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與某人相似的某人
“沒關系, 我不累的哥哥,何況讓遠坂學姐一個人走也未免太不合人情啦, 就當是難得的夜游機會也不錯, 我們走吧。”
衛宮陶拍了拍自己的裙子, 順便從旁邊拿了一件自己的外套遞給了遠坂凜。“雖然學姐看起來體質不錯的樣子, 但是夜裏風寒, 還是穿一件吧。”
“啊……謝謝。”凜愣愣的接過外套。“和哥哥不一樣, 阿陶是很溫柔的好孩子呢。”
“和哥哥不一樣?”
“是啊,你那個哥哥在學校裏可是個冷漠的家夥,雖然相當樂于助人還被叫做穗群原的Brownie, 但是怎麽看怎麽不好相處啊。”
旁邊的衛宮士郎忍不住吐槽:“為什麽你可以一臉自然的當着我的面和人家的妹妹說我的話壞話啊。”
“這不是很明顯嗎?比起哥哥來說平易近人又很體貼人的妹妹明顯要更讨人喜歡啊。”
衛宮陶表情一呆:“穗群原的……Brownie?學姐是說那種童話故事裏講的夜間做家務的小精靈?”
“對吧對吧?被這麽稱呼的家夥, 怎麽看怎麽不适合日常的親密接觸啊。”
衛宮陶站在一邊無奈的笑着,既沒有反駁遠坂凜的吐槽也沒有替兄長解釋什麽,只是那種無奈的微笑卻讓遠坂凜隐隐別扭起來, 哼了一聲扭過頭去:“啊, 算了,反正如果不是聖杯戰争的參戰者那也沒必要提防你們,走吧, 先去找那個家夥看看情況。”
****
此刻的時間是淩晨, 路上已經幾乎沒有幾個行人的影子了。
都已經這個時候無論是公交還是電車都已經沒有了,步行到鄰町大概需要一個多小時左右的時間;兩個姑娘走在前面, 衛宮士郎走在後面,至于兩人的從者,應該是靈體化跟在不遠處的地方。
穿過公園然後過橋, 之後是一條長長的坡道,越往上走,教堂的标識就越清楚。
遠坂凜指着不遠處的位置,說:“這裏就是教會了,你們兩個以前來過嗎?”
衛宮陶語氣平靜的回答:“哥哥大概沒有,不過我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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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兩人同時開口:“诶?”
少女輕描淡寫的解釋了幾句:“這裏過去是孤兒院,當年我有過來看過,和這裏的管理人也說過話。”
也就是說,如果沒有切嗣領養他們,兩人大概就要在這裏長大了吧。
黑色的archer沉默的望着遠處的位置。
“而且……”
衛宮陶望着教會的方向,表情難得有些嚴肅。
遠坂凜看着她:“而且?這附近哪裏有問題嗎?”
“神職者可以用這麽複雜的熏香嗎?這附近有一種很熟悉的香味,單純香料來講,算是很昂貴的類型了。”
遠坂凜并沒覺得這香味哪裏有問題:“本來就是冒牌的神父,而且他說這種香味有助于祛除邪祟,所以我上次來了也就沒在意……怎麽,難道這種香味哪裏有問題嗎?”
“不,如果這麽解釋并沒有問題,大概只是我想太多了吧。”
衛宮陶笑笑,跟在遠坂凜的身後進了禮拜堂。
禮拜堂空空蕩蕩,鞋子踩在木質的地板上,吱呀吱呀的聲音便顯得異常刺耳。
“不過我們這麽晚了還來打擾真的好嗎。”衛宮士郎掃視了一圈,“該不會是遠坂你自己擅作主張過來打擾吧?”
“沒關系的,我只是在旁邊你們看不到的地方靜坐了一會,并沒有休息。”
另一個人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室內響起,緊接着,言峰四郎從陰影處走了出來。
對方慢悠悠的走到了月光下,腳步聲不緊不慢,而在看清對方容貌的同時,衛宮士郎也不由得怔在了原地。
白發的少年神父雙手交握垂放在身前,對他們揚起一抹溫和的笑容:“我是本次聖杯戰争的監督者,也是這所教會的言峰四郎,那麽,你的名字是什麽?”
“衛宮士郎。”士郎猶豫着回答了,衛宮陶卻像是沒聽見似的,盯着年輕神父一言不發。
……非常相似。
無論是名字、外貌,第一眼帶給人的感覺,這兩個人都非常的相似。
言峰四郎和衛宮士郎。
明明區別很大,但是就是會讓人覺得這兩個人很像。
這種莫名其妙的詭異巧合讓衛宮士郎覺得不舒服,特別是對方似乎真正關注的對象是身後的衛宮陶。
但是對方只是看了一會沉默的少女後就收回了視線。
“我記得我說的是,如果召喚出聖獸化身的女神請讓我見見她,遠坂家的家主小姐。”言峰四郎語氣溫和:“但是你好像帶來了兩個毫不相關的人?”
“啊,因為他們兩個都召喚出了不屬于聖杯戰争的從者,這件事我完全想不明白,所以帶他們過來見你讨個解釋。”
言峰四郎表情不變:“遠坂家主,‘從者’是只有聖杯的幹預下才能實現的奇跡;單獨的魔術師是根本做不到召喚英靈的,不是被召喚所需要的魔力瞬間榨幹就是被英靈反殺,除非她擁有假的聖杯倒是勉強可以做到,不過看起來這位小姐也并不是魔術師……所以我想這種常識你應該知道?”
“知道不知道的事實都已經發生了,我否認也沒用了啊。”遠坂凜一指這兩人:“先不說妹妹,他召喚了和我同職業的archer,從聖杯戰争的角度來說無論怎麽看都不正常吧?”
言峰四郎輕輕挑了下眉毛,溫聲作了解釋。
“我倒是聽說過這樣的例子:并不是由人類的魔術師召喚,而是大聖杯或者‘世界’自身基于某些特殊情況所召喚出來的英靈,這種先例是存在的;具體而言,在十年前的某一天,有人曾經察覺到了英靈活動的魔力波動。”
十年前?英靈?難道和切嗣那件事有關系嗎?
【“我可不是謀殺者,是某種手段得來的消息,據說是那家夥好像到了某個地方做了什麽不應該做的事情,然後被一個奇怪的黑色家夥給殺掉了。”】
腦子裏瞬間回憶起D曾經說過的話,衛宮陶驀地擡起頭。
……難道又是巧合嗎?
年輕的神父很敏銳的感受到了她情緒的波動,很是關心的望了過來:“怎麽了,這位年輕的小姐,我說的話哪裏有問題嗎?”
“不,沒有……什麽都沒有,神父。”少女揚起嘴角,一臉無辜。
“之前遠坂家的家主說你們兩個都召喚了英靈?那麽小姐的英靈是什麽職階?聖杯戰争的七個職階之前還剩下兩個,遠坂家的家主已經擁有了archer的位置,還差一個,所以我出于工作要求必須要問問你,你的英靈是什麽。”
衛宮陶不出聲,就只是狐疑而沉默的望着他。
“夠了,言峰神父。”
出乎意料,率先攔住言峰四郎的追問的是遠坂凜:“這孩子并不是聖杯戰争的參戰者,她的英靈并不是在這裏召喚的,聖杯戰争和她沒關系。”
“我剛剛才說過的,遠坂小姐。”
言峰四郎一字一頓的說道。
“——脫離大聖杯召喚英靈是任何人類魔術師都做不到的,所以離開這裏召喚英靈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守護者的先例存在,但是你和我說這樣一個女孩子可以獨立召喚英靈……就算我相信了,你也相信了,可你覺得其他禦主會相信嗎?”
遠坂凜一咬牙:“可是——!”
衛宮陶無聲地拽住了她的袖子,攔住了她尚未說完的話。
“我的從者是槍之英靈,有問題嗎。”
“……槍之英靈,Lancer嗎?很不湊巧,這正是七位禦主之中的最後一個空位。”
言峰四郎面帶微笑重複着她的回答,連說話的聲音似乎都變得輕快了不少:“所以非常抱歉,這位美麗的小姐——你就是此次聖杯戰争的第七人。”
“阿陶不是魔術師,她就是個普通的女孩子,沒理由被你們攪進去。”衛宮士郎擋在了妹妹的身前:“反正我也有從者,位置也只有七人,我來替她參加聖杯戰争就好了吧?”
然而年輕的神父毫不猶豫的拒絕了這個狀似合理的提案。
“不可以哦,衛宮士郎先生。”
他念着這個名字的時候有些拉長尾音,配合他平穩磁性的嗓音,便顯得有種莫名的微妙惡意:“你的從者是archer,同一場聖杯戰争之中絕對不會出現相同職階的兩個從者;而且你的從者大概也不會同意參與聖杯戰争這種相互厮殺的殘酷戰鬥,所以就算你有心替代這位小姐的位置,也是不可能的。”
此時的他全然不見遠坂凜初次見面時印象中的溫和有禮,言語之間甚至隐隐有些不容拒絕和迫不及待。
就像是非這個女孩子不可,必須要讓她參戰一樣。
“……”
衛宮士郎攥緊了拳頭。
“就是這樣,這位小姐……啊,我似乎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言峰四郎走上前幾步,金色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衛宮陶,耐心等待着她的回答。
“衛宮……陶。”
“陶……嗎,不錯的名字,非常不錯的名字。”
他低聲重複了一遍少女的名字,臉上露出了一點愉悅而滿足的表情,言峰四郎站在那裏對她伸出了手,溫聲道:“麻煩你站到我這裏來,第七位禦主小姐。”
少女望了一眼自己的兄長,抿着嘴唇走到了言峰四郎的面前。
“十分抱歉,為了完成這一次的聖杯戰争,你是我硬拉進來的禦主,對于這件事,我會給予您一定程度的補償。”
衛宮陶表情不變:“拉不拉進來我是無所謂啦……不過你确定确認我為第七人之後,不會出現另外一個召喚槍之英靈的人嗎?”
“這一點請您放心,身為監督者,這種程度的錯誤是不會犯的——既然确定了你就是第七人,那麽就不會出現第八個多餘的。”
衛宮陶将信将疑。
“那麽,現在請您把一只手伸出來給我——如果我沒看錯,您應該沒有令咒?”
衛宮陶沉默不語,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緊張不安的兄長和另一邊安靜站着的遠坂凜,凜輕輕嘆口氣,語氣添了幾分不悅:“剛才開始就看不懂你要做什麽了,人家的哥哥可還在這裏站着呢,硬拉她參加聖杯戰争也就算了,現在你又要幹什麽?言峰四郎。”
“說的真可怕。”對方倒是不急不惱,一臉的悠然從容:“我只是要轉交給她三枚令咒以及本次聖杯戰争最後一位禦主的位置而已——令咒是禦主的代表,這對于參戰者來說是常識不是嘛。”
這下子遠坂凜徹底怒了:“喂!難道你還真要把這孩子拉進聖杯戰争裏!?別開玩笑了言峰四郎!她明明連令咒都沒有不是嗎?”
“你弄錯了,遠坂的家主,不是我要把她拉進聖杯戰争裏,而是她必須存在在這場聖杯戰争之中。”
言峰四郎一字一頓,語氣強硬。
【沒關系,master,就先按照他說的做吧。絕對會好好保護你的,可別小看受到幸運庇佑的光之禦子啊】靈體化的槍兵就在旁邊溫聲安撫着,少女猶豫着,遞出了自己的手。
言峰四郎滿意的眯起眼睛,用一種近乎虔誠的态度擡起雙手輕輕捧住了眼前纖長白皙的手掌。
“乖孩子……”
他低聲呢喃着,然後緩緩傾下了身子,似乎是要把自己的嘴唇印在少女手背的白嫩肌膚上,只不過在差一點的時候,猩紅色的槍|鋒瞬間切過來擋在了他和少女的手背之間,只差一點就能把他的腦袋劈成兩半。
“你這家夥……先前那麽多廢話忍了也就忍了,當着我的面對人家的禦主幹什麽呢?”
藍色的Lancer額頭遏制不住的暴起青筋,那雙紅色的眼睛因為翻滾的怒火也顯得愈發陰沉駭人,衛宮士郎也陰沉着臉,三步作兩步沖上前去把衛宮陶扯到了自己身後,擋在了前面。
“看錯你了,神父。”
遠坂凜護崽兒似的把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一臉茫然的衛宮陶抱在懷裏,盯着言峰四郎的表情像是看什麽令人痛心的衣冠禽獸:“穿着神職者的裝束對無知少女出手,你到底想要幹嘛?”
言峰四郎沉默了一會,緩緩地嘆口氣。
“……只是要給她令咒而已。”
“給令咒就給令咒!幹嘛動手動腳!”
言峰四郎又嘆口氣。
“遠坂家的家主,令咒說到底是大魔術的結晶,同時也是禦主專屬的印記,那麽轉移方法,也就是另類的補魔。”
衛宮陶還是茫然狀,遠坂凜卻瞬間面紅耳赤:“……補魔!?”
言峰四郎面對着殺氣騰騰的Lancer,雙手舉到了腦袋旁邊,表情無辜:“我只是挑選了最能接受的方法,如果你們覺得這樣不行,我換回原來的也可以哦。”
“原來的方法?不是親手背嘛?那是什麽?”衛宮士郎一臉質疑,而言峰四郎坦坦蕩蕩的回答道:“不允許親手背,就只能kiss了吧?因為補魔必須要有體液和粘膜接觸,所以至少嘴唇的觸碰是必須的——啊,當然還有其他更深入的方法,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我是無所謂的……”
“介意!非常介意!!!”
除了被遠坂凜迅速捂住耳朵什麽都沒聽到的衛宮陶,其他幾人異口同聲的吼了出來。
遠坂凜捂住了衛宮陶的耳朵防止她被污染,咬牙切齒的看着神情自若的言峰四郎。
啊啊啊失策了……完全沒料到這家夥的本質壓根就沒比绮禮好到哪裏去,而轉移令咒就等于補魔?的确令咒等同于魔力結晶沒有錯啦,說起來好像沒什麽問題可是怎麽總感覺哪裏不對?
言峰四郎幽幽嘆息:“那麽,最低程度的手背,總可以吧?”
“你這家夥居然還沒打算放棄啊?敢對別人的女人出手不如老子現在在你心髒上面插個窟窿怎麽樣反正血也是體液的……嗯?”
冷笑着威脅言峰四郎的Lancer忽然警惕的一回頭。
有殺氣!
依然靈體化的黑色archer若無其事的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可Lancer臉上的警惕并未退去。
恨不得把他剜肉剔骨般狠辣血腥的殺意只是眨眼間出現又迅速消失,難道是錯覺嗎?
“總而言之,那勞什子令咒老子的master不需要,你也不用給了,我和她之間是不需要令咒壓制也不妨礙的完美關系,沒有令咒也不礙事。”
言峰四郎居然也沒有反駁Lancer:“閣下可當真是十足傲慢的英靈,想必歷史上也是赫赫有名的大英雄吧……沒關系,如果她本人不願意的話,我也不會強求。”
他越過Lancer和衛宮士郎的肩頭,直視着衛宮陶的眼睛,耐心的問道。
“所以……你的意思呢?衛宮陶小姐?”
遠坂凜放下捂着她耳朵手,趕在少女回答之前溫聲對她說道:“聽着,陶,令咒這種東西只是印記,就算沒有也不會妨礙你和Lancer之間的主從契約;但是作為大魔術的結晶,令咒也可以完成類似于空間轉移之類的從者自身無法完成的事情;而且令咒會與其他的令咒發生反應,所以在禦主相遇時會立刻察知對方的存在,但是如果是你這樣被強行拉進聖杯戰争的例子,只要讓從者好好保護你,即使不需要令咒的幫助應該也沒什麽關系。”
凜忽然轉過身去,一臉嚴肅的盯着言峰四郎:“令咒如何轉移姑且不說,那個第七人的契約關系怎麽樣都無所謂吧?召喚出真正的第七人就打敗他這才是理所當然的結果,到時候正好把這孩子從聖杯戰争之中割離出去。令咒也好位置也好,就不勞閣下費心了!”
“還有啊!那邊當哥哥的家夥!”凜死死瞪着衛宮士郎:“你也說些什麽啊?”
“诶?我嗎?”
士郎指指自己,表情苦惱:“我的話,我就只是個照着老爹留下的手劄自學魔術的半吊子魔術師而已,聖杯戰争還是什麽的我是完全不懂,不過如果阿陶必須要參戰的話……只能說‘哥哥不保護妹妹可不行’,對吧?阿陶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了。”
“也就是說最有能力左右這孩子想法的家夥反而把選擇權交出去了嘛……啊,真麻煩。”
凜啧了一聲。
“好吧,陶的想法是什麽?接受嗎?拒絕嗎?呃……雖然我個人是不建議你接受那種轉移令咒的方式啦。”
“啊?我嗎?”
少女慢半拍似的擡起頭,“我的想法?”
“沒錯沒錯,你的想法。”
“嗯……”她低頭沉思了一會,随即露出了極為溫和乖巧的笑臉:“言峰神父果然對香料很有研究呢。”
遠坂凜的表情垮了:“……哈?”
而眼前的罪魁禍首渾然不覺學姐隐約的怒氣,還在笑眯眯的解釋道:“在門口的時候有些在意,然後剛才走進神父先生就能聞得很清楚吶,廣藿香、乳香、龍腦香……唔,也許還有些其他的成分,倒是沒想到現在這個時代還有人精通這種古老的調香手藝,呀~真的有些吃驚呢~”
……我問你令咒和禦主的事情你這孩子瞎說啥呢!?
比起得到了牛頭不對馬嘴相差十萬八千裏回答結果直接愣在那裏的凜,藏在一邊的黑archer沒忍住笑,撲哧一聲樂了出來。
Lancer聳聳肩膀,相當幸災樂禍:“——就是這麽回事,看起來對我家master來說,你所說的令咒的吸引力似乎還不如你的調香技術……真是抱歉吶。”
“只是一點閑暇時別人教授的小技巧,不足挂齒。”言峰四郎微微笑着:“若是不介意冒犯,我可以教你。”
“啊,不用了,這個我會的。”
衛宮陶也在笑,只不過那笑卻未達眼底:“不過能否問一句,這調香的手段是誰教你的?”
“哎呀,這很重要嗎?”言峰四郎歪歪頭,狀似不解:“難道說這小技巧哪裏有問題嗎?”
Lancer也不知道現在提起香料是做什麽,疑惑的回頭看着她:“master?”
“……不,沒什麽。”
衛宮陶錯開話題,垂下眼伸手抓住了兄長的袖子。
“已經很晚了,我們回去吧。”
言峰四郎露出了一點惋惜的表情。
“既然如此,我就不再多留了。”
年輕的神父在幾人頭也不回走到教會門口的時候,用仿佛是在傳達神谕般的口吻,對他們、或者說其中的某個人說道。
“——不過請您放心,無論何時我都會在此地等候,直到您願意回心轉意的那一刻為止,在此之前絕對不會離開。”
衛宮陶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那身着神職者裝束的俊美少年安靜的站在一束月光下面,正對她微笑。
遠坂凜先一步往外走,聽到這句話時腳步反而更快了,頭也不回的扔下了一句話:“不必了,你這裏已經沒什麽好來的,變态神父。”
幾人走出了教會,沉默的走過了漫長的坡道,遠坂凜忽然開口了:“抱歉吶。”
“怎麽了,遠坂?”
遠坂凜站在和兄妹倆有一定距離的位置,停住了腳步:“我本來以為能弄懂一些事情的,結果反而把你妹妹卷了進來,雖然不是我的本意,但是這也算是我的過失。”
衛宮士郎一臉疑惑:“和遠坂你沒關系吧?畢竟誰也沒能想到那家夥會那麽說……”
“不,這就是我的失誤,是我把你們兩個帶過去的——把衛宮君排除出去反而把妹妹強行拉進來,總覺得是那家夥故意為之。就算聖杯戰争一些默認規定我不是很了解,但也能知道這種行為有問題。”
“那要怎麽辦?真的想那個家夥說的七個禦主互相厮殺?……這種事情太胡來了吧?”
凜露出了極為複雜的糾結表情。
“老實說,我也沒考慮過這種情況。本來是局外人的人反而被所謂的‘規則’強行拉進來,現在我和陶之間應該是敵人,但是衛宮君你手裏不也有從者嗎?如果我對阿陶動手毫無疑問你會和我為敵吧?一對二實在是非常不理智的行為。”
衛宮士郎立刻嚴肅了表情:“就是這樣,就算是遠坂你也不可以随便對我妹妹出手。”
“……真是夠了你這個死妹控,保護欲過度小心被妹妹讨厭哦。”
凜一臉嫌棄的看着他。
她本人可能也知道自己完美模範生的形象徹底碎成了渣渣,索性一點都沒打算繼續掩飾了。
“不過這樣也不錯,與其做敵人不如做同盟,反正你們兩個不都對聖杯沒興趣嗎?阿陶也是被強行拉進來的……诶?阿陶?你的眼睛是怎麽回事?”
原來不知何時衛宮陶的眼睛褪去了幻術的遮掩,從暖褐色變成了金色的龍瞳。
心不在焉的少女疑惑的嗯了一聲,衛宮士郎立刻沖上來手忙腳亂的捂住她那雙一看就知道不屬于人類的金色龍瞳,小小聲的提醒道:“眼睛啊眼睛!你怎麽啦,忘記幻術了嘛?”
“嗚……”衛宮陶不大舒服的揉了揉眼睛,小聲咕哝着:“不是……先前教會的香味有問題,我好像不小心中招了。”
“诶?沒關系吧?休息一下會不會好一點?”
“眼睛怎麽了,有問題嗎?”遠坂凜也湊了上來,被她揉眼睛的力道吓到了,連忙伸手去拽她的手:“這麽用力揉眼睛會痛的啊!”
“是那個香料……香裏有驅魔的成分……”衛宮陶看起來好像難受極了,聲音也開始不對勁了,她雙手捂着眼睛死活不放下來,遠坂凜有心查看她的眼睛也沒辦法。“抱歉哥哥……我可能要先回去,眼睛變得好疼……”
“這種事情有什麽好道歉的!而且你說先回去?怎麽回去?我抱你回去吧?”衛宮士郎還沒反應過來,Lancer已經實體化,手臂勾起衛宮陶的腿彎把她打橫抱了起來。
主從兩個倒是默契得很,只不過扣在她肩膀和腿上的手讓衛宮士郎怎麽看都怎麽不順眼就是了:“不必了——人類的速度太慢了,哥哥大人,就由我先送她回去休息,沒問題吧?”
“……沒問題是沒問題,但是那個稱呼好奇怪請絕對不要再說了。”
被個身材高大健壯的老爺們用一把糙漢嗓子親親密密的叫哥哥大人什麽的……衛宮士郎表示有點惡心。
“正好我也這麽想……那麽,你們兩位就慢慢走,不打擾了~”
槍兵的敏捷度極高,幾乎是眨眼的功夫就沒了影子,留下衛宮士郎和遠坂凜彼此相顧無言。
遠坂凜率先打破了沉默。“請放心吧衛宮君,我對妹控晚期的家夥沒興趣。”
衛宮士郎:“……”
“不過話說回來了,你的妹妹……那雙眼睛……難道不是人類嗎?”
衛宮士郎有些猶豫,遠坂凜已經看到了,再遮掩大概也沒用了,他又沒法消除掉剛才的記憶,索性直接坦白:“啊,阿陶是我家收養的孩子,人類的外表只是某種掩飾,真實身份是某種神獸。”
“哇啊居然是神獸……某種神獸……是哪種?那雙眼睛可是漂亮得很,難道還有龍種的血脈嘛?”
“……貔貅。”
遠坂凜手裏的包瞬間掉到地上。
因為言峰绮禮的關系,凜對中國文化又特意去了解過;開始自己學習寶石魔術後愈發緊張的財政問題也讓少女無意識的找了很多據說擁有聚財能力的神獸傳說試圖依靠玄學挽救挽救;老實說,如果不是魔術師的尊嚴限制着她的行為,估計遠坂家早就被各式各樣的雕像之類的東西占滿了吧。
所以有關貔貅的傳說,她簡直是再熟悉不過了。
“貔貅!???中國古代傳說裏那種聚財的神獸嗎!???真的假的!?是本尊嗎!?還是繼承了血脈什麽的!?”
少女驟然拔高的激動嗓音差點吓停了衛宮士郎的心髒,他慌慌張張的揮着手試圖讓遠坂凜冷靜一點:“小點聲啊遠坂!就算阿陶是神獸也不至于這麽誇張吧?”
遠坂凜銘記在心的遠坂家家訓和理智都在讓她理智,可是家傳寶石魔術造成的常年財政問題讓她壓根冷靜不下來:“貔貅啊!那是貔貅!!!衛宮君你到底明不明白貔貅是有聚財的能力啊!?”
“聚財什麽的……”衛宮士郎困擾的撓了撓臉頰,他和阿陶都不是傾向于天降橫財一夜暴富的類型所以也都沒怎麽在意過。
切嗣留下了不少的遺産,衛宮士郎平時也有做一些打工,日常生活的開銷是完全沒有問題的,“是說阿陶抽獎每次都是頭等獎這種事嗎……因為我們都覺得錢太多也沒什麽用,所以她很久都不這麽玩了。”
遠坂凜倒吸一口冷氣。
一直到兩人到了路岔口各自回家,她還沒反應過來。
“archer……”
“嗯?”黑色的archer終于現身了,不過遠坂凜也沒空斥責他,少女滿腦子都被剛才得到的消息占據了。
“你說……我們暫時先不要去管聖杯了,先把阿陶拐回家怎麽樣?”
黑色archer:“……”
天知道他用了多大力氣才讓自己沒有第一時間點頭的。
遠坂凜神情恍惚,站在原地開始碎碎念:“如果有了貔貅的聚財能力說不定我就不用考慮財政問題了,不需要打工也不需要想盡辦法弄錢,到時候寶石想買多少買多少,也許還能有多餘的資金去幹別的事情……旅游啊買衣服啊……阿陶長得很可愛特別讨人喜歡的樣子,說不定帶去給賣家的女兒看看還能順便刷刷好感度繼續打個折什麽的……”
眼見着她越說越誇張,遠坂凜徹底沉浸在了美好的幻想之中。一旁的從者忍不住打斷了她的妄想:“……你有沒有想過衛宮士郎會不會放人這個問題?”
遠坂凜沉默了一會。
然後她啧了一聲。
“……所以說妹控真讨厭。算了,反正也結了同盟,明天開始去和那孩子打好關系吧~”
黑archer:“……”
要攔嘛?好像會對阿陶造成困擾,但是遠坂凜是女孩子應該沒關系?
……
如果真能拐回來那就還是不攔了吧。
****
而此刻被Lancer帶回家休息的衛宮陶尚且還不知道她被遠坂凜“盯”上了。
紅色的archer像是察覺到了什麽似的直接出來,看着窩在Lancer懷裏的少女無意識的皺起眉,伸手就要把她抱過來,卻被對方一個閃身錯開了。
“她不舒服。”
伸手搶人卻落了個空的男人皺起眉:“我當然能看得出來她不舒服,但是問題在哪裏?眼睛疼嘛?”
“看起來是的,剛才聞到了奇怪的香味好像對她造成了影響,不說這個了……我帶她去休息”Lancer抱着輕飄飄的小姑娘,無意識把她往懷裏用力扣了扣。“她的房間在哪裏你知不知道?”
“房間等一下我帶你去,不過她現在這個樣子不上藥不行吧?”
Archer試探性的拽了拽她的手,倒是拽下來了,少女那淚眼朦胧的可憐樣子也讓他的心立刻絞在了一起:“乖孩子……讓我看看眼睛?”
衛宮陶只隐約聽到了一個“藥”字兒,立刻往Lancer懷裏一縮,對着archer瘋狂搖頭。
Archer:……差點忘了她一碰到和藥有關的事情立刻就變死活不聽話的熊孩子。男人啧了一聲:“你把她帶到客廳,我去找點藥給她上藥。”
“用不着……我休息休息就好了!”衛宮陶堅決反對用藥。
“都疼成這樣了還胡說什麽呢master?”這一點Lancer倒是和對方站到了統一戰線上,筋力B的英靈想要制住個極力掙紮試圖從他懷裏跑出去的小姑娘簡直輕輕松松,“都多大人了還怕藥……哎呀哎呀不要鬧了,上完藥明天給你買紅豆包~”
聽到了某個詞的衛宮陶不由得僵硬了一瞬,随即掙紮的幅度更大了:“你敢買就直接去自殺吧Lancer!”
“好好好不買紅豆不買紅豆……不過現在乖乖上藥還是明天買紅豆沙給你吃,你自己挑一個?”
旁邊的archer也很着急,手忙腳亂的按着衛宮陶亂踢的腿:“不要亂動啊!你穿的是裙子!裙子!!!等一下全看到了怎麽辦!!!”
再亂蹬一會腿就要被這家夥摸得差不多了!!!
如果說衛宮陶之前只是生理性的疼到流淚,現在就是被直接這兩個家夥氣哭:“嗚……”
有別于另外一個某種意義上其實相當享受禦主掙紮哭鬧的家夥,Archer正在因為少女對藥類的極度抵觸頭疼到扶額。
本來,衛宮陶就無法忍受藥味,她自己擺弄藥草制作藥膏什麽的倒是沒關系,如果自己吃或者用就不行——因為不想吃藥直接哭出來已經不止是一兩次了。
但是很明顯,現在還有些變本加厲的趨勢。
“我不要抹藥我不要吃藥我要睡覺啦你們真煩人嗚嗚嗚……”衛宮陶捂着眼睛哭到上不來氣。
“好好好睡覺睡覺……不過明早起來如果還沒好就要抹藥啊。”
……委屈的抽泣聲。
“……不抹了我們不抹了!master的自愈速度很快的對吧?好好休息就沒事了!”
Archer冷漠的抱着手臂盯着已經投誠的Lancer。
對方坦坦蕩蕩迎上對方的目光,一只手拍着禦主的腦袋,表情可是一點都不心虛。
“要不你來?”
Archer:“……”
等到衛宮士郎回家走進客廳,就看到了坐在客廳桌子旁邊雙手拄着額頭一臉嚴肅的回憶着剛才發生了什麽的arc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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