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
黃毛是過了倆禮拜之後才知道林飛手傷了的。
他之前叫了些兄弟去給林飛捧場,雖然後來被路在說了後,黃毛不讓那些人去了,可林飛手藝好,有些腳上有頑疾的,事後偶爾有個不舒服了,還是會找了林飛去。
一來二去的,也就成了林飛的老主顧。
林飛這手雖是傷了,可開始的時候誰都沒當太回事,後來過了好久,發現林飛的手還裹着呢。
那個人才把這個當個奇聞似的說給了黃毛聽。
黃毛一下就上了心了,心裏想着林飛這手總也不好是跟路在下的那個蠱有關系吧。
這麽一想黃毛就坐不住了,也不管是幾點了,就跑去找林飛。
林飛正在家跟路在吃飯呢。
吃的是路在做的西紅柿炒雞蛋,還有一個非常簡單的豆腐湯。
黃毛敲門進去的時候,就看見餐桌上擺了這麽兩樣,還有非常簡單的兩半碗米飯。
那西紅柿炒雞蛋,雞蛋是雞蛋西紅柿是西紅柿,一看就跟沒炒好似的,路在看了黃毛就是一楞,還以為黃毛給他攬了什麽活兒了,結果卻見黃毛先是走進去,上下打量了下林飛,就握着林飛的手仔細的看了看。
随後黃毛還把他帶來的傷藥放下了,叮囑的對林飛說:“手受傷了別總動,我帶的藥不錯,你擦擦看。”
這下好了,路在眼都看直了。
其實上次他去找黃毛要那個古劍的時候就是這樣,他磨破了嘴皮子,黃毛都扣扣縮縮的不肯給,可後來他一提林飛,黃毛立馬就把那東西拿了出來。
路在心口就跟被人恨砸了一下似的,整個胸口都擰了兩擰。
再看黃毛的時候眼神就不對了。
林飛卻是挺奇怪的,壓根不明白這是鬧的哪出,只是他不會往別的地方想,唯一能得到的合理解釋,也只是這個黃毛是看在路在的面子上才過來看自己的。
最近林飛跟路在關系處的很和諧,相對着林飛也就對路在身邊的朋友好了起來。
再說黃毛壓根對他就不錯。
林飛也就忙招呼了黃毛坐下。
林飛趁黃毛坐下的時候還給黃毛倒了杯水,給黃毛遞水的時候也就順嘴問了句:“你吃飯了嗎?”
黃毛一看見林飛腦子就蒙住了。
最近的林飛因為手上的藥被斷開了,漸漸吸收了些營養,人看着胖了些許,臉也不是尖尖的了,精神比以往都要好一些。
黃毛就呆了呆,很實在的回答說:“還沒吃呢。”
這下林飛為難起來,家裏的米飯多個人是夠吃的,問題是菜可沒法講究,他望了眼桌子上路在炒的那人吃不得的飯,當即有了主意忙打開看了眼冰箱,冰箱裏也就倆土豆在那幹巴巴的擺着。
林飛忙拿了出來對黃毛說:“那你等下,我再加個菜。”
說完林飛就進了廚房。
路在卻是有了心事,在那跟研究似的先是看了會黃毛又盯着看了會兒林飛。
心裏就跟冒酸水似的,一股股的那麽不舒坦。
路在忙倚靠在廚房跟餐廳中間的位置,跟堵牆似的就擋在了黃毛跟林飛中間。
路在也不招呼黃毛,黃毛也不理路在,就在那仰着腦袋,大着聲的說話,跟要穿透路在的身軀似的那麽對着林飛隔空對話:“你手到底是怎麽傷的?”
林飛正要削土豆皮呢,他手指不舒服,用不上力氣。
擋在門口的路在看見了,忍不住走過去,接過林飛手裏的土豆,只是還沒削皮呢,林飛已經把頭轉向黃毛那個方向,在那跟黃毛聊了起來,告訴黃毛說他這手是做菜的時候不小心切的。
黃毛聽見了難免又要說些你怎麽不小心的話。
話題很自然的夜也就展開了。
林飛也就順着問了黃毛最近的狀況。
雖然只是些問候的話,像是什麽你最近在忙什麽啊事情還順利吧這樣的,可路在聽了簡直想蹦出去給黃毛倆腳。
路在憤憤的想,林飛都沒這麽問過自己,憑什麽問這個不相關的人。
他悶悶的對身邊的林飛擠了擠眼睛,壓低了聲音的說道:“你留他吃什麽飯啊,這種人就是誠心跑這來蹭飯的。”
林飛笑了笑,心裏想着這個黃毛不是路在的朋友嘛,他招呼路在的朋友怎麽路在還不開心了,路在這人也是真難伺候。
說話的功夫,路在把土豆湊合着削了皮,只是賣相實在難看。
林飛也不計較什麽,他早知道路在在廚房裏的本事,也就将就着把削的奇形怪狀的土豆給切成了絲。
路在在那倚靠在廚房的牆壁上,最近的一段日子,每次做飯他都是跟林飛配合着的,他喜歡跟林飛在這樣的環境裏待着,這個時候的林飛偶爾會對他笑笑,話也會多很多。
只是今天路在是痛快不了了。
他看了還沒兩眼呢,黃毛就探進頭來。
黃毛是不想摻和進進林飛跟路在的事裏的,他也不明白自己怎麽就對這個林飛有了那種想法,只是很多事一但起了頭就很難壓下去。
黃毛現在就是覺着別人都不順眼,就這個林飛是怎麽看怎麽舒服。
就跟犯了病似的,是越知道不能見越是想見一面。
路在看見黃毛那探頭探腦的心裏就堵,就跟自己很寶貝的東西被人摸來摸去似的,那麽膈應的慌。
路在忙側了個身,把裏面做飯的林飛給擋住了。
剛錯身的功夫,林飛已經把油倒了進去,油沒多久就熱了,林飛手腳非常利索,就跟沒受過傷似的,在那一翻手腕,鏟子裏的蔥花也就倒了進去,很快蔥花的香氣就漫了出來。
林飛把土豆絲一股腦的倒了進去,平時炒菜多用的醬油,這個醋溜土豆絲卻是要用醋的,平時櫥櫃上擺放的都是常用的調料,醋這種東西很少用,林飛怕路在笨手笨腳的給碰灑了,給收了起來。
這個時候菜都倒了進去,醋卻找不到了,林飛忙彎腰從碗櫃裏找醋瓶子。
結果找了一圈也沒看見。
林飛就回頭對着路在說道:“醋呢,你把醋瓶子放哪了?”
這幾天廚房都是路在收拾的,路在前天才把醋瓶子放上面的櫥櫃了,路在聽林飛問他,忙一步走過去從櫥櫃上面把裏面的醋瓶子找出來,遞給了林飛。
這麽一個很随意的動作,這麽一件很平常的事,卻讓外面看着的黃毛吃驚的嘴巴都合不起來了。
在他印象裏,這個路在從小到大就沒這樣的時候。
可以說不光不會幹這樣的事,還總跟叛逆期的青少年似的,是要什麽不給你什麽,一旦你有個什麽事求他了,他還能拿喬個架子,在那折磨人玩。
一個醋溜土豆絲很快就炒好了,林飛的手不方便,最後盛盤是路在弄的。
滿滿一盤子,林飛給黃毛的米飯還沒盛好呢,路在那就跟餓死鬼托生似的幹掉了半盤子。
路在最近饞的晚上做夢都想吃林飛做的飯,只是林飛手傷着呢,他舍不得讓林飛疼。
林飛把飯盛好後,看見路在那個德行心裏直想笑。
黃毛卻是笑不起來了。
他看着坐在餐桌旁,像所有最普通的夫妻一樣吃飯的那兩個人,黃毛忽然明白過來,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他已經錯過了最好的時機。
雖然還是那兩個人,可有東西已經在慢慢變化了,黃毛不無懊悔的想着,自己終究還是晚了那麽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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