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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在一家私人會所裏見到了習榮,這個四十八歲的男人滿面紅光,身體好像比前幾年還要結實。見了司徒就給了一個虎抱,差點讓司徒窒息。
“習大哥,咱們說正事吧。”有點不适應習榮的熱情,司徒趕忙轉了話題。
習榮一個眼神飛出去,門口倆虎背熊腰的跟班就乖乖地出去關了門。習榮這才開口道:“東平又惹了麻煩了,我是不知道他到底怎麽了。剛才給我打了電話,說是在警察局,還是因為謀殺案。他跟我說看見你了,我想既然你也在現場,東平有事沒事你也會說句話。可現在我兒子被帶進了警察局,我想要人也得有個底啊。我找你出來就是想問問,東平到底有什麽問題?”
嗯,跟自己猜想的差不多。司徒沒有刻意隐瞞什麽,直接就說:“具體情況現在我也不是很清楚。根據在現場的時間和東平自己的證詞來看,他好像是隐瞞了一些事情。這次不是普通的謀殺案,所以警方非常重視。如果東平沒什麽大問題,我估計很快就能回來。”
“你說他隐瞞了事情,什麽事情?”
“要是明白這一點,不就省事了嘛。就是不知道他究竟有什麽沒說,所以才會被帶走。”
他們的談話還沒有結束,習榮的電話就響了起來。習榮看了一眼號碼,就對司徒說:“我律師的,我剛才讓他去警察局了。”
“說不定東平已經出來了,接吧。”
習榮帶着一半希望接聽了電話,結果卻讓他驚恐萬分。他拿着忘記挂斷的電話對司徒叫喊着:“東平跳樓了”,随後,像瘋了一樣往外面跑。司徒緊随其後。
看着習榮那麽驚慌失措的樣子上了車,司徒也不能甩手就走,只好開車跟在後面。同時,把電話打給了林遙問:“我聽說習東平跳樓了?”
“哈,你消息還挺快。那小子趁着詢問他的人不注意就跳出去了。放心吧,六樓跳下去他死不了。”
司徒真是無語了,可他絕對不是對着林遙發火:“你們的人有毛病啊?兩個警察還看不住一個學生?”
“那小子腦筋好用,先是說自己渴了支開一個。然後呢,又說房間裏悶,空調太冷,讓剩下的一個打開了窗戶。我那同事還沒等回身呢,習東平就一躍而下了。”
“這小子早就準備好了。”
“別廢話了,你在過來的路上吧。直接去醫院,我還有五分鐘左右到第一醫院,你去那找我。我得好好問問你,你這麽快的消息哪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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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趕到醫院急救室門前的時候,剛好遇上習榮發飙。人家兒子被警察帶走,還跳樓自殺,也怪不得他這老子會失控。葛東明一個勁的道歉,再怎麽說問題還沒搞清楚,人就差點沒了。這是他們的失職啊。
司徒眼看着這兩夥人就要動手,自家親親也是被習榮轟炸的對象,這就不幹了。疾步過去就把習榮身邊那兩個跟班撂倒,最後一把扯住習榮推到牆上,就說:“你也是警校出身,東平要是心裏沒鬼跳什麽樓?他現在還沒死,你要是有點理智就先把問題搞清楚再來刁難警察!”
“我兒子不可能殺人!”習榮對着司徒吼叫,哪裏還有什麽理智。
司徒氣得真想一拳揍昏他,擡起手小臂就卡在習榮的脖子上,告訴他:“你知道我不信任警察,可是這些人,是我敢把命交出去的警察。他們之中有人說過,就算東平說自己是兇手,他也是在說謊!”
習榮喘着粗氣怒視司徒,可還是被他的一番話鎮住了。看了一圈在場這些人,問:“這話誰說的?”
林遙上前一步,毫不猶豫地說:“我。”這時候就不要糾結自己根本沒說過那些話了,反正意思都差不多。林遙看着習榮問他:“你兒子習東平是不是有尖端恐懼症?”
“你,你怎麽知道?”
“很嚴重嗎?”
“非常嚴重。像是牙簽或者是針頭那麽細小的東西都不行。”
林遙轉過頭看了看葛東明,對方也走了過來,對習榮說:“具體情況我不能向你透露,不過習東平患有尖端恐懼症這一點,是一個有力的證明。如果你想為兒子洗脫罪名,就告訴我們,昨晚三點到五點之間,他在哪裏?”
司徒放了手,盡管習榮還是沒有恢複冷靜,不過至少願意回答葛東明的問題了。他說:“在家裏。東平晚上不到十一點就睡了。早上五點起了床,跟着我一起跑步。”
“你的家距離S大有多遠?”
“開車的話需要四十分鐘,他平常都是坐地鐵,在家裏提早兩個小時出發。”
“昨晚他睡覺以後到早上五點之間,家裏有誰還見過他?”
“沒有。孩子都睡下了誰還會去打擾?”
一旁的林遙覺得這種情況有點糟糕,習東平晚上十一點入睡,早上五點起床,這期間無人可以證明他一直留在卧室裏。于是,他問道:“昨晚你們家誰是最晚睡下的人?”
“我。我在書房裏工作,一直到深夜兩點多。”
“如果習東平外出你會不會聽見?”
不等習榮回答這個問題,譚寧就走了出來,說:“習先生與習東平的關系,其證詞無法确信。”
“你說什麽?”習榮一個跟班不樂意了,沖到譚寧面前就要動手。一旁的葛東明只是上前一步就攔下了那人的拳頭,極為冷靜地跟他說:“去問問你們的律師,我的人說的對不對?”
不知道習榮這些員工都是什麽人物,對于葛東明的話竟然絲毫不買賬。說警方沒有權利把習東平帶回警察局審問,現在造成孩子跳樓的局面,警方要全權負責。甚至還說出了要檢驗習東平的傷勢,看看是否有被打過的痕跡。
司徒勸着習榮管管手下,對方置之不理。葛東明既要顧着警方的立場又要攔着自己的組員不要沖動,一時間,雙方越鬧越僵。就在林遙決定出頭的時候,被葛東明護在身後的譚寧突然喊了一嗓子!
林遙納悶地看着譚寧,這個人可是很少會有生氣的時候,這都認識他多少年了,還真就不記得他生氣是什麽樣子。難不成,萬年跟班要發飚了?
譚寧一嗓子喝住衆人,推開了葛東明以後,朝着習榮走了幾步,嚴肅地說:“我聽司徒說你也是警校出身,那你就該知道我們不是有意在刁難你。沒有照顧好習東平是我們的疏忽,當時負責訊問他的就有我一個。我現在給你一個交代,如果習東平的這條命真的救不回來或者是落下什麽殘跡,我譚寧引咎辭職,随你處置。”
“譚……”林遙剛要上前去阻止,突然被葛東明死死拉住。
這種僵持的時候,司徒見習榮的臉上有了點緩和,就趕忙說:“習大哥,給老弟點面子,讓你的員工都冷靜點。”
習榮推開司徒走過去,問:“你叫譚寧?”
“對。”
“剛才的話在場的人都聽見了,小子,我記着你!”說完,習榮翻身拉着司徒就朝遠處走去。
司徒三步一回頭像是在說:小遙啊,我怕是脫不了身了。
果然就像司徒預料的那樣,習榮為了盡早洗脫習東平的嫌疑,重金聘請司徒為此案做調查。司徒哪還能說半個不字。
經過一番搶救,醫生告訴大家的結果是:“現在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不過腦部嚴重受到撞擊,會引起長時間的昏迷。”
“植物人?”也不知道誰多嘴,問了這麽一句欠抽的話。
“不,只是昏迷,會醒過來的。但是這個時間不好說,也許一周,也許是幾個月。最長時間不會超過三個月的。”
習榮緊張啊,抓着醫生就問:“身體呢,胳膊腿啊的沒問題嗎?”
“有骨折,會複原的。我安排患者住了加護病房,你們要稍晚一些才可以探視。”
林遙聽見葛東明出了長長的一口氣,想必是為譚寧擔心了很久吧。回了身再看譚寧的表情,對方似乎一點不覺得輕松,本打算過去說幾句話,卻被司徒拉住了扯到一邊咬耳朵:“你別過去湊熱鬧了。”
“怎麽說是湊熱鬧?”
“譚寧心裏是自責和內疚,這時候你說什麽都沒用。”
林遙想想也是這麽回事,偷偷看了一眼葛東明,見他也沒對譚寧說什麽,也就打消了剛才的念頭。轉回頭,開始審問司徒:“你跟習榮說了什麽?”
“還能有什麽,這案子我也摻和進來了。”
林遙有點頭疼,可又知道不能阻止,只好說:“你要是想找譚寧問情況就等等吧,我估計回去就得開會。開完會我電話給你。”
葛東明留下兩個人在醫院看着,剩下的人都跟着他回了警察局。司徒并沒有走,也留下來跟着習榮繼續打聽線索。
從剛見到習榮那時候起司徒就隐約聽出點弦外之音,這會沒了警察在場,更方便說話了。趁着習榮那兩個員工去買東西的時候,司徒就問:“東平最近經常出事嗎?”
“你怎麽連這個都知道?”
“聽你說的。你一看見我就說他又惹麻煩了,我就知道他最近肯定是沒消停。”
習榮嘆了口氣,說:“自從四年前被綁架了以後,東平就得了尖端恐懼症這毛病,怎麽治都不好,他的生活也受到了很大的影響。後來找了一個比較權威的心理醫生做長期的治療,病情才得以好轉一點。就在去年秋天還交往了一個女朋友。我當時真高興啊,這孩子總算能過正常人的生活了,可沒想到他那個女朋友在去年年底的時候死了,東平這就又受了刺激。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吃不喝一個多星期,我把他拉出來的時候都要脫水了。我和你嫂子帶着他外出旅行走了一個多月,回來以後就繼續找心理醫生做治療,可效果不好。我發現他經常做惡夢,尖端恐懼症也越發嚴重了,不止這些,有時候還會突然嘔吐窒息,我帶着他去看病,醫生說不是身體方面的問題。”
“造成他反常的還是心理?”
“對。要不然他去年就該畢業了,就是因為休學了半年才拖到現在。”
聽到這裏,司徒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追問道:“他那個女朋友也是S大的?不是正常死亡吧?”
習榮驚訝地看着司徒,像是無法理解這個人怎麽什麽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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