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姜遠樹:“想見滢滢,也要先問我手上的棍子答不答應,你要是扛得住這頓打,我就讓你見滢滢,怎麽樣?”

看着那根棍子,程斯年的臉色發白,他長這麽大,還沒挨過打,但他想到姜滢,還是咬着牙說:“爸,你打我吧,是我錯了,只要能讓我見滢滢。”

姜滢和姜悅已經聽到了這邊的動靜,她緩緩走出來,剛好聽到程斯年的話,她冷淡地說:“爸,你別動手,不要髒了你的手。”

程斯年聽到姜滢絕情的話,心都碎了一地,他難以置信地看着姜滢,“滢滢。”

姜滢看都不看他,走到姜遠樹身邊,“爸,你先坐下吧,不要為了他生氣。”

“我怎麽可能不生氣。”姜遠樹倒是很奇怪,姜滢怎麽這麽平靜,難道真的是心死了?對程斯年一點愛恨都沒了。

姜悅盡量讓自己沒有存在感,也不吭聲,這個時候,她還真沒辦法向姜遠樹承認自己就是和程斯年出軌的那個人了。

看到姜遠樹手上的棍子,她都怕得很。

姜滢安撫好姜遠樹,才看向程斯年,淡淡地說:“我喊你來,是要當着我家裏人的面,正式地跟你說離婚,我已經聯系律師做財産公證了,等到我們的財産問題整理清楚,我們就去民政局離婚。”

“不,我不同意。”

程斯年激動地站起來,想要走到姜滢面前卻被姜遠樹拿棍子擋住了路,“你幹嘛,離我女兒遠點。”

“滢滢我不離婚,我知道你怪我恨我,但是我知道錯了,我求你給我一次機會,看在我們之前的感情上,好嗎?”

程斯年的語氣真誠又卑微,眼神透着祈求。

姜悅看到程斯年在姜滢面前這麽低聲下氣的樣子,心裏格外不是滋味,雖然她不喜歡程斯年,但是畢竟和程斯年私下來往也這麽長時間了,當初程斯年還是很難撩的,身上全是貴公子的習氣,高傲桀骜,眼高于頂,很少看得上什麽人。

她是有一次趁程斯年喝醉了才得了手,也是因為她是姜滢的妹妹,所以程斯年對她沒什麽防備,兩人搞在一起之後才一錯再錯。

可是這半年來,程斯年在她面前一直也端着架子,并沒有多麽溫柔,更別提這麽卑微舔狗了。

姜悅忽然覺得自己就算破壞了他們的婚姻,好像也沒有任何意義,程斯年最愛的還是姜滢。

姜滢非但沒有失去這個男人,反而得到了這個男人更加深沉的愛,而她也能說不要就不要,把離婚說的這麽灑脫,一點痛苦的影子都沒有。

姜悅一時間,一點高興的心情都沒有了。

她辛辛苦苦勾引程斯年,究竟得到了什麽呢?

沒有得到程斯年的愛,也沒有讓姜滢痛苦,反而是自己惹了一身騷。

程斯年苦苦求了姜滢半天,姜滢都無動于衷,還是堅持剛才的話,三天後民政局見,雖然兩人的財産分割比較麻煩,但是她花大價錢請來的律師也不是白請的,三天時間把這件事處理好應該不是問題。

姜遠樹本來還真的想狠狠給程斯年打一頓的,但是此時他看程斯年這麽卑微苦求姜滢,姜滢都油鹽不進,他就懶得動手了。

白費這個勁,打壞了程斯年,他要是借此機會纏上姜滢可怎麽辦。

看姜滢的樣子,恨不得快點甩開他,開始新生活呢。

不過,姜遠樹也沒想到,程斯年會這麽沒尊嚴地求姜滢原諒。

更沒想到,姜滢還真的挺狠心的。

姜遠樹心裏的石頭也算是微微放下了,女兒長大了,變得堅強了,不會輕易被人欺負了。

程斯年絕望地看着姜滢:“姜滢,是不是不管我說什麽,你都不會給我一次機會?你就這麽絕情,你是不是心裏有別人了?“

姜滢冷冰冰地說:“你能出軌,怎麽我就不能絕情?而且就算我心裏有別人,你又能怎麽樣?”

情況僵持不下,門鈴聲忽然響起。

阿姨正要跑去開門,姜滢起身說:“我去吧,是我請來的客人。”

衆人面露驚訝。

這個時候姜滢還叫人來?會是誰?

“是誰啊?”姜遠樹問。

姜滢沒回答,賣了個關子:“我先去開門吧。”

反正進來就知道是誰了,姜遠樹便沒再追問。

姜滢打開門,顧沉站在門外。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他穿着一身黑西裝,站在夜色裏,幾乎融為一體,此時他那張英俊的臉龐就格外引人注目,他的眼睛奕奕有神,像是璀璨的星子,直直地看着姜滢。

“怎麽樣了?我來晚了嗎?”

姜滢搖頭:“沒有,你來的剛好,進來吧。”

姜滢和顧沉一起走進來的時候大家都傻了眼。

姜滢請的客人竟然是顧沉?

“怎麽是你。”姜悅一臉驚訝地說。

程斯年扭頭看到顧沉,臉色發青,他此時的模樣非常狼狽,以前他就一直暗暗和顧沉較勁,看顧沉不順眼,所以被顧沉看到自己這個樣子,他心裏油然而生出屈辱感。

而且顧沉看到他的時候,只是冷淡地掃了他一眼,就無視了他。

這更讓他氣憤。

顧沉走過來,主動和姜遠樹打了招呼。

“爸。”

他從沒有叫過姜遠樹叫爸爸,今天卻破天荒喊了一聲爸,把姜悅都吓到了。

姜遠樹也很不習慣,表情古怪地點了點頭。

兩個女婿間,他以前其實更喜歡程斯年,因為姜滢才是他親生女兒,而且程斯年和家裏來往的比較密切,不像顧沉,除了結婚的時候來過家裏一次,後來就再也沒來過,後來在商業活動上碰到,他們的交流方式也根本不像一家人。

但是程斯年現在卻讓他失望透頂。

所以看到顧沉,他反倒沒那麽讨厭了,只是很好奇他今天怎麽來了。

而且姜滢還說是她請來的,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怎麽今天過來了,是有什麽事嗎?”姜遠樹問。

顧沉沉了沉嗓子,說:“我今天來,是宣布我和姜悅要離婚的事情。”

“什麽?”

在場的人除了姜滢,都一臉懵逼。

特別是姜悅,完全沒想到顧沉會這時候說離婚,明明距離協議到期還有一段時間。

她震驚地看着顧沉,“顧沉,你在說什麽?”

協議上明明寫了如果要提前結束協議必須兩人都同意,要不然就要付給對方一千萬的違約金。

姜遠樹的表情也變得難看,姜滢要離婚是因為程斯年出軌,這時候顧沉來湊什麽熱鬧。

也要離婚,離什麽婚?

還跑到家裏來說。

姜遠樹不怒自威,開口就是重話,“顧沉,你把話說清楚,什麽原因要離婚?我姜家的女兒可不是這麽好欺負的,你說要離婚就離婚?把我姜家當什麽了。”

顧沉也不急,他猜到姜遠樹會是這個反應。

他慢條斯理地說:“離婚是我考慮清楚之後做出的決定,原因是姜悅出軌,而且出軌的對象,剛好是您的另一位女婿。”

這句話直接給姜遠樹說懵了。

他的嘴唇顫抖,難以置信地看向姜悅,又看了看程斯年,面部表情有些僵硬,當他看到他們兩臉上的表情時,就知道,顧沉說的是真的。

這對他來說刺激太大了。

他難以接受地看着顧沉,還是抱有僥幸心理地再問了一遍,“你說的是真的?”

顧沉點頭,“我當然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姜遠樹緩緩走到姜悅面前,還沒說話,姜悅的腿就吓軟了。

“爸。”

姜遠樹擡起手,朝着姜悅的臉上就是一巴掌,這一巴掌打得夠用力,直接把她打得臉一歪,摔倒在地上。

姜悅慘叫一聲,趴在地上不敢出聲,身體因為疼痛而瑟瑟發抖。

“你和程斯年?好得很,好得很啊。”

姜遠樹瞬間像是老了十歲,眼角溢出眼淚,他看着姜滢,“你已經就知道了?”

姜滢看到姜遠樹這個樣子,連忙上前扶着他,”爸,你別動怒。”

姜遠樹的心情格外複雜,他心疼姜滢,她該多難過啊。

她把姜悅當做親妹妹,對她多好啊,有什麽都給她留着,自從姜悅來了,她就從一個小公主變成了姐姐,從不舍得讓姜悅受委屈受欺負。

可是姜悅竟然做出這種事。

這種白眼狼。

姜遠樹想到自己對姜悅的好,就覺得自己對不起姜滢。

“你跪下。”

姜遠樹冷眼盯着姜悅,他實在是被寒了心,但更多的是不解,為什麽姜悅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姜悅被吼了一嗓子,咬着牙看向姜遠樹。

姜遠樹:“給你姐姐跪下。”

姜悅還是不動,這次她低着頭,握着拳頭,剛才那一巴掌,把她心裏的恨意全都打了出來,她一直努力壓制的恨意和埋怨,此刻被激發,膨脹,沖昏了她的理智。

“我為什麽要給她跪下,憑什麽?就因為她才是你的親生女兒?”

她的聲音很小,但是所有人都聽得見。

“你說什麽?”姜遠樹懷疑自己聽錯了。

姜悅猛地擡起頭,一雙赤紅的眼睛瞪着他,“我說,為什麽要給她跪下,從小到大,我什麽都比她差,什麽都不如她,我想要的全都在她那裏……她得到了那麽多,我搶走她一件,我就罪大惡極了嗎?”

她說出口之後,就開始剎不住車了。

“自從我來到姜家,就活在她的影子底下,所有人看到的都是她,而我注定沒辦法發光,你們只在乎她,我得到的都是她不要的,她給的,好的全都是她先選,就連我喜歡的人,也喜歡她,她這輩子得到的還不夠多嗎?失去一個程斯年,又怎麽樣?她根本不在乎!我為什麽要給她跪下!”

姜悅開始歇斯底裏。

最後那句話讓她流下淚來,她想盡辦法搶走程斯年,結果姜滢根本不在乎,到頭來,卻是她失去了一切嗎?

姜遠樹失望地看着姜悅,他沒想到自己好心接姜悅回來,她竟然一點都不知道感恩。

給她好吃好喝好住,讓她衣食無憂地長大,不用做一個孤兒颠沛流離,卻還要去和姜滢比較。

他不對姜滢更好,難不成對她更好嗎?

有的人真是擺不清自己的位置。

看不清自己的價值。

姜遠樹後悔,當初要是他沒有把姜悅接回來……也許今天這一切也不會發生。

也許姜滢會更加開心。

這些年他和姜滢的關系變差了許多,現在想來也有姜悅在從中耍心機。

……

姜遠樹越想越氣,他撿起剛才要用來打程斯年的棍子。

擡起手對着姜悅。

姜悅吓得瑟瑟發抖,卻還是瞪大眼睛憤恨地看着他和姜滢。

養條狗都不至于這樣。

姜遠樹心想。

姜遠樹把棍子砸在地上。

“你滾吧,以後別再來姜家,以後你也別姓姜了,你本來也不姓姜,這樣你就覺得公平了吧,你做回你自己。”

姜遠樹說完,心力交瘁地跌坐在沙發上。

他此時已經沒心情去處理程斯年了。

他和姜滢是絕對不可能了,必須離婚。

姜遠樹看向姜滢,拉着她說:“你就當做沒有這個妹妹。”

姜滢點頭,她本來就不是原主,又怎麽可能為了姜悅的背叛而難過呢。

姜悅的那些心思,不過是她自己內心陰暗罷了,不知足不知道感恩,才會覺得自己擁有的不夠多。

姜遠樹趕程斯年走,程斯年知道這時候再留下來也沒用,沒人會聽他說一句話了,只能頹喪離開,但是他走之前還是對姜滢說了句,“我不會離婚的,我愛你。”

這時候,客廳裏只剩下姜滢,姜遠樹和顧沉三個人。

看着顧沉,姜遠樹有些尴尬,姜悅怎麽說也是他名義上的女兒,她和自己的姐夫出軌,這種事簡直丢盡了姜家的臉,所以他都不知道怎麽面對顧沉。

他想了想,覺得還是得安慰顧沉兩句,也說聲抱歉。

結果他話還沒說完,顧沉就打斷了他。

“爸……”

姜遠樹連忙擺手,“你別叫我爸了,你和姜悅都要離婚了,而且,我也不把姜悅當女兒了。”

顧沉卻說:“還是可以叫您爸,我今天來除了宣布要和姜悅離婚,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就是向您提親,姜滢離婚是遲早的,而我和姜悅也只是假結婚,等我們的離婚手續都辦完了,我繼續再做你的女婿,我娶了姜滢,你看如何?”

他一邊說,一邊拿出和姜悅的協議。

“您看看,我和姜悅這兩年只是名義上的夫妻,我要是娶了姜滢,一定不會辜負她,只要您同意,我可以拿出顧氏的兩個子公司,都是我創立的,當做聘禮送給姜滢,還有我聽說您喜歡喝酒,我剛好在歐洲買下了一座酒莊,也送給您當做今天的見面禮。”

姜遠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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