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青河宗
翌日一早雨就停了,靈樵山只剩下鳥雀的鳴叫聲。
雨水将滿地的血都沖刷了幹淨,只剩下一堆屍體泡在水裏。
季绀香沒想到膽怯如徐檀這樣的也有膽子殺人,那些青河宗的人平日裏是如何欺辱徐檀,她也是不太知曉,但多少也能想到。
一個相貌醜陋卻身懷異寶的廢物,留在青河宗惹人嫌又不能死,肯定也是砸了不少丹藥法寶給她通靈脈,哪想到徐檀的身子半點反應也無,青河宗的人必定惱怒,對她百般刁難責罵。在這種地方待着,相貌醜陋反而成了件好事。否則她一個女子,受到的屈辱只會更多。
他們只當徐檀的不能凝氣是因為她是個廢物,哪想到是因為被徐青琅給下了封印。虧他們也敢自稱宗門,連一個封印都瞧不出來。也不知修的是哪門子的仙?
青河宗只是個小山門,擔了個“宗”的名頭,實際上也才不到二十人,修為實在是不忍看,修士多依賴術法,他們的身手也不好,季绀香壓制他們輕而易舉。
最後是徐檀劃開了幾人的脖子,還有幾人是死在了法陣裏。徐檀站起身來的時候手都在抖,蒼白着臉望向季绀香,問她:“怎麽辦?”
季绀香挑眉:“什麽怎麽辦?去換衣服啊,我帶你走不就是了,還能讓你留在這兒?”
徐檀點頭,她平日裏被他們拿鏈子鎖在後院,根本無法逃跑,更無法反抗。
如今有機會離開,一定要走得遠遠的,不管去哪她都不會猶豫。
那些正道人士都說自己光明磊落,背地裏幹的髒事卻是擢發難數。
一個小小的青河宗如此,仙門之首的栖雲仙府更是如此。
季绀香去翻了幾件衣裙穿上,将這破敗的宗門翻了個底朝天才找到幾顆稍有點用的丹藥,服用後打坐了一晚,總算是能感受到了些許靈力。
她如今卻是和這個徐檀一樣,連煉氣都不如了。
猶豫片刻後,她将發上的簪子取下來。這東西是她身上唯一的法器了,原本是她的佩劍,名為行善。
是個人都能聽出來,這劍號簡直是在打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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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一魔域之主,靈器的名字居然是行善。
這佩劍跟她有些年頭了,只是自從她叛出栖雲仙府後就再也沒用過,世人都以為它毀了,其實是化為一支玉簪戴在頭上。後來她又得了一把劍,命名為作惡,與那把行善恰恰相反。
她死前與仙門一戰,手中的作惡都被打斷了,她也始終沒有将行善拿出來用。
“你到底是誰?”這一晚上的變故頗多,直到一早天亮了,季绀香準備帶她離開時,才想起了這個問題。
此時季绀香也是一臉愁容地靠在紅漆柱子上,愁眉緊鎖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直到徐檀發問,她才有了點反應。“季绀香這個名字你總聽過吧?”
雖然死了有些年頭了,但她不說遺臭萬年,起碼這名字也是能讓後世記她個幾百年,總不至于沒聽過。
徐檀一聽這名字,果然愣住了,瞪大了眼睛:“你是......”
看到這幅被吓傻的模樣,她還有些滿意。
“你是上一任魔王的手下?!”
季绀香剛準備要點頭,身子卻頓住了,笑意也消失個幹淨。
這麽蠢的人能不能築基都不一定,還求什麽元丹境。
“什麽狗屁手下......等等”,緊接着她的話又停住。“上一任?”
也是,畢竟世人都當她死透了,魔域那邊肯定是要大亂,衆魔修還不得打個昏天黑地的争奪新的魔王之位。
“是啊,季绀香都死了五十年,魔王早就換了。”徐檀不能外出,能傳到她耳朵裏的消息不多,但這種大事是好歹是知道的。
那個魔王季绀香,本來是栖雲仙府幾百年都難見一個的奇才,十五歲就贏得了仙劍大會第一的名次,同時平息了無定涯的妖獸之亂,引得天下嘩然。
“五十年?”季绀香驚得聲音都轉了個調,臉色頓時變得陰森森,咬牙切齒道:“早知如此,還便宜了青河宗的那幫雜碎,害得我好苦。”
本來二十年就能複生,卻讓他們壞了陣法,生生拖了五十年不說,還讓她一身修為盡失。
魔域的人從來都是趨利避害的,只要讓人知道她還活着且沒了修為,仇家全趕上來尋她不說,當初的手下也會想着榨幹她身上的寶。更別提如今還有新的魔王,會将她視作心頭大患。
“怎......怎麽了?”徐檀看她臉色陰沉沉的,語氣更加弱了。
“我可不是什麽魔王的手下,那個季绀香就是我。”反正以後還得留着她許久,此刻不如直截了當的告訴她自己的身份。
徐檀聽後一愣,反應過來後臉都吓白了。“你......你不是死了嗎?你是鬼!”
季绀香不耐煩,白了她一眼:“死了又活,現在修為沒了,我的東西放在你爹那裏保管着,現如今你爹死了,把東西交給了你,我必須助你到元丹境才行。”
但凡想要修仙的,第一個想到的地方都會是栖雲仙府,徐檀也不例外。而栖雲仙府的仙山衆多,那一塊的靈脈數一數二的好,資源自然也是好的讓其他仙門眼紅不已。如果想要讓徐檀迅速升修為,單靠現在的季绀香是不可能的,還得有個厲害的宗門。
徐檀沒聽懂她的意思,瑟縮着往後躲,被扯住了衣領,拽得她一個踉跄差點摔倒。
“啧,怕什麽,只要你乖乖聽話我就不會殺你。你可要想清楚,除了我可沒人會想着幫你了。那幫青河宗的廢物無非是能力不夠,換了修為高的人來,想殺人奪寶并不是什麽難事,無非就是強行破開封印,挖了你的丹鼎罷了。我是你放出來的,也不用想着找人對付我,你爹和我串通一氣,你又将我複生。一旦那些仙門的人知道了,又會用回溯術查看你的記憶,便得知你殺了人又放了我......”
徐檀被季绀香連哄帶吓,慘白着小臉一句話也說不出。在季绀香問她要不要報仇的時候,自己就已經和她成了一條船的人,只要想着背叛都不會有好下場,更何況,這個曾經的魔頭說了要幫她。
爹娘都死了,在青河宗活得還不如一條狗,如今有人對她伸出了手,無論這個人懷着怎樣的心思,是仙人還是妖魔,反正都不會有更差的結果了,也沒什麽可以可以失去的。
“那......那你要帶我去哪?”
季绀香眯着眼瞧徐檀,看得她将頭壓得更低了,厚重的劉海壓下來,遮住了臉上大片黑色印記。
她想了想說:“栖雲仙府今年有選拔吧?還有多久?”
“應該還有一月的時間”,因為前些日子方池也計劃着想去參加栖雲仙府的入門試煉,念叨的次數也就比較多,徐檀自然就記住了。“你是要?”
“帶你去參加栖雲仙府的試煉,正好我也有些事要解決一下,回去拜訪拜訪我的故人。”季绀香抖了抖身上的鵝黃色衣裙,這衣服是應該是那個方櫻的,穿上倒也合身。“你爹娘是什麽人物,絕無可能生出個無法修煉的廢物,只要有我在,這經脈必定會給你打通,栖雲仙府是最适合你的地方,等你到了元丹境我拿了東西便會離去,你留在那也并無不可。”
若徐檀想留在栖雲仙府,以後死在那可別怪她。
“他們不會收我的......”徐檀的手停在臉頰上,又慢慢滑落。
“又不是幻音閣,不會看臉收弟子,你這黑印等到了元丹境就沒了,怕什麽。少在這哭哭唧唧的煩人,我耐心可不好。”季绀香此刻正心煩,不想在這些事上多費口舌。
季绀香将搜羅出來的丹藥給徐檀喂下去,又挑挑揀揀找了些有用的東西帶上,兩人就這麽離開了。
徐檀介意自己的這張臉,一路上都壓着張臉,而季绀香也打算找個黑市去買顆易顏丹。她仇家太多,記得她面容的人更是不在少數,萬一讓人認出就有大麻煩了,多買一顆也好給徐檀先用着,以免哪日青河宗的事敗露。
“對了。”季绀香停下腳步。“現在的魔王是個什麽來頭?可有當初的我厲害。”
徐檀想了想後搖頭:“我不知道,不過應該是比你厲害吧。”
“什麽叫應該比我厲害,他長得比較吓人啊,我當初可是憑一人之力毀了栖雲仙府三個山頭,要不是輕信于人受了暗算,怎麽可能這麽容易就死了。”
“不是的,季......”徐檀本想要叫她的名字,字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你誤會了,他長得一點也不吓人,你應該見過的。方櫻說他長得特別好看,就是不知道為什麽入了魔。但我想,他應該是很厲害吧。”
這一番話引得季绀香更好奇了:“你說我認識?那他到底是誰?”
“你以前是栖雲仙府的人,那你這麽厲害,你的前輩肯定也很厲害啦?”
季绀香本來正在走路,聽到她的話差點被石頭絆倒。“什麽前輩,張晚霜他入魔了?”
她的師父張晚霜是栖雲仙府劍宗的宗主,四百年前栖雲仙府大亂,他的師兄弟都死光了。而掌門不收徒,張晚霜也成了栖雲仙府最年長的宗主,其他宗的宗主見了他也要低頭喊一聲師叔。而她師承張晚霜,從小和那些個宗主是平輩,自然也沒有什麽長輩可言。
除了她的師父,實在想不出別的什麽長輩,再怎麽樣也不可能是掌門成了魔王。
可張晚霜平日裏那道貌岸然的模樣,又格外痛恨那些妖魔之道,怎麽可能入魔?
“他怎麽可能入魔?不對......”季绀香梗了一下,又意識到另一個問題。“他哪好看了,那個老頭子吃了返顏丹?”
“老頭子?雲遺善不是長得很年輕嗎?雖然活得久了點,應該算你的長輩吧。”
季绀香僵住了。“你說......雲遺善?”
不怪她沒能想起來,就算掌門做魔王也比雲遺善做魔王容易接受些。
這世上任何一個人都比雲遺善要像個魔頭,也沒有一個人比他更像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了。
一個人住在淞山,自己不出來,旁人也進不去,整日裏穿着件白袍擺弄花草,那張臉長得還好看的不行,直到她做了魔王後也時常想着雲遺善的臉。
這人脾氣格外的好,卻不喜歡見外人。掌門就在淞山下了禁制,任何人都無法随意進出。
沒有多少人見過雲遺善,甚至在季绀香見到他之前,也以為他是個胡子花白的老頭,就和當今的掌門一樣。
哪知道他會是個臉色蒼白,唇紅如血的俊俏少年模樣。
“你和他是不是有什麽過節?”徐檀一句話将季绀香從回憶裏拉回現實,緊接着又一句話,更是讓她如同被雷劈了一般。
“聽說他帶着好多魔修,在到處找你的墳,據說已經挖了近百個假的魔王遺冢。”
“什麽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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