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真相
☆、真相
沈聽白聽着許樂安的聲音,愣了兩秒,然後迅速把他拉了進來。他搓着許樂安凍得通紅的雙手,心疼道:“樂安怎麽凍成這樣了?”
許樂安笑着拉了拉沈聽白的手:“嫂嫂~”
“許樂安。”坐在沙發上的許妟之擡起頭漠然地瞥了他一眼。
“……小白哥哥。”許樂安委屈道,“你看哥哥,也不來接我,還對我兇。”
沈聽白摸了摸他的臉,安慰道:“好了好了,樂安,你先去沙發上,我給你熱杯牛奶。家裏沒有草莓奶,普通的先喝一點,好不好?”
“嗯!”許樂安坐到許妟之旁邊,和楚添源面對面。
楚添源看了看許樂安,又看了看許妟之。他不确定地問許樂安:“你跟許妟之确實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對吧?”
“嗯,”許樂安說,“是的呀,添源哥哥。”
“……”他直勾勾地看着許樂安:我靠!這是什麽絕世小可愛弟弟啊!
楚添源:“你們兩個怎麽一點都不像啊?許妟之,你弟弟不像你,倒是有點像沈聽白。”
許妟之冷笑了下:“要是像我,他這麽多年來能過得這麽順風順水麽。”
“哥哥。”許樂安小聲喊了句,“別這樣嘛。”
許妟之伸出手放在許樂安身邊,許樂安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許妟之握了握:“這麽冰?”
“嗯。”許樂安極其委屈道,“寧城怎麽這麽冷啊,比倫敦冷好多啊。”
“樂安,”楚添源小心翼翼地問,“你在倫敦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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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肯辛頓,我和周凱哥哥住的地方離得不遠。但他後來搬走了,就上個月的事情。”
“搬去哪裏?”
“好像搬去了倫敦北部。具體哪裏我還在托人查,添源哥哥你再等等啊。”
許妟之收回手,抱着手臂問:“沒查到你回來幹什麽。”
“嘤。”許樂安委屈地哼了聲。
“阿妟,你不要兇樂安。”沈聽白端着一杯熱牛奶走過來,“樂安,快喝兩口,熱一下。”
“還是嫂嫂好~”許樂安撒嬌道。
沈聽白坐到許樂安身邊,輕聲問:“樂安,你在倫敦有見過周凱嗎?”
許樂安放下杯子,舔了一圈嘴巴:“倫敦沒有,別的地方見過一次。”
“他怎麽樣?”楚添源緊張地問,“瘦了嗎?還好嗎?”
許樂安面露難色,尴尬道:“……不太好诶。”
楚添源愣住:什麽叫不太好?
許妟之瞥了許樂安一眼:“說具體。”
“哦,那個我唯一一次見過周凱哥哥是在伯明翰。”
“伯明翰?”沈聽白問。
“嗯。那次我去伯明翰玩,回來的路上,在一個紅燈路口碰上了。我的車旁邊是一輛黑色的奔馳G500。因為那天天氣挺冷又下雨,還開車窗我覺得挺奇怪的,就多看了幾眼,然後根據哥哥給的照片我認出來了,後座那個靠着車門的人就是周凱哥哥。他閉着眼睛好像在睡覺,但是看起來很累,臉上也有很多傷。”
楚添源的心都揪了起來,他皺着眉問:“他怎麽了?”
許樂安說:“後來我回倫敦查過了,他被綁架了。”
楚添源呼吸一窒:“綁架?”
“添源哥哥你不要着急。”許樂安忙說,“周凱哥哥除了臉上有一些輕傷,身上應該沒大礙。我查過他的醫療記錄了,只有在9月份的時候有一次就醫記錄。”
“9月?他出了什麽事?”
“呃……”許樂安為難地說,“他……他因為故意傷人被拘捕了。”
“故意,傷人?”楚添源木然地眨了眨眼,周凱絕對不是會故意傷害別人的那種人。
“這件事有一個很奇怪的地方。”許樂安說,“救他出來的人是這次案件裏的受害人。”
楚添源怔怔看向他:“誰?”
“陸世宗。”許樂安解釋道:“我了解到陸世宗比周凱哥哥傷得更嚴重,他住院了一周。出院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警局銷案,把周凱哥哥保了出來。這件事和後面的綁架案可能也有點關系。綁架周凱哥哥的人是陸世宗的大舅子,也就是段予童的親舅舅段伯枭。綁架案也很奇怪,段伯枭綁了他三天又給放了,是段予童去提的人,具體為什麽會綁又為什麽放了,很抱歉,我沒有查到。”
許妟之問:“他打陸世宗的原因你查到了麽?”
許樂安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他支支吾吾說:“呃……這個這個,我是查到了一點點東西。”
許妟之聽着他的語氣,蹙起眉看向他。
許樂安皺着眉,問:“那個……陸世宗和段予童是親生父子關系,你們知道嗎?”
三人都點了下頭。
許樂安糾結了一會兒,問:“那……親父子喜歡的人是同一個呢?”
大家都看向坐在沙發上目光茫然的楚添源。他愣了愣,問:“他們都喜歡周凱?”
“嗯,”許樂安點了點頭,“我……幹了點違法犯罪的事情,你們別舉報我哈。我找人破了段予童在切爾西那套房子裏保險箱的密碼,發現了一些東西。”
許樂安走向自己的行李箱,拿出一個小黑盒子:“這個小盒子上貼着‘with my Elliot’,裏面是一塊存儲卡。Elliot是周凱哥哥的英文名吧,然後我就偷來了。”
許樂安把盒子交到楚添源手上。
楚添源雙手捧着那小小的盒子,那麽輕的小盒子卻重的他險些拿不住。
這個……應該就是段予童當時給他看的錄像吧。當時那短短的不到一分鐘,斷章取義的視頻成為了兩人感情破裂的導.火.索。
現在,他有一個機會可以了解到一切的真相。
楚添源不敢看。
可是如果不看,就無法真正解開他和周凱之間的誤會,他和周凱心裏永遠會有芥蒂留下。
楚添源緊抿着唇,長久的沉默後,他問:“有讀卡器麽?”
“有。”許妟之說,“書房,第二格抽屜。”
等楚添源走進書房,關好門以後,許樂安又從行李箱裏拿出一個大一些的黑色盒子來。他猶豫道:“哥哥,這個……我不敢給添源哥哥看。”
許妟之目光沉沉看了許樂安幾秒,對着他招了招手。
許樂安把盒子放到許妟之手裏,坐在一邊。
許妟之用手指緩慢地敲了幾下小盒子,打開一看。
幾秒後,他擡起頭來,看向沈聽白:“小白……”
沈聽白走到他身邊,低下頭看了看:“這……怎麽會……”
許妟之伸手從盒子裏拿出壓在存儲芯片下面的兩張照片。
一張照片上是睡相安穩的段予童,還有一張照片裏的人只拍到胃部以下。兩張照片裏還有一個共同的人——躺在床上失去意識的周凱。
只不過,前者是身邊,後者是身下。
那張被段予童抱在懷裏的照片許妟之只看了兩秒,而另一張沒有露臉的照片他卻看了很久。
他盯着握着周凱腰的那只手看了很久,問:“樂安,你有沒有陸世宗的全身照,最好是拍到他雙手的。”
“等等。”許樂安拿出手機,“我問問阿音。”
“阿妟,”沈聽白大概猜到了什麽,“如果是真的,楚添源會不會崩潰?”
“會。”
“那我們別給他看了?醫生說他不能大喜大悲的。”
許妟之沒來得及回答,因為三人都聽到樓上的楚添源在吐。
“我去看看他!”沈聽白着急地說。
“別去,”許妟之拉住他,“今天就算他吐到脫水,我們都不能去幫他。”
**
楚添源點開第一段視頻看了沒多久,胃裏一陣惡心,因為他看到了熟悉的兩個人,也看到了熟悉的畫面。他甚至來不及關視頻,就跑到廁所吐得一塌糊塗。他吐得眼淚直流,吐完漱了口,用冰冷的水沖洗過自己的臉,又走回書房。
楚添源坐在椅子上,眉頭緊皺看着屏幕裏的兩個人,雙手揪着自己的褲子。他緊閉着牙關,生怕一松口又會吐出來。
又撐着看了不多久,他再次跑到廁所吐了。
再回到書房時,臉上的冷水都來不及擦。他死死盯着屏幕,眼裏的紅血絲織成了細密的網。
他看着視頻,一次又一次擦掉眼裏灌滿的淚。
“源源。”電腦裏的那個人輕輕喊了聲。
他在喊……我的名字?
楚添源猛然向前湊近,雙手抱住電腦,認真地看周凱的表情。
“源源。”哽咽地、極輕的呢喃,帶着說不出的痛楚和委屈。
“他在喊我。”楚添源确定下來,“他在喊我。”
一段視頻看完後,楚添源臉上的血色已經褪盡,額頭上挂着大顆大顆的冷汗。他再跑到廁所吐,已經吐不出東西了,開始吐酸水。
他顫顫巍巍地扶着椅子再次坐下,繼續看第二段視頻。
第二段視頻開始後,他發現了一些變化:
前一段視頻的開頭周凱的情緒明顯十分憤怒。可是第二段視頻開頭,周凱的表情可以說是淡漠到甚至不把段予童這個身下人放在眼裏。直到段予童嘴裏斷斷續續說了一些什麽話,周凱的臉上才會出現憤怒的表情。
楚添源開始忽略他們之間正在做的事情,仔細地去觀察兩個人的神情。
在看了一會兒後,他明白了:段予童越高興,周凱就越生氣。周凱越生氣,動作就越粗暴。他的動作越粗暴,段予童越高興。
但是為什麽段予童看到周凱這麽生氣,他越高興?他不是喜歡周凱嗎?看到周凱生氣,他為什麽會這麽高興?他從周凱的憤怒中能獲得什麽?
“他是不是又在喊我?”楚添源看着周凱的動作放得溫柔下來,“他為什麽要喊我?”
楚添源點開第三段視頻,看到周凱上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前面兩次一樣綁段予童的手。他用那根段予童給他的孔位特殊的皮帶紮住段予童的手腕,又拿了段予童給他的細繩子從段予童的手指綁到手腕打成死結。就好像,他一點都不想段予童的手能有任何一點動作,他在杜絕一切有可能的和段予童的肢體接觸。
周凱這次除了把眼鏡摘了下來,連領帶都不松了。楚添源看到他後來還是松了領帶,在聽到段予童喊他小名的時候。他把領帶往段予童嘴裏一扣,向後一拉,說了他跟段予童唯一的兩個字:“閉嘴。”
再後來,楚添源又聽到了周凱在喊他的名字。
“不對……不對……”
楚添源似乎看懂了什麽,立刻點了第四段視頻。
在第四段視頻看到一半的時候,楚添源終于确定下來自己的猜想:段予童對暴.力有近乎狂熱的追求。他并不覺得遭受這樣的行為痛苦,相反他樂在其中甚至興奮不已。
周凱因為憤怒做出的粗暴舉動正好迎合了段予童變态的心理,無形中一次又一次地取悅了段予童。
他看似以高高在上的姿态掌控着段予童,但實際上段予童才是這場運動中的主導者。
無論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一直以來能從中獲得快樂的只有段予童。這一切對周凱來說,從來只是折磨。
周凱在第一次結束後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在第二段視頻的開頭他控制着情緒,卻因為聽到段予童滿足的帶着笑意喊他的名字時無法控制地憤怒,繼而惡性循環。
他為什麽這麽憤怒?
楚添源思考着,在第四段快結束的時候又聽到周凱在喊他的名字,一聲一聲,極輕地、帶着壓抑不住的哭腔。
他為什麽每次都要喊我的名字?
五段視頻看完,楚添源仍然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憤怒,但他似乎明白了他和周凱的第一次為什麽會變成那樣。
因為憤怒這種情緒。
那天晚上的周凱不是把他當成了段予童,而是被憤怒這種情緒引導做出了他習慣性的動作。
習慣一旦養成很難更改,情緒性習慣更難更改。
“習慣……”楚添源喃喃道。
【喜歡你已經成為了我的習慣。】
楚添源恍然大悟,想通的那一刻淚流滿面——
從始至終,他把我和段予童分的很清楚。
在憤怒中無法控制地會進行粗暴行為是周凱在段予童那裏養成的習慣。習慣很難更改,所以在那天晚上被憤怒搶奪了理智後,哪怕他能清醒地知道那個人是楚添源,他仍然實施了這樣的行為。
事後他懊悔自責、心疼愧疚,甚至在楚添源不知道的時候痛哭過。
周凱一定要看清楚添源的臉,不是為了區分他和段予童,而是也只是為了提醒自己:這是楚添源,是他喜歡了這麽久的源源。他要自己時時刻刻保持清醒,保持理智。
一個習慣如果很難更改,那就用另一個時間更長影響更深的習慣來壓制。
他喜歡楚添源這個習慣可以抵得過一切。
他不能傷害他的源源,他舍不得他的源源疼。
他害怕自己再失控,也擔心着他這種習慣會不會潛移默化到平常的情緒裏。所以,自那以後的每一次事後他都會向楚添源确認。
周凱和段予童的五段視頻裏,僅有的動作會放得溫柔的時候全都在喊楚添源的名字。
他永遠保留着對楚添源最後的溫柔。
楚添源回想自己和周凱相識這麽久,周凱為數不多的幾次發火不是有人欺負他,就是自己對他做了心寒的事。
所有的一切,都圍繞着楚添源。
**
“天都黑了,添源還沒出來。”沈聽白擔憂道,“我們去看看他,好不好?”
許妟之想了一會兒,拿起桌上黑盒子,說:“好。”
“哥哥,查到了。”許樂安說,“周凱哥哥畢業舞會那晚,陸世宗确實出現在他的學校裏。”
“阿妟,真的要給他看嗎?”沈聽白皺着眉說,“添源承受不住的。”
“我想到了一種更糟糕的可能。”許妟之不忍道,“但是,楚添源必須知道。哪怕他今天看完暈死過去,他也必須知道。”
“為什麽?”
“他要知道,他才能永遠記得。”許妟之說,“楚添源三分鐘熱度的性子很難改。如果周凱這次回來了,下次他又這樣,周凱還能承受得住他再來一次麽。所以他要永遠記得這種愧疚感,他才會永遠都心疼周凱,他才會一直去愛周凱。”
“……好。”
沈聽白敲了敲書房的門:“添源,餓不餓?渴不渴?我們可以進來看看你嗎?”
“進。”楚添源低聲說。
沈聽白一走進去就看到抱膝坐在椅子上的楚添源神情呆滞,眼睛都哭腫了。他走過去,把蜂蜜水放在桌上,輕輕拍着楚添源的背:“添源,喝點糖水好不好?”
楚添源緩慢地搖了下頭,啞着嗓子說:“小白,周凱以前叫周漾。因為算命先生說他命裏犯水,過滿則溢,所以改掉了。我以前覺得那位算命先生是個神棍罷了,把他那麽好聽的名字改成了這樣。現在覺得神算啊。”
楚添源笑了起來,眼淚控制不住地流:“你看看我的名字,全是水點點。他哪裏是命裏犯水,他是命裏犯我。我這樣的人怎麽配被他喜歡啊。他那麽痛苦的時候我說他在享受。他放棄自尊求我相信他,我卻跟他說從沒愛過他。我他嗎……畜生吧,畜生都不如。”
沈聽白安慰道:“添源,這不是正好說明了你們是命中注定的嗎?”
“不,如果他不改名,他就比我早一年上學,可能就不會遇到我了。遇不到我,就不會喜歡我。不喜歡我,就不會想要去國外。他不去國外,就不會……”
“不對。”許妟之站在一旁,低下頭看楚添源,“如果可以坐時光機回去,周凱一定會對7歲的周漾說晚一年上學。周凱曾經跟我說他很幸運改了這個名字。雖然不好聽,但是如果叫周漾,他就遇不到你了。失去一個名字不算什麽,遇不到你會是他一輩子的遺憾。”
楚添源笑了笑,擦去自己眼中的霧氣,看着許妟之手上的那個黑盒子,問:“這是什麽?”
許妟之說:“楚添源,剛才那個看完了麽?”
“嗯。”
“還撐得住麽?”
楚添源看着他皺起的眉,眼裏近乎哀痛的情緒,怔怔地點了下頭。
“好。”許妟之把黑色盒子遞到他面前。
楚添源看了那盒子幾秒,打開後看到了那兩張照片。他握照片的手止不住顫抖,“怎麽會……段予童……”
“你覺得那只手會是一個畫家的手麽?”許妟之問。
楚添源擡起頭來看了看他,又重新看向照片。
他把兩張照片放在一起對比後,發現那只手的膚色和抱着周凱的段予童有點色差,而且那只手青筋暴起,看着很有力量。而段予童,楚添源看了五段視頻,很确定他的身材偏瘦,皮膚偏白,手指纖長。
“小白,我們出去。”許妟之走到門口,側過身說,“那只手的無名指上有一圈偏淺的痕跡。”
楚添源仔細地看了看,真有。無名指……是戒指?
他想到了許樂安說的那件事,心猛然重重一跳。
他快速把卡插入讀卡器裏,發抖的手插不準卡位。卡掉到地上,他慌張地匍匐在地上尋找。
他最終在角落裏找到了那枚黑色的存儲卡,剛直起身眼前一黑栽在地上。
低血糖了。
楚添源顧不上別的,幹脆跪在地上,把桌上的筆記本抱了下來放在椅子上。他就跪在地上,按着自己的手去點了播放。
楚添源在這段視頻裏先是看到了穿着藍白校服的段予童出現在鏡頭前,越過段予童他看到躺在床上毫無意識的周凱。
随後他看到了段予童躺到周凱身邊,笑着吻了吻他的側臉,輕輕喊了聲:“Elliot”。
再然後,房門被敲了敲。他看到了走進來的陸世宗。
楚添源聽到陸世宗詢問他能否也擁有Elliot的時候,心下一沉。當他看到段予童糾結過後,最終說了好,他氣到直接捏碎了那個黑色塑料盒。
陸世宗看似那麽愛惜地撫摸過周凱的臉,卻絲毫不愛惜地貫穿他。在最後的時候,陸世宗俯下身親吻過他的頭發,極其溫戀地輕輕喊了聲Elliot。
周凱毫無反應,他仍然處在昏迷狀态。
直到段予童重複他父親的動作,在他父親的基礎上愈發粗暴。電腦裏傳來段予童後悔又着迷地輕聲說:“Elliot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楚添源終于明白了那只穿過一次的藍白校服意味着什麽,也明白了周凱為什麽那麽憤怒,又為什麽會故意傷人。
他跪在地上,流着淚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嘴唇被咬破,血都流到了脖子上,手裏攥着的塑料碎片紮進手心也毫無知覺。
此刻他的心好比淬毒的萬箭穿心過後又撒上了粗鹽。在毒發身亡前,他先被活活痛死了。
快結束的時候周凱似乎有醒來的跡象。他皺了皺眉,迷迷糊糊地喊了聲“源源”。
“源源,不怕。”周凱意識不清地喃喃道,“沒有鬼……”
楚添源聽到這句話,抱着電腦跪在地上歇斯底裏地痛哭。他哭的撕心裂肺,哭到幹嘔,哭到一度喘不上氣。
“添源!”沈聽白聽到他的哭聲沖了進來,抱住楚添源。
楚添源仰着頭,嚎啕大哭:“我要殺了他們!我要殺了他們!我要殺了他們……”
沈聽白拍着他的背,哽咽道:“添源,別這樣。”
“不……最該死的人是我。”楚添源哭着斷斷續續說,“他那樣的時候還在想着我怕鬼……我竟然不信他……我他嗎為什麽不信他!”
“添源……我們不哭了好不好?身體吃不消的。”
楚添源把電腦往他懷裏一塞,哭着往外爬:“我的漾漾,我的漾漾……”
“添源!添源!”沈聽白牢牢拽住他,“去哪,你要去哪!”
楚添源一只手被沈聽白拽住,還有一只手撐在地上,他跪在那裏,後來又精疲力竭地伏到地上,用最後一絲絲力氣輕聲說:“我要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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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