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進山途中（三）

“這土司.....”顧春衣差點咬到舌頭，感覺這稱呼非常奇怪，讓她一下子想起吐司面包來。“她也有許多丈夫？那怎麽才能知道，哪個孩子是哪個老公的？”

在這個時空，也沒dna可驗，難道靠臉區分的？可長得象女的怎麽辦？

“她們并不需要哪個孩子是哪個父親生的，對于男人們來說，家庭的一切財産都是共有的，孩子也是共有的，丈夫需要的東西在妻子的分配下，作為妻子，最大的成功就是雨露均沾，公平分配。”

這比這個時代區分正室、姨娘、小妾、通房還有嫡子嫡女，庶子庶女好象更公平些，但人心哪那麽容易做到公平二字呢，十個指頭伸出去都有長短。

“那要選誰當老公的權利呢？在誰那裏？”宋晖也好奇了。

“在妻子手上，但一般來說，她如果娶了兄弟中的哥哥，也要娶了其他的弟弟，如果有弟弟不同意，他就要從家中出來放棄財産。”

這比女兒國還更女兒國了，簡直是女尊王國呀。顧春衣心想。

“這不公平呀，你們想想，大哥和最小的弟弟可能相差十幾二十歲，等弟弟長大了，大嫂也老了，不娶的話還得淨身出戶，太沒天理了。”陳叔憤憤不平，只有聽到丈夫比妻子歲數大的，哪裏有聽到妻子比丈夫歲數大許多的。他正在給馬刷洗，一聽這話就停下了跑過來。

這也是，試想想，如果大嫂已經四五十歲，小叔子才二三十歲，別說古代，就是現代也很多人也接受不了，除非象現代有整容技術，如某個劉姓女明星，六七十歲了還和少女一樣，演起某位女皇來既年輕又美貌還性感。

“除非不要家族財産，淨身出戶出族……不過茶雅族雖在深山裏面，但并不窮，茶葉買賣是一項非常暴利的生意，很少人願意離開族人到外面生活。而且，做為弟弟，一般很早就知道那個大嫂就是他成年後的老婆，早就習慣接受這事實了。”

李榮輕描淡寫地回答。

“茶雅族沒有人與我們漢人通婚嗎？如果有，遵循誰的習俗？”

宋錦瑜也好奇了，這事他在書上從沒有看過，書上有說茶雅族的，只不過幾個字略過：茶雅族，善茶，女子當家。

李榮的神情嚴肅起來，口氣也神秘不已：“我小時候來過茶雅族一次，并不是走商來的，而是送東西來的，這事說起來是秘辛。”

李榮停了半響，應該是在憶起他過世的父親來，衆人雖然好奇，心如貓爪子撓來撓去一樣，卻不敢催促他，只能互相看了看，安靜地等着。

李榮回過神來，看到衆人神急，撲哧笑了一下，順手把握在手裏的柴塊扔進篝火堆裏，火苗一下子竄了上來，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如同說書人手中那塊醒木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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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家并不是在昌平縣，而是在京城更北的邊境桑澤縣，那裏是苦寒之地，加上連年戰亂，很多人背井離鄉生活。家父生前在昌平兵營服役，我母親家在昌平縣城鄉下，所以退役後家父沒有回鄉就留在這裏生活。這也是我們全家願意随公子小姐回去的原因。我父親是魏國公手下的親兵，守在這邊境中，那年戰亂，魏國公護着一個貴人在戰争中失散。大家知道“逍遙王爺”吧？”

三七驚呼一聲，趕緊捂住嘴巴。

顧春衣忙問身邊行走的百科全書，果見宋錦瑜不失所望：“逍遙王爺慕容逸，當年親率大軍在昌平縣邊境和天狼國、天蠍國大戰，九勝一敗，那次失敗據說是糧草未能及時補給，大軍被困昌平三個月，逍遙王爺冒險帶着親兵突圍，受傷後與親兵失散，後被魏國公所救，因此放棄皇位。”

“被魏國公所救和放棄皇位有一銅板關系呀？又不是禪讓給魏國公。”顧春衣不解，她把一毛錢換成一銅板，感覺這也不違和。

宋錦瑜耐心地解釋，現在他知道顧春衣偏科得很厲害，屬于有知識沒常識的物種：“魏國公的姐姐是當今太後，前皇貴妃，現在的皇帝慕容軒是她的兒子，逍遙王爺慕容逸是皇帝的叔叔。”

明白了，因為魏國公救了慕容逸，然後慕容逸就把皇位讓給他哥哥，也就是魏國公的姐夫來。話說這慕容逸可真夠大方的，救皇帝為皇帝去死的人有得是，他竟然能把皇帝位置讓出來。

李榮搖了搖頭：“所以我才說這是秘辛，逍遙王爺慕容逸并非魏國公所救，而是被茶雅族的老土司大人所救，那時老土司大人不過十五六歲，養傷期間兩人相愛了，當時逍遙王爺慕容逸的父皇知道此事很是震怒，以皇位相威脅兩個人分開，後來兩個人是分開了，但逍遙王爺慕容逸并沒有繼承皇位，其中發生什麽事不得而知。現在老土司大人已經過世，現任的土司大人就是她的女兒。”

李榮語焉不詳，但衆人聽明白了，逍遙王爺是皇室中人，地位尊崇，豈能與他人共侍一妻，而且他別說三妻四妾，可能家裏十七八房妻，幾十妾室都有。于是大家各自腦海中補了一段愛恨情仇來。

“你們到茶雅族後，千萬別随便接過女子給你禮物，尤其是采茶的背簍，不要好心地以為是幫助她們減重，據說這是她們定情的信物，接受了就是她的夫君之一。”

李榮最後告誡大家，幾個男人忙不疊地點頭，開玩笑，都是男人大丈夫，幾人能容忍和別的男人共侍一妻。

第三天一早大夥醒來後繼續往上攀登，這一帶的山勢都是持續向上的，沒辦法騎在馬上，只能下來牽着馬往上走，爬了三四個時辰，都感覺疲憊不堪，尤其是顧春衣和粉荷，都覺得腳已經不是自己的，象踩在棉花上。李榮看了看地圖，确定翻過山去就到達目的地，于是大家重整士氣，吃力地向山崖上攀登。

在山崖頂上只有一條崎岖小石頭棧道勉強通過一個人可以側身爬過去。牽着馬匹過去得很小心，萬一馬踩塌了或者不聽話的話掉下那萬丈深淵肯定屍骨無存，還好顧春衣一行人的馬匹都經過訓練且很溫順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