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各懷心事的父女
東傲國未來的太子妃駕臨合州,屢番會見禦香湖畔六大花魁,并和六大花魁稱姐道妹,切磋琴、棋、書、畫、唱、舞之技藝的事風傳合州。
當然,這件事也引起了合州巡撫盧懷瑜的高度戒備。
東傲國雖然人人知道太子爺的前路坎坷,但好歹太子爺一稱還挂在人家身上。再說無論樓惜君能否當上太子妃,僅她太尉府千金小姐的身份,盧懷瑜就不敢怠慢。只是幾番相邀,卻都被樓惜君拒絕,樓惜君只說暢游山水、無需驚動官府。
“終究是小孩心性,過于貪玩。”
盧懷瑜自我解釋,但求無過。
“爹,女兒怎麽覺得,那個太子妃是為了鳳公子而來。”見父親不明白的神情,盧雨桐繼續說道:“朝中太子的事封存了八年,無人知其下落。而鳳公子來合州正好八年,卻從未回家。再說,鳳公子和樓大少的關系好得非比尋常,樓大少在這裏陪了鳳公子八年,亦未歸家。偏偏今年歸家後,帶來東傲未來的太子妃?爹,您不覺得,太過于巧合了些麽?”
女兒盧雨桐的一席話引起盧懷瑜的高度警覺,“鳳……鳳睿。”繼而,心中一驚,“合州是東傲最先的帝都,太子在這裏……龍脈之氣仍舊不散……”盧懷瑜言及此,眼睛猛地一亮,“對呀,當朝太子龍……龍睿啊。”除卻姓氏外,名字一般無二。
雖然是她猜測出來,可一旦得到父親的肯定,盧雨桐仍舊欣喜莫名,眼中驚異連連,“爹的意思是說?”
“不好說,不好說。”盧懷瑜直是擺着手,“妄加揣測,會殺頭的。”說着,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再說,天下同名同姓大有人在,這鳳姓一般人還真不敢……”說到這裏,終究有些拿捏不準,看向自己的女兒,“你們學院馬上就要開學了。你多加留意一些。如果真是的話……”
“真是的話就怎麽樣?”是否代表着她能完成心願?
看着女兒略帶興奮的小臉,盧懷瑜搖了搖頭,“爹只是要你打聽他的真實身份,無論他是不是太子,你都不可能和他一處?”
聞言,盧雨桐顯然不滿,而且極度的委屈,“為什麽?”
“皇室風雲變幻,一旦站錯了位置,都是掉腦袋的事。”說到這裏,盧懷瑜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他混跡官場數十載,如果不保持着清醒的頭腦,腦袋早就搬家了,“爹是要賭一賭。”
“賭?”盧雨桐再度震驚,“賭什麽?”
“傻孩子。”盧懷瑜笑看着女兒,“當然是賭鳳睿就是龍睿啊。要知道,大皇子翼王一直在打聽太子的下落,從來就沒有間斷過。”
大皇子為什麽要打聽龍睿的下落?如果鳳睿真是龍睿的話……瞧她爹一副似撿到金元寶的神情,盧雨桐捂着嘴不敢猜測下去。
“大皇子翼王大婚,按慣例,皇帝最喜歡哪個兒子就會将那個兒子安排到合州。照目前的情形來看,大皇子翼王的封地離合州最近,再加上翼王方方大婚,不出一年二年若有所出,只怕皇帝一個高興将合州賞了大皇子也說不定。”東傲先時帝都,龍脈之地啊。見女兒一副不明白的神情,盧懷瑜繼續說道:“你想一想,太子如果真得寵,哪有八年不聞不問,不知下落的事?所以說,此番儲位肯定有變。”
終于明白自己的父親早已選定翼王一邊站定,盧雨桐有些心焦,“可是,可是……”
“傻女兒。”盧懷瑜笑着拍了拍女兒的小手,“你可不要忘了,大皇子手中掌有東傲三成重兵。”
“可是,爹啊,東傲的歷代太子都能繼大統,想來是皇室歷代先祖在保佑。”盧雨桐對鳳睿有着相當的好感,如果鳳睿果然就是龍睿,她自然希望鳳睿能勝出,到時候……曾經的同窗,一段佳話啊。她希望自己的爹站在鳳睿的一方。“再說,按東傲慣例,太子一旦大婚,将掌握三成兵權,到時候和樓太尉的二成兵權合起來,占五成,可謂天下無敵啊。”
“你懂什麽?”盧懷瑜敲打着女兒的頭,“若鳳睿真是龍睿,要等到那樓家的女兒及笄,還得六、七年的時間。這六、七年中,翼王的小王爺只怕早就出世了。而這合州只怕早就被皇上賞給大皇子了。如果大皇子掌了合州,再加上那三成重兵,何愁不得天下?”
“爹!”
“不要說了。”盧懷瑜打斷女兒的說詞,“你自幼接受為父的教誨,還有什麽是不明白的。你心思敏捷,聰慧過人,應該分析得出來孰輕孰重。”
盧雨桐有些不服氣,“爹不要忘了,如今朝中最得寵的是蕭淑妃和董貴妃。”
“雖然現在蕭淑妃、董貴妃最得寵,朝中局勢明顯有些偏頗……可是女兒啊,你應該知道,正所謂樹大招風,依蕭淑妃和董貴妃現在的所作所為,總有一天會引起群臣的不滿,到時候群體上書……”說到這裏,盧懷瑜更是得意了,“所以說,聽爹的話,選大皇子翼王是不會錯的。”
盧雨桐紅了眼,不再作聲。
“哪有不懂女兒心事的父母?”盧懷瑜拉過女兒坐在一邊,“為父知道你對那鳳睿有好感。可你想過沒有,如果那鳳睿不是龍睿,依他的花心,你最多就只能當鳳家的一個側室。”
“女兒嫁翼王的話,也不過一個側妃。”
“可翼王是王爺。你側妃的身份一樣不低。再說,翼王以後很有可能君臨天下。到時候你就是貴妃的命,活得更是風光。”
“風光?風光?女兒聽得更多的是後宮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呢。”
“所以說,如果現在為父幫了翼王一把,翼王一旦得了天下,一定顧念舊恩,到時候自會善待你,封個貴妃不在話下。可鳳睿就不一樣了,就算他真的是龍睿,能不能夠當得了皇上都難說?”眼見女兒抛白眼,盧懷瑜急忙說道:“好好好……就算龍睿坐上帝位,按東傲的慣例,以為父小小巡撫的身份,你能在宮中混個昭儀就不錯了。昭儀啊,沒什麽地位,沒什麽權力,何有幸福可言?女兒啊,進了宮就沒有了情愛,有的都是權利争鬥,誰的地位高誰就是贏家。”
見女兒低頭沉思,盧懷瑜長嘆一聲,“爹辛辛苦苦将你拉扯大,怕你受委屈也不再續弦。不想女兒如今長大了,果然向着外人。還曲解爹的一片好心?爹這麽做,不都是為了你麽?要知道,爹只有你一個女兒,以後爹百年歸西,剩下的一切都是你的。爹這般苦心分析、苦心成全,只是想要女兒你風風光光的活着。這樣,爹才能安心的去見你九泉之下的母親。”
一提起早逝的母親,盧雨桐紅了眼,“爹。女兒錯了。”眼見老父親亦是紅了眼,盧雨桐心中更是難受,直是搖着父親的胳膊肘兒,“女兒知道爹是為了女兒着想。再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爹所為無非是想替雨桐尋一個好去處。所以,雨桐不會怨爹。只會感謝爹。”
“這就對了。”盧懷瑜一掃傷痛笑了起來,“那個香泉公子香滿禦香湖畔,不談是不是太子。僅他太過花心看來,他不會給你一份真的感情。翼王也許也不會給你一份真的感情,可是,是王爺的側妃也好,是帝王的貴妃也罷,他至少會給你一份權力地位,有了這個權力地位,女兒啊,你還怕什麽?還擔心什麽?還何愁得不到什麽?”
父親的話不無道理!鳳睿曾經說過,他喜愛天下的女子,心不會在一個女子的身上停留。與其争寵吃醋、傷心傷肺的活着,還不如掌有一定的地位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活着,不都是活着麽?只是,真聽了父親的話活着,有意義麽?
“所以,乖女兒,開學後,你一定要将鳳睿、樓宇烈、樓惜君的情形打聽清楚,告訴為父。為父的棋不能走錯。”
一步錯,滿盤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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