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複仇的機會
宋冬掏出煙,給我遞了一根說:“取完錢後,二胖請我喝了酒;我開車不能喝,他自己倒是喝了不少;想想也是,人家錢有了,貌美如花的老婆有了,還能擺平馬大美,把那些髒事兒都蓋掉,誰遇到這種喜事,還不得多喝二兩。”
頓了一下,宋冬竟輕蔑地看着我,滿臉譏笑說:“倒是你向陽,同樣是結怨,你看看人家二胖過得是什麽日子?再看看你,一無所有、家境落魄,爹死了不說,還得眼睜睜看着仇家逍遙快活!人生最悲慘的事,也莫過如此了。”
“你特麽放屁!那個狗東西活不長,我不會讓他好過的!”
狠狠咬着牙,宋冬的每句話,都紮在了我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憑什麽?憑什麽壞人逍遙法外、幸福美滿,而我這個遭遇迫害的人,卻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這時候宋冬擡手,用力拍着我肩膀說:“現在二胖爛醉如泥,已經躺在馬大美家的床上,睡得跟死豬一樣了!錢還是我轉交給馬大美的,那個女人也是見錢眼開,拿到賠償後,已經腳底抹油跑了。”
“艹!”我恨的直接把煙扔到地上,馬大美那個賤人,竟然會在這時候擺我一道;
我真是太善良了,就不應該輕信她!
“向陽,該說的我都說了,機會就這一次,如果現在不去報仇,那往後這樣的機會,可就再也沒有了。”
一邊說,他從兜裏掏出銀行卡,塞進我手裏又道:“這是10萬,殺完人就跑吧,趁着夜色,應該能順利逃出省。”
看着宋冬手裏的銀行卡,我渾身冰冷地問:“為什麽要這麽幫我?”
宋冬不容置疑道:“因為何冰!只有你殺了人、犯了罪,才能毀掉你跟何冰的婚事;向陽,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她,所以我只想請你消失,永遠不要再出現。”
頓了一下,他又說:“當然,你也可以不去報仇!但将來何冰,能否跟你結婚,這還是個未知數;你知道的,何冰非但不喜歡你,而且還很讨厭你。”
長長舒了口氣,宋冬今晚的一席話,确實打亂了我的方寸;
更沒想到金長生,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答應賣了地皮。
用力揉了揉麻木的臉,我強迫自己冷靜道:“空口無憑,我怎麽相信你說的,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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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冬面色沉凝,猛地拉開手裏的提包,從裏面翻出幾張地契合同:“傍晚剛簽的,這是金長生的簽字、手印,還有他的身份證複印件。”
我拿過來掃了兩眼,确實是金長生沒錯;
這也就意味着,我之前所有的計劃,因為地皮的買賣,全都泡湯了。
深吸一口氣,我把合同塞給宋冬,用力咬了咬牙道:“宋冬,我成全你!這筆買賣,我接下了。”
說完,我又看了看桌上的銀行卡,頹喪地嘲笑道:“錢就不用了,殺了人,我自首,一人做事一人當!”
說完,我轉身就朝外走,宋冬卻趕緊跟上來說:“帶上這個,沒刀你怎麽殺人?”
我再次一愣,眼神銳利地看着他問:“這不是馬寡婦家的刀嗎?”這水果刀很漂亮,水晶刀柄的,昨晚我去馬寡婦家見過。
宋冬點頭道:“我怕你沒有家夥什,所以剛才從馬寡婦家出來的時候,我就順手拿了一把。”
他倒是替我想得周全,嘴角微微冷笑,我亮了亮衣服裏的刀說:“老子身上有刀,磨得锃亮,比你這破刀鋒利多了!”
宋冬還想說什麽,我卻沒再搭理他,直接擡腳沖出了門外。
事到如今,我想兵不血刃地報仇,看來已經沒有機會了!
嘴角帶着慘笑,迎着漆黑的夜幕,那就一命換一命吧!金二胖這個狗雜碎,我絕不能讓他活過今晚。
快步疾行,沒多大會兒功夫,我就來到了馬寡婦家門前,可正當我要擡手推門時,身後的柴草堆裏,卻傳來了一個聲音:“向陽,別進去!”
我吓了一個激靈,幾乎條件反射般拔出刀,猛地轉過了身。
“是我,磊磊。”他一個健步朝我奔了過來。
“磊磊?你晚上不睡覺,跑這兒幹什麽?”看着他,我腦殼子都要炸了;
這混蛋可是二胖的死黨,今晚他要是阻攔,那我報仇的機會可就完了。
磊磊激動地顫着身子,手抓住我胳膊說:“陽陽,別進去,千萬不能進去!”
我眉頭緊皺,咬牙低聲問:“為什麽?”
“我不能說!我要是說了,将來在村裏,就混不下去了;但你要聽我的,別去!”他的語氣裏,充滿了倉促和真誠。
“狗日的混蛋,上次你酒後上工,我饒了你一次;沒想到你還是向着金二胖,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我憤憤地甩開他胳膊道。
“我磊磊不是白眼狼!我這是在救你,真不能進去。”磊磊還想抓我胳膊,我直接一閃,滿臉憤怒道:“今天誰也阻止不了,我宰了二胖那混蛋!”
見我要走,磊磊卻再次抱住我道:“就是進,也別帶刀進去!聽我的,你真想殺人,馬寡婦家裏有的是刀。”
不等我反應,磊磊直接将我手腕一擰,奪過我手裏的刀,撒腿就跑了。
眼前的這一幕,真的把我搞懵了,這混蛋到底想幹什麽?
可時間緊迫,我壓根兒就不願再去多想,況且殺人未必用刀,二胖現在酒醉,我就是拿繩子,也照樣能勒死他。
想到這裏,我推門直接朝裏走;
馬寡婦家的院子裏靜悄悄,幾只烏鴉蹲在樹梢上,冷不丁叫了兩聲,倒是把我吓出了一身虛汗。
強努着一口氣,我先從院子裏,找了柄鐵鍁,然後邁着輕盈的步子,一步步朝着屋裏走。
當時屋子的燈還亮着,推門邁步進去,眼前的一幕卻将我驚呆了!
因為地上有血,淅淅瀝瀝地連成了一條血線;
擡腳再往裏邁,當我看到馬寡婦的床時,整個人都崩潰了!
床上全是血,馬寡婦還是穿着昨晚的睡裙,可身上卻被人捅成了血葫蘆;
她的眼睛甚至還睜着,眼球裏布滿了血絲。
僅僅片刻間,外面竟然傳來了警報的聲音,而且那聲音越來越近,最後停在了馬大美家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