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向死而生
冷汗浸透後背, 從夢中猛然驚醒的少年大口喘着粗氣,夢中那種因絕望産生的窒息感依然殘存在胸口, 壓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剛才在夢裏見到的那些那是什麽?
記憶?未來?
如果只是他人的過去, 那麽禦主本該不會感情同調到如此地步, 除非那個人本來就是另一個自己;同樣都是自己的感情, 自然能做到真真正正的感同身受。
……啊, 糟糕至極。
衛宮士郎借着月光看了一眼現在時間, 淩晨兩點。
那種恐懼還纏繞不去,徹底睡不着了。
不确定那孩子還好好活着可不行——腦子裏只剩下這樣一個想法的少年動作僵硬的從被窩裏爬起來,光着腳拉開自己房間的紙門。
……然後, 聽見了站在庭院裏的衛宮陶從未用過的冰冷聲線在說話。
“……你們兩個在幹嗎?”
嗯?
衛宮士郎停下了腳步。
緊接着就聽到了Lancer一副輕佻卻難掩殺氣的口吻回答道:“啊master你怎麽醒了?沒事沒事, 只是剛才感受到了敵對從者的氣息出去溜達了一圈回來看到這個紅色的家夥站在你床頭像是個變态似的看着你……沒關系的這家夥我很快就解決掉了,你回去睡覺回去睡覺~”
Archer冷冰冰的也跟着響起:“說別人變态什麽的你還真是好意思啊,不過你這樣一來要怎麽解釋你一個大男人淩晨兩點還待在人家女孩子的房間?”
“哈!老子是她的從者, 保護禦主的人身安全可是我的義務, 和你這種名不正言不順的家夥完全不一樣!”
“……你如果非要這麽說我也沒辦法,不過英靈和禦主的主從契約可不是你光明正大呆在女孩子房間的理由,英雄的榮光不要了嗎, 這不是英靈最看重的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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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彼此, master是個養眼的大美人這種事我也是痛并快樂着啊;畢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有奇怪的男人搞夜襲,所以在維護英雄的榮耀之前還是要先保證自家的禦主不會被什麽紅色衣服的變态搶走之類的比較重要——不過我說你, 有空說我對禦主保護欲過度不如去盯着自己的禦主如何?不要總是盯着人家的東西比較好啊。”
“不好意思,我對目前是我禦主的那個男人一點興趣都沒有,連聖杯戰争都沒有參加我不覺得那個男人有什麽值得保護的必要。”
Archer說到這裏的時候忽然轉移了談話對象, 和衛宮陶說話的語氣立刻變得溫和了不少:“非常抱歉打擾到了你的睡眠,這邊的事情馬上就能結束,阿陶你乖乖回去睡覺好不好?”
“……喂,你這混蛋別那麽親熱的叫別人禦主的名字啊。”
穿着輕薄睡裙站在廊下的衛宮陶抱着手臂,面無表情的看着兩位英靈在自家庭院裏手執武器面對面的站着,冷靜的無視了archer對她的稱呼。
“……不好意思,我沒有在充滿殺氣的戰場裏睡覺的習慣。”她的眼睛死死盯着紅衣的archer:“而且……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
緊緊盯着對方一舉一動的Lancer立刻察覺到了archer渾身一顫的緊張,男人的臉上故作平靜,連手臂的肌肉都繃緊了:“……你認錯了,這是我的第一次見到你。”
“诶——”
衛宮陶狐疑的拉長了聲音。
“但我覺得你很眼熟呢……因為帝流漿的力量最近才算完全吸收,之前還有些感覺遲鈍來着,”她歪着頭手指揉着自己的太陽穴,因為陷入了回憶聲音變得有些恍惚:“總覺得你應該是穿着白色的披風……才是比較正确的感覺……?”
——身着白色披風的樣子,是他在尚未成為英靈的生前和衛宮陶一起在世界各地游歷完成“正義的夥伴”這個願望時才有的打扮。
當時所在的地方日照酷烈風沙極大,少女就用白色的的布料裁剪成簡單利索的披風圍在他的身上,不過那些身披雪白的披風工作然後回家的“日常”一直持續到了作為終止一切的那一天為止——從她胸口湧出來的那些血實在是太多了,怎麽止都止不住;那些殷紅的液體染紅了她的白裙子也浸透了他的白披風,再透過皮膚鑽入骨髓,順着血管流進心髒,一直到現在仿佛都還在時不時的暗暗發疼。
自那以後,他身上的白披風就換做了紅色的聖骸布,一直到現在,他以為自己可以忘記,至少可以做得到逃避——可直到現在,他才猛然驚覺,少女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能輕松的把他扯回了最初的噩夢之中。
……你怎麽會知道呢?
你為什麽要知道呢!?
等到他重新抓住了自己沉浸在慌亂和驚恐之中的理智,才發現自己早已不知何時逃離了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啊……逃掉了。”
衛宮陶漫不經心的說着,轉頭看向自己神情複雜望着自己的從者:“小庫去幫我看看~”
“……你那是什麽亂七八糟的稱呼。”
“不知道。”她又開始揉着自己的太陽穴:“總感覺好像身邊有人這麽叫過你似的……是誰來着?”
“頭疼就不要想了,回去睡覺,我去把那家夥找回來。”
少女直接坐在廊下,眉頭緊蹙面色蒼白,直到一只手覆上了她的額頭,中斷了她的思考。
“哥哥?你怎麽起來了?”
“啊……做了個噩夢睡不着了,起來走走……你怎麽也不睡?”
兩個從者都不在,衛宮陶也有些迷迷糊糊的樣子,撒嬌似的對衛宮士郎擡起手:“我頭疼嘛……我不要自己走,哥哥背我好不好。”
“好好好,”衛宮士郎俯下身子,任由少女把纖細柔軟的手臂圈上他的脖子,緊接着就是整個人都趴在了自己的背上。
她很輕,也很軟,像是背着一團帶着清甜香味的大號棉花糖一樣,少女銀白的發絲順着肩頭滑落到衛宮士郎的胸口,有幾縷蹭過他的耳廓和脖頸,帶起一陣輕微的瘙癢。
“送你回房間睡覺好不好?”
“不要,我要和哥哥睡,我要去你的房間睡。”女孩任性又甜軟的嗓音鑽進耳朵裏,她被少年的手臂勾起來的兩條白嫩長腿也跟着示威似的晃來晃去。
“……”
“…………”
衛宮士郎的耳朵紅得發燙:“……可以陪着你到睡着,但是一起睡覺不可以。”
“都這個時候了根本睡不着啦~哥哥陪我好不好嘛~”
“真那樣的話我怕不是會被Lancer一槍戳死哦,你在我房間睡,我在旁邊陪着你好不好。”半開玩笑的說着,背着少女的衛宮士郎還是向自己的房間位置走去。
“唔……”
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能從委屈的聲音多多少少聽出來衛宮陶不大樂意接受這個折中的選項。“……我很害怕,哥哥,我不喜歡傑索那個姓氏,這個姓氏害死了我的‘媽媽’。”
不得不承認,這是個完全沒有想到的回答。
衛宮士郎不由得停住了腳步。
“阿陶?”
圈在他脖子上的手臂不知是不是被夜風吹得久了,總感覺有些冷的厲害。
“哥哥對于我的誕生,究竟了解多少呢。”少女的聲音輕極了,像是一陣風就能吹散。
“——我是作為道具才出生的‘東西’,其實只要有了正确的媒介和成熟的母體,誰都可以讓我降生。”
“大家”都已經死掉了,神話的時代已經終止了,留在原地的只有誤入人界後不小心被信仰之力強行困縛住的神獸孤零零的守着空蕩蕩的神殿。
既沒有可以離開後待着的地方,好像也沒有繼續留下的必要。
要找到繼續存在的理由才行,神獸默默的想着。
就在這個時候,人類雙手送上了他們最虔誠的信仰。
那麽多的期待,只要回應就好了吧。
……只要回應了,自己就不再只是自己一個了吧。
她的幸運更多的是“帶給他人的幸運”,很難影響到自身。
所以她對于自己的定位只是道具。
至于後來以人類的姿态誕生後得到的生命和感情,只是可有可無的附屬物而已——只要有必要就可以舍棄掉;沒什麽後悔的必要,也不值得珍惜。
期待着她誕生的感情,不是人類對于新生兒的期盼和喜悅,而是欲望支配之下的貪婪。
只是作為滿足他人願望和期待生下來的“神獸”,是道具,是野獸、是神明,但是不是“人”。
好孤單啊。
好難受啊。
……好羨慕啊。
“……如果純粹只是傑索家族也沒什麽不好的,沒有什麽區別的,和以前一樣的。”
但是作為母體的那個女人卻把她當做了自己疼惜的骨肉,百般疼寵細心呵護。
這是神獸第一次感受到了作為“孩子”被疼愛的感覺。
她小心翼翼、無比珍惜的接受着。
——無法忍受丈夫家族可能要用自己的女兒的生命為代價換來一族繁榮這種事。
不惜背叛家族拼命把自己送出去的那位母親,明明知道自己懷中抱着的孩子究竟是什麽,依然期待着自己的孩子可以得到的東西是“普通人的普通未來就好”。
這位母親死在了她丈夫的手裏。
……如果沒有發生這一切、不存在這樣一位溫柔的女性的話,她只要像以前那樣做就好了。
可是這一切是發生過的,溫柔的母親是存在的,她得到的愛意和憐惜是真實的。
她無法接受那個女人的死亡。
所以傑索家族“無法原諒”。
我會竭盡所能完成媽媽的期待。
……如果我做不到,
那我會讓“在她之後繼續保護我繼續愛着我的那個人”永遠的幸福下去。
“我不會讓那個人的結果在你身上重現的……士郎。”
——為此,她會不惜付出任何代價。
“……啊。”
讓衛宮陶睡在了自己的床鋪上,伸手按着她眼睛讓她強行睡覺的衛宮士郎,明明是笑着應聲的,可臉上表情卻像是随時随地都可能要哭出來一樣。
你做到了啊,阿陶。
真的,不止一次的做到了。
就算沒了我你也可以做得很好很好,好像完全不需要擔心了。
……但是你把我扔下了啊。
……你好像忘了去想,如果這個代價是失去你的話,留下我要怎麽辦啊?
作者有話要說: 一句話毀氣氛:
為什麽阿陶要死那麽多次呢?
黑陶小姐:早年職業病。
PS:從頭整理了一遍後我把內容提要加上了,希望能稍稍緩解一點讀者妹子們看着好亂的感覺Qω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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