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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晚踏進藥店的那一秒，顧清嘉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剎那的氣息變化。

她好像……嗅到了她的神明的氣息。

這一刻，來自顧清嘉靈魂深處的興奮戰.栗蓬勃.起來，她好像又重新回到了被神明注視的時刻！

顧清嘉拿藥的手微微一頓，試探性地松手——

玻璃藥瓶砸到地上的聲音清晰可聞，細小的玻璃碎片紮進了顧清嘉白皙的腳踝，剎那間便有血跡破出，血色的劃痕在她凝脂般的肌膚上顯得觸目驚心。

但顧清嘉沒有立即采取行動，似乎是在等待什麽，直到店員慌慌張張地過來詢問顧清嘉是否有事，顧清嘉才淡漠地搖了搖頭，表示現在的情況自己可以處理。

一陣失望湧上心頭，顧清嘉頓了幾秒，最後才冷靜地蹲下處理現場。

“還在抱有什麽期待嗎？”顧清嘉垂眸自言自語，“在亵.渎神明的那一刻，就已經被厭棄了啊。”

她不再是被偏愛的孩子，奇跡也沒有再降臨到她的身上。她這一世注定充滿荊棘和坎坷，她再也不是上一世那個光鮮亮麗的孩子，這一世的她，只信得過自己的力量。

她很強大。顧清嘉面無表情地收拾好玻璃碎片，清理好自己的傷口，拿着付款單往收銀臺的方向走。

她的眼神淡漠無物，似乎這個世間的任何事物都不能占據她的關注，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是這樣一個平平無奇的傍晚，她的心竟然會跳得這樣劇烈，神明的氣息愈發濃烈地湧向顧清嘉的方向，顧清嘉一面感受這求而不得的魔怔痛苦，另一面卻又深深沉溺。

又出現幻覺了。顧清嘉想。

只是這一次，神明的氣息并沒有消失，顧清嘉甚至隐隐地覺察到了她和神明之間的羁絆，正在一點一點、一點一點地變得明晰。

顧清嘉“倏”地擡頭，看到她面前站着的瘦小身影。

面前的女孩穿着一件寬大的外套，外套裏的校服隐隐褶出。明明這樣弱小，但是她們之間的羁絆卻這樣的…深刻。

是神明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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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嘉按捺住自己激動的心情反複确認了幾次，她淡漠的神情終于出現了些許裂痕，就在顧清嘉思來想去如何搭讪的時候，面前的瘦小身影似乎支撐不住，搖晃了幾下，像是随時都會倒下。

顧清嘉快步上前抵住了林晚歪斜的身子，在顧清嘉和林晚觸碰的一瞬間，顧清嘉的身體裏湧出了久違的歡.愉和喜悅！

像是海魚終于找到了她所屬的海域，浪花終于找到了她歸處的礁石，顧清嘉漫無目的地過着這一世，她似乎被不知名的力量所詛咒，使得她只能在既定的道路上遭受打擊和苦難，而這一次，她再也沒有了神明的庇護，一切都只能靠自己度過難關。

顧清嘉低頭看向林晚，不知道她的神明發生了什麽，竟然會虛弱至此。

林晚嘴唇蒼白，雙眼緊閉，眉頭緊緊鎖着，她的臉燒得可怕，藥店的工作人員上前看了看：“燒得還挺嚴重的，感覺應該還是要去醫院。”

“這個客人是一個人來的嗎？”另一個工作人員探頭詢問，顧清嘉頓了頓，說道：“我和她是一起的，我們是同學，我送她去醫院吧。”

“好好好，我這邊叫了車，先去醫院吧。”藥房的工作人員叫了車，讓顧清嘉和林晚去醫院看病。

顧清嘉感受着她永遠忘不了的、镌刻在她靈魂之中的神明氣息，少女的呼吸在她的耳畔撩起溫熱的細癢，顧清嘉的心不受控制地鼓動狂跳。

神明……

她的神明。

如果她的神明現在虛弱至此，她是不是可以……

開往醫院的車略過車窗外不停後退的景色，疾馳在馬路上，顧清嘉眸底的瘋狂和欲.望在不停地交織着，她的內心裂開了幽暗的縫隙，野獸般的瞳孔閃現在縫隙之後，顧清嘉手心微微發汗，但是通體的神經都在興奮地戰栗着，叫嚣着——

獨占！獨占！獨占！

濃墨的偏執正在吞噬着顧清嘉的理智，直到車猛地一頓！

由于慣性的作用，顧清嘉和林晚身體不受控制地前傾，顧清嘉下意識地伸手擋住林晚撞向的方向，給林晚充當緩沖的墊子，生怕林晚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到了，挂急診吧小姑娘。”司機師傅說道，“我看你同學病得還挺嚴重的。”

“好，謝謝。”顧清嘉的眼神恢複了清明，她撐着林晚下車，醫院這邊早已收到通知，有醫護人員迅速安全地将林晚接去急診治療，由顧清嘉和醫護人員對接。

顧清嘉緊緊地跟随着林晚，她感受着兩人之間的羁絆，将湧動着渴.欲的幽暗情緒藏入內心深處，她的面上恢複了尋常的淡漠，只留了眸中淺淺的幾分笑意，看起來乖巧又溫順。

神明……應該喜歡的是這樣的她吧——

顧清嘉理了理自己的頭發，讓自己的外表跟上一世的乖巧外表相近，她對着鏡子練習了幾百次，終于找回了上一世作為小白花校花的感覺。

完美。

顧清嘉收攏好自己的清冷表情，努力扮作一朵純潔的柔弱小花——

神明這一世應該，還會選擇守護她吧？顧清嘉不确定地想着。

——

等林晚轉醒時，第一眼就看見了她的乖女鵝坐在她的床邊，身體微微傾向她，眼神中透着純良但又不失分寸的關切。

“同學，你好些了嗎？”

顧清嘉探身，少女的酥軟腰肢飽.含.着核心力量，似乎是不經意間展露出來的青澀柔軟，為她增添了幾分不可名狀的蜜惑。

林晚聽見自己的心狠狠地跳了幾拍，少女的溫柔就像是美好的糖漿，攪.動出甜蜜的歆享，面前的人裹挾着巨大的吸引力，似乎要将林晚拉扯入巨大的洪流之中，她的四肢百骸都溢滿了緋.紅的熱湧，她的臉誠實地攀上了胭色。

林晚不由自主地頓住了呼吸——

她她她她她的女鵝真好看！！

“好、好點了。”林晚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她躺在病床上，手上還挂着點滴，身上的燒稍微退了一些，至少不那麽難受了，“謝謝你。”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病，或者是在這個世界她孤身一人，只認識顧清嘉的緣故，林晚覺得顧清嘉格外可靠。

“我看到你身上穿着校服，你也是一中的學生嗎？”顧清嘉不動聲色地問，她手上動作不停，倒了一杯溫水，用手背在杯子上感受了一下溫度，才遞給林晚，“小心燙。”

女鵝也太貼心了吧嗚嗚嗚嗚！！林晚的心情要是能夠具象化成小人，肯定要抱着枕頭在床.上感動到打滾了，不過林晚在顧清嘉面前想保留一絲絲的矜持，她撐起身子，接過顧清嘉遞給她的溫水，眉眼彎彎：“謝謝。”

林晚探尋的目光一直跟随着顧清嘉。

她對顧清嘉實在是太好奇了，她好奇她照顧的紙片人後來發展的方向，也好奇顧清嘉現在的生活，還有作者沒有寫出來的種種伏筆，林晚在解決了生命的危急之後，探索這個世界的念頭便止不住地向外冒。

顧清嘉感受到林晚的視線正被她吸引，顧清嘉的心裏忍不住升起微末的喜悅，只是……

她的神明，還認識她嗎？她…是神明關照的唯一嗎？

“你……”

“你……”

顧清嘉和林晚同時開口，就像是采撷時不小心碰撞的指尖，細微的意外聯動了悄然的歡喜，慢慢的從指尖的一處蔓延至全身，林晚眼中潋滟蕩起：“你…剛剛想說什麽？”

“噢我是想問，你也是一中的學生嗎？”顧清嘉觸及林晚的視線驀地回收，她不知道自己想聽到什麽樣的答案，但沒有關系，只要能重新得到神明一刻——甚至是一秒的關注，就足以讓她熨帖竊喜。

“是啊。”林晚觀察着顧清嘉，顧清嘉小巧精致的眉眼猶如春柳盈盈拂化的山黛，乖巧溫柔的模樣正是她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的小仙女，林晚對顧清嘉很是信任，“我叫林晚，是高一的學生。”

“好巧，我叫顧清嘉，也是一中高一的。”顧清嘉臉上泛起恰到好處的驚喜，她說，“只是我之前好像沒怎麽見過你。”

“可能是我的存在感太薄弱了。”林晚笑了笑。

原主雖然學習好，但是卻還真的沒有存在感，不像是顧清嘉，不僅學習成績好，她的容貌和性格也都是一等一的好。

不過，她的女鵝在高中應該很受歡迎吧？

顧清嘉人這麽好，一定有很多人喜歡，就是不知道會不會受別人的欺負——畢竟女鵝這麽弱柳扶風，從小就有嫉妒她的人對她使壞，如果之前不是林晚用氪金把這些壞都擋了渡了過去，女鵝現在不知道會怎麽樣呢。

林晚接收的記憶是原身的視角，能夠了解的東西自然也是原身了解的那些，原身的社交圈子比較封閉，消息也沒有什麽來源，連看顧清嘉，都只敢在顧清嘉上主席臺發言的時候看，自然不太清楚顧清嘉的近況。

林晚一面覺得女鵝受歡迎很好，但是另一面又有些微微酸澀，她說不清是因為什麽，大概是她不希望那些魑魅魍魉影響到女鵝的學習吧。

“對了，剛剛你醒了忘了按鈴叫醫生了。”顧清嘉起身去夠林晚病床頭的喚醫鈴，一站一動之間像是欺身靠近林晚，顧清嘉的氣息裹挾着緋.色的來意，林晚的鼻尖差點碰上顧清嘉好看柔和的脖頸，她甚至屏住呼吸，不讓自己的氣息觸碰到少女天鵝般脖頸的光潔。

顧清嘉低頭，她看到林晚在她用身體壓制禁锢的小空間裏，小心翼翼地吸氣吐氣，像是偷偷吐泡泡的小魚，生怕自己吐出的氣息唐突顧清嘉分毫。

真可愛。顧清嘉的唇角微微上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