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頂尖手藝
如果我的猜測沒錯,那一切就都能說得通了!
張宏遠為什麽着急?甚至不惜上門,去質問姜雪?!
原因只有一點,現在的信息部,是董事長暫管,我來掌權,而非馬光明那個糊塗蛋!
所以姜雪這陣子,無法再竊取資料,因此眼前的機器,也只完成了一半。
我甚至都可以猜測,馬光明和蘇梅,都知道姜雪這麽幹,但他們各忙各的,相互都不拆穿,甚至是包庇。
輕手輕腳地前行,我沿着廠房轉了一圈,又拍了一些照片留作證據;
但有一點我不得不說,宏遠機械的造假能力,真的太厲害了!
那做工、那切割、那些焊縫,甚至比我們集團旗下,那些代工廠做得都要好!
這麽好的手藝,這麽牛逼的技術,幹嘛非要搞這種違法勾當呢?
眼前的機器,不僅僅是以假亂真,簡直就跟真的一樣,甚至比真品還要精密!
正當我無限感慨的時候,院子裏突然傳來了聲音:“遠哥,要不喝點兒再走吧,反正這兩天也沒什麽事。”
下一刻,外面竟然傳來了張宏遠的聲音:“不喝了,你倆也少喝,停工不代表倒閉,廠裏還有那麽多機器呢!晚上留點兒神,廠房要多巡邏兩遍,千萬不能出了岔子。”
“遠哥,你就放一萬個心吧,你走了我就去檢查,保證連一只老鼠都進不來。”
一聽對方要巡邏,我吓得趕緊貓腰,颠着腳尖跑到廠房後的窗戶前,扒着窗沿兒就蹿了上去。
貼着牆根繞到工廠大門,當時張宏遠就走在我面前,手裏還捏着小煙,忽明忽暗的。
我知道,光有手機上的資料,我還弄不垮張志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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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張宏遠咬死了不承認,反倒會打草驚蛇。所以我決定賭一把,跟張宏遠見面,從他嘴裏把張志強詐出來!
沿着村裏的小路,連拐了兩個彎,張宏遠推門走進家裏,我随後就跟了上去。
很普通的一間瓦房,院子裏還種了棵大榕樹,堂屋的燈亮着,張宏遠不一會兒就嚷嚷說:“媽,今天怎麽沒吃藥?我不都給您放好了嗎?”
這時一個老太太的聲音傳來:“媽沒事兒,這兩天感覺好多了;藥那麽貴,能省點兒是點兒。”
“媽,這可不能省!您萬一再躺進醫院,花的可就不是藥錢了!來,我給您倒水,趕緊把藥吃了。”
話說到這裏的時候,我就已經進了堂屋;
張宏遠斜眼擡頭,猛地吓了一哆嗦,碗裏的水都灑了出來。
老太太忙抓着他胳膊問:“阿遠,你怎麽了?”定睛一瞧,原來他母親看不見,是個盲人。
張宏遠卻哆嗦着臉上的肌肉,就連他額前的兩撮黃毛,都跟着顫栗了起來;
一雙渾濁而血紅的眼睛,更是死死盯着我道:“媽,沒事兒,我一個朋友來了,生意上的。”
聽到這話,他母親趕忙就說:“喲,是大老板來了啊?快請坐,家裏不寬裕,您千萬別見笑。”
我抿嘴笑着,上前拉住老太太的手道:“阿婆,您千萬別客氣,我跟阿遠是老朋友了,從來都不見外!”
老太太激動地捏着手裏的藥片,又從張宏遠手裏,接過碗裏的水,仰頭把藥吃了以後,才動了動嗓子說:“真是要感謝你呀,給我們阿遠的廠子,介紹了那麽多活兒,要不然我這把老骨頭,早就埋進黃土裏了。”
看來是沒錯了,張志強肯定利用公司的資源和市場,幫宏遠機械賣機器。
“媽,我跟朋友聊點事,要不您先休息吧,我這就扶您回東屋。”見老太太越說越多,張宏遠明顯慌了神。
“好,你們聊,我老婆子不摻和。”她被張宏遠扶着,一邊往外走,還一邊高聲道:“我們阿遠可懂事了,又老實、又孝順,您往後可要好好照顧他生意,阿遠靠得住。”
他老實個屁?!老實人能幹非法勾當?
老實人能竊取別人的技術成果,竊取公司的市場資源,為自己牟取暴利?!當着老人的面,我只是不想揭穿他而已。
拉着木凳坐下來,不大一會兒的功夫,張宏遠就背着手,眼神陰毒地進來了。
我故作鎮定地看着他,又瞥了瞥他背後的手,淡淡一笑道:“拿刀吓唬誰呢?你确定能打得過我?即便你把我殺了,你能保證,不驚動隔壁的阿婆?”
“她眼瞎,看不見!”張宏遠瞪着滿是血絲的眼睛,緩緩将背後的刀拿了出來。
“她是眼瞎,但不代表她心也瞎!哪怕你把我殺了,難道你就忍心,在老太太那雙失明,但卻善良的眼睛底下,拖走我的屍體?
然後再從她腳下,擦幹地上的血跡?你可是個老實、善良的孩子啊,你媽不喜歡你這樣。”
“你特麽到底是誰?想幹什麽?!”張宏遠沒有冒進,甚至還刻意壓着聲音,生怕驚動了旁人。
我看桌上有煙,就摸出來一根,點火抽着說:“你記性這麽差嗎?前些日子,我才剛打過你,就在姜雪家裏!”
聽到「姜雪」這個名字,對方身體猛地一顫,硬咬着牙問我:“你來我家幹什麽?我不認識你,趕緊走!”
我巋然不動地伸出手,朝他豎起大拇指道:“張宏遠,好手藝啊!我這麽說吧,就你那套制造工藝,連我們海蘭達的頂尖技師,都不一定能做到!”
頓了一下,我把大拇指緩緩朝下,又說:“可惜幹的是非法勾當,無恥至極!”
“你……你到底知道什麽?小子我告訴你,不該知道的,你可千萬別亂說;否則,我讓你今晚出不了村!”他明顯是被我點了死穴,話都說不順了。
“再有五分鐘,我不給室友回電話,她就會立刻報警來這裏!你想殺我,怎麽也得五分鐘吧?
我可不會站着讓你砍。殺了我,處理屍體需不需要時間?是你的腿快,還是警車的輪子快?”
見我如此鎮定自若,他舉起的刀,緩緩垂了下去,卻依舊咬牙問我:“你到底是什麽來頭?為什麽要出現在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