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心動的感覺

姜雪家住雙門橋，我曾去過兩次；

平時下班，我們也一起坐公交，所以對路線相當熟悉。

手裏抱着飯盒，下車的時候，我又買了些水果；

如果姜雪知道，我能親自陪她加班，她肯定會高興壞的。

找到她家樓號，我興沖沖地鑽進了樓道；

可剛走到門口，我卻聽到裏面，有争吵的聲音。

當時門沒關，姜雪的聲音就那麽往外傳：“你別找我行嗎？我真做不了主！”

“少特娘的廢話，我不找你找誰？今天你必須得給我個準話，到底哪天能行？！”

那是個男人的聲音，當我開門進去的時候，他還在怒吼：“別特麽給臉不要，真要把老子逼急了，全他媽吃不了兜着走！”

明白了，就沖這混蛋，留着一頭痞氣的長發，跟姜雪說話還這麽豪橫，我瞬間就能猜到，當初姜雪身上的傷，肯定是他打的！

不管有什麽恩怨，你對一個無依無靠的女孩子，下那麽重的手，就是你不對！

今天既然讓我遇上，那就甭廢話了，更何況此刻，他還在指着姜雪鼻子罵！

将手裏的東西往鞋櫃上一放，我猛地沖上去，對着他後背就是一腳！

他完全沒有防備，直接被踹在了地上；

我張牙舞爪地撲上去，騎在他身上就是一頓亂拳！

“呀！！”姜雪一聲尖叫，忙哭着說：“向陽，你……你別打了，他不是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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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是壞人？打着耳釘，染着幾撮黃發，雖然30多歲，可怎麽看都像老流氓！

“狗日的，我讓你欺負姜雪，我讓你吃不了兜着！”一邊罵，我拳頭就往他臉上招呼。

“兄……兄弟！誤會，誤會了！”他一邊拿胳膊護着臉，一邊忙着嚷嚷道：“我沒欺負她，就是來找她談事的！”

“瞧你這熊樣，能跟姜雪談什麽？”我攥着拳頭還要打，姜雪卻從後面抱着我，生拉硬拽把我拖了下來。

那家夥被我揍得不輕，削瘦的臉頰上，眼圈都黑了；這時候姜雪又哭喊道：“你還不趕緊走？回頭我再跟你聯系。”

對方個子不高，而且精瘦；

見我五大三粗、滿腔怒火，愣是屁都沒敢放，灰頭土臉地就跑了。

我坐在地上喘着氣，又回頭看着姜雪說：“之前，是不是這混蛋打的你？往後他再來，你就給我打電話，看我不打折他的腿！”

“不是，不是他欺負的我。”姜雪抹了把臉上的淚，又長長舒了口氣；片刻過後，她突然噗嗤一笑說：“謝謝你啊！沒想到你打架，還蠻厲害的。”

我用力揮了揮手，卻更加疑惑道：“那他是誰？為什麽對你吆五喝六的？”

姜雪抿了抿粉唇，大眼睛很清澈地轉着說：“我小舅！就是這個房子的主人。”

“你小舅？還這房子的主人？”我當時都懵了，一個在許誠，襯三套房子的拆遷戶，竟然穿得那麽邋遢？

剛才那人，穿着髒兮兮的布鞋，衣服還是廠子裏的工作裝，背上印着「宏遠機械加工」的字樣。

“是我小舅，他苦日子過慣了，不愛打扮。”姜雪笑盈盈地解釋說。

這樣倒也合情合理，但我還是疑惑地問：“那他找你幹什麽？還發那麽大的火氣？！”

姜雪臉頰微微一紅，低着頭說：“他給我介紹了一門親事，問我什麽時候給信兒；可我不想答應，所以就吵起來了。”

“這樣啊，那我剛才打了他……”

“沒事的，打他一次也好，省得老跟我糾纏這些事。”

嗨，合着姜雪倒是大方，既然她沒問題，我也犯不上再道歉了。

後來我就跟她表明了來意，還把麻糖拿給她吃；

我真沒想到，姜雪都感動哭了，還含着眼淚大發感慨道：“茫茫人海，偌大的都市，竟然還能有人惦記我，真正關心我……”

“好啦，至于嗎？朋友之間，不就是這一份牽絆、一絲挂念嗎？”一邊說，我就卸下背包，掏出電腦放在桌上說：“要不咱們開工？”

在姜雪家裏辦公，可比在公司舒服多了；

累了可以聊天，還可以肆無忌憚地吃零食；

中午我還給她做了炒飯，她連誇我手藝不錯。

人世間，在充滿坎坷的同時，也是有溫情在的；

我忘不了那個傍晚，在姜雪家裏嬉笑打鬧的場景；

某一個瞬間，當陽光落在她白皙的臉頰，落在她清澈眼眸中的時候，我甚至有了一絲心動的感覺！

那晚回家，我又開始輾轉反側，床被晃得「吱嘎」響，可就是睡不着。

隔壁的林佳踹着牆道：“傻大個，幹嘛呢？床都快被你晃塌了！”

我煩躁地坐起來，也沒開燈，就靠在牆邊，撓着頭皮問：“林佳，你說是不是戀愛了？”

“噗嗤！”她傳來一聲嗤笑，接着又說：“讓我猜猜啊，你肯定不喜歡我。”

“你怎麽知道我不喜歡你？”我問她。

“你之前說了，你喜歡胸大的；我自己有幾兩肉，這點數還沒有嗎？”她一本正經地跟我分析道：“既然不是我，那肯定就是姜雪，我從攝像頭裏見過，她長得确實很純，屬于胸大無腦型的乖乖女，符合你的重口味！”

頓了一下，她繼續又說：“向陽，我可警告你啊，千萬不要被女人的外表蒙蔽了！那個姜雪，看着外表清純，可我總感覺，她身上帶着一股子風塵氣息；這樣的女人，你玩兒不起。”

我不太開心地搓了搓臉，又直接躺下說：“不聊了，睡覺吧！”

其實我挺讨厭，林佳說姜雪壞話的；當然，她平時也沒少說。

第二天起床，我整個人還是跟魔怔了似的，總想着姜雪那個清澈的眼神，想着她的一颦一笑。難道我真到了發情的年齡？22歲，其實也不小了。

于是我精心打扮了一番，還在樓下買了捧鮮花；

姜雪的工作還沒完成，我繼續借這個理由，去她家一起加班，總說得過去吧？！

可那天，我敲了半天的門，姜雪才在門後問：“向陽啊，你怎麽又來了？”

我把鮮花藏在身後，故作深沉道：“工作不是還沒完成嗎？今天繼續陪你加班。”

“那個……我今天有點事，要不就算了吧，我晚上自己弄，應該能幹完。”她似乎焦急地想趕我離開。

“這樣啊，要不你開下門，我有東西要送給你！”

捏着手裏的鮮花，我手心都出了汗；

待會兒姜雪要問我什麽意思，我就說看她家裏挺素的，插幾株鮮花，會顯得更有活力。

“這……好吧！”她開了一條門縫，當時還穿着睡衣；

我就讓她把門縫拉大，接着把手裏的鮮花拿了出來。

忍着火辣的臉頰，我故作輕松道：“送你的，別誤會，我就是看你家沒什麽植物，插幾束鮮花能好看點兒。”

可還不等姜雪回答，裏面竟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男人聲：“雪兒，誰啊？！”

透過門縫，我竟然看到公司的張志強，正在姜雪家裏提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