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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雲靖醒過來之後,她與雲煙就每日都陪伴着雲熙。

雲熙如活死人般昏睡了十多年,醒來之後,很多事情都有些無法适應,但也有很多事情都比年少之時看得淡然多了。

這将近半月的日子裏,她從未提過與司徒炎相關的事,只是偶爾會提到自己的兩個兒子。她甚是疼愛雲靖,只要看到雲靖心情就會和暖,所有的苦悶都随之離散。對雲煙,她也很是滿意,眉眼之中早就把她當成了半個女兒一般了。

雲靖去雲熙房裏找不到她,擔心不已,就急忙出門尋找,在竹樓外不遠的石榻那找到了雲熙。

雲熙安靜的望着那片黃色花海,那一副與世無争的畫面,美意無限。

“娘,你怎麽就自己一個人出來了。”雲靖跑到了雲熙身邊,嗔說道。

雲熙輕撫着愛女的發絲,笑道,“這裏很美,靖兒,娘聽七兒他們說,這些薔薇花,都是你的白哥哥親自為你種的,是嗎?”

“嗯。”雲靖視線望着前方,淡淡回了聲。

雲熙看了看愛女的神色,心裏也有了幾分掂量。

“靖兒,明日我們回京都吧!”

“娘,你的身體還沒調養好,不妨再等幾日吧!”雲靖勸道。

雲熙靠着女兒的肩膀,柔聲說,“無礙的,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我想祈兒和莫兒了……”

“嗯,那如果師父同意你回去,我就不多說什麽了。”

“明明是外祖父,怎麽老是師父、師父叫的。”雲熙覺得自己女兒和爹爹的相處有趣的很。

雲靖憨笑,“我都叫習慣了麽,一時之間也改不回來了,再說,師父這般囑咐也是為了我好,畢竟我的身份……”

“如若,當年,父皇沒有疏忽,你也不會流落在外那麽久。”說到此時,雲熙的語氣明顯哀傷的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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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靖連忙安慰道,“這也不是師父能預料到的,天意難違麽,不過,我的養母對我視如親兒,待我如寶,只可惜,她去的早,此生,我能有你們兩個這麽疼愛我的娘親,我感謝還來不及呢!”

雲熙瞧着自己美麗的女兒,“我的确應該好好謝謝那位夫人,若不是她,恐怕我們母女兩現在也就不會一起坐在這裏了!”

“娘,你累了,我們回去吧!”雲靖扶起了雲熙,兩母女相偎相依地慢慢走回了竹樓。

讓雲靖意外的是,雲宸很爽快的就答應了雲熙想回京都的要求,所以,七兒、小五都忙着為明日的離行做準備。

“師父,你為何不和我們一起回去看舅舅和阿祈呢?”雲靖問着正在認真與白雲切磋棋藝的雲宸。

“時候未到,我回去也只會多生事端,又何必呢!”雲宸謹慎的走着每一步棋,口中又道,“此次由小白和七兒陪你們回去,至于煙兒和小五就留在這裏好了。”

雲靖沒有反駁雲宸的話,畢竟雲煙的身份特殊,想必現在山下之人都知道北凰國的凰鳳公主已經命喪火場,此時下山也絕非是好時機。再者,她師父留下雲煙,也定是為了教雲煙一些防身武功,這樣的安排,也是不錯的。

“師父,徒兒輸了。”

棋盤之上,白雲的黑子已無路可退走了。

“你呀,總是奇差一招。”雲宸惋惜道。

雲靖笑言,“哼,師父,要不要和玥兒再來一局呀?”

“你呀,總是險中求勝,記住,此招雖置之死地而後生,但未必每次都是行得通的。”雲宸對着雲靖和聲叮囑道,然後就起身回了屋。

白雲和雲靖望着雲宸離去的背影,兩人都若有所思,靜靜的坐在庭院中的石凳之上,久久不曾起身。

“阿靖……”白雲先開了口。

“嗯,怎麽?”

“即墨少憂,是個很不錯的人。”白雲背對着雲靖莫名其妙說出了這一句話。

雲靖聽了先是詫異,而後就是氣憤。她并不是一個會輕易生氣的人,但此刻白雲的态度讓她着實上火,她起身站到白雲面前,“白哥哥,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即墨少憂是不錯,那又與我何幹?”

“阿靖,早些去睡吧,明日還要起早趕路呢!”白雲避而不談。

雲靖不解,還想追問之時,雲煙走了出來。

“岚兒,怎麽了?”雲煙看着院內兩人的神色,不免多問一句。

“沒事,姐姐,我們回房吧!”說完,雲靖就拉起了雲煙的手,疾步走回了房。

留白雲一個人在這空落落的庭院之內,他雙手顫抖地撫上了自己的臉,似乎是想撕下那層假皮,但當手指剛剛接觸到臉上皮膚之時,他就如同觸電般地将雙手收了回來,然後,魂不守舍地回了房。

第二日一大早,雲靖四人就下山了。

回京都的路上,雲靖和白雲兩人之間沒有多說一句話,氣氛怪異的很,讓雲熙和七兒都不知所以,不知如何緩和。

雲熙和七兒曾在馬車內,偷偷試探着套雲靖的話,但始終只有‘沒事’兩字。

第七日,四人終于到了京都。

雲瑄國國風淳樸,不似南淵的奢華,也不似北凰的威懾,有的更多的是親切感,讓人好生舒服。

百姓善良樸素,在雲瑄國裏,半夜裏可以不關門窗,因為絕不會有人行雞鳴狗盜之事。

雲靖四人入城之後,并沒有直接去皇宮,而是先到了颛孫家。

颛孫家主,也就是颛孫尋的父親——颛孫凜,看到來人之後,難免心中的激動。

“颛孫凜,參見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颛孫凜朝着雲熙行着叩拜之禮。

雲熙忙上前扶起了他,“凜哥哥,以前可沒見你給我行過這麽大的禮,現在,倒是客套了。難不成,我睡了這麽多年,凜哥哥就與熙兒生疏了。”

颛孫凜忙搖頭,在他身邊的夫人賀媛紅着眼眶,一把抱住了雲熙,“你這小丫頭,一回來就拿你凜哥哥開心,知不知道,這麽多年,我們有多為你傷心,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賀媛的父親是雲瑄國的老丞相,她比雲熙大了三歲,自小就是雲熙的伴讀,和雲熙、雲莫、颛孫凜等人都是一同長大的,幾人的關系都如親兄弟姐妹般深厚。

“媛姐,是我不好,讓你們憂心了。”雲熙抱着賀媛,話語凝噎。

“好了,好了,爹,娘,你們就別這麽傷感了,雲熙姑姑不是已經好了,回來了麽,還是快點談正事要緊呢!”颛孫尋的姐姐,颛孫玉對着三人說道。

賀媛聽了女兒這話,就立馬放開了雲熙,“對,對,瞧我這性子,一看到熙兒就什麽事都忘了。”

雲靖上前扶着雲熙入座,轉而對颛孫玉詢問道,“玉姐,尋哥哥不在府中?”

颛孫玉瞧了眼自己老爹,神色有些為難道,“阿尋,還在宮裏。”

“皇帝舅舅的病,很嚴重嗎?”雲靖憂心問道。

颛孫凜點了點頭,賀媛和颛孫玉都輕嘆了口氣,眼中哀愁之意顯而易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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