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濕漉漉

第68章 濕漉漉

水果廠之行絲滑得像德芙巧克力,回南京後,伏羲電樂的研發人員們順勢投入了緊張的研發,原定于明年一月上市的innova三代,有望在下半年提早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中。

韓峤和莊畢作為核心人員之中的主力,時常加班加點,比過去五年來的任何時候來得都要緊張。

韓峤身體尚可,莊畢卻是個胃不好的,常常吃外賣和冷掉又轉微波爐的飯菜,感覺腸胃逐漸被掏空。

犯了幾次嚴重的胃病後,莊妍找上了門,把劉嶺怼得嗷嗷叫。

又是劉董顏面掃地的一天。和人們想象中的雷厲風行、霸道說一不二完全不同,領導的工作也充滿了雞毛蒜皮的事,包括被員工diss。

莊妍工作能力強,遇上了弟弟的事,就像護崽的雞媽媽。

劉嶺尴尬,莊畢同樣也很尴尬。二人互相道歉,又大眼瞪小眼,覺得這事沒法善了。

混合了焦慮之後,莊畢的胃就更痛了。

韓峤捏着手裏的文件,出了下策:“實在不行,小莊退下養胃,讓老吳頂上。”

劉嶺:“你說退就退,人家老吳也接不上啊!你從一代跟到三代,除了你就屬莊助最了解,唉……”

從來不嘆氣的劉董都嘆氣了,問題挺大。

謝銳言卻是解決這件事情的“潤·滑·劑”。

“養胃這件事沒有那麽難搞定,咱們食補解決。”

“食補?怎麽補?”

“用韓總從前發我的各種養生食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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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病患者需要少食多餐,謝銳言先是請人給莊畢做飯,後來覺得還不夠,索性自己親自上陣。

他在半下午和深夜給莊畢帶手作便當,變着花樣給莊畢做養胃的晚餐和宵夜,順便也給韓峤帶一份。

莊畢從未享受過這樣的待遇,一時不知道他和韓總到底誰沾了誰的光,但胃病卻是日漸好轉,又是元氣滿滿地面癱研發員。

謝銳言三頭跑,處理公司和藝人的合約業務,給韓峤聯絡牽線,賀桐家的木材廠滞銷,正好質量合格,可以投入使用。

然後和雇的大廚做好多人份的盒飯帶過來——不知不覺,他把這個項目組的早中晚餐全部承包了。

但等他進入室內,就看到了讓他想象不到的一幕。

研究所內,幾人小憩,睡得東倒西歪。

幾名女性研發員脫了藍色工裝外套,裹在睡袋裏,臉上貼着臨時面膜,睡得很沉。

韓峤和莊畢腦袋靠着腦袋,坐在地板上,放松地閉着雙眼。

研發的緊要關頭,時間能省則省,衆人就在屋子裏睡了,沉睡的呼嚕聲如同交響樂般此起彼伏。

謝銳言看到韓總和莊助理靠在一起睡覺的畫面,委屈炸了。

韓峤居然和人靠在一起睡覺,睡那麽香,笑那麽甜,甚至還在夢裏笑!

韓峤做了新電樂領獎的好夢,謝銳言卻還以為是因為莊畢的肩膀靠着舒服。

謝銳言醋了,因為莊助理而醋了。

不知道誰定的鬧鈴響了,人們陸續驚醒,第一時間看到謝銳言一張笑得不太愉快的臉。

求生欲日漸增強的莊助理瞬間反應了過來,趁着大家收拾儀容,把謝銳言拉了出去。

“我是無辜的,我和韓總清清白白,他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他,我們是資本家和打工人的冰冷的關系。”

“我知道,我只是……”

“您只是吃醋。”

“……”謝銳言嘆了口氣,“是,我只是吃醋。”

“啊,您真的吃醋?真的因為我?怎會如此?!”

莊畢想到自己吃過的那些盒飯,想到謝銳言做的心形小丸子,就覺得事出有因。

原來謝銳言并不是特地為他做飯,而是曲線救國,迂回地照顧韓總的飲食。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如果我沒有胃病,我就不會麻煩總裁夫人也給我做飯,如果我不吃愛心營養餐,我的胃病就不會痊愈,如果我的胃病沒好,我就可以讓老吳頂上,小謝總要醋也是去醋老吳,與我無關,嘤……”

謝銳言拍拍他肩膀:“沒事,是我的問題,現在就與你無關。”

莊畢收了謝銳言的666封口紅包,受寵若驚地走了。

然而謝銳言這一絲微妙的醋意很快就被韓峤識破。

他們在研究所,有部分精密儀器需要愛護,戒指的脫戴比較麻煩,容易弄丢,韓峤把中指那枚素戒脫下來,穿了條項鏈,挂在脖子上。

謝銳言在家卻始終戴着,每每韓峤回家,便用一種哭唧唧的狗狗眼看着韓總的手指頭。

韓峤:“銳言,不要鬧,小莊的胃可又要疼了。”

謝銳言拖着拖鞋,噠噠噠地跑過去親他一口,說:“我有那麽點兒吃醋,你總不能不讓我吃吧。”

“吃這麽光明正大的飛醋,小莊他很為難。”

“我知道,為了補償他,我給他介紹對象。我手上資源充足,無不良嗜好,交往意願強,莊助喜歡男人還是女人?”

韓峤愣了一愣,他還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莊畢,可疑。

韓峤給莊畢打電話,詢問這個問題。

莊畢的面癱臉又崩壞了:“我妥妥直男啊!你們怎麽這樣!”

韓峤笑着問:“那你還說給謝銳言陪床也行?”

莊畢啪唧倒在辦公桌上捶桌:“噫!小謝總這個叛徒!”

謝銳言插了句話:“好好吃飯啊莊助,明天有養胃的小丸子,你最喜歡的鳗魚餡兒。”

莊助理一秒複活。

歡樂的日子沒有過太久。

到了研發關鍵期,每個人都在加班加點地熬夜趕工,韓峤工作三天沒睡,劉嶺發現後讓他趕緊回去睡覺。

謝銳言在家裏,開了掃地機器人,往扁圓形的黑色機器上放了一只貓公仔,看着它乘着機器在屋子裏轉來轉去,心情很好。

門外響起咚的一聲,謝銳言以為誰在砸門,踮着腳,舉起雞毛撣子,腳步聲很輕走過去開門,誰知韓峤紅着額頭,手撐着心口,滿面的倦意。

謝銳言慌了神,丢下手裏的雞毛撣子,抱住韓峤:“是不是太累了?快點去床上補覺,你管自己睡,我給你換衣服。”

韓峤搖搖頭,搖頭的幅度很小,讓謝銳言感到大事不妙。

謝銳言探出手,韓峤果然發了燒。

本就體溫偏低的人,發熱卻很厲害,一時難以分辨是普通感冒,還是傳染了什麽流感。

韓峤見謝銳言沒戴口罩,掙紮着用最後一點體力支起身體:“我去醫院,你別碰我,當心傳染……”

他說完這句,人重新癱軟下去,往相反的方向倒,不願意睡在謝銳言的懷裏。

謝銳言連忙護住他的後腦勺,牢牢圈住這人的腰。

“韓峤!!韓峤????!”

……

謝銳言打了120急救,喊來劉嶺,一同辦完入院手續,又扶着韓峤做了核酸檢測。

劉嶺也要跟着做,然後一起陪床,被轉醒的韓峤婉拒。

劉董只好走了,回頭在電話裏心酸抹淚:“有了男朋友,忘了老同學。”

“我們的innova三代還沒出來,起碼你得留在那裏,幫我照顧下小莊。”韓峤邊咳嗽邊說,“你前段時間到處飛,做檢測太頻繁,習慣性流鼻血,鼻黏膜還很脆弱,我不想讓你鼻子再痛一回。”

“謝銳言都做了,我也做一下怎麽了,你說過一米九的漢子不能怕流血犧牲。”

“嶺兒,不是這麽說,蘇格拉底說過,咳咳咳……”

“別解釋了,蘇格拉底可不這麽咳嗽,瞧你的嗓子跟被搓衣板和鍵盤聯合糟踐過似的。好好休息,我挂了啊。”

韓峤挂了電話,見謝銳言抱着手臂,面無表情地看他。

“你生氣了嗎?”

謝銳言擡手,在單人病房裏一把摘下口罩。

“別摘,戴回去,當心傳染。”

“肺炎,普通肺炎,你傳染不了我,我可是阿拉斯加。”謝銳言坐在病床邊上,把韓峤的小腿肚重重一壓。

“唔……!你怎麽,又增肌了?”

這股附加了體重的蠻力是哪兒來的?

“給你們做盒飯的時候,我為了嘗味道,也吃了不少。”

“……”

聽到謝銳言報“去皮”上秤後的體重,韓總感到魔幻。

謝銳言已經比他更健壯了,到底是年輕人,還能長身體,增肌塑形,光看穿了衣服的線條看不出來,他重了那麽多。

也難怪那八塊腹肌摸上去的手感更加美好了。

這麽一想,他們都好些日子沒有“運動”,自從住院以後,非但是他,謝銳言也好像變佛了。

但也只是好像。

“我還以為你不會感覺疼呢,39度8,到家才擔心傳染給我,之前在研究所幹什麽去了?”

“我沒發現,以為只是睡不好才頭暈。”

“現在你知道了,專心養病吧。”謝銳言提起熱水瓶,轉頭對韓峤一笑,笑容略顯僵硬與不快,但還貼心地帶着酒窩,“我去打水,你要上廁所叫我,我扶你。”

見謝銳言眼神不對,韓峤問:“扶我哪裏?”

“哪裏都可以,幫你甩甩擦擦也行。”

“不用了……我自己來。”

之後的日子裏,韓總還是享受到了甩甩擦擦的服務。

以及偶爾的清洗,和謝銳言充滿小情緒的prpr。

pr完之後,無事發生。

韓總:“?”

韓總:“我承受了太多。”

但如果這是當時謝銳言承受過的,他也只能全盤接受,畢竟提起這個,謝銳言比他要辛苦多了,至今都會嘲笑他是個“渣男”。

然後被韓峤親到說不出話。

韓峤平時只是偶爾感冒,這場肺炎卻來勢洶洶,外界也傳出了不同的版本,說他不幸“中招”,還有說被傳染獲得性免疫缺陷征的,最後造謠造到了謝銳言頭上,說夫夫二人雙雙住院。

謝銳言躺在隔壁的病床上陪護,刷着手機,眉頭越皺越緊。

“這群鐵憨憨說的什麽?誰花錢雇的他們?”

越看越覺得只是單純的壞,并沒有人雇他們。

沒有幕後黑手,更好辦了。

謝銳言的大號已經被放了出來,切上橙V號,挑了兩條轉發量最高也最毒的號回擊。

“是啊,我是在醫院,我患了近視,不然怎麽能把你看成人?”

“沒有新冠沒有HIV沒有捅漏,說捅漏我謝謝你誇我們大,确實比你大太多太多,你可以去搜我以前的黑歷史激·凸照片,麽麽噠。”

“不造謠不傳謠,我已經把造謠者的id報給網警了,你放心,他們立馬上門,請準備好賠償金。”

“知道錯了和我道歉?不用,要做守法公民,這話還是留着和警察叔叔去說吧,拘留的日子記得在心裏默念一千遍‘我再也不敢了’。”

評論底下都是“哈哈哈哈”,“又見小謝總上蹿下跳,好親切”,“自信小謝”,“厲害還是你謝銳言厲害,對方甘拜下風”。

謝銳言輸出嘲諷後,久久等不到那頭的回複,便把這群偃旗息鼓的渣渣抛到腦後。

他并不知道被網警帶走的人之中還有他哥謝乾坤。這也是謝乾坤最後一次在網上诋毀謝銳言

謝乾坤遭受了一位英姿飒爽的女警官長達一小時的批評教育,抖·m之魂發作看上了人家,卻屢追屢敗。他要顏有顏,要錢有錢,和未婚妻的婚約都解除了,也自認為浪子回頭,不知道自己敗在哪裏。

這邊,謝銳言探過身,去看韓峤的吊瓶。

這一看就看出了問題。

“你怎麽自己調速了?”

“沒……”

“沒什麽沒?你調到了最快,當我也是憨憨嗎?”謝銳言按床頭鈴,叫來護士,把輸液速度重新調了回去,滴滴滴的動感節奏又變成了蝸牛爬。

韓峤看着挺窒息,這要爬到什麽時候是個頭。

之前護士就叮囑了謝銳言注意事項,謝銳言轉述給韓峤:“輸得太快對你心髒和血管有負擔,你的肺也不是這樣幾吊瓶下去就能好的,需要慢點養。”

“我沒事。”

“說話要負責,你要是沒事怎麽會住院?”

韓峤搖了搖頭:“項目會趕不及。”

“你……”

韓峤勾唇一笑:“大家都需要我。我得盡早回去。”

“韓峤,我知道你厲害,能者多勞。但你是人,不是機器。總這麽逼自己,你真的會壞掉,誰來給你修,我嗎?”

謝銳言把額頭埋進韓峤的手掌下。

體溫捂暖了因輸液而變得冰涼的手。

韓峤嘆息着拍拍謝銳言的腦門:“對不起,害你擔心了,一直陪着我。”

“但是啊。”

“但是什麽?”

“我就是做電子樂器的,沒有人比我更懂,機器也是有溫度的。”

謝銳言的眉頭越皺越緊。人人都是雙标狗,都有瘋起來不在乎自己的時候。

“再杠一句,我就讓你感受下什麽叫做直·腸的溫暖。你本來就打不過我,現在是個病人,更加打不過我。”

話題突然就歪了,二人都回想起了那時在首都酒店的不眠之夜,感受到了彼此的“溫暖”。

輸液之後,韓峤問:“你剛才說的話,是要搞強·制嗎?”

“你的表情為什麽帶着問號?搞強·制就是我的風格,言總非常喜歡強取豪奪。”

韓峤被謝銳言逗得笑了一聲:“我在思考……要橙x的話,那我很歡迎。”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感受你的……噫,我的就我的,送溫暖也可以,反正都一樣。”

“銳言,你怎麽從來沒和我争過上下?”

“為什麽要争?雖然我是喜歡做1沒錯,可是看你做1真的,又厲害又煽情,看不到就太可惜了。”

韓峤讓謝銳言的話弄得一愣:“原來你是這麽想的,我還以為你喜歡做0。”

“做0特別羞恥,還是被你,坦白地說,恥上加恥,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不能說喜歡,但也不能說讨厭。總之,公平公正公開,不吵架不打架,挺好的。”

“嗯,是很好。”

“睡覺,你還病着,休息好了才能早點康複,早點回去奮戰。”

“你又要去那張床睡?”韓峤握住謝銳言的手臂,“今天和我擠擠不好嗎?”

病床太擠了,比酒店的單人床還要擠,大熱天的,二人熱出了一身汗。

“我回我那張。”

韓峤緊緊纏住:“不可以,你答應了陪我。”

“啊……”謝銳言撓撓頭發,“你不介意聞臭汗就聞吧。”

韓峤又把薄被裹緊了一些:“不會,你汗是甜的。”

謝銳言嫌棄地皺起鼻子:“就算是彩虹屁,也不能瞎吹,誰的汗是甜的啊。”

他邊說,邊去吻韓峤帶汗的額頭。

好像還真有點奶味的甜。

生病了和喝醉了一樣,都是超大號的黏人精。

韓峤虛心接受了謝銳言的一切提議,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配合與依賴。

“嗯……睡得口渴,銳言,我想喝水。”

謝銳言起身去倒水。

“銳言,我想噓噓。”

謝銳言把韓峤攙進衛生間。

“銳言,我想吃蘋果。”

謝銳言把蘋果塊上的皮削出了紅紅的兔耳朵尖尖。

“銳言,我什麽時候可以出院?”

謝銳言的手掌貼在韓峤額頭,拍拍拍,拍狗頭似的,把韓總顱頂的頭發一下一下地給拍塌了。

“醫生不放行,我這裏也不可以。”

三天不到,韓峤的燒徹底退了,支氣管還沒好透,偶爾咳嗽。

頭完全不疼,身體也恢複力氣,可以下床随意蹓跶。

韓峤哪兒都沒去,半夜從床上坐起來,借着小夜燈的光,去看隔壁床謝銳言的臉。

分明沒有真的睡着。

謝銳言的裝睡很好發現,他的眼睛閉得太緊,呼吸也放不開,要知道他真的睡着後,呼吸聲會變沉變粗重,和大型犬睡着的鼻息沒有太大的區別。

韓峤很喜歡聽那個聲音。

韓峤下了床,雙腳踩在謝銳言從家裏帶來的柔軟的兔頭拖鞋上,去洗了把臉和手,走到謝銳言床畔,吻了下自己的手指指腹,發出一聲明顯的“啵”聲,然後用指尖貼上了謝銳言的嘴唇。

眯着眼睛裝睡的謝銳言:“?!?!”

被親了,被韓峤沾過嘴唇的手指頭給親了。

還遠遠沒有結束,韓峤貼着他耳朵,用氣聲對他說:“我愛你,寶貝。”

近段時間感覺良好的謝銳言自食苦果,支棱了一整晚。

這晚,謝銳言做了個神奇到不行的夢,夢裏什麽都有,比過去的任何腦補都要過分。

他微博裏的那些句子在夢裏輪番上演。

有過經驗的人到底不一樣,從前是朦朦胧胧的夢,點到為止,如今點到之後……

謝銳言醒來,第一時間去洗了褲子。

韓峤問:“要我幫忙嗎?”

謝銳言羞憤大喊:“不要!!”

劉嶺帶來了先前給韓峤和謝銳言求的符。

“早就想給你們了,誰知還搞分手這一出。”

“我們沒有分手。”

“沒有分手。”

二人幾乎同時脫口而出,還牽過了對方的手。

劉嶺把符挨個遞了過去:“好吧,你們沒有。”

他轉頭,認認真真地對韓峤說:“你身體不舒服要說,吓死我了我還以為是新冠。”

“抱歉,我知道了,下回一定說。”

“又是下回一定。說起來,你知不知道自己短暫昏迷的時候說的什麽胡話?謝銳言有沒有和你講?”

“沒有。我說了什麽?”

在謝銳言憋着酒窩的忍笑中,劉嶺拿出手機,按下播放。

韓峤的胡話也開始了:“劉嶺……”

“韓嬌嬌你堅持一下,你可別死了啊!”

“嶺子,謝銳言……”

“啊啊,知道了,謝銳言也在,你放心,我不揍他,也不嘴炮他,我們現在關系鐵着呢。”

“小謝,別走,不要離開我。”

“啊?他沒離開你啊,手還握着呢,韓峤你真的燒糊塗了。”

“我不走,不走了,阿峤。”

“小謝。”

“阿峤。”

“寶貝。”

“草,我聽不下去了!醫生麻煩你快點把他送過去!”

“唔……”

錄音戛然而止。

劉嶺挑高眉毛問:“你這算不算重色親友?都昏迷了還說騷話還和人黏糊,就連醫生都在旁邊憋笑,不愧是你啊。”

“我好像挺厲害的?”

“自信點,把‘好像’去了。”

劉嶺走後,韓峤啞着嗓子叫:“謝銳言……”

“來了來了。”

“給我紙。”

韓峤吸吸鼻涕,癱軟在床。燒退了,支氣管炎卻反複發作,伴有輕微的感冒。

這天是韓峤出院前的最後一天,他已經算是恢複了健康,即使少有一點症狀,也不能再占着床位。

馬上就要收拾東西出院了,謝銳言在整理那只被他帶走又帶回韓峤家的小行李箱,聽韓峤的咳嗽聲,走過去掏出手帕給霸總擦擦,邊說:“你也有這一天!擦鼻涕!”

“我是人,是人就會感冒發燒流鼻涕。我嘴裏很熱,你要試一試嗎?”

謝銳言扔下手絹,跳開三米遠,又慢吞吞走回來:“試試?”

韓峤招呼他過來。

韓峤親了一口謝銳言的額頭:“啾。”

“唔。”

“反應怎麽有點兒冷淡。”

謝銳言結結巴巴:“你眼神兒往下走走。”

韓總順勢一看。

嚯,男朋友。

親口腦門就立馬不一樣,超強待機,随時續航。

“韓峤。”謝銳言的語氣混合了猶豫與堅定,矛盾但又不違和,“你要和我試試嗎?我指穩定的那種。”

“試試什麽?”

“搬走後的日子裏,我想了很多,我想和你……更親密一些,每一天,我想更自私點,讓自己快樂,并在同時也争取讓你滿意。你說的每句話我都記着,我真的快要忍不住了,特別是回來第一次之後,我真的,滿腦子都是……”

謝銳言邊訴說邊羞恥,臉頰很紅,鼻尖很紅,耳垂很紅,眼眶也像要滴出眼淚。

收拾了一半的行李箱攤開在地上,裏面是些瓶瓶罐罐的護膚品,正中間包着塊大毛巾,中間韓峤給謝銳言做的第二個埙,被裹得像一個能孵出小鴕鳥的蛋。

謝銳言不會再給任何人摔碎它的機會。

“韓峤,你別嫌我一直想着這個……我渴望你的靈魂,但同樣渴求你的身體。”

韓峤莫名想到了一段日劇中的臺詞。

“小孩子才用告白,大人請直接勾·引。”

“變成貓,

變成老虎,

或者變成被雨淋濕的狗狗。”

韓峤過去做過流浪貓狗的救助,覺得這段臺詞有大問題——被雨淋濕的狗會變髒變臭,他得拿着大毛巾屏住呼吸才能走過去抱起它們。

但濕·漉·漉的謝銳言肯定一直是香的。

頭發是香的,臉是香的,身體是香的,包括他所分泌出的眼淚、汗水和其他……

謝銳言全身都散發着禁果般的甜美氣息。

一口不夠,得很多口。

謝銳言這只祈禱的汪汪,會有人拒絕得了嗎?

不會有。

韓峤下了床,捧住謝銳言的臉,在他眉心吻了一下。

“我早就做好了準備,從我們成功的那天開始,我就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那不是口嗨,不是瞎撩,是我也想要你,從第一次到無數次。我答應你,被你弄亂,也弄亂你。”

“我希望我們都有不同風格的方式,又能融會貫通。”他又在謝銳言的嘴唇落下淡淡的吻,“請你多指教,男朋友。”

謝銳言失笑:“媽咪,你怎麽濫用成語。”

韓峤也露出笑容,桃花眼滿含春色,眼眶一點一點地紅了起來,幾乎蓋住了淚痣的色澤。

因為愛·欲在沸騰,在燃燒。

……

出院後的第二天,兩個人都起晚了。

韓峤:“我們……”

謝銳言:“我們什麽都沒幹!”

韓峤捏捏謝銳言的肩胛骨:“怎麽會是什麽都沒幹?只差最後一步,還是你顧忌我的身體。”

謝銳言看着自己的手掌,立下重誓:“下一次,等下一次我一定來一次完整的,也一定要比你更久……”

韓峤用嘴唇堵住了謝銳言的豪言壯語。

謝銳言:“嗚嗚嗚!”

韓峤:“怎麽了,想說什麽?”

謝銳言後退兩步,拽住韓峤的長頭發說:“你有本事換別的東西堵我!”

“我沒太多的本事,你知道,那對我來說太刺激了,一次夠我回憶一整年,我們也只給對方進行過一次。”

韓峤摸摸謝銳言的臉,“我等你帶帶我。我等你教我,教完一套,我就全有了,羞恥的下限也會提高。”

“我……我也不是那麽經驗豐富的人,我只有你,嗚噫。”

“你更年輕,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強,還有賀桐這個左膀右臂。”

“又嘲諷我,還嘲諷我的朋友。”

“不嘲諷,張嘴,舌尖尖伸出來一點。”

“幹什麽?”

“閉上眼睛。”

“哦……”

“啵。”

“?”

“嘬。”

“???”

“看來,光用嘴堵你就夠了。”

“!俊

“臉紅成這樣,好可愛啊,銳言。”

謝銳言因為一個輕輕落在口·腔外面的吻而自閉了一整天。

與從前不同,這回是甜蜜的自閉。

在一陣加班加點嘔心瀝血的趕工後,innovaV3.0打樣成功,第一批已經全部投入生産,雙休回來了,原本可能取消調休的國慶黃金周也重新回來了。

在情人酒店的大床房胡鬧了一晚上後,韓峤和謝銳言不約而同地在提起了一件事。

國慶在家過,還是去外面?

“在家過。”

“去外面。”

“那去外面。”

“在家過?”

腦電波一時沒有對上,韓峤提議:“不管怎麽說,先起床吧。”

剛剛吃了早飯刷完牙,二人又躺回了大床,堕落得令人發指。

“周末還用起床嗎?”

“怎麽不用?昨天賀桐來催你的稿件,你不是還沒交給她?”

“我和她說,我們在休假。靈感不足,deadline之前我會給的。”

“那你最好快點休完快點寫,她得催你了。”

“明白,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那你想吃什麽豆腐?”

兩人對視一眼,韓峤勾起笑容,謝銳言目光漸暗。

“韓總,你知道我想說什麽吧?”

“又想了?昨晚我沒能讓你心服口服?”

“昨晚是昨晚的,今天是今天的。”

“小狗。”

“不是小狗,是大狗。”

“真的嗎?我不信。”

這一天,言總身體力行,讓韓總信了。

作者有話要說:????=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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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