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八集
“宋格格?她來有什麽事?”漪曦午覺剛醒來,就聽到範嬷嬷來報說宋氏求見。
“我去見她。”反正閑着也是閑着。
宋氏是來告狀的。
“福晉,您不知道高氏和蘇氏這兩個小蹄子多不要臉,他們這幾日都偶遇爺好多次了,幸好爺沒有理那兩個不要臉的。”
她說的口沫橫飛,可是一看漪曦卻在悠閑的喝着茶。
不由得一噎,随即苦口婆心道:“福晉,她們如此作為實在太丢臉,您可得管管,否則豈不是助長了她們的氣焰?這樣下去,她們就把您放在眼裏了。”
漪曦斜瞥她一眼,道:“丢臉?都在府裏,誰敢傳出去?”
不是她自誇,現在的四爺府就是一個鐵桶。她穿越來還把原主留下的漏洞都補上了,沒有四大爺或者她的允許,一只蒼蠅都漏不出消息。
“再說,”她喝了一口茶水,不在意地說:“府裏的女人不偶遇爺,要偶遇誰?”
僧多粥少,當然只能自己創造機會了。
宋氏一臉震驚:“福晉,你變了!”
這句話,漪曦聽膩了,不耐煩道:“這世上誰總是一成不變,你不也是變了好多嗎?我聽說去年李側福晉過生辰,你送了一尊美玉送子觀音,破費不少吧?”
宋氏又驚又心虛,福晉是怎麽知道的?去年李氏風頭正勁,而福晉看起來都活不下去了,她總得為自己找條後路吧。
心裏又暗恨:李氏這個虛榮的蠢貨,心裏怎麽就藏不住事,舌頭就那麽長呢?
這些日子她觀福晉有點看破塵世、萬事不管的意思,就心存僥幸能瞞過去,哪知一下子就翻了船。
不過她一向是個有決斷之人,從福晉進府伊始,就決定要跟随福晉。上位之人最忌諱腳踏兩只船,她已經錯了一次,絕對不能再錯第二次。
于是她噗通一下子跪倒在地,叩首道:“福晉,奴婢知錯,再也不敢了,請福晉責罰。”
漪曦放下杯子,靠在椅背上,閑适地道:“宋格格,先前你們過來請安的時候,我就說過,你們只需要達到我的三個要求,其他的我就不管。對你,也是一樣的,和別人沒有任何區別,你可明白?”
心裏卻在吐槽,穿越到清朝最不方便的就是女人被三從四德荼毒得越來越深,皇權父權達到了頂峰。女人稍微有點自我,就被扣上不賢善妒的七出之罪。
為了防止被抓小辮子,她只能委婉的表達自己的意思。可是遇上宅鬥天賦不好的,比如宋氏,她就壓根聽不懂她的言外之意。
這不,就被人撺掇做了出頭鳥了吧。
聽到漪曦的話,宋氏臉一白,先前福晉的三個要求分別是,一,不許害爺;二,不許害人;三,不許害府中聲譽。
她當時只覺得這是福晉說的場面話,并沒有放在心上,可今日福晉偏偏又提出來。
也許……她一直都理解錯了福晉的意思,也錯估了福晉的改變。
以前只要府中有人受寵,福晉一般會拉一打一,這就是她的機會。哪知道這次竟然不好使了。福晉是找了別人,還是暗藏其他玄機?
她如今竟然有些看不透了。
不過有一點她很确認,她越發地怕福晉了。
思及此,她重重地磕了一個頭,只希望福晉能原諒她。
漪曦示意範嬷嬷扶起她,淡淡道:“宋格格,想拿我當棋子,為你沖鋒陷陣,你準備付出什麽代價?”
她又不是原主,看着四大爺寵幸別的女人,就心急火燎的出手。
她出場費可是很高的。
不等宋格格回答,她又疑惑道:“還是我看起來像蠢貨,以至于你們一個個都來挑撥離間、煽風點火?”
這話太重了,宋格格瞬間就汗流浃背,眼淚也忍不住流下來,哭道:“奴婢不敢,奴婢錯了,求福晉恕罪。”
漪曦忽而一笑,起身親自扶起宋格格,道:“哎呀,宋妹妹,我開玩笑的,你別放在心上,快起來,地上多硬呀,小心退疼。”
宋格格看着漪曦的變臉如此之快,如此之迅速,只覺得脖子後面發涼,再也不敢作妖了。
她裝作感激道:“福晉一向心善,是奴婢的福氣。”
又說了兩句,看宋氏被吓得都不敢說話了,漪曦終于大度的放她回去了。
然後對範嬷嬷道:“我自己呆會,無事不要打擾。”
每天這個時間是她鍛煉的時間,做瑜伽,拉伸,拉筋,本來應該配合跑步最好了,可是想起其他穿越女存在,她決定還是低調再低調,絕對不能露出半分端倪。
所以每次都是關上門,自己偷偷練習,争取早點恢複健康。
能再活一次,她比誰都愛惜生命,她可不要像原主一樣早早就死了。
既然能當上皇後,那也要嘗嘗當太後的滋味吧。
範嬷嬷已經習慣了漪曦的作息,柔順道:“是,老奴就在門外,主子有事直接喊一聲。”
***
回到景福苑,宋氏把自己投進大床上,咬着顫抖牙齒,閉上眼睛。
她被側福晉的位置沖昏了頭腦,以至于失去了警惕和敬畏心。
皇阿哥的福晉哪個是好相與的呢?說不定側福晉就是用來勾引她們上鈎的胡蘿蔔。
可笑她還想利用執杆的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小心起身,問貼身侍婢道:“你可知道福晉那三個要求有沒有別的意思?”
她心裏暗忖,第一條不許害爺,那就應該不許害爺的身體?這誰敢?後宅女人都是依附于爺的,連女色上都不敢胡鬧太過了。
第二條,不許害人,那就包括後宅女人,尤其子嗣,不許動手吧,啧啧,她覺得這條是針對李氏的,畢竟其他人沒有孩子,也沒有家世,哪裏敢作死?
第三條,意思是讓她們規規矩矩的。
她一直都是按照這三條這樣做的啊,可福晉再提一遍,肯定不只是怕她忘記而提醒她吧。
侍婢看了她一眼,猶豫道:“我聽府中其他老人私底下嘴碎說夫妻乃是一體,這三條要求中把爺換成福晉也是成立的。”
見宋氏還有些懵懂,一咬牙道:“說白了,福晉這是說,只要不涉及人命,別煩她,她就不會管。”
這就是福晉的超然位置,她是高高在上的主子,不是棋子。
聽到這話,宋氏怔了一下,喃喃道:“是這樣的理解嗎?”
原來真是她理解錯了,或者說她嘴上說把福晉當主子,心裏卻只是把她當成和她們一樣争寵的普通女人。
可以前福晉就是善妒啊,要不然也不會和李氏成為對頭。
那為什麽現在就不争風吃醋了?是心思藏得更深了,還是真賢良大度了?
不管哪種,福晉想收拾她也是輕而易舉了,就像李氏一樣,以後一定要謹慎更謹慎。
她慢慢坐起來,揉揉太陽穴,道:“我要沐浴。”
侍婢忙扶起她,道:“是,水都熱着呢。”
宋氏被福晉訓斥、李氏被爺訓斥的消息很快傳遍後宅,後宅立刻安靜下來。
漪曦卻興奮起來,因為直郡王胤禔宴請的時間到了。
胤禛和漪曦吃過午飯,就坐上馬車去往直郡王府。
兩家隔得不遠,接到直郡王請柬的人也不多。可是架不住康熙帝會生啊,光兒子得擺上三桌。
再加上女眷、孫輩,親近的親戚,十桌都不夠。
但是漪曦望過去,貌似就準備了四、五桌?
她有些訝異,不過卻很好的掩飾住了。
下了馬車,胤禛和漪曦就分開了,他去男桌那邊,三、五、七、十三阿哥已經過來了。
漪曦去女桌,和三、五、七、十三福晉打過招呼就坐下來了。
不過總覺得氣氛有點奇怪,福晉們一臉嚴肅,低頭不語,五福晉眼睛還有點紅。
她靠近十三福晉兆佳氏小聲問:“這是怎麽了?”
四大爺和十三爺關系好,她自然和十三福晉關系也不錯。
十三福晉湊在她耳邊,小聲道:“剛剛五嫂先過來的,結果剛坐下就看到五哥把側福晉劉佳氏帶過來了,五嫂都氣哭了。”
漪曦:…………啧啧,她是知道五阿哥胤祺所有的孩子基本都是他的側福晉、妾侍所生,沒有想到竟然已經開始寵妾滅妻了。
這是覺得自己參與不了奪嫡,就随心所欲了嗎?
十三福晉繼續道:“後來三嫂說了兩句,五哥才讓人把劉佳氏送走。”
漪曦也小聲問:“大嫂沒有說?”
今天是大福晉的主場,又是老大,怎麽讓三福晉開口呢?
十三福晉輕微的撇撇嘴,道:“劉佳氏過來時,大福晉去忙了。”
漪曦了然,現在大福晉張佳氏是繼室,性子懦弱,再加上家世和寵愛都不如原配嫡福晉伊爾根覺羅氏,也就沒有底氣管東管西,遇事就躲。
兩人說話間,八、九、十、十四福晉依次過來了,接着其他人的陸陸續續到了,很快幾個桌子就坐滿了。
漪曦看了看,桌上坐的都是康熙的阿哥們和嫡福晉們,沒有其他的外人。
她垂下頭心想:看來太子妃是不會過來了,直郡王和太子的關系已經徹底破裂了?
這時耳邊響起一個困惑的聲音:“五嫂,你怎麽哭了?誰欺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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