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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伴很快發現陳逸對這電影不感興趣,他們都快笑趴了,轉頭想讨個共鳴,卻看到一張愁雲密布的臉。
他頻繁看手機,甚至戴上了耳機。
在陳逸熄滅手機屏幕時,同伴看到了未接語音邀請的聊天界面。
備注:騙子。
敢情是在催債?
挺好奇被騙了多少錢,才讓陳逸大過年的緊催。
剛想問問陳逸,他就眼神示意要出去,接着起身繞過觀衆出了放映廳。
一直到電影散場也沒有回來。
言安荷直到離場才發現陳逸不在,問道:“他人呢?”
“催債去了。”
言安荷不明所以:“催什麽債?”
“不知道,好像是被騙了。”
“陳逸還能被騙?”
“那這騙子不簡單。”
一行人聊笑着走出放映廳,正打算給陳逸打電話,就看到了窩在休息區沙發裏的颀長身影,他擡手示意,見衆人已經看見他,眼神收回去,人已經站起來,背對着他們繼續打電話。
走到邊上,就聽見他說:“你現在能打視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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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回答了什麽衆人聽不見。
只聽陳逸回道:“學校20g流量都讓你吃了?”
語氣極兇。
陳逸還在繼續說:“下次再關機我就報警。”
這冷肅的神情……
騙子兇多吉少啊。
兇多吉少的張若琳虎軀一震。
剛才一開機,幾條未接語音記錄就彈出來,她抿了抿嘴,保守回複:手機沒電了。
發出去後又感覺有些敷衍,于是認真補充:才回來,剛充上。
她剛充上就回消息了哦。
消息剛發送出去,就有語音邀請撥過來,猝不及防震得張若琳手抖。
她猶疑地接起,不曾想收獲他劈頭蓋臉一頓嘲諷。
“你的手機是通訊工具還是一塊板磚?”
“十點才回校你幹脆夜不歸宿算了。”
“這點防範意識都沒有是認準自己長得安全?”
這語氣,張若琳感覺這世界最危險的事不是妙齡少女夜不歸宿,而是電話那頭本來沉默寡言的人機關槍一般瘋狂輸出。
他們有這麽熟?
她學他的語氣,回道:“你的手機是通訊工具還是□□?十點多給女生打電話你幹脆做深夜電臺算了,這點禮貌都沒有是認準自己長得帥?”
這話果然讓聽慣了溫聲細語的陳逸怔住了,那邊靜了靜,才傳來明顯放柔和的聲音,“和誰出去了?”
語氣探尋,略帶遲疑,不知是不是張若琳的錯覺,她覺得他這句話帶着謹慎小心的意味。
“我的客戶。”
"客戶?”那咄咄逼人的調調有複蘇的勢頭。
“一個姐姐,”張若琳答,“人很好。”
“剛認識就覺得人很好了?”
“我剛認識你也覺得你人挺好的。”
“……”
陳逸被噎得無語,“現在不好了?”
“如果做事說話更有邏輯一點的話,還行。”
陳逸笑了一聲,輕飄飄的,“幹嘛去了?”
張若琳握着手機的指尖微顫。
他的聲音輕快溫和,她耳朵像是被羽毛撓了撓,一陣酥麻,頓時沒有了剛才怼人的氣勢,張嘴就有些結巴:“就……一起吃飯了。”
“大過年不在家吃飯,跟你吃飯?”
想想确實挺匪夷所思,張若琳也覺得緣分奇妙,聲音不由也放松了些:“嗯……大概是合眼緣吧,她還要跟我買房呢!”
陳逸說:“這麽說你要發財了?”
“不知道啊,我也不是正式員工,不知道業績會不會算我頭上呢。”
“可別上當受騙。”
張若琳微怒:“我是法學生好吧?”
陳逸又笑了聲。
耳廓那種異樣的酥麻感又來了……
她忽然感覺,這一段通話,熟稔得莫名了些,一些隐秘的東西仿佛按捺不住想要浮出水面。
受不了。
張若琳把手機開免提,放在書桌上,一邊通話一邊收拾東西準備洗漱。
陳逸的聲音遠了些,不再貓爪一般撓她的耳朵,低低的,幾乎聽不大清,“看着就是一副好騙的樣。”
張若琳拿漱口杯和毛巾,随口反駁:“這你都看出來了你怎麽不去擺攤算命?”
“你那……”
她豎着耳朵聽,正在心裏想怎麽應付。
陳逸的聲音卻戛然而止,與此同時她的手機屏幕亮起,品牌圖标在界面上一閃而過,然後黑屏。
沒……沒電了?
她回來後就開機,沒注意手機電量多少。
随口說已經在充電只為搪塞他,沒成想真沒電了。
怎麽每次對陳逸撒謊就一定會打臉?
她略感無奈,爬到床頭摸出充電器,插上電。這手機有些年頭了,沒能馬上開機,張若琳等了一會兒,索性先去洗漱。
洗漱回來手機已經自動開機,屏幕上閃動着語音邀請的提示。
張若琳還沒想好怎麽解釋,手已經快于腦子,點了接聽。
陳逸果然沒好脾氣,“怎麽回事?”
“沒……電了。”她只好如實相告。
“你不是充着電?”
陳逸是什麽人?有這麽好糊弄?
不待她答,陳逸又道:“我真懷疑你現在到底在不在宿舍。”
張若琳說:“我有什麽必要騙你?”
“你現在能打視頻嗎?”
視頻?張若琳大驚,瞥一眼對面路苔苔床位邊的大鏡子,裏面的女人着一身紫色打底衣,看起來跟秋衣沒什麽兩樣,胸口還濕噠噠一片。
她使勁搖了搖頭,才意識到他看不到,回道:“不行,我沒有流量。”
“學校20G流量都讓你吃了?”
哦呵,好兇。
不過張若琳似乎被打通了任督二脈,并不畏畏縮縮,坦然道:“放假了我沒充。”這是事實。她整天不是在打工就是在打工的路上,用不着校園網。
“下次再關機我就報警。”
“哦。”她下意識回答,又反應過來,他憑什麽報警?
張若琳在腦子裏過了一遍知識點,喃喃念:“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失蹤超過二十四小時,失蹤者的直系親屬可以持本人身份證件和失蹤者的關系證明文件到當地派出所報警。”
陳逸:“……”
張若琳:“額,所以你沒有報警權限。”
“哦,”陳逸的語氣透着無語,“手機號發我,語音不方便。”
“哦。”
“先這樣,一會兒聯系。”
啊?還聯系?十點多了。
語音挂斷。
張若琳呆愣坐在椅子上懵了半晌,才把手機號發了過去。
擡頭,對面鏡子裏映着她含笑的臉。
她怔怔看着自己。
鏡子裏的女人長發虛綁,發絲松松垮垮耷拉在肩頭,素色緊身打底衫包裹着纖細的手臂,擴領露出胸口大片肌膚,兩條鎖骨勾勒出半指深的溝壑,銜接着細長的頸項,線條……
很好看。
張若琳被自己一閃而過的想法吓到,拍了拍腦門覺得自己是瘋了。卻又不自覺站起,在鏡子前左右扭動。她的腿……好像是挺長的,屁股,好像也挺翹,腰很窄,胸……她沒概念,似乎線條也挺好看。
張若琳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看過自己,這麽多年,她似乎對美沒有什麽追求,對于怎樣才美也完全沒有概念。高中時同學中已經有女生開始學化妝,再不濟也會研究研究穿什麽衣服好看,做什麽發型時髦。
她毫無興致。
她感悟不到那種樂趣。
細細想來,忽視自己的外在已經成為了她的一種習慣。她知道身邊哪些人漂亮,哪些人樣貌平平,她有正常的審美,可她從不知道自己哪裏美,自己怎樣才會更美。
這個詞似乎離她很遠。
張若琳緩緩走近鏡子,捧着臉,眨眨眼,又捏捏鼻子,扯嘴角笑笑,左右臉都瞅瞅,拎起烏黑濃密的長發抖了抖。
她長這個樣子啊。
在鏡前站了許久,她才拍拍臉回過神。
竟于無人處羞紅了臉。
“無語。”
她給自己下結論,然後關燈爬床準備睡覺。
臨睡前例行看看□□和微信消息。
自從用了微信,□□就平靜得多,只有步潼給她發了節日祝福,她很不客氣地發過去他的課程表,果然收到小孩的表情包襲擊。
步潼:歡迎自己上線.jpg
步潼:女人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jpg.
步潼:氣氛突然變得缺德.jpg
步潼:這特麽都什麽人啊.jpg
步潼:歡送自己下線.jpg
步潼向來是沒有表情包無法聊天,她因為摳搜那點流量從不回複,他也習慣了。師生間的對話就這樣無疾而終。
只是沒過一會兒就看到步潼在說說裏控訴:
【看看我嚴謹又喪心病狂的Q大高材生老師,我一腔熱情終究是錯付了。】
配圖是他們的聊天記錄。
張若琳評論:【愛你喲。】
步潼妙回評:【你詐屍啊?】
張若琳不再理他。
微信就熱鬧得多,陸灼灼給她發了年夜飯視頻,還發了祝福語音,還有一些同學的群發消息。
即便是群發,張若琳也認真地一條條回複過去。
尹桑給她發來一張照片,配文:【當時覺得很美,就拍下來了。】
她點開。
是她窩在咖啡廳角落裏備課的照片,周遭昏暗,一盞桌燈照亮她的側臉,勾勒出柔和的輪廓。
眼神沉靜,姿态放松,長發搭在肩頭。
張若琳呆呆看了一會兒,長按保存。
張若琳:【謝謝桑桑姐,我很喜歡。】
沒收到回複,對方大概已經休息了。
打開朋友圈,她好友不多,所以一會兒就刷到底,這一天幾乎每個人都發了朋友圈。
有曬對聯的,有曬合照的,更多的都是曬年夜飯的。
像路苔苔,幾乎是全程直播自己過年的每一點動靜。
張若琳一一點贊過去,順便當一回誇誇群主,稍微熟悉的都發了大拇指表情包。
手動點贊!
沒過一會兒,宿舍群裏,路苔苔警告她:【琳寶,希望你不要再到處發大拇指,我會誤以為我室友生于八十年代。】
孫曉菲:【附議。】
額……有嗎?
張若琳:【這是我發自肺腑的贊揚。】
路苔苔:【你今天幹嘛啦?你發個朋友圈證明一下你不是八十年代穿越分子行不行?】
張若琳:【沒有什麽好發的。】
孫曉菲:【那就自拍!】
路苔苔:【新的一年一定要許願啊!快去發!第一條朋友圈多麽有意義!】
她還真的有照片。
張若琳又瞅了瞅尹桑給她拍的照片,點開朋友圈,正要點右上角的照相機标志,就看到新刷出的一條朋友圈。
言安荷:【第九年。】
配圖顯然是幾個人的合照。即使小圖看不清,她還是辨認出言安荷身後的其中一張臉。
是一個小時前說再聯系的某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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