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有人叫他
“第三天”的閃回,像是專門為了讓王金源又救柯馨雅一遭,又或者是“交換定情信物”導致某種條件達成,總之,被切過來的三人很快又回到了那個黑夜。
切回來的蘇慧都懵了:“……醫生,我剛剛什麽都沒幹。”
傅言:“你覺得我幹了什麽?”
蘇慧一想也是,傅言比自己就多了個“無痕寫字”,這能算個啥?
另一邊的王金源指着還在傅言手裏的手機:“醫生,他的眼睛……!”
傅言一低頭,這才發現多人視頻的鏡頭裏,隊長的眼睛居然沒事!
雖然對三人來說,“自插眼睛”那一幕還歷歷在目,但再次回到這個黑夜,“過去”似乎變了。隊長張利君的眼睛毫無損壞痕跡,他甚至這會兒還在鏡頭前耍寶,左一下、右一下地把筆怼在臉兩側,一副“我就是演來吓吓你們”的模樣,可以說是非常作死了。
“他手裏的筆和之前的不一樣。”傅言發現了視頻裏的細節,“看起來他也能自由活動了,不像是被*控……就是不知道之前那個榜一問的問題,是不是也變了。”
王金源皺着眉:“為什麽會這樣……”
傅言偏頭看他一眼:“找找你身上。”
“什麽?”
“你把那支筆放在哪?”
“……哎?”王金源面露懷疑,但還是聽話地摸了摸自己的兜,“我們都回來了,我衣服還不一樣,不可能還能有……咦?!”
他真把柯馨雅的那支筆摸出來了!
“怎、怎麽會還在這裏……?”
“這有什麽奇怪的。”傅言一扯自己的衣擺,“看看我這一身。”
王金源:“……也是。”
蘇慧也覺得疑惑:“我一直想問,到底為什麽醫生的衣服都沒變啊?”
傅言瞥她一眼,又開始面無表情地吓人:“因為我,一直是那個害死她的校醫啊。”
“……”王金源和蘇慧又被他唬得渾身抖了一下。他們愣愣地看着傅言,這個年輕的男人長相俊逸,就是神情總是很淡定——或者說面無表情——加上一身白大褂,被手電筒那詭異的光一照,那感覺真是……比柯馨雅(女學生版)更像鬼!
但經過前幾次,王金源和蘇慧也察覺到,傅言就是喜歡這樣吓他們玩兒。害,大概這就是強者的一些小愛好吧。
所以兩人很快又冷靜下來,回到了正事上。
王金源仔細看了看手裏的筆。這支筆還和剛到他手上時一模一樣,沒變舊,也沒變得更壞或者更好。王金源看着這支筆,忽然get了傅言的思路:“難道現在的改變,是因為這支筆到了我的手上……?”
隊長沒抓着它,就沒被控制,所以那場可怕的自殘就沒發生。王金源像是通過改變過去而改變了現在,使得隊長好端端地活到了現在。
蘇慧在旁邊激動起來:“那我們通過拯救過去的柯馨雅,來阻止現在的悲劇,不就是可行的嗎?”
“且不說能不能行得通。她是你想救,就能救得下來的?那些女學生說梵老師都被投訴舉報了,很可能這是‘劇情不可抗力’。”傅言回道,“先看情況吧。不要過分看輕,也不要太絕望。”
蘇慧和王金源現在都唯他馬首是瞻,聞言都點頭。王金源還想起另一茬,捧着筆問:“醫生,這支筆真要修啊?”
“修呗。”
“怎麽修?”
傅言反問:“你問我,我問誰?”
“啊?那這支筆怎麽辦?我也不會修啊。”
傅言神秘兮兮地回了一句:“緣分到了就能修好。”
“啊?”
按照傅言的想法,如果游戲有修好筆的設定,總能遇上機會的。只是他不好說得太明白,只能這麽語焉不詳地歸到“緣分”上。
王金源沒聽懂,但傅言回得太篤定了,王金源就下意識也覺得這事不着急,于是把筆收了起來。
而直播那邊,隊長整完他的爛活,就該到下一個隊員下去了。
隊長将直播手機的攝像頭切換,對準另一臺手機的多人視頻界面,另一名男隊員開始單人下樓。這隊員下樓過程還算順利,除了時不時用手電亂掃、有點一驚一乍之外,沒整什麽幺蛾子。
沒辦法,綜藝定律,同樣的“意外”最好別出現兩次。
這個隊員往下走的時候,隊長本來在教室裏挺安穩地坐着,順便聊天、念念評論什麽的。忽然,他朝自己右側望了過去,接着就起身走出了鏡頭。
似乎有什麽人在叫他出去。
一開始,所有人都沒察覺異樣。隊長離開鏡頭時那麽自然、平靜,看着就像是去去就來,甚至還有人以為是另一名隊員快到了,他聽到動靜所以去看看。但大家等了好一會兒,都沒看到他的回歸。
反而是那名下樓隊員的聲音由遠及近:“隊長?張利君?人呢?”
這年頭的網絡延遲還挺明顯,聲音分成兩道在直播裏前後響起。然後衆人就看着第二名隊員出現在隊長的鏡頭裏:“我到了,他人呢?”
大家茫然道:“他剛剛出去了,就你進來前一兩分鐘,你沒碰到?”
“啊?我沒看到他。”隊員左右望了望,手電筒掃了幾圈。但黑漆漆的教室裏,除了他自己和那些怪誕又滲人的玩意兒,确實一個人影沒見着。
“是不是他出去了?”
“是啊,你剛剛沒注意看手機吧?算了,可能他去上廁所了。不管他,我們繼續……”
暫時失蹤了一個人,隊員們卻表現得很淡定,甚至要繼續推進游戲,蘇慧看得愕然。她看另一名女隊員毫不猶豫準備往下走,不由得湊近她低聲問:“你真就這麽下去了?隊長那邊……”
女隊員神秘兮兮地低聲回道:“沒事。他一定是想搞花活了,我已經準備好,等下在路上肯定會被他吓得半死。”
得,看來這些隊員把張利君的“離開”,看做“請開始你的表演”的信號。
蘇慧只好坐回去,低聲問傅言道:“醫生,隊長真的沒事嗎?”
傅言還沒回答,另一邊的王金源就道:“我看不像。剛才他出去的時候,就像是聽到熟人喊他,才會起身過去。要是他要搞事情,至少會在鏡頭前表演得誇張一些,不會這麽自然平靜。”
傅言偏頭看他:“你還懂表演。”
“呃,稍微研究過一點點。之前是太害怕,現在好像有點習慣了。”王金源低聲道,“我以前還想考電影學校,後來沒考上……”
傅言随口道:“怪不得,你打扮起來應該挺帥的。”
王金源誠實回道:“不比醫生你好看。”
傅言不回了,他擔心女鬼從哪偷聽到王金源誇自己,就多給自己記上幾筆仇恨。
***
第二個女孩很平安地下到了教室。
別說看直播的觀衆,就連她自己都滿腦子的“就這?就這?”。而她到地方之後,就輪到王金源自己下去了。
蘇慧和傅言送他到樓梯間門口,王金源望着下面黑洞洞的樓梯,心裏發寒:“我懷疑張利君會吓我。”
傅言靠在門口,幽幽道:“如果吓你的是人,那你應該感恩戴德了。”
王金源:“……”
确實,要是來吓唬自己的是張利君本人,那至少還是個人。可張利君在上個“黑夜”被控制過、傷害過,現在還莫名失蹤。即便現在他再出現在人前,天知道還是不是原來的“他”!
王金源越想腳步越踟蹰,然而多人視頻裏,已經在教室的兩人催他催得緊,簡直是負責催游戲流程的NPC,任勞任怨。
“去吧。”傅言道,“目前別無選擇。我們就在這裏。”
王金源看他游刃有餘的模樣,莫名相信他的強大,點點頭,下去了。
傅言和蘇慧就站在樓梯間門口,蘇慧捧着手機,準備緊盯隊友動向。傅言則是悄然從口袋裏掏出了自己的工作手冊,準備随時從這裏窺探一些動向。
樓梯上,王金源一手拿着手電、一手舉着手機,一步步的往下走着。
一路上還挺順利,沒什麽特別吓人的jump scare,甚至連鬼打牆都沒有。王金源不斷用手電筒确認牆上标記的樓層數,很快發現自己還有半層樓梯就到目标樓層了。
“源源?”
“!!!”王金源被吓一跳,下意識朝剛經過的樓梯上方照去,發現隊長張利君正在從上面下來!
王金源連連往後退了兩步。
“你幹嘛?”張利君也一愣,頓下腳步,“你小心點,滾下去就有樂子了。”
王金源看他神色冷靜、舉止自然,茫然了一會兒,問道:“你怎麽在這裏?吓我一跳!”
“我去上個廁所,樓下的廁所鎖住了。”張利君回得非常順口,“你才吓我一跳好吧?一驚一乍的。怎麽,輪到你下來了?”
“哦……哦,對。”王金源點點頭,“他們倆已經在教室了。”
“那我不在你的鏡頭裏出鏡,不然觀衆就說違反規則了。”張利君走下來,靠近他,視線垂下去,“你褲子口袋裏是什麽?”
他說着話,伸手就去拿。王金源一低頭,發現柯馨雅的筆不知什麽時候戳了個頭在口袋外邊,看起來很顯眼。沒等王金源躲開,張利君就把筆抽了出去。
王金源一驚,直接把手機揣進兜裏,伸手要拿回來:“還給我!”
“哦,一支筆啊。”張利君只是看了兩眼那支筆,然後還真還給他了,“怎麽筆蓋還壞了,這裏可能得拆開來看看……”他忽地一擡頭,對上王金源的視線,“我剛剛好像看到一個工具箱,你想修它嗎?”
王金源也不知在想什麽,神使鬼差就回道:“想。”
“那你跟我來。”
張利君笑了一下,就轉過身,重新踏上了來時的樓梯,拾級而上。王金源竟然想也沒想,擡腳就跟了上去。
天臺樓梯間,蘇慧瞪大了眼睛。
“醫生……!”她害怕地看向傅言,“他、他也……!”
蘇慧甚至一時間說不完一個完整的句子,原因無他——王金源也在鏡頭下消失了!
是的,在其他人看來,王金源脫出鏡頭的情況和張利君極其相似。鏡頭裏的王金源像是忽然被別人叫住了,擡頭朝斜上方望去,嘴巴動了動。過了一會兒,他的手機屏幕就驟然一黑,再也沒看到他的身影。
這個過程,沒聽到王金源說話,也沒聽到他那邊傳來其他異響。
蘇慧曾經試圖呼喚他,但王金源沒答話,仿佛手機失去了傳音的功能。就連畫面驟然黑下來,也沒任何磕碰的聲音,信號也沒斷開。
“這到底怎麽回事?!”蘇慧才不相信王金源會去搞“藏起來吓別人”那套,只覺得他肯定遭遇了不測,“醫生,我們要不要下去看看……”
傅言另一側的手合上了工作手冊,悄無聲息地塞進兜裏。就在剛才,王金源擡頭無聲地看向某處時,傅言看到工作手冊上冒出的一行字。
【柯馨雅對王金源好感度+10】。
——王金源碰到柯馨雅了!
“走。”傅言決定下去看看,“去找一下……”
“醫生!”蘇慧猛然拽了一下傅言,把手機抻給他看,“信息!”
傅言定睛一瞧,發現手機上出現了一條新的信息提醒,居然是張利君的賬號發的!
他果斷點開,發現那是一條在“就要作死小隊”群組裏的文字信息。
【我們在五樓,你們也來啊。】
蘇慧臉色煞白:“張利君的手機……不是都在教室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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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