”
“那不是都兩周沒見了麽。”方孟舟點了根煙,又貼近他說:“很想你啊。”
楚添源知道她就是這個撩性,不多理她。他指了指祝星星:“你教他搖一下,我搖不動了。”
方孟舟笑着說:“行啊,要我教可以,我要坐你腿上教。”
“……神經病是不是?你一秒不撩我渾身難受是不是?”
“喜歡你才撩你的呀。”方孟舟挑了下眉。
楚添源抽了口煙,拉近和她的距離,兩人幾乎是鼻尖都快碰到了。他勾起嘴角:“是喜歡我還是想利用我,你心裏門兒清。”
“都有,”方孟舟誠實回答,“二者不沖突。”
“快他媽去搖骰子!”楚添源扶着她的腰把她一抱,抱到自己和祝星星中間,方孟舟回過頭在他臉上摸了一把,去教祝星星搖骰子了。
**
周凱這段時間都住在父母家裏。大部分時間都窩在房間裏,還有的時間呆在廚房裏,研究那個煎餅到底怎麽做好吃,為什麽他做不出那個味道。等他做出那個味道了,拿給楚添源嘗嘗,說不定他就消氣了。
源源心很軟的,不會真的不要他的。
這會兒他正在廚房裏研究配料,他的媽媽走過來,輕聲問:“漾漾,你要不要跟媽媽談談?”
周凱沒回頭,輕聲說:“沒事,過幾天就好了。”
“吵架啦?”
“嗯。”
“誰的錯呀?”
周凱有些愧疚地說:“……我的。”
“漾漾啊,”周母拍着他的背,“兩個人相處難免要吵架的,我和你爸也經常吵架的呀。吵架了哄哄就好了嘛,對不對?不能一直賭氣搞冷戰的啊。”
“媽,在哄呢。”周凱笑了聲,“我在研究這個餅,研究好了就拿去哄他。”
“原來源源愛吃這個呀,”周母看了看,沖着客廳大喊了聲:“周懷銘!”
“哎,來了!”周懷銘走進來站在一旁,“漾漾,跟爸爸聊幾句?”
周凱哭笑不得:“爸媽,沒事的。小矛盾,我哄哄就好了。”
周母抓着周父的胳膊,急忙說:“你快來教你兒子做餅!兒媳婦能不能哄好全看這個餅了!”
“來,漾漾,我看看。”周父看着他面前的食材,“做什麽餅?”
“爸,別了吧,這是意大利菜,不是街頭賣的那種炊餅。”
“漾漾,你要相信你爸爸。”周母說,“你爸爸表面是個書法家,背地裏還是個挺有水準的廚師呢。”
周父歪過頭來看母子二人:“還不是因為你媽媽嘴巴刁。吃什麽都挑,我只能自己琢磨了。”
周凱站在他們中間,無奈地笑着:“您二老能別在我面前秀恩愛嗎?我這剛被源源趕出家沒幾天啊。”
“你快點教你兒子!”周母瞪了周父一眼。
“好好好,漾漾,菜譜拿來,我看看。”
周凱的手機響了一下,他拿出來看了眼,發現是一封郵件。他點開一看,來自段予童。
郵件只有一句話和幾張圖片。
段予童問他什麽時候回英國和他結婚。
周凱對這個問題是徹頭徹尾地無語,他一點都不想理這個瘋子。但是他無法不理段予童的這幾張圖片,全是楚添源。
“爸媽,我去打個電話。”周凱說了聲,回了自己房間,從黑名單裏把段予童的號碼拉了出來,他撥了過去。
這會兒英國是淩晨兩點多,但是電話接的很快:“Elliot。”
周凱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淅淅瀝瀝下着小雨,“你派人跟蹤他?”
“漾漾,”段予童腼腆地笑着,“我很開心你會打電話給我。”
“段予童,我應該跟你說過……”
“我知道,但是漾漾應該也看到了你的源源做了些什麽,漾漾不生氣麽?”
周凱沉默了幾秒,問:“他在哪裏?”
電話那頭得意又滿足地笑了起來。段予童就像在玩棋盤游戲,一直處于劣勢的他這一刻看到了不可多得的轉機。他就要反敗為勝将軍了。
“在哪裏?”周凱又問了一遍。
“地址我會發到你手機上。不過……”段予童頓了頓,“漾漾,他原來是喜歡女生的嗎?好讓我意外啊。”
“你那天去找他,到底給他看了什麽?”
“看了我們之間恩愛的證明啊。”
“你錄了像?”周凱等了幾秒,艱難發問:“哪一次?”
段予童用調皮又搞怪的語調回答:“每一次。”
完了——
周凱在那一瞬間覺得自己被一桶冰水從頭到尾澆了個透心涼。如果楚添源看到了全部,絕對不可能會信他了。
“Elliot。”段予童收了笑容,略微放低了些聲音,像蟄伏在黑夜裏的猛獸,在捕獵前期最後的安靜,“你賭輸了。回國前你信誓旦旦告訴我你的源源一定會信你,你無所謂自己的名譽受損。可是現在呢?我只不過給他看了其中的一點點,他就不信你了。如果他知道,我們其實不止一次呢?而且最初其實……”
“段予童!”周凱低吼了一聲。
“如果切爾西的七月沒有我和你的婚禮,我會把一切打包好作為一個禮物送給你的源源。”
“漾漾,你可以慢慢想,我的耐心你知道的呀。”段予童又恢複到那可愛害羞的語氣,“我始終愛你,我等你,等你回來跟我結婚。”
段予童心滿意足地挂了電話。
周凱把手機抛到床上,他像是剛跑完馬拉松似的精疲力竭靠在窗戶上,閉上眼深深地呼吸着。
**
酒吧裏震耳欲聾的音樂持續輸出,舞池裏妖嬈身姿扭動着,楚添源抽着煙看方孟舟和祝星星搖骰子喝酒。
他倆搖骰子,祝星星輸的酒,楚添源一力承擔了。他今晚,說到做到。
楚添源連續喝了七杯香槟以後,頭有點發暈了。
這酒味道甜美的像飲料,當時喝下去不覺得有什麽,可以一杯接着一杯,實際上後勁兒很大,酒精會在不知不覺中麻痹神經,極容易斷片。
楚添源靠在沙發上沖着兩人笑着擺了擺手,示意休息一會兒。
方孟舟靠到他肩頭,用嘴唇輕蹭着他的耳朵,調戲般的聲線傳來:“添源不行。”
楚添源眉毛上揚,側過臉看她。
方孟舟看了看他的臉又把視線釘在他的胯間,輕聲說:“我是說你喝酒不行,其他的……暫時不知道咯。”
“滾。”楚添源笑罵了一聲,“你真的好欠揍。”
方孟舟靠在他的肩上放肆地笑着,楚添源看着她笑靥如花的樣子,心裏的烏雲也漸漸散開了。
果然,沒有酒精解決不了的事情。有的話,就是喝的不夠多。
他把剩下的那半杯酒一飲而盡。放下酒杯時,擡起頭來與穿過人海而來的周凱四目相對。
明明燈光那麽昏暗,距離那麽遙遠,只憑一個模糊的輪廓,他都能認得出來。
那一刻,他覺得酒精毫無作用。他的胸膛裏千滋百味,溫暖又酸澀,開心又難過。
穿着簡單白色短袖的周凱,清秀幹淨到幾乎可以用出塵來形容的氣質,與醉生夢死燈紅酒綠的酒吧格格不入。
可楚添源知道,大學裏他每次泡吧都喊上了周凱。如果他是從酒吧裏泡出來的,周凱也一定是。周凱比他更懂酒吧裏的這一套,比他更懂酒吧裏的肮髒不堪與卑劣交易。
段予童說的沒錯,周凱這人身上真的很有矛盾性,這種矛盾性真他媽性感。
楚添源頭腦昏沉,擡目看着他。
周凱站在離他兩米遠的地方,看着楚添源以及靠在他肩頭的那個紅裙女人。那正是段予童發來的照片上和楚添源有着極其親密接觸的女人。
周凱走到他身邊,蹲在沙發旁,拿着手機打了一行字給他看:源源,可以和我說幾句話嗎?
楚添源拍了拍閉目靠在自己肩頭的方孟舟,在她耳邊說:“我離開一下,處理點事情。”
**
楚添源帶着周凱拐進一個黑暗又安靜的陽臺,這裏很少有人來,唯一的光源是不遠處的路燈。
楚添源的手裏拿着一個剛從裏面順出來的煙灰缸,他把煙灰缸放在陽臺上,從口袋裏掏出煙來,點燃了。
整整兩根煙抽完,誰也沒開口說話。
楚添源點了第三根煙,抽了一口:“說吧。”
雨勢漸漸大了起來,周凱的聲音輕地隐進了雨聲裏:“能分我一根煙麽?”
楚添源抽煙的手頓了頓,他從口袋裏摸出煙來,打開遞到他的面前。
周凱看了那煙盒幾秒,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奪下他唇邊的香煙,吻了上去。
濕潤帶着酒香甜美氣息的口腔裏,兩人的舌尖只彼此試探了短暫的一秒,火熱又默契的糾纏在了一起。
楚添源下意識地回吻了。
肢體習慣真的太可怕了。
向來對接吻十分敏感的楚添源此刻完完全全地迷失在這個吻裏。酒精讓他的身體變軟,推拒的動作小到可以忽略不計。
兩人的呼吸都開始變得有些粗重,這本就暧昧的夜晚裏一種呼之欲出的東西擡了頭。這東西的名字叫欲望。
楚添源吻着吻着開始默聲流淚,然後是小聲的啜泣,再到無法壓抑的哭聲……
周凱睜開眼來,看着閉目的楚添源,淚從他的眼裏流淌而出,濕了睫毛,浸了滿臉。
他不想離開楚添源柔軟的嘴唇,卻逼着自己稍稍分開些,擡起手來擦了擦他的淚水。
楚添源任由他擦着眼淚,哭着哭着就笑了起來。
他笑着哭,也哭着笑。
“源源。”周凱皺着眉看他,心上像是紮了一千根針,一抽一抽地疼着。
“可笑,太可笑了。”楚添源流着淚大笑道,“男人果然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啊。”
“源源,別這樣,”周凱哽咽道,“我心疼。”
“我心裏生着你的氣,記恨着你對我的背叛,但是我的身體……”楚添源自嘲地笑着,大概是覺得自己真的很賤他擡手甩了自己一巴掌,“我他媽真的賤。”
“別,源源,別這樣,求你了。”周凱捧着他的臉,小心地摸了摸他自己打過的地方。
楚添源拍開他的手,“我他媽就是個傻逼,蠢貨。”
周凱紅着眼低下頭,眼淚滴落在了鏡片上:“不是的,源源。我真的是被迫的,我當時別無選擇。”
“我的校服為什麽褪色那麽嚴重?”
“那個,那個是……”周凱低着頭猶豫了好久,咬咬牙說:“是段予童穿過一次之後,我洗成這樣的。我洗了幾十遍,還是覺得他弄髒了你的衣服。”
“那你告訴我。”楚添源擡起頭來,漆黑的眼眸裏死水一般沉寂,“你真的分得清他和我麽。”
周凱堅定地點了點頭:“分得清,我分得清的。”
“是麽。那你再告訴我。”楚添源平靜地問,“他穿我校服的那一次,你是在看他還是在看我。”
周凱愣在原地,眼淚接連淌下,他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不能回答這個問題。哪個答案都是錯。
楚添源看着他眼裏的失神,沉默了很久。
最終,他擡起肩膀又沉沉放下,低聲說:“到此為止吧。”
到此為止。
這四個字如千斤墜石綁住了周凱的膝蓋。他渾身脫力,覺得好重,好累。他實在撐不住了,雙腿一屈,跪在楚添源的面前。
周凱低着頭,楚添源看不清他的神情,自然也沒看見他滿臉的淚。
他用盡自己最後一絲力氣拉住了楚添源的手指,輕輕勾了勾:“求你,原諒我。”
楚添源垂下冰涼的目光:“我不原諒。”
大滴大滴的眼淚奪眶而出,周凱強壓着滿心的苦楚,竭力保持着平靜:“求你,相信我。”
“我不信。”
周凱緊咬着嘴唇,拉着楚添源的那只手止不住地顫抖着。
此刻他的心髒像是被人用冰鎮過的鐵勺蠻力剮着挖着,搗爛了。
他一絲一絲地抽着氣,明知絕望仍試圖挽留:“可是你愛我。”
楚添源擡起頭眨了眨眼,把眼淚逼了回去,他冷冷說道:“我不曾愛過。”
“你愛,你愛我的。”周凱的聲音那麽微弱,但是語氣堅定無比。
“我從未說過我愛你,甚至連我喜歡你都不曾說過,我也沒有說過我們在一起吧。自始至終,是你的一廂情願而已。”
周凱的記憶飛速倒轉,他試圖在過去的點點滴滴裏找到一句楚添源說的“我喜歡你”。
可是,……竟真的沒有。
周凱摘下被眼淚打濕了的眼鏡,晃了晃楚添源的手:“可是你說過的,你說你的愛會随着仲夏而來。現在是六月,是仲夏啊。”
楚添源冷笑了聲,“這不是被你扼殺在了五月的最後一天麽。”
“不是,不是這樣的。”周凱抓緊了他的手指貼在自己的眼睛上,不過數秒,眼淚浸濕了楚添源的手指,“我沒有騙你,我真的沒有騙你啊。”
楚添源抽回自己的手,轉身欲走。
周凱甚至來不及起身,搓着膝蓋往前了兩步,握住他的手腕:“楚添源!你說的,眼見為實。這半年來,你的态度我看得清楚,你愛我,你愛我的。”
“你也說了,眼見也不一定為實。”楚添源掙開他的手,“你逢場作戲還能做的至情至義,如果我無動于衷也說不過去,配合你罷了,當什麽真?”
周凱無聲地笑了下:“楚添源,你是真的很清楚怎樣往我心上捅刀最痛啊。”
楚添源心上猛地一疼,他抿了抿唇,邁開膠着的腳步。
周凱雙手撐在膝蓋上,垂着頭說:“楚添源。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道歉有用麽?”楚添源沒回頭。
“我要怎樣,你才能原諒我?”
“那就……感我所感吧。”楚添源甩開他的手,沒入黑暗裏,不再回頭。
周凱低着頭,不敢去看他離開的背影。
他屏息聽着楚添源的腳步聲越來越遠,越來越輕……
直到腳步聲完全聽不見了,他才敢喘上這口氣來。
新鮮的空氣進入他的肺腑,帶來賴以生存的氧氣,救活了他的命。
可是,他的心還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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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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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