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是個危險的女人……
三五個人圍桌東拉西扯地說了會兒話, 擱置一旁的酒架空了。
馮沃霖起身去酒窖拿酒。
吳小棠後腳便跟了過去。
趙志雄目送着他們雙雙離開的方向有些感慨:“這倆得暧昧到什麽時候?都繃着不願意把話挑開了說,真是,我都替他們急。”
沒人接話。桌邊剩下的另兩位一個在打瞌睡, 另一個在發呆。
趙志雄收回視線。左看看右看看,越看越覺得自己像只明晃晃的電燈泡, 有點多餘。幹巴巴喝了兩口酒, 有些坐不住了。
“那個……”他轉頭往燒烤架那裏望了一眼, “老大,我去啞嫂那看看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沈岑靠在椅背上眼皮都沒擡一下, 懶洋洋揮了揮手, 示意他愛幹嘛幹嘛去。
趙志雄得了回應立馬放下酒杯, 麻溜地往燒烤架那裏竄。
聽到腳步聲走遠,周圍沒旁的聲音了,窦瑤這才試探着開口詢問:“沈岑,你在嗎?”
沈岑半閉着眼,從鼻腔裏哼出個:“嗯。”
“你是真的準備戒煙了嗎?”窦瑤問。
說起戒煙, 沈岑的意識稍稍清醒了些。其實當時也就那麽随口一說,要說真下了決心,他自己也說不好。
“挺好的。”窦瑤記着他救下自己的這份恩, 挺欣慰地笑了一下:“煙抽多了對身體不好, 能戒掉自然是好事。只是前期可能要吃些苦頭,要是念着煙瘾就吃糖。嘴裏甜着, 心裏就滿了。”
溫言軟語,聽着像是哄小孩的話。
沈岑擡眸,盯着她的笑顏看了片刻,總覺得礙眼。撇開視線,冷淡道:“別假裝親切, 我最煩這套。”
馮沃霖拎着兩瓶酒折回來,放下手中的酒瓶,很紳士地給尾随其後的吳小棠拉開椅子。見他們表情不太對,問:“你們在聊什麽呢這麽高興?”
“……”高興?這家夥仿佛是個睜眼瞎。沈岑懶得搭理他。
“也沒聊什麽。”窦瑤一語帶過了這個不怎麽愉快的話題,問:“你們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挑到中意的酒了嗎?”
“當然!可惜你得遵從醫囑不能喝酒,沒這口福了。”吳小棠說。
聽她的語氣好似挺興奮的樣子,窦瑤猜到了點什麽,問:“剛剛你們是有在聊什麽高興的事嗎?”
“這個呀……”吳小棠看了一眼剛在酒窖被她偷親的馮沃霖,笑道:“這不馬上兒童節了嘛,我管馮醫生提前要了兒童節禮物。”
“兒童節?那不是小孩子的節日嗎?”窦瑤跟着笑了起來,“不過你的性格跟小孩子其實也差不多。那馮醫生是給了你什麽禮物了,這麽高興呢?”
馮沃霖紅了臉,悄悄給吳小棠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吳小棠與他相視一笑,很皮地沖他扮了個鬼臉,說:“秘密。”
聽她的回答已能猜出個大概,窦瑤也只是笑了笑,沒深問。
沈岑習慣性在口袋摸了摸。
馮沃霖看出他沒煙抽在煩躁了,掏出顆棒棒糖給他遞了過去:“剛順手給你拿的。”
沈岑“嗯”了一聲,接過他遞來的糖,低頭剝糖紙。
“馮醫生,你跟我說實話。”吳小棠擡手一指,指着剛把糖咬進嘴裏的沈岑,語氣認真地問:“你是不是暗戀他?”
“……”無辜躺槍的沈岑愣了一下,用一種被強行塞了口屎的表情看着她。
“你這小腦瓜子裏一天天的都在想什麽呢?”馮沃霖曲指敲了一下她的腦殼,“我跟岑哥那是純兄弟情。”
“兄弟個屁,不熟。”沈岑立馬反駁道。
吳小棠直接無視了沈岑的話,挺醋地說:“那你怎麽對他跟對別人不一樣呢?你對他上心的過分了!”
“這就說來話長了。”馮沃霖看着眼前滿臉不爽的沈岑,在他身上依稀又看到了那個拖着一地水痕孤身前行的小小身影。
為什麽對沈岑跟對別人不一樣?
是因為幼時的他三觀未成形,還不怎麽能明事理。
旁人都說沈岑是惡人生下的孽種,說是“家事難斷”,對那個小小的孩子所歷的劫難都是冷眼旁觀。他便也理所當然地成了其中的一員。
直至親眼撞見那個旁人口中的孽種在冬夜被醉酒後的生父以禍頭子的名義沉塘,他埋在心底的良知才被喚醒。
本以為那孩子死定了,沒想到他掙脫了捆繩,拼盡全力游上了岸。
那時的沈岑也就是個六七歲的孩子,從冰冷渾水中爬出,臉色蒼白如紙。
虛弱到像是下一秒就會倒地暈過去,踉跄間愣是一步一步自己走了回去,沒從牙縫裏擠出一句求助服軟的話。
那晚的風涼的瘆人,帶着鋒刃般割着皮膚錐進骨裏,生疼。
那晚沈岑活了下來,但他親手養大的貓死了。
多年後說起這事,他也只是輕描淡寫地說自己那會兒也沒別的想法,就想趕緊回去找個地把喵貓埋起來。免得遭野狗惦記,死了都不能留個全屍。
外界對沈岑的風評很差,原生家庭是他生命裏無法更改的史實,被誤解被孤立早成了常态。
于旁人的風言風語,他也懶得費心解釋。
馮沃霖曾陰差陽錯地承過沈岑的恩,心懷有愧。
他也是後來才漸漸看明白的,沈岑雖行事看似張狂無度,其實一直存有底線。
作為惡人生下的孩子,沈岑在飽受非議的環境下長大,在與他的根抗争。
他不想成為他父親那樣的人,也曾說起過,無論如何不願被同化。
如今憶起,只覺得他可憐。
時常會想,在那個冷到錐骨的冬夜,但凡有個人願意上前拉他一把,他是不是就不會像現在這般對外界築起厚高的心牆了?
“怎麽不說話了?說來話長,那你倒是長話短說啊。”吳小棠說。
馮沃霖回神,開瓶醒酒,深嘆了口氣:“這要往短了說,算是我欠他的。”
沈岑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懶得搭腔。
“欠他的?你欠他錢了?”吳小棠一拍胸脯,仗義道:“欠了多少?我那有積蓄,幫你還了。”
“謝了。不過你就別費這個心了,這是我跟他之間的賬,算不清的。”馮沃霖說。
這頭正熱熱鬧鬧說着話,趙志雄端着兩盤烤串上桌。回頭招呼還在給剛上架的串刷油的啞嫂:“別忙了啞嫂,夠吃,過來坐下一起吃點。”
“就是,一起吃點。也就是添副碗筷的事,過來坐吧啞嫂。”吳小棠立馬幫腔道。
啞嫂聞聲看了過來,連連擺手,打着手勢讓他們自己吃,不用管她。
馮沃霖拉住了想要過去拉啞嫂來一起就餐的吳小棠,搖頭,小聲道:“行了,別勉強啞嫂,你這樣她會不自在。”
吳小棠會意,點點頭,拉開椅子重新坐了回去。
“要說這啞嫂,也是個苦命的女人,嫁了個又嫖又賭的狗逼玩意兒,逼着她去賣。這幸好是遇上了我們老大,不然真就被她那個人渣前夫打死了。”趙志雄說。
窦瑤第一次聽他們聊起啞嫂的過去,對于沈岑的出手相助頗感意外。
馮沃霖清楚沈岑當初一反常态地把啞嫂救下,極有可能是記起了他那個聲名狼藉常年忍受家暴的娼妓母親。
下意識瞧了一眼沈岑的臉色。
沈岑咔嚓咔嚓嚼碎了嘴裏的糖,咬着根細白的杆子低頭把玩手機,像是沒聽見他們在說什麽。
馮沃霖不由松了口氣,沖趙志雄擺了擺手:“不聊這個,說點別的。”
趙志雄意識到自己又說了不該說的話,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對了嫂子,我剛也有幫忙烤肉。”趙志雄很快轉移了話題,從盤中拿出兩根烤串,給窦瑤遞過去:“你嘗嘗這兩串肉,猜猜哪個是我烤的?”
“猜猜?”吳小棠順勢接過,手把手帶着窦瑤拿好兩串肉。
窦瑤不想壞了氣氛,抓好了手裏的簽子,點頭道:“行,那我就猜猜。”
兩根串各咬了一小口,她嘗過味道後沒怎麽猶豫,舉了舉右手那根串,說:“這根應該是志雄烤的吧。”
“這麽肯定?”吳小棠轉頭問趙志雄,“對嗎?”
趙志雄挺不可思議地點了點頭:“還真……猜對了。”
“一猜就中,厲害的嘛!”吳小棠說。
“其實是帶了點運氣成分。”窦瑤笑了一下,如實解釋道:“志雄不能吃辣,恰巧啞嫂烤的那根比較辣,所以我就猜這個不辣的應該是志雄烤的。”
趙志雄很服氣地給她鼓了鼓掌:“嫂子好記性,連這個都記住了。”
豎着耳朵聽他們說話的沈岑止了動作,轉頭看向身邊笑靥如花的窦瑤。
這麽快就摸清他身邊人的喜好了?像是在籠絡人心,也不知在打什麽主意。
想起她那個倒黴未婚夫的下場,他此刻只覺脖子一涼。
——是個危險的女人。
沈岑很快有了結論。
“嫂子,來!我給你把肉切切再吃,免得被簽子紮了嘴。”趙志雄殷勤道。
沈岑聞聲看他。
越看他越像只吐舌搖尾,巴巴往狼口送的二哈。特別是呵呵呵笑起來的樣子,看着就覺得窩火。
沈岑盯着那只莫名讓人火大的“二哈”看了會兒,默不作聲地伸出手,拿起桌上的調味瓶。
扒過桌上兩個盛有肉串的餐盤,晃動瓶身,倒上滿滿的辣椒面。在趙志雄看過來之際,動作自然地給他推了過去,點頭示意:“吃。”
趙志雄被辣椒面嗆的打了個噴嚏,一臉無辜地看着他:“老大,我不吃辣。”
“不,你愛吃辣。”沈岑冷着臉糾正道。
趙志雄滿頭問號:“老大你記錯了,我真的……”
沈岑跟變戲法似的從桌下抽出一柄短刀,拿了個果盤裏的蘋果,低頭削果皮。
趙志雄一秒改口,一臉驚吓地說:“我真的特別愛吃辣!”
“是嘛。”沈岑擡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就多吃點。”
“志雄你能吃辣了?”窦瑤問。
“對,沒錯,我其實特別能吃辣!”趙志雄再次強調道。
在老大無聲的注目禮下滿臉寫着“開心”,求生欲很強的立刻抓起桌上撒滿辣椒面的肉串埋頭苦吃。
馮沃霖憋住笑,走過去,非常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理解一下,你們老大他……”
“行了,不用給我解釋,我明白。”趙志雄被辣的淚眼汪汪,吸了吸鼻子,說:“不是老大在針對我,是戒煙的人容易情緒不穩定。”
“你能明白?”馮沃霖推了推面上下滑的眼鏡,頗有深意道:“有些事你們家老大可能自己都整不明白,你能整明白什麽。”
“你在說什麽啊老馮?”趙志雄不解道。
“我說……”馮沃霖看他這副傻到冒泡的樣子,沒忍心告訴他他一向崇拜的老大就是因為女人在故意針對他。話音稍頓,改口:“我說,你把鼻涕擦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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