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歲歲的沐浴之劫

引鳳學院。

有史料記載,四百年前,東傲皇室為紀念龍氏先祖和鳳氏先祖而建引鳳學院,世人俗稱‘引鳳國學’!

引鳳學院有着最嚴格的學規: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能入讀引鳳學院的人,要麽是皇親貴戚的皇子郡主,要麽是朝庭重臣的公子小姐,最不濟也是巨賈巨商的香火傳人。這裏是出人才的地方,也是比財力的地方,更是比權力的地方。

當然,作為皇子和郡主,皇宮為他們專門設置了太學院、上書房等學習機構。所以,歷年來在引鳳學院學習的皇子郡主屈指可數。

沒有人知道當今的太子爺龍睿就讀于此學院,更不知道太子爺就是大名鼎鼎的香泉公子——鳳睿。

只知道鳳睿是樓大公子最鐵的朋友,是樓大公子一力要保護的人。樓大公子要保護的人,就沒有幾個人敢打那人的主意。是以,這麽多年來,龍睿在這裏生活雖然風光無限,但也算平靜。

可如今,龍睿的生活就不怎麽平靜了。他确實救了一個會令河伯大神頭疼的小男孩,如今河伯大神不犯頭疼,他太子爺就得犯頭疼。

原因很簡單,萬歲歲在這以‘修身’為已任的學府中不但時有暴粗口現象,而且極度的反感沐浴,這和極喜歡幹淨、甚至帶些潔癖的龍睿比起來,就不太協調。

将一襲一如他的衣物般豔紅的衣物搭在屏風上,龍睿幽雅的姿勢指着浴桶,“當本公子的小書僮,也得是個幹淨伶俐的小書僮。”他是香泉公子,身後跟着的書僮不能太掉價,也得一鳴驚人方是。而不是那種邋裏邋遢的一鳴驚人。

“本……呃……我不喜歡紅色。”接到龍睿嚴厲的眼神,萬歲歲将‘本爺’二字硬吞了回去,找着借口,“我和紅色犯沖。”

龍睿看了看自己渾身的紅衫,一笑湊近萬歲歲,“也就是說,你和本公子犯沖?”

“呃……不是。”萬歲歲揉着鼻子,既然決定當書僮了,既然決定學‘忍術’了,既然決定不和銀子過不去,他總得找些借口,“我第一次穿紅衣,差點就喂了魚。第二次穿紅衣,還保不準會怎麽樣呢。”說着,似乎找到了一個非常好的借口,他滿臉堆着笑,“要不,公子爺明天替本……呃……替我買一套青色衣衫來,好不?我看,好多書僮都穿着青色的衣衫。明天買了青衫再沐浴啊!”

“本公子和青衣犯沖!”

一襲話,将正在看好戲的樓大公子的口水噴了出來,他穿的雖不是青衫,卻也是藏青長衫,屬于青衫的一種。他竟不知他和龍睿犯沖?

這話明顯是借口,一如方才他的話是借口一般,萬歲歲相當明白這個在自己的面前笑得豔媚的人的心思,“呃,好吧……”他磨蹭着擡起手,解着腰帶。接着小臉露出痛苦的神情,彎着肚子,“本……呃……我要去茅廁。”

“尿遁!”一把拎住萬歲歲的領口,龍睿用手中的扇子敲打萬歲歲的頭,“今天你去茅廁八趟了。”

記得這麽清楚?萬歲歲不無幽怨的看着一襲豔紅衣衫的人,早知道有這麽多麻煩,還不如不當書僮,可他在那幫小兄弟姐妹面前誇了海口啊,就算活受罪也得死要面子方是,說得庸俗些是為了銀子,說得崇高些是為了讀書,“本爺……不……我洗、我洗不成嗎。”

“這就對了。”龍睿一語方畢,只覺得手中的小男孩似泥鳅般,已是不翼而飛。

“小子。”眼見萬歲歲要逃,樓宇烈接到龍睿的眼神,飛身而上,“你給我站住。”同時,似老鷹抓小雞般的,将萬歲歲的領口擰個正着。

“啧啧啧……”樓大公子将萬歲歲提了起來,湊近萬歲歲的領口,“瞧你這身味道。”

“你管本歲是什麽味道,放開我……放開我……”

任萬歲歲如何踢打狠抓,沾不到樓大公子的半片衣襟,就這樣,樓大公子擰着萬歲歲直接‘撲通’一聲,将萬歲歲扔進了浴桶。他樓大公子從來沒有鳳大公子的脾性好,他喜歡來直接一些的。

來不及脫衣物,驟不及防,萬歲歲被樓宇烈扔進了浴桶,被浴桶中的水嗆得直是咳嗽。

龍睿則是好笑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有時候,不得不佩服樓大公子的魄力。

就着浴桶中的水,樓宇烈洗了洗手,又聞了聞,“總算沒有味道了。”眼見着萬歲歲要溜出浴桶,他再度出手,一把摁住,“還想跑?”說着,直是捏着萬歲歲黑乎乎的臉頰,“又不是殺你,是為了你好,你躲個什麽?”

萬歲歲撲打着浴桶中的水,水花四濺,找着最後的借口,“本歲怕水。”

“怕水?當初在禦香湖視死如歸的氣勢哪裏去了?”樓大公子愕然,繼而失笑,“我可記得,當初在禦香湖,你可是急着想第一個跳進去。”

“你管本歲!”

“咦……”樓宇烈因了手捏着萬歲歲的臉頰,萬歲歲臉頰上被他捏下一層黑黑的泥來,露出些許粉嫩的肌膚,“膚色很好嘛,幹嘛總是……”說着,又要替萬歲歲搓臉。

“不要你管。”萬歲歲直是拍打着樓宇烈的手,最後被樓宇烈逼急了,咬了樓宇烈一口。

一聲驚叫,樓大公子看着自己白晰的手上那慘不忍睹的二排牙印,顫抖的手指着小男孩,“冥頑不靈!”

看好戲的龍睿這個時候總算是清醒了些許,急忙抓住樓宇烈的手,“得快些上藥,可不要感染了什麽病的好。”

“看我上了藥,不來揍死你。”樓宇烈忿忿的說着,急步出門而去。

看着樓宇烈急急離去,龍睿豎着鳳目盯着浴桶中的萬歲歲好長時間,終于,他決定不再磨蹭,他不介意以一朝太子爺的身份服侍這個髒兮兮的小男孩洗個澡。雙手已是利落的替萬歲歲脫起衣物來。

“住手、住手!”萬歲歲左右拍打着在自己的身上肆意脫衣的雙手,“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可龍睿似乎不聽他的話啊,眼見上衣已被脫光,萬歲歲急了,‘撲通’一聲坐到浴桶中,“我自己來。”

“這才乖。”龍睿說着話,也沒有離開的打算,挽起手袖,徑自在那裏幫忙搓着萬歲歲那髒兮兮的臉頰和前胸後背,“啧啧啧……你究竟有多長時間沒有洗了,真夠髒。”

“你管本……呃……我。”這‘本歲’二個字,要堅決改正。

龍睿好笑的勾起唇角,他還真想管這個小男孩啊,生平第一次對人起憐惜,生平第一次想保護一個人,生平第一次管了一件閑事。

“原來,你的膚色真的很好啊。”龍睿似發現一大奇跡,看着逐一顯現在自己眼前的蜜色肌膚,“本公子當初還以為你是黑人一個呢……咦,你的右肩背上有一個胎記啊,好像蓮花霭!”

龍睿的眼光留戀的停留在那胎記上,不停的用手中的浴巾磨搓着,水珠不停的劃過那胎記,晃眼間,似蓮花在露珠中徐徐綻放。

萬歲歲搶過龍睿手中的浴巾,“不要你管。”

龍睿回過神,再次搶過萬歲歲手中的浴巾,“好了,站起來,哪有穿着褲子洗澡的,脫了,本公子幫你洗……這好的膚色,浪費了……還有,不許拍了,不許咬人,聽到沒?”

這個香泉公子似乎知道他的心思似的,萬歲歲停下要咬他的舉動,不得不妥協的低下頭,“我娘說了,我在十八歲之前,不能和人共浴,否則,會短命。”

有這種說法?龍睿皺起眉頭,“本公子是幫你沐浴,不是共浴。”

“我娘還說了,我在十八歲之前,除了她外,不能有人幫我沐浴,否則,一樣會短命。”

這是什麽道理?龍睿不明白,“你娘呢?”

“死了!”

死了?強行拉起萬歲歲站立在浴桶中的手停下了下一步的舉動,将小男孩轉過身,這才發覺小男孩的頭低得幾近挨着水面。

龍睿伸出修長的大手,輕輕擡起萬歲歲的頭,那蜜色的肌膚下,那雙熠熠生輝的眼睛不再有桀骜不馴、玩世不恭,有的是滿滿的悲傷。龍睿的心似乎湊動了,終于明白他為什麽這麽疼惜這個小男孩了,原來這個小男孩和他一樣,都是沒有娘的孩子。

“你爹呢?”

“從我記事的時候起,就沒有看見過爹。”

一如他般啊,他的爹雖然活着,可八年未見,龍睿起一絲心酸,“那你家還有什麽人?”

萬歲歲紅着眼搖了搖頭,“什麽人也沒有了。”

也是啊,如果有親人,小男孩何以淪落至當乞丐的地步?難怪他找盡借口不洗澡?想起母親臨終前對自己反複的叮囑,龍睿刮了刮小男孩的鼻子,“好了,既然你母親這般疼護你,這般叮囑你,你應該謹記着母親的話方是。”說着,放下手中的浴巾,“以後,你自己洗罷,我們也不幫你了。你太小,得洗快些,天冷,免得凍病了。”說着,又指了指屏風上挂着的衣物,“洗了後将那些衣物換上,又幹淨又暖和。”

這是自母親離去後,再一次真正感受到人間的溫暖,他可以不用再像一只小刺猬般僞裝自己了,萬歲歲擡起小臉,沖着龍睿一笑,眉眼彎彎,露出了他的二顆小虎牙。

這是真摯、燦爛的笑啊,至少,眼前這個小男孩對他不再有防範之心,龍睿感到心都是暖暖的,指了指門的方向,“好了,本公子出去了。你放心,有本公子在門外替你守門,沒有人可以進來。”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