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賭局 又怕那是一場必輸的賭局

李貞深信不疑, 放下了那酒杯,改為喝茶。

她二人說悄悄話,實則有好多雙眼睛盯着。

李成暄斂了眉目, 與他們談笑。楚太後不時往初雪這兒瞥一眼,不過仍舊維持着面上的體面,并沒有多餘神情。還有李宛, 也時不時往初雪那兒瞥一眼。李宛與楚太後不同, 她看得明日張膽,毫不收斂,甚至于面上神色都能瞧出嫌惡。

李貞注意到他們的目光,小聲與初雪說話:“阿雪, 她們在看你。”

初雪低着頭,并不理睬, “看便看吧, 随她們看去。”

酒賞過了, 便該到了上菜的時候。這種大宴席向來是吃不盡興的, 初雪計劃着随便吃幾口, 她還吩咐雲芷,叫小廚房備着菜等着。

到宴席結束,初雪跟着衆人退場。迫不及待回了甘露殿, 雲芷備了一道蓮藕排骨湯、一道紅燒鲫魚, 與一道水煮肉片。

特意放爐上熱着, 等着初雪回來。初雪才進門, 便嗅到争氣,坐下來急不可耐地所以揭蓋子。

楚太後瞧着初雪冒冒失失的背影,與身邊的幾位太妃說:“這如何能做一國之母?”

幾位太妃中,有與她關系好的, 便奉承她:“娘娘說的是。”

也有與她關系不好的,便趁機與她唱反調:“太後娘娘這話可就說差了,這還沒經□□,如何能下定論?說來也是,若非娘娘當年不仔細教導,郡主如何能如此冒失?”

言下之意便是初雪名義上養在她膝下,丢人還不是丢的她的人。

楚太後氣不打一處來,偏又無法反駁,只能一甩袖子走了。

太後應當居壽康宮,楚太後前幾日已經挪宮,可處處不自在。才下輿駕,便差點跌一跤。

扶她的宮人們忙不疊跪下請罪,還是免不得要挨一頓罰。

今日楚太後心情不佳,罰得便重些。院子裏排着隊領板子,此起彼伏的叫喚聲吵得人心煩。

楚太後揉着太陽穴,厲聲斥道:“不許叫她們出聲,晦氣得很。”

打完了,楚太後的氣也消了大半。

正這會兒工夫,聽得通傳:聖駕到。

是李成暄命人捧着那只寶貝酒壺來獻。

楚太後拿喬:“這是皇帝得的寶貝,哀家可不能奪人所愛。”

李成暄親自捧過那酒壺,與太後斟了一杯酒,勸道:“兒子倒是覺得這與母後很是相配,一定會得母後歡心的。”

他捧着酒杯,恭敬送到楚太後跟前。楚太後這才悠哉接下,仰頭飲盡。

李成暄問:“母後覺得這酒滋味如何?”

楚太後點點頭:“不錯,甘冽可口。”

李成暄便又勸:“那便請母後收下吧。”

推辭這些并沒有意義,楚太後欣然收下。李成暄離開的時候,淡淡瞥過院子裏趴了一地的宮人奴才,這宮裏的人,個個都有些病。誰又真拿人當人看?

只有阿雪。

他回過頭,吩咐輿駕去甘露殿。

到甘露殿的時候,初雪飯才吃到一半,聽見通傳,愣了愣,還是放下筷子恭敬相迎。

李成暄泰然自若在她方才坐的位子坐下,就着她用過的碗筷,嘗了一口。

“朕也沒吃。”李成暄擡頭,看着初雪說。

初雪只好吩咐雲芷加雙碗筷,二人一道坐下吃飯。

初雪猶豫再三,還是問:“那酒壺……你……皇上要留着麽?”

聽她這麽問,李成暄便明白她知道了。

他輕笑了聲,不由又覺高興。這是阿雪同他的默契,于千萬人中,共享一個秘密。

若是換了旁人,興許會覺得不解,甚至于惡心嘔吐。但阿雪不會。

李成暄也曾想過,這是他教導出來的結果,亦或是阿雪本性也如此,同他是一類人,缺乏同理心。亦或者,是因為阿雪愛他,超越了旁的那些七七八八的東西。

他思來想去,未曾得結果,只好相信第三種。

是,阿雪是愛他的。

他必須在這些細微的小事中得出這結論,以此來慰藉自己的心。如若不然,他就要被這黑暗吞沒了。

滿是黑暗的世界,唯有一盞燈,照亮他的一面,他必須拼盡全力地抓住她。

失去了這盞燈,他懷疑自己要變成一個吃人的魔鬼。

初雪嚼着肉片,看一眼那鲫魚,鼓着腮幫子猶豫要不要吃。好吃是好吃,就是刺多。她看一眼李成暄,從前他會幫她挑刺。可今時不同往日……她不應當指使九五之尊替她做這種事。

她暗搓搓的瞥了好幾眼,李成暄都沒反應。初雪以為他沒看見,只好打消這念頭,筷子往水煮肉片的碗裏去。

卻見李成暄夾了一塊魚肉,挑好了刺,送到她碗裏。

初雪忍不住要笑,又壓抑住,低頭吃飯。含糊不清地開口:“謝謝暄哥哥……”

李成暄這時候才答她的問題:“送給母後了。”

初雪微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把酒壺送給楚太後了。

她咀嚼的動作一頓,看他泰然自若地說:“母後愛極先帝,想必也會有所感知吧。”

人死後,真的能憑愛感知到嗎?初雪不明白自己為何會突然疑惑起這問題來,只是覺得有趣。這問題的答案不好驗證,她看向李成暄,眨着天真的眼問他:“如何感知?”

李成暄卻笑出聲來,且笑意漸深,“若有一天我死了,屍骨埋在荒野,阿雪來此,便能認出來。”

初雪切了聲,“哪有這種可能?認不出來吧。”

李成暄看着她的眼睛,幾乎是在蠱惑她:“不,認得出來。阿雪必須認出來,你答應過我。”

初雪看着他烏黑的眼珠,只好也點頭:“那……我努力吧。”

排骨湯留在最後喝,溫溫熱熱的,暖進人心裏。初雪喟嘆一聲,環顧四處。

雲芷早在李成暄來的時候便出去了,他的人也都在外頭,門被貼心地關上了。

初雪轉着烏黑的眸子,傾身吻他的唇。

“排骨湯好喝嗎?”她用瑩潤的眼眸蠱惑他。

李成暄攬住她的腰,加深這個吻,嗓音喑啞:“好喝。”

她伸手抱住他脖子,賴在他身上,蹭他。語氣帶了些撒嬌:“暄哥哥今天特別好看。”

李成暄伸手扶着她腰,眼神變得晦澀幽深:“有多好看?”

這該怎麽回答?她肚子裏又沒幾兩墨水。她只好佯罵他故意為難。

李成暄輕咬她下巴,低低地笑:“那怎麽辦?我倒是有很多墨水,喂你吃幾兩?”

她切了聲:“不吃,墨水臭。”

“你打算什麽時候娶我啊?”初雪繃着聲兒問。

名分很重要,這是她從別人那兒學到的東西。

“過些日子,很快。”他哼了聲,托她起身。

“嫁給我就不能跑了,阿雪。”他直視初雪的眼睛,似乎在宣讀什麽誓言一般。

可初雪想來想去,沒覺得這一句裏有什麽乾坤。

“幹嘛要跑?”她把自己送到他面前。

有一剎那,李成暄失落。她其實還不明白很多事情。但他怕那是一場必輸的賭局。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