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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臺姑娘抱着伏夏給她的咖啡, 看着對方淺色眸子開口道:“其實我們酒店有一個規矩,到了後半夜三點鐘,除了保安和前臺之外, 大家都是可以休息的。”
伏夏愣了愣。
前臺那姑娘接着說:“客房會一直休息到早上七點鐘,餐廳會稍微早起一點,五點多開始準備第二天的早點,保安隊會每個整點派出兩人巡邏,剩下的人都會在保安室休息。”
伏夏眨了眨眼, 她沒想到一杯咖啡竟然意外觸碰到了隐藏線索。
那前臺姑娘放下咖啡, 從旁邊的櫃子裏拿出一個藍色的文件夾, 上面寫着幾個大字【檢修記錄】。
“您看這裏。”前臺指着12月31號的記錄, 對伏夏說:“今天晚上同事和我交班的時候,告訴我今天作為年末例行檢查, 查出有一間休息室門鎖損壞, 但是因為零件缺失, 只能等明天采購,可因為師傅的疏忽,并沒有明确在記錄上交代是哪間休息室損壞。”
伏夏拿起文檔看了一眼,然後問前臺姑娘:“我能拍照嗎?”
“當然可以。”
“謝謝你。”
伏夏掏出手機拍了照, 把東西還給前臺,詢問道:“你們三點整休息還是會提前休息?”
前臺姑娘笑道:“一般會提前十分鐘開始準備休息。”
伏夏很感激, 沖她又道了聲謝,一邊打電話一邊往樓上走去。
其他三個人還在四處游蕩, 伏夏第一個找到了程晚喻,告訴她自己發現的東西,并且把照片給她看,程晚喻沉思了片刻, 眉眼帶着笑意看着伏夏:“幹的真棒。”
伏夏意外被誇也有些恍惚,紅着臉笑了兩聲。
程晚喻給其他兩個人打電話說明了情況,然後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晚上2點40了,距離員工休息還有十分鐘,距離火災發生,還有二十分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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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程晚喻四個人正在酒店跑上跑下,奕琅坐着轎車也很快來到了信封裏的那個地址。
奕琅搖下車窗,探頭看着周圍漆黑的居民樓,因為後半夜了,又加上是過元旦,所以小區裏非常安靜,路邊的路燈散發出昏黃的燈光,冷風一吹似乎都把那柔弱的燈光吹進車裏一樣。
“這看起來是個老小區啊,”奕琅一只手搭在車窗上,看着窗外淡淡的說:“這麽晚了,不知道還有沒有人在。”
她回頭看了一眼坐在後排的兩位攝像大哥,他們戴着口罩穿着運動服,此刻扛着攝像機齊刷刷的把鏡頭怼在奕琅的後腦勺,奕琅忍不住回頭說道:“你們對講機帶了嗎,我問問副導是不是這個地方。”
攝像大哥很無奈,委委屈屈的說:“奕琅老師,您別為難我們了,我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只負責拍攝。”
奕琅裹了裹自己身上的軍大衣,嫌棄的說:“我當然知道了,我就看你們困了逗逗你們呢。”
說着,她轉頭看着開車的溫柔漂亮姐姐,笑着說:“真是辛苦你半夜還幫我們,等錄完節目,我請你吃飯吧?”
那有着長長卷發的漂亮姐姐勾起唇角笑了笑,打着方向盤說:“看你們三個人在路上走,能幫就幫一下。”
奕琅點頭道:“加個微信好不好,以後也好聯系。”
漂亮姐姐說:“以後還能有什麽聯系?”
奕琅笑道:“請你吃飯啊。”
漂亮姐姐沒有說話,車很快就停了下來,她揚了揚下巴,對奕琅說:“應該就是這棟樓,你們要找的那個地址。”
奕琅順着看了過去,看到一個黑洞洞的五層居民樓,也許是因為車輛的聲音引起了樓裏感應燈的反應,一樓亮起了跟路邊同等瓦數的柔弱燈光,看起來更加昏暗了。
就是這個地方了。
奕琅看到一樓拐角處有個工作人員拿着對講機說了什麽,她就知道自己這是找到地方了。
按照上面的地址,奕琅敲響了四樓的某個防盜門。
破舊的防盜門還是雙層的那種,裏面有一道木門,外面有一道鐵門,鐵門上下有兩排鋼筋擰成的栅欄,就是老舊小區裏很常見的鐵栅欄門。
敲了幾聲之後,屋內亮起了燈光,奕琅聽到有人踢踏着拖鞋走到了門口,揚聲問道:“誰啊?”
“你好啊,”奕琅聽出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而且聽起來似乎并不年輕,她便喊道:“我在元盛酒店拿到一個寫着你地址的紙條,請問你知道元盛酒店嗎?”
也許是聽到了什麽字眼,門裏的那人過了好久都沒有做聲,樓層感應燈都滅了,奕琅輕咳了一聲讓它再度亮了起來,繼續對門內的女人說:“我朋友被困在酒店裏了,你能幫幫我嗎?”
‘咔嚓’
就在這時,鐵栅欄門內側的木門被打開,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擡頭看着奕琅,問道:“你朋友被困在裏面了?”
奕琅看着那個女人,她大約一米六出頭的模樣,身上穿着的是土裏土氣的棕色花布睡衣,肩膀上披着一件棗紅色的長羽絨服,隔着栅欄門看着奕琅說:“我很久都沒去過那個酒店了,我怎麽幫你?”
女人淡淡的說:“你走吧,這麽晚了,我也要休息了。”
“阿姨,”奕琅伸出手從欄杆縫隙中伸了進去,按着女人想要關上的木門,笑着說:“您知道20年前元盛酒店有場火災吧,聽說沒有人死,但是所有人都聽到有女人的哭喊聲,這個靈異事件你知道吧?”
女人頓了頓,搖頭道:“我不清楚。”
“你肯定知道,”奕琅耍賴一般的說:“阿姨,我們大晚上錄節目也不容易,你就通融通融告訴我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吧。”
女人看着奕琅,終于無奈的說:“那好吧,你先進來,我再告訴你關于那天發生的事情。”
奕琅從栅欄縫隙中把手拽出來,看着自己脫了皮的手委委屈屈的貼給鏡頭看:“這算工傷麽,節目組給報銷麽,好痛哦!”
沒有人理會她,一群人很快就進了屋子,奕琅才發現這房子不僅從外面看着破,進了門更發現它又破又小,兩室一廳的房間裏擺滿了東西,奕琅聞了聞空氣中的味道,納悶的說:“阿姨,你家燒香嗎?”
女人點了點頭,說:“我給我妹妹燒香呢。”
“你妹妹?”奕琅看着客廳角落擺放的一個黑白遺照,那是一個女人的照片,看起來很普通的樣子,奕琅也不認識。
“對,她是我的妹妹,”女人說:“她叫周惠梅。”
奕琅沒聽說過這個名字,納悶的回頭看着她:“那您叫什麽?”
女人平靜的說:“我叫做周惠雯。”
周惠雯對奕琅說:“我在二十年前是元盛酒店的一個普通的餐廳服務員,1月1日跨年夜的那天晚上,是我一輩子的噩夢。”
她平靜的說:“那一天大家都很開心,所有人都阖家歡樂聚在一起,可我因為工作原因并不能回來跟父母過節,只能工作。”
奕琅問她:“那你是當初在火災裏幸存的人麽?”
周惠雯沒有立即回複奕琅的話,而是轉頭看了看自己妹妹的遺像,問她:“你覺得我和我妹妹長得像不像?”
奕琅不太明白她的意思,而且照片裏的人二十多,面前的人四十多,年齡差距在這了,即使相似在巨大的年齡面前也看不出來,奕琅看了半天才說道:“眉眼有點像。”
“以前我們兩個人長得很像的,”周惠雯對奕琅說:“我妹妹比我小一歲,小的時候還能看個頭分清楚年紀,可大了之後就越長越像,就仿佛是雙胞胎一樣。”
“那年我20歲,我妹妹19歲,她因為當年的政策一直都沒有上戶口,是一個黑戶。”周惠雯說道:“我們家也窮,因為我父母一直想要一個兒子,所以生了我和我妹妹之後,又要了個弟弟,為此家裏罰了不少錢,我們姐妹倆也努力賺錢貼補家用。”
“我們兩個都只有初中畢業的學歷,找工作很困難,再加上妹妹是個黑戶,更是沒有人願意雇傭她做工。而我因為運氣,在元盛酒店找了個餐廳服務員的工作,工資在當時挺可觀的,只不過因為需要上夜班,所以總是招不齊人,于是我和我妹妹就合計了一下……”
周惠雯平靜的看着奕琅,開口說道:“我和妹妹兩個人決定共用一個人的身份,她上夜班,我上白班,我們兩個一起賺兩份工。”
***
2點50分,四個人終于在大廳聚集,對于伏夏找到的這個線索,大家都很開心。
“報紙上說那個靈異事件是一個女人,”周恬說:“那就可以排除幾個保安了,還有前臺的一個男生,他也可以排除了。”
“那現在就剩下前臺兩個,餐廳兩個,客房兩個。”顧靖曦開心的說:“這樣目标範圍就縮小了。”
“前臺說休息間的門壞了,1月1號白天才能修,所以現在幾個休息室裏肯定有一個是壞的。”
“關于前臺的休息室我們之前去調查的時候進去過,是沒有壞的。”
“那就只剩下客房和餐廳的休息室了。”
程晚喻點了點頭,對伏夏說:“你有沒有主意?”
伏夏看着三個人都齊刷刷的看着自己,伏夏忍不住緊張起來,她沉默了半響才說道:“其實我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情,節目組整出那麽多事情,包下了那麽大的一個酒店讓我們調查,應該不僅僅是讓我們查出當天晚上死的人是誰。”
“人死總是要有屍體的,”伏夏看着大家說:“屍體一直都沒有被發現,她會藏在哪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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