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童話裏的真相1

☆、童話裏的真相1

踩着自行車出了那片山,行駛在山下小鎮的小馬路上,馬路上來往的車輛不多,兩旁種着紫荊,這個時節的紫荊花開得最為繁華,滿枝滿樹都是,除了枝頭開的,還有地上鋪的。

騎着行車走在開滿花的小道上,随意用相機定格的畫面都能美到窒息。在前面慢裏斯條踩自行車的餘景然側頭往後瞄了瞄,後面的葉智宣仰着頭看着頭上的花,很專注。

察覺到餘景然的視線,他偏了偏頭,正好四目共對,餘景然對他笑了笑,目光轉向前方。

“附近有沒有提款機?”葉智宣問。

“你要取錢?”

“嗯。”

葉智宣勸說:“我帶了錢,夠我們兩花,你別取了。”

“我想買的東西怎麽能花你的錢。”葉智宣堅持,“你還是先帶我去提款機吧。”

“我記得好像前面有一家銀行。”

餘景然把葉智宣帶到銀行旁邊的提款機,葉智宣從口袋裏拿出一張銀行卡,輸了密碼,餘景然不小心瞥到屏幕上的餘額數目,眼睛睜大,掃了一眼那串數字,除去後面兩個小數點,至少也有七位數,也就是說,他這張卡裏面有上百萬。

“怎,怎麽會這麽多?”作為家庭條件只是剛達到小康的餘景然來說,這數目他還是第一次在現實中見到。

葉智宣看着屏幕上的數字,“這張卡去年的時候我哥給我的,他說稿費都打這張卡上了。”

餘景然明白過來,要是稿費的話那就不奇怪了,因為淺言的書一向暢銷。想到他旁邊的葉智宣卡裏有那麽多錢,餘景然警惕地看了看周圍,發現沒有可疑人物才放下心來。

取了錢,兩人進了公園逛,餘景然和葉智宣并肩走在公園裏的石頭小道上。秋末冬初的時節,公園裏的葉子花和紫荊花開得很漂亮,幾乎走到哪都能看到這兩種花的影子。

“我給你拍張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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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拍?”

餘景然拿出手機,往後走了幾步,“你站在那就好,可以擺一個你喜歡的姿勢。”

葉智宣不會擺什麽姿勢,每一張照片上都是面帶着微笑,很自然地站着,這樣已經足夠好看。

餘景然拉來一個路人,把手機交給他,“可以幫我們拍張照嗎?”

餘景然小跑到葉智宣身邊,和他挨得很近,手搭上他的肩膀,“我們合照一張。”

葉智宣看了看那只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抿着唇低着頭。

照了一張,餘景然還不滿足,又讓幫忙拍照的人多照了幾張,幾張照片的背景和人物動作都沒變。

在公園裏逛了一圈,再去湖邊坐游船,兩個人并肩坐在船上,用腳踩踏板來控制速度。公園裏中央湖呈弧形,繞着湖游一圈就能把整個公園看遍。

将近中午時,天空漸漸晴朗,太陽從烏雲中解放出來,視野更清明。

一點鐘離開公園,進了一家餐廳吃飯,餘景然踩着自行車帶着葉智宣去了附近的步行街,逛了兩個小時的街,買了衣服鞋子,折回山裏的時候太陽已經下山。

那條通往竹屋的小路看不大清,餘景然提着今天買的東西走在前面摸路,突然叢林裏一陣窸窣的聲音傳來,餘景然下意識地拉住身後葉智宣的手,低聲道:“別動,可能是蛇,等它走了我們再走。”

葉智宣站着不動。

等到那陣窸窣的聲音漸行漸遠,餘景然松了一口氣,“走吧。”

手依舊牽着葉智宣的,似乎是有意不放開。葉智宣試圖着抽回手,但餘景然牽得太緊,他輕微的力量根本引起不餘景然的注意。

那一小片種了草莓的地上冒出了嫩綠的小芽,每天澆水,偶爾施肥,明年春天就能開花結果。

餘景然離開山裏回到學校,每天都要給他發信息,信息內容都是再簡單不過的日常。

吃飯了嗎?地裏的草莓長得怎麽樣?今天降溫,多穿點衣服。今天我從天臺上看到你那邊很漂亮。你吃不吃海鮮,周五我給你帶點。

葉智宣的回答更簡單,一兩個字,他的手機不經常開機,回複往往要延遲幾個小時。

晚上,葉智宣躺在床上,看着他回複過來的信息,只有一個嗯字。葉智宣在回複框裏打‘我想你。’,猶豫了好半響,始終不敢發送出去。

想了想,删除了那幾個字,放下手機,扯着被子蓋過頭頂。過了一會,拿起手機,打開信息,咬牙輸入‘我想你’,在猶豫的期間,眼睛一閉,大拇指按下去,把信息發送了出去。

這條信息,葉智宣遲遲沒有回複,餘景然第二天早上看的時候沒有,上課刷手機的時候也沒有,到了第三天還是沒有。

餘景然想,大概是他的手機沒電了,山裏沒有充電的地方,只能靠着兩個充電寶。又或者是,他不知道怎麽回複。

周五的下午,餘景然才收到葉智宣的信息,那時候還有二十分鐘下課,看到手機屏幕亮了,屏幕上方顯示一條未讀信息,餘景然迫不及待打開。

上面寫着:你別過來了。

餘景然愣了好一會兒,葉智宣的意思是讓他別去他那了麽?

餘景然回複:為什麽?

葉智宣回複很快:我想一個人過清靜的日子。

餘景然看着手機上面的這一行字,葉智宣的意思是他去了會打擾到他?

餘景然坐在座位上,下課的鈴聲響了,班上的同學一窩蜂往教室外擠,身後的女生說:“景然,平時周五你不都是跑得最快的嘛?今天怎麽這麽淡定?”

餘景然回過神,收起桌上的書和筆,“沒什麽。”

抱着書出了教室,餘景然回了宿舍,床上的雙肩包和手提包裏面有他一早準備好的東西,是今天要帶過去的,但是葉智宣的那條信息卻讓他猶豫着要不要過去。

好像從一開始就是自己厚着臉皮每個星期去他那,好像從來沒有顧及過他的感受,或許他根本不喜歡有人打攪。

舍友回來後,看見他失魂落魄地靠着床梯低頭看着手機,“喲,難得星期五下午還能在宿舍見到你,今天不出去麽?”

餘景然擡了擡頭,“今天不出去,大概。”

舍友當着他的面就把上衣脫了,套上球服,“那打球,去不去?”

餘景然頓了頓,“行。”

換了一身運動裝,餘景然跟着舍友和隔壁班的幾個男生打籃球,涼快的天氣裏,在球場上奔跑二十分鐘就能出一身汗。

餘景然平時很少打籃球,空餘時間都用去兼職,再不然就是往葉智宣那裏跑。

在球場上,能朦胧胧地看到那片山,餘景然打着打着球,眼角瞥見那片山就走了神,他一個人住在深山裏,一定很孤獨,很寂寞。

毫無懸念地吃了一個球餅,頭嗡地響了一聲,緊接着頭皮發麻,腦海裏有一瞬間的空白。

幾個打球的都圍了過來,“怎樣,沒事吧。”

“你剛發什麽呆,球飛過來都沒看到?”

餘景然搖了搖頭,捂着被砸的地方,“我沒事。”

“那還要不要繼續?”

餘景然看了看遠處的山,“你們先打,我還有事,先走。”

餘景然離開了球場,回到宿舍,拿出手機,給葉智宣撥了個電話,電話裏提示對方手機已關機。

餘景然連續打了幾次都是一樣,最後沒辦法,換了一身衣服,背着早就準備好的雙肩包和手提包,踩着自行車飛速趕去竹屋。

冬天的夜晚來的比較早,餘景然走到半路時天就已經黑了,來到葉智宣的竹屋,門已經關上,但是有一點光洩露出來,說明他還沒睡。

餘景然來了多次,已經能手腳麻利地打開外圍那道栅欄門,來到竹屋前,敲了敲門,想要喊他的名字,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不一會兒,門開了,葉智宣似乎已經猜到了是他。

餘景然背着一個包提着一個包站在門口,剛才一路小跑着過來,嘴裏還穿着粗氣,眼神直直地看着他,很多話想跟他說,但是不知道先說哪一句。

葉智宣先開的口,“不是讓你別來了麽?”

餘景然的目光不曾從他臉上移開過,他鼓起勇氣說:“可是,我想你。”

葉智宣心裏一怔,低下頭,餘景然紅着臉解釋,“我的意思是,我喜歡你。”

他像是自言自語,“我知道,你可能還不能接受我,但是我沒別的奢求,我就想能看見你,能陪在你身邊,就算你當我是朋友也沒關系,真的。你別趕走我,讓我留下就行。”

“我不配被喜歡。”

餘景然忙道:“怎麽會,我還覺得自己配不上你呢。”

“其實,你什麽都不知道。”葉智宣低聲說。

餘景然一頭霧水,“那該知道什麽?”

葉智宣沉默了半響,決定鼓足勇氣把隐瞞了很久的秘密說出來,“你知道我為什麽要一個人住在這裏麽?”

這個問題,餘景然曾經問過,但是他沒說後來他也沒繼續問,“這個你不說也沒關系。”

葉智宣毫不猶豫地說:“因為我有傳染病。”

餘景然震驚,看葉智宣的樣子,不像是在說謊,傳染病?他是因為傳染病才住在這與世隔絕的山裏的?餘景然第一個想到的不是自己有沒有被傳染的問題,而是問:“那為什麽不治療?”

“獲得性免疫綜合症,就是平常所說的艾滋病,現在的醫學并沒有治療方法。”葉智宣的臉色很平靜,“你不該靠近我的。”

餘景然怔愣住,他從沒想過,一個長得這麽清秀就像傳說中的精靈一樣的男孩會染了這種病。所以,當葉智宣說出來之後,餘景然久久沒回過神。

作者有話要說: 好吧,現在大家應該知道為什麽智宣會住在山裏了吧。這篇文各方面都沒把握好,只是想着去寫一個以艾-滋病患者為主人公的故事。也許大家不能接受主角患有這種病,但是我并不是想寫這種病的陰暗面,我想營造一個比較陽光一點的,雖然可能不是很接近現實,但是用文字營造一個幻境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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