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3)
男現下并無責備的意思,看着母親這幅模樣,有些不忍。“媽,我帶你去看看醫生吧”。這句話,是她每天都想對面前的母親說的話,卻又不敢說出口。而今天,這句話依舊是到了喉嚨就被咽回去了,她克制着自己的那份煩躁感,對母親輕聲道,“媽媽,你要是想我了就打電話給我就行了,這麽熱的天,你怎麽就跑到學校了呢?”姚男伸手撫上女人的手,牽着她往卧室去。
“男男不生媽媽的氣了,真好,媽媽以後不會再跑到學校裏了,男男能不能也不要不回來?”女人期待地看向她,見姚男點了頭嗯了一聲,女人就開心了,腦袋搭在姚男的肩上,低聲道,“男男,你越來越像你爸爸了,不管是性格和長相,都和你爸一樣,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說着,女人笑了,她好像很開心,她喜歡姚男這樣離得她近,喜歡姚男對她照顧有佳,因為她感覺這樣好像自己丈夫在照顧她一樣。
姚男一怔,媽媽自從爸爸因意外去世後,媽媽就沒有再對她說自己長得像爸爸這樣的話,她看了眼女人,她是有多希望她能夠恢複正常,但面前的母親還是一副瘋瘋癫癫的樣子,笑得很傻和以前那個成熟穩重的媽媽截然不同。看來是自己想多了,姚男失望。
她把女人帶回到卧室後,自己便出去走到廚房。女人瘋了後,一直都是姚男再掌廚。她随意地弄了點粥端到女人的房間,她放下粥,給女人擦汗。女人的眼睛通紅還伴有嚴重的黑眼圈,她很瘦的可怕,就好像如果有人稍微動她一下她的骨頭就會斷了似的。
女人一臉癡癡地看着姚男,好像是在看另一個人一樣,她撫上姚男的臉,聲音很輕,好像不想讓誰聽到一樣,無意識地道,“姚清珉你什麽時候帶我走啊?”
但姚男聽到了,她怔怔地看着面前這個骨瘦如柴的女人,她沒想到媽媽會這樣說這樣的話。什麽意思,為什麽要說這種話?姚男疑惑地在內心自問着,她好不容易克制的情緒像是被誰打開了一樣,一時忍不住,眼眶逐漸被染紅,鼻頭一陣酸意一時也克制不住。
姚男不想把自己的壞情緒讓女人看到,猛地往眼睛擦了一下,告訴自己千萬不要再想了!她給女人蓋了個毯子,又給她調好了空調,拿起那碗菜粥往女人嘴裏一點一點喂,又哄着女人睡着後,便收拾掉走出房間。
……
林生知道姚男是回了自己的家去了,但他根本沒有要跟着姚男回家,他想知道姚男為什麽要往這邊走,雖然不知道目的地,他還是繼續邊走邊探索着,說不定能遇到什麽熟人,到時候問一下。果然他遇到了,但這人不是什麽熟人,還是有所耳聞的,而且還聽姚男說過。雖說是遇見了,但也是人家叫了他的名字,他才注意到人家的。
“林生?”于從從後面叫他。
林生回頭看了眼,不确定地問着對方的名字,“于從……嗎?”
“嗯。”于從向林生走近後,用禮貌地笑容看着他,順便對他伸出了手,以示要握手,林生也很禮貌地伸了手,還對他點了點頭。
“什麽事嗎?”林生疑惑,一個從未有過交集的人為什麽會突然叫他。難道是姚男,可姚男說過不認識這個人,只是即興提起的。
正在林生絞破腦汁思考的時候,于從突然道,“你知道姚男在哪嗎?”
“……”林生頓時語塞,他問姚男做什麽?“她自然是在家裏。”他回答。
“她家在哪?”于從緊接着又問道。
Advertisement
林生有些不爽,為什麽他要問姚男的家庭住址,為什麽自己又要回答他!他反問,“你找大男有事嗎,如果有事的話,直接告訴我,我會幫你和大男說的。”
“我向她表白了。”于從沒有直接林生的問題,他把自己對姚男的心意故意地直接告訴了林生。
林生握緊拳頭,下一秒就要打上于從的臉,但他沒有這麽做,他很快松開了拳頭,“你知道,你這樣向她表白并不是對她有多好,她也不會有多驕傲,反而你會害了她!”
“為什麽?”
“因為……”林生猶豫了下,還是說出口了,“因為她有心病,大概這輩子都沒辦法消除的心病。”他不像剛才那樣對他大吼了,他的聲音變得低沉,好像說給他聽也在說給自己聽。
“你也喜……”這話沒說完,便停了,于從看到了林生身後有個人,是他剛表白的對象,姚男。
她向着兩人走近,眼睛和臉上的紅腫雖然用冰敷過了,但根本沒有消下去的意思。她疑惑地看着林生,問道,“你怎麽在這?”
“随便逛逛,就來這了。”林生回答。
“哦”姚男沒怎麽在意,也就信了林生的話。
“姚男,能和我聊聊嗎?”于從突然道,他正準備要拉住姚男的手,卻被林生拍掉了。
“于從,說話歸說話,不要動手動腳的。”林生咬牙切齒,随後他自己便拉住了姚男,打算拉她回去,結果反倒被姚男甩開了,“姚男?”他疑惑地看着她。
姚男對于從道,“我正好也想要和你談一談。”
“林生,我出門的時候看到了叔叔,他說見到了林生就讓他回家,林生,你先回家吧。”姚男道,她像是在哀求着林生。
林生聽着她的語氣也能聽到其中的意思,自從姚男家裏出事後,林爸和林媽一直都很排擠姚男這一家,聽到姚男說遇到了叔叔,應該是被狠罵了一通。難道是老爸罵太狠了,讓姚男哭了,不,姚男沒有這麽脆弱。他想了有一會,只能自己先離開。
“你怎麽突然會主動來找我談事?”于從先開口問道。他沒有直接切入正題,而是對姚男主動找他而感到驚訝并且高興。
姚男擡腳走去,沒有去于從帶她去的海灘,也沒有去平時和林生玩的娛樂場所,只是往着一個不同的地方走去,這個地方只有她知道,她沒有回答于從的問題,而是繼續走着,示意着,于從跟上。
于從意會了,他跟在姚男的身後,他又不知趣地問道,“去哪?”
“回禮。”
“……”問了白問,于從又閉上嘴,默默地繼續跟着她。
用他們的腳程來算,他們已經走了有半個小時才到達了目的地,走過來的路上又熱又安靜的,姚男是專門挑小路走,沒有行車和行人的喧鬧聲,耳底下盡是風呼嘯的聲音,蟬鳴聲還有樹葉随着風吹動的窸窣聲。
于從擡眼看了下她所說的目的地,只是一個高塔而已,他見姚男很自然地進去了,他便跟上了。一步一步地爬上去,爬到了最頂層。這裏是個很漂亮的地方,想象着各色的霓虹燈在地下亮着,要是晚上來的話應該會更美。從這裏能看到A城的所有,雖然現在才五點多的樣子,但黃昏也有意地漸漸降下,因為站的位置過高,風也很大,吹得他們頭發淩亂。于從的視線從這美景轉到了姚男身上,卻聽到身邊人一句低聲道,“你看,這個世界這麽大,向下眺望,總是顯得我們人類是如此渺小,但渺小的我們也總是會創造很多的可能性,但是,唯一的不可能性便是過去。”她垂眸,像是在遺憾什麽。緊接着她又轉移了另一個話題,“如果從這裏跳下去,應該會死得很難看吧。”
“什麽意思?”于從皺眉。自從他被姚男那樣說自己笑得不好看,便不再姚男面前露出擅長的假笑。
“沒什麽意思。”姚男覺得于從這個樣子有些好笑,便開懷大笑起了,像是真心在笑,又像是在發洩,“放心吧,我不會想着去死,因為我怕死啊。”她停下笑,擦拭這眼角的笑淚。
“我也是。”于從心底松了口氣。
“再和我說說吧,這世界是對你到底有多不公平。”姚男突然來了這麽一句,讓于從一怔,他姑且把姚男說的這句話理解為,難道是要接受他了嘛?
第 6 章
于從靜了幾秒後,很誠實地道 “我媽媽是被我害死的,因為我讓媽媽發現了爸爸和別人的私情,媽媽受不了,就自殺了,在那個房子媽媽的卧室裏,我一直很愧疚。”雖然嘴上說着愧疚,臉上卻沒帶點任何表情。
“但看不出來你內疚的樣子。”姚男看着他的面無表情,沒等他有任何反應,她便走近于從面前伸手撫上他的臉,突然又問了一句“你想要我救你?”。
于從沉默了幾秒,很快就給了她回複,他點頭道,“一開始我覺得你笑得很好看,身邊也總是會有很多朋友,都喜歡圍着你,而我身邊的人卻只有看上我臉的女孩們,所以我開始一直關注着你,關注着,關注着,突然發現我視線離不開你,那時我就想,啊,這個人或許能把真正的我找出來吧。”于從看着姚男一直盯着自己的眼珠子,裏面沒有感受到任何情緒,就和他一樣,好似對一切都開始不感興趣似得,他繼續道,“雖然我們都是一樣的人,但我還是認為我們在一起時正确的選擇。”
姚男聽完于從的這長篇大論後,撫着他臉的手垂了下,她突然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哈你真的好逗,居然說我能夠救得了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你居然想讓一個神經病去救另一個神經病。”
恢複了平靜後,她笑累了整個人靠在欄杆上上仰着頭,看着那漸黃的天空,“但是可以哦,我可以試着去找回真正的你,正好我最近無聊的要死,所以以後就多指教啦,男朋友。”
于從以為姚男會說出再次拒絕他的話,然而這次并沒有,還出乎意料的答應了,對于這個回答,他開心是開心,畢竟從見到她起,就一直很在意到現在成了喜歡,能夠在一起自然是開心的,但心裏還有另一種複雜的心情在作祟,也許是看到姚男那副一臉寂寞的表情,心裏滋生出別樣的心情吧。
于從喜歡她的笑臉他不禁伸手用大拇指指腹去碰姚男的嘴角,想要往上提,卻只是輕輕地撫摸着她手帶着傷的嘴角。
“這傷是怎麽弄的,疼嗎?”他看着她嘴角的破口,問她。
“當然疼啦,這可是我為你複仇的證據呢。”姚男下意識的往後移開了臉,見于從眉頭微皺,她又牽起了他的手,很快轉移話題,“走吧,我有點餓了,男朋友請吃……”一想到吃飯,她突然之間想到了白正一直嚷嚷着晚上要吃燒烤。
她馬上改口,“走吧,去吃燒烤。”
他們從高塔下去後,像是一切都沒有發生樣的,唯一發生改變的只有他們兩肩的距離變得近了些許。
……
到了燒烤店時,已經是六點多快七點了,他們來的路很遠,步行要一小時,打滴滴的話就要會快些,但姚男想要步行,說是想要嘗試下和男朋友軋馬路是什麽感覺,但其實于從是知道的,她根本不是想嘗試什麽軋馬路的感覺,她大概是覺得在出租車內密閉的空間裏,會讓自己原形畢露吧。
在走進燒烤店之前,姚男便主動牽起了于從的手,笑道,“這家店的燒烤超棒哦,但就是有點小貴,今天要不是欠白正那小子一下,我還不想請他呢。”
“嗯。”于從被他這麽突然一笑,愣住了下,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麽,只能嗯的一聲,但心裏卻很開心,這個笑容總能感染着自己。
他們進了店後依舊是手牽着手,十指交叉着,看到他們這對組合進來的時候,白正很是震驚又很快接受了,雖然姚男有和他說多了一個人,但完全沒想到是于從,而且他們還以這種方式進來的。他看着這倆人都是體育生,又是俊男靓女的,能在一起也是應該的。但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林生了,剛看到姚男和于從兩個人手牽着手的時候,心裏萬分的難受,嫉妒,羨慕,憤怒,不甘心等心情交雜與胸前,猶如心中積壓的幾塊大石頭似得,令人喘不上氣來。
突然,白正的一句話讓他醒了過來,“姚男啊姚男,你這是什麽情況啊,我們生哥這麽好的一個男人你不要,去找什麽小白臉。”白正說着,還再次仔細打量了下于從,那秀挺的鼻梁,那炯炯有神的眼睛,還有那健壯的身姿,別說,還挺有眼光的。
“去你的,白正,林生有更好的女孩子擁有,我就不摻和了,我現在可有主了。”她對着白正痞痞的笑道,好像根本不是在說自己一樣。她緊了緊牽着于從的手,往已經入座的兩位對面坐下。她瞥視了眼林生,他本來還在惡狠狠地瞪着于從,和姚男對視了下,馬上變得安分,但還是有藏不住的不甘心,嫉妒,這回他可以回避着姚男的視線。
明明離她最近的是我!心裏想着想着,越是憤憤不平。他想要離開這家店,不想看着面前喜歡的人和另一個人手牽着手,對着他秀恩愛,但他就是移不開腳。每每姚男發病的時候,他是最不想離開的,但他還是離開了,雖然從小到大一直都是他陪着她,但只要姚男讓他離開,他就會自動離開,但這回,姚男明擺着也是想讓他離開,不要再喜歡她了,但是林生做不到,他從小就憧憬着姚男,喜歡着她,他知道姚男沒有把他一個異性看待,但他還是不放棄喜歡她。曾經知道了她和一個女孩子在一起的時候,有些意外但也有點慶幸,慶幸對方是個女孩子,因為她的父母絕對不會同意她們在一起的,但是因為那件事的起源,造成了現在的姚男,即使她還是沒有打算放棄姚男,林生願意陪着姚男度過。如果可以,他很想要救她一把,但現在救她的人,陪在她身邊的人并不是他,而是剛出現在她面前不久的于從,。
姚男盯了林生足足有5分鐘了,這5分鐘內,林生感覺自己像是處于深海裏一般,難以呼吸,令人窒息的要命,這5分鐘裏,他聽不到任何聲音,他們這桌變得很安靜,甚至聽不到隔壁桌的劃拳猜酒,他不知道該怎麽去面對她。
白正意識到了這兩人有點不對勁,立刻打破這股尴尬的氛圍,“姚男,你可別忘了要請客的,而且你現在還脫單了就更要請客的。”他笑嘻嘻地說完這話後,十分地後悔自己說的這個話。但是後悔有什麽用,話就算沒有說出來,但姚男和于從的手根本就沒有松開過的意思,而且還明了地放在林生的面前。
“知道啦。”
“姚男你……”久久不發言的林生突然發言了,和姚男同時發聲,林生的聲音壓得很低,咬字卻很清晰,他們能夠聽的清清楚楚。他說到“你”就卡住了,三人目不轉睛地盯着林生,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話,但他又沉默了。
“怎麽了?”姚男問。
他又瞥視了眼他們相交的手,很快移開了,“啊,沒有,快點烤肉吧,我肚子有點餓了。”林生心不在焉地編了句謊話,仿佛又回到了曾經那個扭扭捏捏的小胖子。
“來來來,我們來吃燒烤咯!”
……
白正在這場飯局快要結束前,因為家裏人讓他回去陪妹妹玩,便提前回家了。結束後,他們三個人一起出了這家看着不起眼卻滿人的燒烤店。
于從的家和姚男的家是反方向的,但姚男還是跟着于從走,走之前,林生還不爽對于從道,“你就不能自己走回去,讓女生送你回去成什麽樣子!”
于從倒是無所謂,就算姚男不送他回去,就算姚男不讓他送她回去,都無所謂,他覺得只要一直看到她的笑容,只要她開心就好,只要她能夠救得了他就行。最後姚男還是選擇要送他回去,她暫時不想那麽快回家,不想去回憶但就算心裏不想。
夏日的夜晚并非安靜的,一路上盡是蛙鳴聲,還有一些蟲子窸窸窣窣的聲音,由于晚上涼快,白天不出來的人都在晚上夜行,白日裏人煙稀少的商店街一下子變得人山人海,廣場上的大媽大爺也是一個不落地在跳舞。
雖然聲音很是嘈雜,并不影響這兩人的漫步,路上他們的手還是牽着沒有分開,兩人手心的汗水交雜在一起不知道誰是誰的,不管是牽着手進店裏,還是當着林生的面牽手,還是此時此刻地牽手,都是姚男主動的。
于從開始覺得手心處有些黏膩感,很是不舒服,轉頭正要向姚男詢問能不能換只手時,卻聽到姚男一句話,把他想要說出的詢問卡在了喉嚨裏。
“吶,于從,你想要什麽,在你的內心深處,你最想要的是什麽?”她突然停下了,也松開了已經黏膩的手,她伸出右手,指尖點在他的心口處。姚男直勾勾地盯着于從,讓于從有些不知所措,他喜歡她笑的模樣,但是她現在卻不笑,用不笑的時候看着他問着這種敏感的問題,真讓他有點無所适從。
“怎麽了?”他反問道,但眼睛沒有看向她,又道,“我并沒有想要的東西。”
“看着我。”姚男看出了他的不适,處于心口處的之間緩緩向上移,到他的下巴處,掰過臉往自己這邊看。
“……”他與她對視了,想想看之前,他無論是和別人談話還是訓練的時候,從來沒有和任何人真正對視過,他不喜歡,也不想。但是在追求姚男的時候,每一次相遇,每一次的對話,都是不知覺地看向姚男,注視着姚男。但是現在為什麽不敢面對她呢?是他害怕她走近他內心深處的黑暗,可是他不就是想要讓姚男拯救他內心最黑暗的一面嗎?一下子變得矛盾起了。
姚男見于從沒有要回答的意思,她似是命令的語氣道,“直視回答我。”
“沒有什麽想要的。”于從重複道,他與她的視線碰撞上了,“怎麽了?”
“沒什麽。”姚男松開了于從的下巴,轉身繼續往走着。很久後,她發言了,“我還以為你會說,想要媽媽活過來。”
“這種不切實際的事,我從來都沒有想過。”于從淡道。
“但是我想過,我多想讓我爸爸活過來,這樣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這麽難受了。”她用着平淡的語氣道。
于從走在她的後面盯着她的後腦勺,什麽話也沒有說,走出廣場,穿過斑馬線後,她突然又冒出一句,“爸爸就是在綠燈過斑馬線的時候,一輛大貨車闖紅燈了,然後,bomb的一下,爸爸就在我的面前被壓死了。”她依舊是語氣平淡,但于從因為走在後面看不到她的表情是什麽樣子的。大概心裏難受的要死吧。
“姚男,別說了。”于從阻止道。說着,他上前大步走到姚男的身邊,主動牽起她的手。
姚男突然被于從牽起的手一抖,她笑看着他,“怎麽,聽膩了嘛,這才是我說的第二次诶。”
“沒有,只是不想你難過。”于從道。
他們走了很久,鼻尖漸漸地能夠聞到海風帶來的淡淡鹹味,耳邊能夠隐隐約約能夠聽到海風與海浪交加的聲音,他們臨近目的地直至她到了他家,再一次走近他家裏,他還是默默跟在她的後面,突然聽到面前這個女孩說了句,“太晚了,我不想回家了,我能在你這睡嗎?”
第 7 章
于從在後面愣了會兒,很快又回答了姚男,“可以。”說着,他徑直往着主卧走去。她知道,那是他媽媽生前的卧室。他在裏面待的不是很久,但有十幾二十分鐘了,于從出來後就往姚男這邊看,對她道,“剛整理好房間,今晚你就在那間房裏睡吧。”他雖然說的清楚,但姚男能感受到他語速比平時要快。
诶?他害羞了。
姚男沒有揭穿他,她盯着他的眼睛問道,“那是你母親的房間,沒事嗎?”
“沒事,反正媽媽已經死了,房間空着也是空着。”他很坦誠,眼裏的黯淡始終是沒有變過的,話裏沒有任何的感情。他很快對她道了聲晚安後,準備要回自己的房間,卻給姚男給叫住了。
“喂,男朋友,我想要洗澡。”姚男道,她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汗味,海水的腥味,還有燒烤味交雜在一塊,簡直臭的不行,感覺下一秒都能嘔出來了。
于從應了聲便去衛生間裏給她找出了備用牙刷,一次性杯子,備用毛巾等又去卧室拿了件母親生前的幹淨睡裙,正想準備她的貼身衣物時,他完全不知道姚男的size。
他重新走到了姚男的面前,問道,“你裏面的衣服要重新去買嗎?附近有便利店。”
“不用,我先不穿。”她毫不避諱地說着,同時,她的眼睛移向了于從手上那粉嫩嫩的睡裙,這風格與她的性格完全格格不入,她嘴角不禁一抽,又道,“只要不是群自己就行。”
“嗯,我再找找。”于從轉身又去衣櫃裏番了一遍,他母親太有粉紅少女心了,什麽衣服啊,裙子啊,還有睡衣睡褲的,都會與粉色搭上邊。找了有一會的時間,他才拿了個稍微偏紫色的睡衣套裝給她,忽而又想到什麽,拿起自己幹淨的外套。出去的時候,姚男不在客廳了,已經去浴室洗澡了。
浴室裏傳來的水聲,讓于從不禁有些臉熱,雖然自己一直以來都是無欲無求,但怎麽說也是個男生,也有男生該有的生理欲求,而且這裏面的女孩還是自己喜歡的,是自己的女朋友,說不會臉紅都是假的。
他假作鎮定把衣服都放進一個幹淨籃子裏,置于衛生間門口,而後敲了敲門,道,“姚男,我把衣服放衛生間門口了。”
随後聽到了姚男的一聲“好”後,便掉頭走回房間裏。
他回到房間後,他整個身體立馬撲在了床上,長臂挽過一旁的枕頭來遮着自己潮紅的臉龐,好像是他在害怕別人看到他,他嘴角不禁地上揚。這是他第二次臉紅,第一次心動臉紅是什麽時候?
這個記憶尤其清晰,因為這是他第一次喜歡一個人……
刺眼的光線,炎熱的夏季,與現在相比之下,會有些許涼意吧,那時的于從還是剛入學的高一新生,還不是一個特長生,被分配的班級依舊是八班他本想着在高中生活能當透明人就盡量當個透明人吧,但是他的長相貌似不允許。開學的第一天,由于還沒都混熟,一切都還很安分,而到了後一周後,班級裏瞬間變得鬧騰起來了。本來于從這邊方向是特別安靜的,又由于他的後桌是一個特別話多,又很外向,到處招朋友的那種男生,因此,他這邊也不得不吵鬧起來了。
由于這樣的結果,于從不得不用假笑來當作面具來應對他們。
“于從,我好熱啊!”後桌秦軍趴在桌上拖延着聲音,對他道,“下課陪我去買冰棍呗。”他故作撒嬌,讓人覺得雞皮掉一地。
于從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回頭一臉笑嘻嘻的樣子,看着他,随後将剛發下來的試卷放到了他的桌上,淡定道,“心靜自然涼,再來點試卷轉移一下注意力,你就會覺得更涼快了。”
秦軍沒話說了,他一臉鄙夷地看着于從,将這個試卷窗戶外一人,雖說試卷輕飄飄的,扔也扔不遠,可它就偏偏砸到人了。
這個無辜的試卷這時已經被人揣在手中了。就在秦軍正想要說抱歉的時候,那人已經先“很好心”地把手中的試卷扔回去了,因為那人手上有水,試卷也變得有些濕。
“以後試卷就不要往外扔了,制造垃圾不好,要扔也要往垃圾桶裏,實在不行就塞嘴裏。”那人淡道,她的語氣沒有絲毫生氣,但也沒有要原諒的意思。
本來秦軍對于那人扔回試卷這個回應有些不爽,但一聽到對方是個女孩子的聲音,馬上就消了火氣,下意識地擡頭看她。
迎面的是一個頭發濕透的女孩子,穿着黑色背心,校服襯衫搭在肩上,下身是學校的運動褲,這身微妙的搭配完全和她那張娃娃臉截然不符。秦軍看呆了,面前女孩撩了下劉海,頭發上的水就迫不及待地滴下來,從額頭上緩緩留下至秀挺的鼻梁,尖鼻頭,随後戀戀不舍地滴往地下。與此同時,秦軍也看入迷了,他是個開朗的人,但也是個好色的人,遇到這樣極品的美女,誰不希望多看上幾眼,更何況美女就在眼前。
随後,他看到了面前的女神開啓月牙唇,準備要說話。他正準備再次傾聽女神的聲音的時候,那個女神已經從他面前離開了。而剛才她并不是要對他講話。
“姚男,以後打完球不要再洗頭啦,這樣會感冒的!”林生手裏拿着幹毛巾,把它蓋在姚男的頭上,還準備很好心的給姚男擦頭發,卻被拒絕了。
“你要是能夠把這個該死的天氣變涼快了,我就不會去洗頭了。”她随意地擦着頭發,步伐緩慢地走回自己班裏。
而于從這邊,秦軍還很興奮的和于從道,“于從,你看到了吧,那個女生超級無敵巨好看,她好像往後面走,是九班的吧!”
“嗯。”于從敷衍道。其實在秦軍看姚男看得入迷的同時,于從也愣了一會,他不得不承認,他也許對她有了不可能的“一見鐘情”吧。
……
“于從?”
他被熟悉的聲音喚了回來,于從趕忙從床上坐起來,那是姚男的聲音,她是什麽時候進來的?
姚男看着于從疑惑又懵逼地看着她,便解答了他心中的疑惑,“我剛才在門口敲了門的,但你沒有回應就擅自進來了。”随後,又問道,“你要睡了嗎?”
原來是剛才啊。于從松了口氣,回答道,“沒,不過要準備睡了。”
“那能先別睡嗎,陪我一會兒?”姚男用請求的語氣問道。
于從點了點頭,嗯了聲,随後正想要從床上移位到書桌前的椅子上,可姚男不由分說地就坐在了他的旁邊。
姚男重新牽起了于從的手,偏頭就靠着他的肩膀,自己的小手比對着于從的大手,“為什麽你們的手會比我們的大,力氣也會比我們大呢,人類真是奇怪。”
“怎麽了?”于從看出了她眉宇間的疲憊。
“不過啊,女生也是毫不遜色的哦,我也是幫你打了那幫家夥的。”她沒有直接回答于從的話,說完後,就像睡着了似得,呼吸平穩。她沉默了片刻後,才道,“于從,我會幫你的,我一定會幫你的。”說着話時的聲音音量變低了,随後困意上來了,也沒打哈欠也沒有打眼皮,就是毫無象征地靠在于從的肩膀上睡着了,呼吸平穩地打在于從的脖頸上。
于從頓時覺得脖子上的感覺特別敏感,他僵住不敢亂動,頭又一次緩緩地移向姚男,薄唇很巧妙地觸在了姚男的頭頂,他聞到了她頭發洗發水的味道,明明是已經聞慣的味道了,今天卻覺得很香。他低眸看着姚男漸漸進入熟睡狀态才慢慢移開了肩膀,他把自己的床讓給了姚男,自己往主卧走去。在走之前,他在床邊附身低頭在姚男的耳邊,很輕,很低沉地道,“謝謝你。”
翌日的清晨依舊是豔陽高照,于從的房間本來就不像向陽,再加之房間裏的窗簾遮得嚴嚴實實的,空調開的溫度開的低,身上蓋的還是個大棉被,能不睡得舒服嗎。
雖說睡得很舒服,但她還是在最後關頭被噩夢給驚醒了,姚男伸手扯了床邊桌上的紙巾,擦了把額頭上的汗。她做了什麽樣的夢,有些記不得了,總歸是自己不願想起的,但她能清晰地記得夢裏有人對她說的一句話。
“姚男,你活的好舒服啊!”
舒服?我已經不記得什麽樣的算是活的舒服了。姚男自嘲着。等她回過神來,才知道原來她睡在了于從的房間。
姚男翻身下床,穿上一雙粉嫩的居家拖鞋,走到門口,一打開門就看見于從站在了門前。
“怎麽了?”她問
“想叫你起床,我們要遲到了。”于從沒有絲毫慌張,淡道。
姚男也是非常淡定回道,“哦,那就請假吧,反正明天也是周末。”說完,她準備轉身去拿手機打電話給林生,讓他給她請假。走回一步才想起昨天來這裏的時候,手機是留在另一屋裏的。
“你要找手機嗎?”身後的于從又開口了,他從口袋裏拿出姚男的手機遞給她,“我昨天不小心看到了你的消息。”
“什麽消息?”姚男面無表情地問。她昨天洗完澡就沒看過手機,然後就走到于從的房間裏,林生發沒發消息,她一無所知。
“他說阿姨昨晚找你了,林生給安撫回去了。”于從誠實地道。
聽着于從說,姚男也翻到了這條消息——姚男,你死哪去了,看到消息回一個,你媽在找你,還是我和她說你住我家了,她才肯乖乖回家的。
姚男則回複了個,“謝謝。”這剛發送還沒幾秒,林生就打了來電話了,他那邊很吵,大概是在班級裏同學們吵鬧的聲音。但林生生氣時的嗓門也毫不遜色,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