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床事
“金皓骅這鼈孫可真夠難纏的。他剛剛那什麽意思?威脅誰呢?”趙志雄捏着指骨氣憤道,“要不是老大你攔着,我可真想一拳打爆他的狗頭。”
“帶點腦子做事。要揍也換個地,別弄髒了我剛定制的小牛皮沙發。”沈岑慢條斯理地坐進了辦公椅裏。
整理了一下袖口,擡手示意:“門關上,過來說句話。”
趙志雄立馬會意。退回門邊,謹慎往外張望了一圈。
确定外頭沒人,這才把門關上。
快步走去沈岑身邊,彎腰把耳朵給他送了過去。
“今晚九點,明耀會所208,金皓骅約了人。”沈岑壓着聲吩咐道,“找幾個兄弟去提點提點他,你就別露臉了。”
趙志雄痛快應了聲:“好的老大!”
聽完吩咐,他沒急着把湊過去的腦袋挪開。
臉歪過來又轉過去地盯着沈岑臉上的抓傷細瞧,好奇道:“對了老大,我一直想問來着。你臉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臉上的傷?
沈岑下意識摸了摸前一夜被窦瑤抓傷的臉,她被撓了癢咯咯咯笑個不停的聲音恍似繞至耳邊。
趙志雄眨了眨眼,仍保持着俯身的姿勢,半好奇半打量地看着他,問:“老大,你笑什麽?”
笑什麽?在笑嗎?
沈岑面上的表情僵了一下,慢半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是真的在笑。
不明緣由。
趙志雄像是瞧出了點什麽,還在看着他。
沈岑座下的椅子默默往後滑開了些,撇開視線,掩飾着輕咳了聲:“不該你關心的事別多嘴。”
趙志雄拖腔拖調的“哦——”了一聲:“明白了。”
直起身,一副心領神會的表情,煞有其事地比劃了個封口動作。
轉而挂了個笑臉,說:“那老大,要沒別的事,我就先出去了。”
總覺得他這表情有些微妙。
“等等。”沈岑叫住了他,“回來。說說,你明白什麽了?”
“嗨呀老大你真讨厭。”趙志雄扭身踢了一下腳尖,做作道:“這成年人都懂的事,非要人家說那麽清楚嗎?”
“……”真是惡心的沒眼看。
沈岑捏了捏眉心,捂了一下感覺已經被弄髒的眼睛,提醒他:“好好說話。”
趙志雄一秒恢複了正常話音,确認着問:“那什麽,老大,這事真要攤開說?”
“什麽事不能攤開說?”沈岑問。
“床事啊。”趙志雄擡手,五指張開,勾撓了一下:“那種性感小野貓什麽的,不是就愛撓人嘛。”
“……”什麽玩意兒?!
趙志雄陷入短暫的自我沉浸式假想中,摸着下巴鎖眉道:“不過老大,您這事吧,還是不能玩兒太大。畢竟嫂子的傷還沒痊愈不是?萬一玩出火進醫院了,那可是會出現在社會新聞的熱搜榜上的。”
這會兒就連“社會新聞”這樣的詞都從他嘴裏蹦出來了。
沈岑氣笑了。挺躁地叩了叩桌面,朝他勾手:“志雄,你過來一下。”
趙志雄從沉浸式假想中回了神,這才注意到他不悅的表情。
沒敢邁步,遲疑着問:“老大,你是不是生氣了?”
沈岑又朝他勾了勾手,看起來很好脾氣的樣子,重複道:“過來,說句話。”
“不、不用了吧?”趙志雄擺手拒絕,勉強擠出個笑,說:“我這聽得清。”
沈岑沒了耐心,語氣加重:“給我滾過來。”
趙志雄一秒不敢耽擱,利索“滾”了過去。預感不太秒,隔桌問:“老大,什麽事啊?”
沈岑傾身向前,朝他招手:“再過來一點。”
趙志雄很聽話地彎下腰,大着膽子又靠近了些。
沈岑一巴掌招呼向他的後腦勺。
“噗通——”一聲,把他的臉結結實實拍在了辦公桌上。
趙志雄沒來得及躲,磕疼了鼻子。
捂住鼻子直起身,委委屈屈地叫了聲:“老大。”
撞見他似有所惑的視線,沈岑活動了一下手腕,慢悠悠靠回椅背。
“清一清你腦子裏的黃色廢料。”
趙志雄沒聽懂。
不過就算聽不懂也不敢問,糊裏糊塗地點了點頭。
“咚咚咚——”有敲門聲。
沈岑往門的方向看了一眼,說:“滾出去。”
“好的老大!”趙志雄如蒙大赦,頓時松了口氣。
出了門,趙志雄鬼祟往回瞥了一眼,不忘壓着聲提醒門外候着的馮沃霖:“老大又不知道在生什麽氣。老馮你可悠着點,罩着點自己的小命。”
馮沃霖推了一下面上的眼鏡,笑了一下:“知道了。”
**
“你怎麽又來了?”沈岑不是很想見到他。
随手撈起一份桌上的文件,轉動座下的椅子,側身浏覽文件內容:“診所是要倒閉了嗎?時間這麽多。”
“你這嘴……”馮沃霖頗無奈地嘆了口氣。
反手關上門,徑直走去辦公桌邊,把手裏的茶裝禮盒放到辦公桌上:“給你帶了點菊花茶,能去火。”
“所以呢?”沈岑從豎起的文件後露出兩只眼睛,擡眼觑他:“你今天又打算怎麽氣我?”
“你看你,總把人往壞處想。”馮沃霖扯松領帶,後退一步,坐下。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緒,才開口:“我剛在門外聽了些話。”
挺認真的語氣,像是有話說。
沈岑翻文件的動作頓住,默了片刻,轉頭看他:“你這老好人又想說什麽?”
“還記得我答應幫你那個忙是為了什麽吧?”馮沃霖慎重提醒道,“我們都是為窦小姐的安全着想才把她留下的。”
“誰跟你‘我們’。”沈岑反駁道,“還有,我為什麽要為她着想?她也就是有點用處我才留的她。”
馮沃霖從桌上拿了支簽字筆,在指間轉了轉:“岑哥,你可以老實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嗯。”沈岑點頭示意,“問。”
得了準話,馮沃霖才開口詢問:“你沒對窦小姐做什麽過分的事吧?”
“什麽過分的事?”沈岑沒聽明白。
“床事。”馮沃霖很直白地說。
沈岑皺了眉,極不滿的呲了一聲:“你是不是有病?”
馮沃霖其實清楚沈岑因其生母造成的心理障礙,知道他厭惡男女之事。不然當初也不會答應配合他那麽瘋狂離譜的計劃。
也就是為防萬一,多嘴一問。
見他是這麽個表情,心裏算是有了底。
“沒有就好。”馮沃霖語調輕松了些,調侃道:“說真的,岑哥,你要真喜歡人家小姑娘,你可得對人家好一點。”
“……”沈岑的表情越發擰巴,“喜歡個屁。”
馮沃霖一見他這像是吃了口蒼蠅的表情就忍不住樂,繼續玩笑道:“這女人就是要哄的,你可別天天用這張臭臉對着人家。小心真把人氣走,以後有你後悔的。”
“你有事嗎?”沈岑不快道。
“我今天還真沒什麽事,特別閑。”馮沃霖問,“要教你怎麽哄女人嗎?”
“哄……什麽?”沈岑可真是煩死他了,按着太陽穴深吸了口氣,反問他:“吳小棠就是這麽被你哄着騙來的?”
“那倒不是。”馮沃霖抛了抛手裏的簽字筆,露出個極欠抽的笑:“準确來說,她其實是被我這張帥氣的臉吸引來的。”
“……”沈岑一文件夾拍到了他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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