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名貴香水

姜雪和我一樣，也是從鄉下走出來，到這繁華的許誠謀生的；

至于她那個所謂的「舅舅」，明顯是不存在的。

在這件事上，她騙了我，但我并不怪她，也從沒有刨根問底；

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而朋友間最大的尊重，就是不要探聽，別人不願講的事情。

就如我和林佳，雖然她的身份證是假的，但我依然拿她當親妹妹一樣。

林佳還好說，我天天寵她、慣她，再說她本身，就機靈地跟個猴子似的，一般人的智商，根本就無法對她造成傷害。

可姜雪卻不一樣，你從她的眼神裏，就能看出她的單純、怯懦；

她一人獨居，在偌大的城市裏舉目無親，一旦被人欺辱、傷害，她又能依靠誰呢？

我們是同類，都是活在這座城市裏，最底層的那批物種；

因此當我的同類，被人侮辱傷害時，我仿佛感覺，自己的尊嚴也遭到了踐踏！

“告訴我，那個混蛋是誰？我這就去宰了他！”咬着牙，我腦子都跟着嗡嗡響。

“向陽，別說話，就這樣，讓我靠一會兒，一會兒就好。”她的手，緊緊摟着我的腰，頭埋在我衣服裏，低聲抽泣了起來。

我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她，因為這些年下來，我從沒有安慰女孩的經驗；

不知過了多久，她不哭了，帶着有些紅腫的眼皮，朝我淡淡一笑說：“都過去了，沒事的。”

可我依舊艱難地看着她問：“真沒事了嗎？姜雪，不要跟我客氣，若是誰再欺負你，要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我随叫随到！”

她的眼圈，又微微泛紅了起來，但卻堅強地沒哭，硬是把悲傷壓回去，朝我用力點頭道：“謝謝，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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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沒讓姜雪幹活兒，中午還給她捎了飯；

她卻把飯盒裏的肉，全夾給了我，眼睛也總是游離地看着我，動不動還傻笑。

後來的幾天，姜雪的氣色明顯好轉，幹的活兒也多了起來。

中午休息的時候，我還看到姜雪，滿臉開心地擺弄着新買的手機；

那手機好像叫蘋果，林佳也有一臺，當時她還跟我吹牛，說那手機5000多。

我怎麽可能相信？5000多都能買一臺筆記本電腦了；

可上網一查才發現，一部小小的手機，竟然真賣這麽多錢！

可我想不到的是，姜雪月工資才不到四千，她上個月還花幾萬塊錢，買了套名貴沙發；

一個女孩子，她到底哪裏來的這麽多錢呢？

尤其她還在許誠，住那麽大的房子，一切都令人感到疑惑。

當晚回家，坐在沙發上吃飯時，林佳就跟狗似的，湊我身上一陣亂聞。

“幹嘛啊你？”我端着碗，滿是疑惑道。

“有搔味！”她跟個偵探似的說。

“有嗎？”我擡起袖子聞了聞，沒什麽臭味啊？我昨天才剛換的衣服。

“女人的搔味！迪奧經典款的玫瑰香水，向陽，你不會是傍富婆了吧？！”她一臉嫌棄地跟我拉開了距離。

我頓時恍然大悟，搖頭笑着說：“你說香水味啊！可能是工作的時候，不小心從女同事身上蹭到的。”

這些日子下來，我和姜雪忙前忙後，刮刮蹭蹭那是很正常的事。

林佳卻噘着嘴，得意地瞥着我說：“你這女同事還挺有錢啊？這香水可不便宜，小瓶裝的也得幾千塊吧？！”

“多少？”我吓得碗差點沒掉地上。

“我以前也用這種香水，後來聞膩了，騷裏騷氣的，倒不如什麽不噴清爽。”她跟個神棍似的，端起碗就吃起了飯。

可我心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姜雪用一瓶香水，都要幾千塊錢？林佳嘴角冷笑：“怎麽？不信？”

我艱難地咽了咽口水，也不是不信，就是想不明白，姜雪怎麽可能會那麽有錢呢？

我看過她的檔案，父母都是在鄉下做小生意的，這明顯不足以支撐，她如此龐大的消費。

“你這樣，明天把電腦打開，我從攝像頭裏，幫你分析分析，看我猜的準不準。”

“這樣不好吧？再說了，你怎麽猜？攝像頭又不能聞味兒。”

“看她的穿衣打扮，看她用的化妝品。”

“你無不無聊？！”

于是第二天上班，我把筆記本的攝像頭，對準了姜雪的桌子；

說不好奇那是假的，有些事雖然不能當面問，但私底下了解一下，應該不過分吧？！

姜雪還是跟往常一樣，先問我今天要幹什麽活？

簡單給她布置了一下，我就去了網絡部那邊。因為唐主任有交代，我需要每天跟他彙報工程進度；

還要時常把網絡資料庫的軟件，用硬盤拷貝下來，供他們網絡部審核檢查。

忙活了一天，晚上回家後，我就趕緊問林佳：“怎麽樣？她真的是有錢人嗎？”

林佳盤腿坐在沙發上，懷裏抱着電腦，很頹喪地給了我個大白眼說：“挺正常的，衣服都是普通牌子，幾百塊一套；化妝品也一般，估計是從城南飾品城買的。”

長舒了口氣，我就覺得姜雪，不可能那麽有錢！

房子的事撇開不提，她偶爾買一次高檔香水，用個上檔次的手機，無非就是為了滿足，小姑娘的那點虛榮心罷了，這是很正常的事。

時間轉眼到了周五，早晨上班時，林佳把硬盤塞進我書包裏說：“讓你們網絡部，仔細檢查一遍代碼，如果确認沒問題，我們這邊就開始建防火牆。估計再有一周，這個資料庫就可以使用了。”

“辛苦！等拿了那60萬，別忘了請我吃大餐！”說完，我開門就朝外走。

可林佳卻突然一拽我：“向陽，我還是覺得你那同事，很別扭！”

我一愣：“理由呢？”

“女人的直覺！”

“好好幹你的活兒吧，以後少弄這些不着四六的。”白了她一眼，我直接去了公司。

如今的網絡資料庫，基本已經完成，只要把外圍安全系統做好，就可以投入使用了！

但同時，我們信息部，也将進入忙碌期，很多資料都需要分類、整理、上傳。

而恰恰在這時候，一只手無形的大手，竟然也伸進了這個網絡資料庫裏。

這回又多虧了林佳，若不是她心細，可能我倆将來，都得把牢底坐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