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倉鼠第三次逃家, a!
從打開籠門開始,到止步于玻璃門前。
喬羽每天讓它鍛煉還是有效果的,小家夥現在已經能夠一路從裏間跑出來到玻璃門, 中間不用停下來喘氣休息了。
體型還沒有巴掌大,紫眼倉鼠望着高大的玻璃門陷入沉默。它把視線轉向了貓貓出入的貓門,那裏使用的是更輕便的塑料材料,憑倉鼠的力氣能推開的可能性很大。
只是爬上去就要經過貓爬架……
紫眼倉鼠看了一眼整一面牆的貓爬架, 陷入了不可名狀的沉默。
有時候,體型真的是不可跨越的劣勢。
天生體弱的費奧多爾從來沒有抱怨過他的體質,但這一刻, 罪與罰真的很想知道為什麽其他異能力是貓,唯獨它變成了倉鼠。
它試圖尋找其他出口, 但醫生在裝修規劃的時候就考慮過類似的問題,它自然沒找到比貓門更好的地方。
別無他選的倉鼠吭哧吭哧爬上了貓爬架。
喬羽在半夜醒來的情況不多,他睜開眼睛的時候腦子還一片混亂, 坐在床上發呆到鹦鹉從別的房間飛來。
一直跟着他睡覺的三只貓咪不知所蹤。
“我感覺有點難受, 嘤哥。”
不論是小時候還是現在,喬羽一旦不舒服就容易朝着身邊的寵物們撒嬌。比如上次發燒的時候, 連小白貓都沒放過。
“我有點呼吸不過來。”喬羽抱着嘤哥, 整個人都埋在了嘤哥懷裏。
鹦鹉的體型比之前要大上數倍。平時還會僞裝成普通鹦鹉的嘤哥,現在明顯已經接近鴕鳥的體型, 羽毛也更加鮮豔亮麗, 烈焰明火, 恰到好處的溫暖,幾乎要将整個裏間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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嘤哥張開翅膀包圍着他, 靓麗的羽毛流光溢彩, 溫暖的觸感給了他很大的安慰。
原本在寵物店裏蔓延的白霧如有生命, 白色霧和白色的雪,将整個天地都籠罩在一片白茫茫當中,看不見過去,望不到前路。然而很快,本來橫行霸道的它們似乎遇到了什麽畏懼的對象,停滞不前。
站在貓爬架第三層的倉鼠清晰地看見,那些飄揚的霧氣不斷退縮,最後完全退出了寵物店的範圍內,很快,就連外面的街道都看不見那絲絲縷縷的霧氣。
快得就像是點燃蜘蛛窩。
白色的絲線被烈火纏繞,瞬間燒得幹幹淨淨。
倉鼠逐漸後退,躲在貓爬架的貓窩裏。
它看見一只巨大的鳥從裏間出來,它在真實和虛幻之間,上半身被樓板阻隔,就憑倉鼠的視角,只能看到它腹部的羽毛。紅色的羽毛如活着的火焰,金邊描繪了每一根的邊緣,看上去不僅美麗,還非常鋒利。
明豔如火的大鳥展開翅膀,長羽光彩奪目,把這個黑夜照得亮如白晝。一陣飓風卷來,吹得紫眼倉鼠抓緊了貓爬架的繩子,卻沒有卷起任何物品。
它屏氣凝神,什麽無形的事物拂過它的身體,很快又透了過去。
奇妙的感覺。
“噍——”
長鳴一聲,清脆的聲音響在耳邊,如當頭一棒。
倉鼠蹲在貓爬架裏思考鼠生,它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事,現在也不想知道外面發生什麽事了。
鼠鼠要回家了。
怎麽艱難地爬上來,倉鼠就怎麽艱難地爬下去。等它蹲在籠子下方的時候,才想起來跳下去容易爬上去難,沒有借力的東西,倉鼠望籠興嘆。
白霧內呈現出一幅別開生面的掙紮求生。
異能力者這個時候似乎真的和普通人處于兩個世界,他們的痛苦、他們的求饒、他們曾經的橫行霸道,通通消弭在白霧之中,等天亮了,就只剩下一具具冰冷的屍體。
撥開異能力那層皮,他們也只是普通人而已。
随着時間推移,幸存者逐漸減少,那些充滿痛苦的聲音也慢慢降低。
澀澤龍彥坐在骸塞之中,那雙紅眸中透着無趣,虛焦望着手中的酒杯,紅色的液體旋轉回蕩,緩緩滲出醇香。“比我想象中要結束得快呢。”
費奧多爾還站在骸塞的邊緣,眼神注視着那片茫茫白霧。
曾經,費奧多爾曾經以為這片白霧會是他夢想的起點,完全隔絕異能力者和普通人,或者說是清理一片區域的異能力者,都讓他看到了未來清除異能力的希望。
但是很快,澀澤龍彥就打破了費奧多爾的幻想。
無論他的異能力有多便利,都不是費奧多爾的,自己的理想依靠着別人的異能力實現,本身就不現實。
現在的澀澤龍彥異能力極限覆蓋面積大概只有二分之一個橫濱,而且覆蓋的速度很慢,如果異能力者有所防備、主動出擊的話,澀澤龍彥也不具備優勢,所以費奧多爾現在選擇的區域只覆蓋了黑-手-黨活動頻繁的地方,連接着擂缽街和喬羽寵物店附近的街區,以及異能特務科的宿舍。
足夠交代了。
費奧多爾靠在牆邊的時候,看起來像一個精致的洋娃娃,蒼白的皮膚、修長的睫羽、帶着奇異色彩的紫眸,無一透出脆弱的美感。
而瓷娃娃此刻心裏想的卻是:明天……會不會是看到醫生的屍體呢?
是的,就算得到了澀澤龍彥的驗證,他依舊有所懷疑。
“那片區域裏有什麽你在意的東西嗎?”
澀澤龍彥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他的身邊,比他高上近一個頭的男人,神色輕松,對下面的人間煉獄場景習以為常。
費奧多爾淡淡地回答:“沒什麽。”
“但是你看了好久……”澀澤龍彥頓了頓,突然高興起來,說:“骸塞裏來了客人呢。”
他笑起來的表情如同如同綻放的紅薔薇,鮮紅的血珠從花瓣的邊緣滑落。
他們站在原地,卻沒有等到來者。
太宰治:略略略!你以為我是自投羅網的傻瓜嗎?
從來不覺得自己是正面對抗的人物,太宰治靠近骸塞只是為了安全。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在異能力者暴走的情況下,一直自認為是普通人的太宰治并沒有傲慢到覺得能自己解決。
他對自己有很清晰的認知。
“還有誰會來到終點站呢?”
與其寄望對方天亮離開,還不如主動出擊。
“話說我……”太宰治隔一段時間就換一個位置隐藏,為了讓自己打起精神還會自言自語。
他想問:為什麽我會在這裏出現?
但很快他就想到了那只不同尋常的貓咪。
所以另外兩個人也是這種情況嗎?
太宰治忽然情緒低落下來,“所以醫生接近我也是有目的的嗎?”
光是想到這個可能,都能讓貓貓陷入自閉。
他忘了喬羽從來沒有主動接觸過他,因為過去的身份和經歷,太宰治很容易就會用陰謀論來解釋一切。
還沒等他自閉起來,就見到真的有貓咪跑來了。
在白霧之中兩只貓咪奔跑的身姿特別明顯,得益于奶牛貓背後的黑貓一身燃燒的黑色火焰,所到之處,白霧紛紛退散,印在太宰治眼裏如同希望的火焰。
看來人是指望不上了,那貓也可以啊。
太宰治帶着欣喜的笑容,像一個躲避着的人見到被拯救的希望一樣,從隐藏的地方跑出來迎接它們,結果因為演技太假,被蹦起的阿治貓一jio踹到了臉上,少年一個後空翻騰摔了出去。
阿治貓:“喵喵喵!”
一串國粹接連發出,如果語言能變成利箭,太宰治現在就重傷不治了。
虛僞!
千裏迢迢跑過來的阿治貓氣不打一處出來。
可惡的兩腳獸!
貓貓蹲在他的臉上,爪子不斷地拍太宰治綁着的臉頰,黑色的爪子印在對方白色的綁帶上,帶出一個個帶泥的印子。
貓肉墊和人臉,指甲都沒有伸出來,再怎麽接觸都沒什麽真實-性-傷害。
侮辱性傷害?
那算什麽。
小黑貓很淡定地經過了倒地不起的太宰治和站在太宰治腦袋上的阿治貓,豎着尾巴信步游庭般跑上了骸塞。
盡管對小黑貓神明的身份有所猜測,太宰治也忍不住問:“就這樣讓它一只上去沒問題嗎?”
阿治貓翻了個白眼。
太宰治提出更現實的問題:“萬一醫生醒來之後找不到貓,他可是會很傷心的。”
阿治貓動作一僵,後腳蹬了一下太宰治的鼻子,糊了他一鼻子的腳泥之後,輕盈地跳下了這個聒噪的爪墊,追随小黑貓上樓去了。
少年又在地上打滾,不論怎麽清理都覺得鼻子裏還有淤泥殘留,這種殘留感足夠要了強迫症的命。
太宰治不是強迫症,看着貓咪的身影嘿嘿嘿地笑,爬起來的瞬間卻渾身酸痛,嘶嘶嘶地嘆氣:“真是的,越來越暴力了。”
想想以前他們都是體力廢的時候,貓咪頂多會站在邊上定定地看着他,進行心理震懾,這對太宰治來說根本無關要緊。
而現在……呵呵。
暴力貓。
太宰治慫慫地不敢說出口,只敢在心裏抱怨道。
貓貓的耳朵很靈敏的,他也不想嘴賤被阿治貓一爪踹下樓梯。
“為什麽要建那麽長的樓梯,就不能現代化一點做成直達電梯嗎!”
太宰治最開始是兩級兩級跨着上樓梯,後來是一級一級慢慢走,最後,他扶着牆開始休息喘氣,自我安慰:“貓、貓怎麽能跟人比……”
“比、比不過的……”
長期任性,吃飯有一頓沒一頓,再加上營養不良,太宰治是個實打實的體力廢,比喬羽精心飼養的貓咪要廢得多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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