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小日子

那嬷嬷心中一顫，不知太後怎麽忽然問起這個來了，忙應道：“皇上先是守了三年孝，出了孝期至今……還沒怎麽去過後宮……”

太後忽然睜開眼睛，面色平淡的直視着前方：“我老了，連你都糊弄起我來了。”

那嬷嬷忙跪倒地上連連磕頭：“太後恕罪……皇上自出孝後只去了一次鳳儀殿，同皇後似是有些不愉……就再沒去過後宮。”

太後冷冷一笑：“娶了個皇後竟是個石女，至今不許皇帝碰她不說，也不許醫女醫治，當初還因嫉妒害死那時的太子長子！如今還當她自己有功不成？！仗着皇家沒休妻的例，竟敢拿捏皇上！傳我的話，皇後宋氏聽聞太皇太後薨信面露喜色，實是大不敬！今日起奪去皇後之位，打入冷宮！”

那嬷嬷身上一顫，連連磕頭應聲。

皇帝已再換上素服，神色黯淡，頗又幾分惆悵之意。正欲趕去慈恩殿中，忽聽人傳來太後懿旨，只腳步微頓，便道：“按太後的意思行事吧。”

待傳訊的人退了，才轉頭看了看慶池，當日的懵懂孩童，如今已是翩翩少年郎的模樣了，皇上心中不由得一時有些恍惚，若是自己長子未死，如今，也應和他差不多了吧？

慶池低頭等着皇上的動作，好陪他一起去吊唁太後，忽覺皇上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疑惑擡頭，見皇上眼中帶着一絲疼愛：“是個大小夥子了。”說罷，便轉身走向大門處。

慈恩殿中一片肅靜，皇上跟太後來過後，便把太皇太後的遺體移至了壽和殿之中，随喜忙了一整日，這會兒總算得功夫回來歇息上一會。

回了自己的屋子，剛剛坐下，今聽到門響，棉兒已經打好了熱水，送了進來。

随喜垂了垂眼睛，上前一步：“怎麽又弄這個？不是叫你歇着，讓他們去弄？”

棉兒臉上一紅，低頭道：“又不費事……”

屋內一時無聲，略顯尴尬，随喜轉身倒水，随口道：“太後、陛下的恩典，慈恩殿原樣不動，人手也盡量不動……若是不想四處調動，留着這裏倒也安生……”

棉兒心裏一急，忙擡頭急道：“你走不走？！”

随喜背沖着她，半晌無語，許久才道：“你還小，何苦為了我這麽個閹人……”

“我不管！”棉兒撲到他背後，一把抱住他的腰：“從我入了宮，先是女史大人……後來有了小呂公公……再後來就是你……只你們幾個對我好、照顧我……可我只喜歡你一個！你、你……除非你嫌棄我，不、不想要我了！”

背後的聲音抽搭了起來，随喜眉頭皺了半晌神色無奈，許久才吐出一口氣來，把手輕輕按到了她的手背上。

他生的模樣周正，素來就招小宮女的眼，只他自知身份，又明白深淺，故此，不論是當初在韶華殿，還是後來到了太後這裏，無論飛來多少媚眼，都只當那是些飛蟲在眼前晃蕩。

可當初呂悅出宮前就求了自己，讓自己要是有了精力多少看顧一眼棉兒，自己後來又偏偏到了慈恩殿中，自然把這個小姑娘當成當初的小呂子、小馬子一樣看待，卻沒成想，竟看出了這些事來。

“小呂子當初說過，等你歲數大了，就幫你出宮。”她是宮女，與自己不同，呂悅還特意留下了些錢，說是他和葉女史給這個小丫頭留的，讓自己幫她收着，現在自己這樣，幾乎與監守自盜無異。

棉兒覺出他的大手裹在自己的手上，心都快飛了起來，聽他如此說，連忙慌忙搖頭：“我不走，離了你，我哪兒也不去！”

雖是孩子氣的話，可到底熨貼，要說随喜雖一直躲着、避着那些宮女的示好，可夜深人靜時，到底也想有個知冷知熱的人伴着。咬咬牙，心中猛地一縮，忽的轉過身來，反手抱住了她：“再想後悔，可就晚了！”

自己現在好歹能跟慶池說上些話，大不了找他幫忙，求個恩典吧……

“不對不對！就算虛歲也只能虛一歲！哪聽說過有虛兩歲的？我又不是臘月生的，落地就長一歲？！”呂悅義正言辭的跟葉素笙拍桌子。

葉素笙給面子的擡擡眼皮，複又看向她領口繡着的那一圈精致小圓豬：“那也是十四了，這可是你應了的，過了生日就辦喜事。”

呂悅急得要抓狂：“我說的是及笄禮！十五歲生日！！”

葉素笙忽的一笑，擡手把她拉進懷裏，唇幾乎就是貼在她耳邊的：“想叫你動動手都不肯，現在又出爾反爾，這是想要憋死你家相公？嗯？”

那聲“嗯”是帶拐彎的，聽得呂悅汗毛都豎起來了，心虛的把頭扭到了另一側。自己現在實歲才十三，為了身體健康以及避免早孕問題，這兩年自己可是堅決不許他碰的。可他現在都快十七了，虛歲也十八了，放在這會，成家娶妻、就連有個個把孩子也是正常的，自己……也不能太過分了不是？

“那個……要不……我、我幫你……”滿臉通紅的低着頭，手下意識的攥了攥。

葉素笙的本意不過是讓她答應今年年底、或是來年年初正式圓房——畢竟這丫頭在自己的各種好東西飼養之下，去年年初就來了紅，現在足足又調理了一年多，讓她年底年初的圓房……這要求也不過分吧？

不過，貌似現在有附加福利了？！

原本有些懶散的靠在軟墊上，這會兒人一下子就坐直了，擡手把她拉進懷裏，低聲道：“怎麽幫？”

呂悅低頭、臉紅、裝死，不吭聲。

葉素笙可沒打算放過她，這兩年為她着想，自己都快成忍者神龜了，他容易麽？！連親親都不敢親太久，自去年起就連抱着她都是痛并快樂的……某女的小饅頭終于在各種美味的營養料理調劑之下飛速的發展了起來，腰越來越軟了不說，小屁屁也在向圓潤的趨勢發展着。

手摟到腰上，一個沒忍住，鑽進了衣裳裏面：“要怎麽幫？不如先試試看？不會也不怕，我慢慢教你。”

“流氓！”不過才剛松了口，他就登鼻子上臉！

流氓表示——被她成天“美人、美人”的叫都習慣了，偶爾叫叫“流氓”也不錯，畢竟沒誰會覺得這是在叫女人。

大手在軟腰上輕輕撫摸着，二人間的氣氛愈發的向粉紅色接近着，今天某人既然松了口，葉素笙自然不用客氣，沒一會就趁機解開呂悅領口，正準備好好吃回豆腐炖肉。

院裏傳來匆匆的腳步聲，葉素笙因為從小練功自然比常人要耳聰目明一些，聽這聲音就知道必是有事，心裏雖不耐煩，到底收了手，有些遺憾的看了看已經眼帶迷離的懷中小人，手抽出來前，到底在她腰上又掐了一把。

含住她的耳垂，低語道：“晚上再好好教你。”

呂悅還沒回過神來呢，就聽到門口有人道：“東家，京中傳來消息，說是太皇太後薨了，怕是又要守孝……”

皇宮裏面的大小事宜，能影響到的除了那些官員之外，就是這些生意人了。當日葉素笙入宮的事，葉家人并不清楚，只太皇太後死了，京中生意必會受損，有些東西再往京中商鋪調貨就不合适了，必須要商議出個結果來。

剛升起來的情愫一下子掃了個七七八八，呂悅也是一愣，擡頭看向葉素笙。

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葉素笙低聲囑咐一句：“我去去就來，你先歇息着。”

那個老太太沒了？

呂悅一時心中有些惆悵，坐在床上發起了呆來。自從出了宮，自從知道了葉素笙其實是個正正堂堂的男子漢，自己在葉家的日子過得極其順心。

這兩年，夏日炎熱時，有建在水邊的莊子能游湖納涼，寒冬到來時，有山邊的溫泉莊子可以雪中賞景。

又兼着這處位置極好，山珍每季都由各處依山的莊院送來，更兼着湖泊運河就在附近，河鮮自是時時想吃時時就能撈着最新鮮的。再加上此處南北貨物流通的急快極多，連海貨的幹貨都能吃到。

自己那原本有些瘦弱的小身板，在宮內菜譜下、在各類美味營養的原材料調理下，徹底的滋補了起來。

個子長高了不少，頭發也徹底脫離了黃毛的階段，腰圍還好并沒發生太大變化，到是胸圍正在很給面子的增大中。

“奶奶。”鈴铛跟叮咚進來伺候，見呂悅兩腮嫣紅，衣口散亂的正坐在窗邊出神，便低聲喚了她一聲。

呂悅這才回過神來，那兩個丫鬟此時已經上前，給她整着衣裳，又重梳頭發。

跟美人膩歪了一通，結果卻要別人幫着收拾衣裳，呂悅表示——實在太考驗人的臉皮厚度了！在宮裏葉貴妃處時，不是連主子行房，外頭還會有聽牆角的麽？将來自己打死也不要啊！！實在太丢人了！！

一想起宮中的事，就又想起剛剛聽到的太皇太後的消息，于是，呂小同學立馬兩眼一亮——有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