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丢失
季绀香心跳都加快了,生怕雲遺善下一刻擡擡手指,她就身首異處了。
但雲遺善并沒有那麽做,反而是皺了皺眉,說道:“你為何還要來此?”
她解釋道:“弟子只是覺得這裏景色奇特,生了些好奇心。前幾日在此路過,得以窺見仙姿,久久不能忘懷,這次過來沒想到還能再遇見您......”
這話聽上去,就像是一個芳心初動的姑娘,羞澀表達自己的傾慕之意。
季绀香一開始想的就是能勾引雲遺善就勾引,不能那就遠遠的避開。對付這種清心寡欲的人,就不能故作矜持,只有熱烈的示愛才能打動他們。
雲遺善盯着她好一會兒,才緩緩道:“你是來采藥的?”
待他一語拆穿後,果不其然見到對面神情一僵。
不等季绀香回答,又說:“這山中靈藥,你想采就采吧,不可踏進雲上殿半步。”
“弟子謝過師叔祖,敢問師叔祖,平日裏是一直在此嗎?”
若是雲遺善入了魔,這栖雲仙府自然是不能随意出入了,光是那結界就夠他受的。當初她做魔王的時候,也曾到栖雲仙府尋仇,魔氣觸發了法陣,差點就交代在這裏。可雲遺善絲毫沒有顧忌,也沒見到什麽人來抓他,這就想不通了。
她若是掌門,必定要在淞山布下天羅地網,只要他一來,便是插翅也難逃。
這些東西,栖雲仙府不會想不到,除非是念着舊情不願意出手。
想起上次殺無量蛇時,那幾個修士跪在他面前,仍是恭恭敬敬的請他歸山,顯然是不準備下死手的。
眼下兩方應該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勉強還能和平相處,誰也沒有要動手的意思。可栖雲仙府為何要容忍一個入了魔的的太尊,不應該是除之而後快,挽救仙府的名聲才是?
雲遺善也不知為何,自己見到這個女弟子時,難得的有耐心,沒有将她一掌打出去,反而能容忍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靠近。
“不是。”他回來了兩次,卻都碰見了她。那種熱烈的,渴望的眼神,他見過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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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前就有女弟子或含蓄或熱烈的對他表達過愛慕,也有魔域中的女修露骨地勾引撩撥。
有些眼神直白得叫他惡心,讓他從心底泛出厭惡來。
這個女弟子和她們似乎沒有什麽不同,同樣是帶着欲念和渴求的眼神,看似愛慕和欽佩的言語。
但他沒有感到厭煩,也沒有想殺了她的念頭。
“師叔祖上次說在等人,現在等到了嗎?”
雲遺善沒有回答,擡起手,伸出一指就差一寸便要按在她額心。
那個位置,有着和雲遺善一樣的紅印。
季绀香心中一凜,猛地往後退了一步,雲遺善的手落在空處,有些奇怪地看着她。
“師叔祖這是做什麽?”
雲遺善收回手,搖了搖頭。“也罷,不是你。”
“師叔祖說什麽?”
“你為何叫我師叔祖?”雲遺善似乎想起了什麽,幽深的眼眸直直對着她。
季绀香一時沒反應過來,坦然應道:“在我心中,師叔祖這種高潔正直之人是不會輕易堕入魔道的,其中必定有自己的苦衷,師叔祖您是好人,弟子又怎麽會如旁人一般稱您是魔頭呢?”
一直沒什麽表情的雲遺善突然笑了:“我是說,你應該稱我一聲‘太尊’才是。”
季绀香臉上的笑突然僵住,這才意識到這個嚴重的問題。
以雲遺善的輩分,她這種級別的弟子只能稱一聲“太尊”,像張赤雲這樣的才能勉強叫一聲師叔祖。
她竟把這茬給忘了!
“弟子只是剛入門,不懂稱謂之間有何區別,若有得罪,還望太尊恕罪。”
雲遺善走近一步,探究地掃了她一眼。“你當真不懂?”
季绀香正對上他漆黑明亮的雙眸,心中忽然一顫,又連忙低下頭去。“弟子淺薄無知......”
半晌沒聽到雲遺善回應,直到他嗤笑一聲,說:“他們打的竟是這種心思,也不知是從哪聽來的。”
說完後雲遺善退後幾步,看了白鹿一眼,它就聽話的跟了過去。
季绀香心中正奇怪,雲遺善卻轉過身要走,她剛呼一口氣,就聽他道:“最後一次,往後不要再來,否則,我必殺你。”
“......”這人怎麽說翻臉就翻臉,一點預兆都沒有。就因為叫了他幾聲師叔祖?是不是有什麽毛病?
那她還摘不摘藥?
猶豫了一會,季绀香還是毫不遲疑的往種靈藥的地方跑。
淞山常年無人,靈草也跟着瘋長,杭明山的醫修要是看到了這些,怕是眼睛都要看紅了。
反正雲遺善也不需要這些東西,季绀香也就沒手軟,也不管會不會被找麻煩,摘完就往山下跑。
等回到山下時,徐檀正委屈巴巴地修煉,一聽到季绀香的聲音就朝她跑過來,一把将她抱住。
“怎麽回事?身上怎麽濕了,你掉水裏了?”季绀香摸了摸她的腦袋,将她推開。
徐檀紅着眼,差點就要哭出來。“我遇到宋寄雪了,他剛才還問我你去哪了。”
“他怎麽會來?”季绀香掃她一眼。“他打你了?”
宋寄雪看着也不像會欺負姑娘家的樣子啊?
徐檀搖頭:“我自己掉進去的。”
見她冷的發抖,季绀香嘆口氣,催促道:“沒出息,回去再說。”
淞山的結界是栖雲仙府的掌門們和長老一同設下,當初被雲遺善打破後又被他重新設下結界。
就連張赤雲也知道,他時不時會回到淞山,祭奠一下自己的父親。
雲遺善記不得自己年少時發生過什麽,就好像是被抹去了一部分,自他有記憶起就在淞山的雲上殿居住。
他隐約還記得自己父親,只是他很早就死去了,可他卻記不起自己的母親,也沒有人說過她是個什麽樣的人。
隐約記得當時他有師父,有師兄和叔父,可那些人又是什麽時候不見了,他一概不知。再然後他就生了病,獨自在淞山居住,他的師弟時不時會來見他,給他帶些古籍文典。百年間他看過的書已經堆了一座藏書閣,卻沒有親眼見過栖雲仙府之外的地方,沒認識更多的人。
雲遺善就那麽孤寂的過了百年,也從未有過離開淞山的念頭。他隐約察覺到師弟他們是想要困住他,不願讓他離開松山的。但他不覺得孤獨,也無甚興趣和人來往,有這山上的草木生靈陪伴,似乎也是一件還不錯的事,便甘心在這裏呆過了漫長歲月。
直到有一日,淞山的結界出現了一個缺口,一個劍宗的弟子追着白鹿到了這裏,将他當成山中開了靈智修成人身的精怪。
他頭一遭覺得,原來離開了這淞山,塵世間也并不是全無樂趣。
徐檀将遇到宋寄雪的經過原原本本告訴了季绀香,甚至連自己蹲在湖邊哭唧唧的話也如實交代了。
季绀香聽了一會兒,也沒有多生氣,只是覺得好笑:“所以你一直哭,把他煩走了?”
“我不知道......”徐檀睜大眼。“宋師兄會不會很不喜歡我,那怎麽辦啊?”
“管他會不會讨厭,你還不算笨,有長進了,這件事不要緊,下次他再問起,你便咬死是黑市買的秘籍裏學到的。”
“那我們以後還去那裏嗎?”
“去,怎麽不去啊,多好的地方。”季绀香突然想到了什麽,眼睛眯了眯。“你讨厭秦芷芙嗎?”
徐檀咬了咬唇瓣,猶豫的點了點頭。
“你想不想看她被氣死,看她崩潰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她又點頭。
季绀香說這些話的時候,就像是當初問徐檀想不想報仇一樣。“她那麽喜歡宋寄雪,若是你能讓宋寄雪喜歡上你,那她還不得氣瘋了。”
徐檀根本沒想過這種辦法,擺着手道:“不行不行,怎麽可能呢?宋師兄那樣的人,不可能會喜歡我,我肯定不行的。”
季绀香“啧”了一聲,直接将她的臉掰過來對着銅鏡。“你看看,雖然比我是差遠了。但怎麽說也能勾得那幾個修士移不開眼,只要你用上些手段,別說宋寄雪,就是張赤雲也不是問題。”
徐檀被她一番話吓壞了,紅着臉往榻上撲。
“我可沒騙你,這張赤雲雖然擺着一張死人臉,其實還是好說話的很,嘴毒心軟。”
“你怎麽知道呀?”
“我呀......”季绀香邊說邊拆發髻,摸到那處空蕩時手一頓,猛地站起身來。“怎麽不見了?”
“什麽?”徐檀也爬起來。“什麽不見了?”
季绀香一把将她拉起來:“趕緊穿衣服跟我走,我的行善找不到了,估計是掉在淞山了。”
另一邊,雲遺善正要離開的時候,白鹿卻一頭紮進厚厚的雪堆,鹿角還刻意往裏拱了拱。
“......”
這鹿是不是凍傻了?
雲遺善疑惑地看了一會,等白鹿擡起頭,甩了毛發上的冰雪,嘴裏正叼着一支白玉簪。
他奇怪道:“是那個弟子的?”
雲遺善将簪子拿在手上,隐約覺得有些不對勁。“這似乎......是個靈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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