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真相大白
錄音放到這裏,整個房間都靜了;
望一眼床上,被鮮血包裹的馬大美,再看看周圍淩亂的場景,最後結合電腦的裏的錄音,所有事情都不言而喻了。
可錄音還在繼續,裏面先是傳來二胖濃重的喘息聲,接着就是他打電話的聲音:“爸,我殺人了,馬大美開口要60萬,還說向陽掌握了,她往魚塘投毒的證據,我剛才……剛才……”
說到這裏,二胖明顯後怕了起來,聲音裏都帶着哭腔道:“我剛才一沖動,就把馬大美給……您現在罵我還有什麽用?!趕緊把地皮賣給何勇,我帶着錢出去躲一陣子。行,我現在就回去。”
随後二胖的聲音就消失了,警官一直把錄音往後拉,這才傳來了剛才,警察抓捕我時,傳來的聲音。
所有的一切不言而喻,二胖整個人都懵了,他雙目呆滞地蜷縮在地上,肉嘟嘟的身子,一個勁兒地打着顫。
蒼天真是開眼了,我本來只是打算,利用馬大美套出金家,騙我們彩禮的事實,以及二胖指使她,往我家魚塘投毒的證據;
其實這些,并不能定二胖死罪,畢竟我爹是想不開自殺的。
可此刻,二胖卻殺了人,鐵證如山的事實,就擺在所有人面前,估計就是天皇老子,也救不了他了。
爹,你終于可以瞑目了!
“真沒想到,這起案件竟然這麽複雜;金明飛,你老實交代,這次栽贓陷害向陽,是你們有預謀、有計劃的,還是碰巧遇上的?”隊長眼神犀利地看着他問。
二胖艱難地張了張嘴,都死到臨頭了,他竟然還挺義氣;“就是碰巧遇上的,跟別人沒關系;我看到向陽進了馬大美家的門,就打電話報了警。”
聽到這話,我當即怒不可遏道:“你放屁!這明明就是你們設計好的,不然宋冬怎麽會連夜去我家,将我引到這裏?”
說完,我猛地擡頭,看向人群後面的磊磊道:“黃磊磊,這件事你應該清楚吧?”他一定知道,不然他也不會,堵在門口不讓我進。
聽我質問,磊磊臉色一白,卻深皺着眉頭不語;我繼續說:“磊磊,窯廠裏的那件事,我可以隐瞞,也可以不隐瞞;如果我真給捅出來,你家就是砸鍋賣鐵,也賠不起何叔的損失!現在,我只希望你能公平公正,還原事實的真相!”
“好了,有什麽話,等到了局子裏再交代!”隊長擡手打斷了我的話,随即又轉頭跟旁邊人說:“小劉,你帶人繼續勘察現場;至于這些人,全部押回去,隔離審訊!”
Advertisement
再後來,我們這些人全被帶走了,進了警局以後,我不知道其他人是什麽情況,但警察對我的态度,還是挺客氣的。
一連三天的詢問,警察從這起兇殺案,詢問到我家彩禮的事,又追溯到我爹的死,以及我們兩家曾經的恩怨;
我幾乎知無不言,全都交代了出來。
周一傍晚,負責這起案件的隊長找到我,先是讓我在口供上簽了字,又給我遞了支煙說:“事情都弄明白了,局裏也發了公示,待會兒你就可以走了。”
我恭敬地接過他遞來的煙,又湊近打火機深吸了兩口,渾身疲憊地靠在椅背上問:“隊長,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主謀是金長生嗎?”
隊長點頭說:“金二胖殺人之後,他父親金長生,第一時間就聯系了窯廠的宋冬,以簽署地皮協議為條件,指使宋冬去你家,誘導你去馬大美的住處。”
“那宋冬是知道,金二胖提前殺了人的?他開始就明白,這是起栽贓嫁禍?”
眯着眼,我和宋冬并沒有太大的仇恨,他的心怎麽能這麽毒呢?!
“宋冬不知情,他只是按照金長生的交代,将兇器交給你,再誘導你去馬大美家裏。”隊長深吸了一口煙,繼續又說:“兇器找到了,就在宋冬的公文包裏;你小子也是幸運,多虧你沒帶兇器。不然的話,你帶刀闖入民宅,怎麽也得吃幾年牢飯。”
原來是這樣,雖然宋冬那人不咋地,但再賴,他也不至于将我往死裏陷害;可隊長還是說:“你放心,宋冬雖不知情,但也是這起事件的參與者,拘留肯定是少不了,搞不好還要拘役幾個月。”
深吸一口氣,我把手裏的煙掐掉問:“那金家父子呢?會怎麽判?”
隊長站起身,拍着我肩膀說:“基本死刑了,至于你家當初的彩禮,主犯是那個叫「付婕」的女人;所以這筆錢,無法從金家父子身上追繳。”
我點點頭,本來也沒指望,金家能替付婕出這筆錢;
沉默片刻,隊長朝我揮了揮手說:“行了,接你的人已經來了,趕緊回家吧。”
最後隊長帶着我下樓,在辦公大廳的門口處,我看到了何冰。
她似乎很開心,手裏拎着一個貂皮小包,見了我也不說話,笑盈盈地轉身就朝外走。
我上了她的車,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反而心裏有些愧疚道:“對不起啊,我也沒想到,這件事會把宋冬牽扯進來。”
“別提他!真沒想到他是這種人,當初我也是瞎了眼。”何冰用力皺了下眉,很厭惡地系上安全帶,又從包裏給我遞了瓶水,轉而微笑說:“去我家吧,飯菜都已經準備好了。”
“別!你直接送我回村就行了,我想去我爸墳前,再燒些紙。”
“行吧,咱們先回村。”說完,何冰就發動了車子。
夏日的傍晚,天氣開始變得涼爽;
遠處的夕陽,宛如明珠般挂在山間;
何冰開着車,大眼睛裏似乎還含着笑說:“你的事我們都知道了,磊磊昨天中午,就回了廠子裏。”
我把車窗降下一半,微眯雙眼靠在車座上,如今父親的大仇已報,可我心裏,卻沒有預想的那麽高興;
反倒有種凄涼,有種對這個世界的失望。
到底是從哪一天起,事情就變了性質呢?
如果當初,二胖不賒我家的魚,如果他不當街打我爸,或許後來的事情,都不會發生。
可就因為這一件小事,結果卻死的死,亡的亡;
無論誰站到了最後,我們都不是勝利者。
何冰卻完全不知道我在想什麽,她只是在那裏似笑非笑,突然又擡手,打了我一下說:“向陽,你真能編瞎話,原來你跟馬大美,一丁點關系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