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收屍吧
聽到呂悅的話後,那人靜了許久,才又開口道:“南面。”
“……南……在哪兒?”老天爺請原諒她吧,她想當初在橫平豎直的京城裏面都分不清東西西北,何況剛剛穿到的陌生世界?
而且,就算讓她拿着指南針,都能讓這個路癡迷了路,恐怕在這世上唯一能解救她的也就只有智能手機的GPS導航器了。
“你怎麽過來的?”那人一陣無語,原本有些稚嫩的童聲中帶着一絲無奈,聽上去倒是讓人覺得喜感。
“我……偷跑出來的……胡亂走的。”
“偷跑?”那人聲音揚了揚,見她沒有說話的打算,想了想,“你出門,先往左拐,遇見的頭一個路口向右拐,走到第四個路口再左轉……”指罷了路又加了一句,“左右你可分得清?”
“還好、還好。”呂悅甩了一把冷汗,心裏把“左、右、左、右”又默念了一通,然後頭也不回的沖那人說了一句,“在此別過,多謝大俠不殺之恩!”
推門出去,呂悅站在門口兒先是左右張望了一下,才向左拐去,一路小心翼翼的尋着回去的路。經過那個小屋兒的窗前時,下意識的扭頭向小屋那裏掃了一眼——窗子是閉着的,看不清裏面的情況。
看着那個蒙頭蒙腦的小太監從窗前離開,裏面那人挑了挑眉毛,長的倒是一副好模樣,也難怪還沒學全規矩就讓人挑走了,只是……這才頭一天就胡亂走動,怕是也活不了太長吧。
想着,轉身到後面櫃子處,推開一處暗門,人進去後,那櫃子吱呀一動,又閉回了原位。
呂悅一路走一路尋覓,這個路癡竟然奇跡般的找對了地方!!
或許是因為危機感太過強烈,或許是因為宮裏的路四平八穩、或許是因為剛才指路那位氣場太過強大,總之,呂悅居然完好無缺的走了回來,而更讓她感慨的是——她居然又回來送死了。
算了,在外面伏擊看來是別打算了,這一路回來時雖然沒有遇到什麽人,可怎麽說這也是宮裏,反正都是要死的,大不了等他回來跟他拼了就是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那裏原本追在呂悅身後的勁裝男子又跑過了兩條路口,愕然發現……他竟然跟丢了?!
心中一陣詫異,剛冒起“莫非是他趁機藏在了何處?”的想頭,就聽見那邊傳來腳步匆匆的跑動聲——在那邊!
人影一閃,就跟了過去,随即,就見前面不遠處有一個小太監跑得氣喘籲籲的,奔向一個老太監。那個老太監五十多歲的模樣,有些老态,身上肥得十分圓潤,身邊兒還跟着兩個清秀的小太監扶着他向這邊走來。
見那小太監向他跑來,那老太監挑着眼睛問道:“跑什麽?怎麽這般的沒規矩?我平素是怎麽教你的?!”
那小太監連忙站定,一臉焦急之色,墊腳上前,低聲在那老太監耳邊說了些什麽。就見那老太監愕然變色,叉音的叫了一聲:“什麽?!”
那小太監剛臉帶急色的點了點頭,幾人就覺着身邊一陣勁風吹起,随後,便什麽都不知道的倒在了地上。
“怎麽都殺了?!”一位相貌妖嬈的女子眉頭輕蹙,看着死了一地的三小一老。
“奴才追到這裏晚了一步,這小太監已經把事情跟這個老太監說了。”那人忙垂頭應道。
“罷了,死就死了吧,這四個是哪裏的奴才?”
身邊一個扶着妖嬈女子的宮女忙道:“回娘娘的話,這是禦膳房的王公公,跟服侍他的三個小太監。”
“倒是可惜了了。”眼睛在死了的小喜子臉上轉了轉,這老太監倒是好眼力,收用的這幾個小太監竟一個比一個俊美!本想着給兒子挑幾個好的放在身邊兒使喚,沒成想,挑上來的長的竟還不如這些奴才使喚的!
呂悅摸了摸懷裏的那個“兇器”,心中懷着莫名忐忑、毅然決然的走進了王公公的屋子。
屋子裏頭靜悄悄的,既沒見到跟着王公公出去的那兩個小太監,也沒有剛才說是給自己打水、還要幫自己洗澡的小喜子的蹤影。
可在裏間屋子中,此時正蹲放着一只大木桶,裏面裝着半滿的溫水。
自從穿來之後,呂悅還沒痛快洗過一回洗呢。她剛穿來的時候就是冬天,原本這個小姑娘就是因為家裏面冷,得了重感冒病死的,等她接替了這個身子之後,在這大冬天裏,誰會給孩子沒事兒洗澡?特別是剛剛感冒好起來的小孩子!
後來入宮後本應是要讓這些孩子在一處好好洗洗的,可一來入宮時出了點事兒,孩子少了不少,二來呂悅又好死不死的再次感冒昏迷,就巧之又巧的躲過了一劫,一躲,就到了現在。
要……洗麽?
猶豫的看了一眼外面發灰的天色,再猶豫的看一眼那盆依舊冒着熱氣的水。
呂悅閉了閉眼睛,又猛的睜開——洗!為毛不洗?她就不信了,那個老太監再色急,真就能在自己洗澡時沖進來非禮?反正都要死了,先洗完了舒坦舒坦再說!
想着,就把那個兇器連同外衣一起放到了桶邊,呂悅三下五除二兒的脫了這會兒身上穿着的衣服,邁進了水桶中。
貌似自己這個小身板兒的原主恐怕也是許久沒泡過水了,反正在水裏面泡了一會兒,水面上就浮起了一層油脂。
呂悅這會兒算是徹底想開了,拿着角皂前前後後仔細洗了個幹淨,結果等她淨好了身子,從水裏鑽出來,換上放在一邊小喜子不知從哪兒取來的新衣服,又把兇器再揣到了懷裏後,外面居然還沒有人過來?
心中一陣詫異,拿着毛巾坐在炭盆邊上正擦着頭發呢,這時才聽到外面傳來了匆匆的腳步聲。
還當是老太監幾個要回來了呢,呂悅忙沉下了臉,頭發也不擦了,一手摸着懷裏的兇器,一邊貓腰頓在門後面,就等着人進來後認準了階級敵人,從而好給對方一個致命傷呢。
時間一分、一秒的慢慢經過,呂悅從一開始的全神戒備,到後來的腦袋直點的打着睡,直到腦袋“邦”的一聲撞到了後面的門板上,這才又醒了過來。
怎麽回事?外面天都黑了,怎麽也不見有人回來?
呂悅之前從來沒進過皇宮,入宮前她家是貧民,身邊不可能有知道皇宮內情況的人。後來一大群孩子一起入宮,自己又一直病着,更不知道這宮裏面的規矩。至于重生前……抱歉,對于一個只知道看看小言情節哭哭鼻子的不認看細節的讀者來講,神馬皇宮規矩、神馬皇宮構造,這對于她來說全都是浮雲啊浮雲。
所以,此時的呂悅同學既不知道皇宮裏面的太監要幾點下班,更不知道外面各處那一道又一道的大門幾點關門。至于傳中的宮禁神馬德,她更是完全不知道是些什麽東東。
難道那個老太監在外面又發現了哪家孩子長的比較順眼,所以今天晚上幹脆就不回來了?
呂悅腦中不由自主的冒出了這麽一個想法,雖然明知這不太可能,但看着空蕩蕩的屋子、寂靜無聲的院子,她已經找不到其它更為合理的解釋了。
想要找個地方倒頭就睡——比如裏面那張大大的床,但天知道那個老太監什麽時候回來?而且那張床……一想到那個老太監的怪癖,再想想他身邊跟着的那三個清秀、甚至達到了俊美地步的小太監,呂悅身上就是一哆嗦——天知道那張床上都沾過些什麽髒東西,她可不想在那個上面睡!
左右看了看,在房間中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呂悅也不客氣的從櫃子裏面翻出了一床被子,裹在身上就窩在了那裏,刻意的不去理會自己已經餓得咕咕叫的肚子,眯了眼睛,開睡。
一夜好夢,前世與今生的各種鏡頭交織到了一起,呂悅這裏正睡覺得渾身酸疼呢,就覺得似乎有光照到了自己的眼前。皺了皺眉頭,又似乎隐隐聽到有人說話,肩膀也被人拍了兩下。
正想打下那只手,叫那人別擾了自己的清夢,呂悅忽然一個激靈了的醒了過來,渾身緊繃的轉頭看向叫醒自己的那人——好瘦。
這人長的瘦瘦高高的,三十來歲的模樣,臉上帶着一副和氣相貌,五觀端正,眉眼間細看起來還很是耐看的。
這人是誰?呂悅從沒見過,更不可能認識,但這人絕對不是她提防了一整晚的那個變态老太監就是了!
“你可是昨兒個送到王公公處的那個小太監?姓什麽啊?”
聽那人問話,呂悅愣了幾秒,才應道:“呂……”
那人點了點頭,一臉和氣的道:“随我過來吧。”
随他……過哪兒?
呂悅一頭霧水,胡亂的擦了一把臉,連忙起身跟在那人的身後,出了屋子,又走出院子。
院子中,除了這人進屋來尋自己外,還有兩個十三四歲的半大太監等着,見呂悅同這人出來,也不話說,就低頭跟在二人身後。
呂悅心驚膽戰的跟在那人身邊,一路上惴惴不安,昨天晚上王公公跟小喜子他們四個一夜沒回,今天一早就有人過來把自己領走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不過,她就是再傻,也知道人在皇宮中,話要少說,免得惹禍上身才是正途。
一行人不住的向北走去,經過了一道又一道大門,穿過一條條巷子,走得呂悅只覺得頭暈眼花的,足足有半個多小時的時間,才跟着這人進了一處院子。
院子裏面雕梁畫棟,五步一景,十步一觀。這還只是冬天呢,四處用冰雪雕刻出來的亭臺樓閣、瓊樓玉宇,再加上那些活靈活現的小動物,以及拿絹紮出來的繁華綠葉,把呂悅徹底的看傻了眼——這真的是愚昧無知的古人弄出來的東西麽?不說那些冰雕雪雕,只說那些用絹布做出來的花卉,一個個看上去就像真的一樣!
心中來不急驚嘆,就跟着一行人穿過抄手游廊到了一處廳中,一進了這廳,迎面就是一股加雜着香氣的溫暖氣息撲鼻而來。呂悅只覺得鼻子有些癢癢想打噴嚏,卻死活不敢打出來。
“貴妃娘娘,人已帶到。”那個帶着呂悅進來的人進門便躬腰行禮。
後面一路跟着的兩個小太監中的一個,忙上前一步低聲道:“快跪下!”
呂悅聽到他的話後只覺得腿一軟,一下子就跪到了地上。還以為自己的膝蓋要被磕上一下呢,卻不想地上竟然鋪着一層厚厚的絨毯,一點兒也不疼!
“嗯,辛苦你了。”那位貴妃娘娘微點了一下頭,随即臉上含笑的向呂悅看來,“你是昨兒個跟着王公公過去的?”
“是……”完全不知道在宮裏面要怎麽跟這些個“貴人”們說話,呂悅只好少說少錯。
見她縮着膀子垂頭跪在這裏,上面那位只笑了笑,道了聲:“擡起頭來。”
聲音溫婉無比,一聲出來便帶着一股嬌意,一個字上都要拐上十個八個彎,只聽生音就能叫人骨頭都酥了,難怪是位貴妃呢。
心裏胡亂的想着,呂悅只得擡起了下巴,随即,眼睛也一點一點的擡了起來,向上面那人看去。
那人身上穿着不知什麽材質做出來的裙杉,外頭那層輕薄如紗,隐隐透出了裏面的服裝,而裏面的衣服也是雍容華貴間卻又盡顯神采。女人身上雖佩了不少的珠寶,卻都只起了點睛之筆,雖每一件都價值連成,但卻有主有次,層次分明。
那女人生得極是嬌媚,五觀妖嬈秀美,坐在那裏嘴角微彎,也不見笑,可那模樣瞧着就似在笑一般。那兩只彎如月牙的眼睛在呂悅的臉上掃了一掃,被如此美人直視着,就算是穿過去的呂悅,也一下子呆了。
不是被她美的震呆了,而是——被吓呆了!
這女人,不就是昨天自己走迷了路時看到的那個美人麽?!!當時她正跟一個男人在密謀神麽要叫刺客謀殺太子的事,她……她……她怎麽找到自己頭上來了?!
呂悅立時臉色慘白一片,連忙把頭低了下去,身上也不由得微微發起抖來了——一定是她們在後面追着的時候看出自己的樣子來了!今天才特意過去把自己帶來,這是要……殺人滅口啊!
昨天晚上為了保持節操,呂悅還打了魚死網破的主意,準備找那個老太監拼命呢,今天遇到這位極有可能是來殺人滅口的女野心家時,呂悅卻把頭一天的那些事情全都忘光了。
倒也是,讓人主動拼命是一回事,可明知道有人要殺自己時卻就又是另一回事了。人不都是這樣麽?能活着,誰還非得要死呢?
上面這位葉貴妃倒是兩眼一亮,那臉上的笑意深了起來,滿意的擡眼看了看站在呂悅身邊的那位公公,點了點頭:“這孩子看着倒是個伶俐,吳公公安排人好好調教他幾天,回頭就放在十六皇子身邊兒伺候着吧。”
昨天看了那個老太監身邊兒三個小太監後,葉貴妃就懷疑,這些但凡模樣好些的小太監,指不定就叫這些個奴大欺主的老東西們私自扣下了。回宮之後多打聽了一句之後便得知,他昨天居然從監欄院直帶了個剛入宮的小太監回去!心中琢磨只怕又是個模樣好的,這才叫自己身邊兒的大太監親自過去把人領回來瞧瞧。
現下看看,果然如此!
如此好模樣的孩子,自然要留在主子身邊兒,難道還讓他們去伺候那些個奸奴不成?!
呂悅先是覺着自己似乎被雷給霹中了,這才會一大清早的被這位謀反的貴妃給抓了過來,這會兒聽到她的話時,一時也不知是真是假,心中震驚之餘,又忍不住想起昨天那個王公公,生怕他知道自己被貴妃要了過來,再跑來跟貴妃說些什麽……
“娘娘……那……王公公呢?”呂悅的聲音有些發顫,明顯是因為發現上面那位娘娘是個兇殘的篡位者而膽顫,可在衆人耳中聽來,卻當她是才剛入宮,還不懂規矩,見了貴人害怕才如此呢。
葉貴妃果然好脾氣的嘆了聲氣:“唉,他是個沒福氣的,聽說昨天在宮裏行走時犯了心悸的毛病,去了。”
去……了?
呂悅一時傻眼了,她昨天擔了那一夜的心啊,結果……他居然死了?!
死得好!!
剛剛松了口氣的呂悅,又聽到邊上吳公公吩咐身後那兩個小太監帶自己下去的聲音,那顆心又再次提了起來——這位葉貴妃不會真是要來要自己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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