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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養你吧！”顧清嘉脫口而出，随後又補充道，“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搬過來跟我一起住，我自己一個人住公寓，晚上自己睡覺的時候都害怕……”

顧清嘉确實是自己住在學校附近的公寓，她從小父母工作就忙，雖然生活費一直給得很充裕，但是對她并沒有什麽關心，換了一個又一個的保姆照顧她，等她長大一些之後，顧清嘉主動要求換成小時工，只需要定期來清理打掃家就可以了，其他的她自己能夠解決。

她很獨.立。

林晚臉上微微有些動容，顧清嘉很敏銳地捕捉到了林晚的變化。

她輕聲說：“我從小一個人生活，”她垂眸，聲音低落，像是一只小奶貓，将自己雪白的肚皮袒.露到林晚的面前，嘤.嘤示弱，讓人心生憐意，“一直都是一個人，所以我一直想着如果有朋友能夠跟我一起就好了——

我的公寓有兩個房間，就當是合租，好嗎？以後等你掙錢了，再交房租……”

顧清嘉濕.漉.漉的眼神看着林晚，林晚早就化了，她知道女鵝心地善良，也幸好遇到的人是她，不然像是顧清嘉這樣純白良善，恐怕早就被人給坑得什麽都不剩了。

“好。”林晚說，“我會盡快交房租的，還有上次的藥錢……”

“嗯！”顧清嘉笑起來，襯得林晚的內心一片柔軟。

不遠處的雜草中不知道什麽時候長出了一株忘憂草，草尖泛着蜜意，似乎是十成十的脆弱獵物，可是等它的食物出現，她就會穩準狠地收起自己的弱勢姿态，将真正的獵物拆吃入腹。

顧清嘉幫林晚轉移了一些必需品，林晚之後也會分批次來把東西搬走。

兩個人來到顧清嘉的公寓，面前清冷色調的布局擺設，可以窺見顧清嘉并沒有費心思打理，就算住得再久，也沒有是“家”的樣子。

林晚跟在顧清嘉身邊，看着顧清嘉光滑細膩的柔軟脖頸，不由自主地轉移了視線。

顧清嘉住的地方是二室一廳一衛的布局，還附贈了一個小書房，要是真的算起來，可以算作是三室一廳一衛。

顧清嘉住主卧，林晚住客卧，直到林晚躺在松松軟軟的床上的時候，她才難得有了實感——

她竟然……真的搬過來和女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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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住的這件客卧還配備了一臺臺式機，在林晚詢問之後，顧清嘉表示可以借給林晚使用。

顧清嘉帶來了林晚所需要的一切，林晚打開了任務APP，發現任務進度已經有了更.新，找到新住所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獲得了1個積分——

/積分點數：5（每天0點後消耗1積分）

/主線任務：對抗曹程慧，淨化周圍的學習環境，積分點數+3（有概率觸發支線任務）

/日常任務：給小嘉一個晚安吻，積分點數+1（特殊部位有概率掉落更多積分噢）

林晚的視線不由得落在了日常任務上，她現在只有5個積分，如果她的主線任務沒有那麽順利完成的話，可能只有一周的時間可以存活。

對于林晚來說，每天都是她的生命倒計時，一點也不能馬虎。

而這個日常任務就好像是續命的靈丹妙藥，顧清嘉就是她的藥引，如果真的能養成晚安吻的習慣，就能更從容一些。

只是——

林晚有些不确定，自己提出“晚安吻”是不是有些過分唐突了，明明顧清嘉已經幫了她好多，但是她還像山裏的精怪那樣，黏着顧清嘉，非要吸吸她，貼貼她，纏着她。

林晚的臉慢慢地升起胭色的緋紅，她不是一個粘人的性子，但是就是不知道為什麽，她在面對顧清嘉的時候，總是這樣充滿了無限的信任和一點點微末的渴.望。

“林晚，”顧清嘉這時候正好拿着一個裝滿日常用品的袋子探進來，“這些是洗漱用品，沐浴露和洗發露之類的在衛生間，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共用。”

“不介意不介意，能有地方容身就已經很好了。”林晚快速地從床.上彈起來，将剛剛帶着緋.色的想法迅速地抛出腦海，生怕顧清嘉感覺到任何端倪，“謝謝你。”

“不用跟我這麽客氣。”顧清嘉笑道，“有需要可以跟我說。”

“好。”

林晚在睡前糾結了許久，最終還是決定放棄晚安吻這一個日常任務，如果以後真的撐不下去了，那……那就視情況而定，她現在還真的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去蹭女鵝的點數。

她帶着有了落腳地方的興.奮以及和女鵝一起生活的期待慢慢地進入了夢鄉，林晚不知道的是，顧清嘉遲遲未眠。

顧清嘉輾轉反側許久，終于起身在房間窗前的抽屜裏拿出了一本有些老舊的日記本，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了。

日記本是小學的時候買的，雖然那個時候顧清嘉已經重生了，但是她因為害怕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在小學的時候都是用自己不熟練的左手寫字的——

即使有朝一日被人發現，她也能解釋說這是自己年少的時候的幻想罷了。

幻想自己曾經受到過神明的眷顧。

顧清嘉面無表情地翻看這本日記。

她重生之前的那一世，無論遇到什麽困難她都能得到神明的幫助和鼓勵的話語，她和神明之間的羁絆也越來越清晰，顧清嘉隐隐約約地察覺到她之于這個世界的不同，終于在某一天，她如願以償地見到了神明——

在顧清嘉重來一世的時候，她的身邊再也沒有神明的蹤跡，一切都像是一場夢一般。

在顧清嘉重生回到小學的時候，她默默祈禱神明的出現——

如果神明出現，她一定竭盡全力去是侍奉。

“你什麽時候再來看我呀。”小顧清嘉自言自語，“我又被欺負了。”

在顧清嘉失落地升到初中的時候，她開始默默對自己說，如果神明出現，她一定對神明很好很好。

“我已經學會保.護自己了，你什麽時候來看看我呀。”顧清嘉說，“或者讓我感覺到你在……都好，我讨厭失聯的感覺。”

在顧清嘉升入高中的時候——

“這個世界根本沒有神明吧。”顧清嘉已經裹上了堅硬的外殼，她的眼神裏有着自己頂天立地的堅韌，褪去了曾經羞澀的純真，“就算有，我也已經被神明厭棄了，我…讨厭神明！”

……

顧清嘉看着自己日記裏的那些情緒變化，心情起伏，她看着自己升入高中時寫下的氣話：如果神明抛棄了我，那麽我一定會再次找到神明，将她禁.锢，親口告訴神明，我恨她。

“我恨你。”顧清嘉默念出這句話。

她的內心的野.望猶如狂草瘋長，直到林晚的出現，她的一切虛無都有了來路和歸處。

顧清嘉恨林晚嗎？其實是恨的，那些積累的希望和不能言說的愛意就像是一壺燒人的濁酒，慢慢地醞釀沉澱出腐臭的、難以暴露的人性惡之花。

她以為她被厭棄了——被厭棄的人，怎麽配有愛呢。

所以她只能選擇比愛更深、更刻骨的恨，偏執地認為神明終将出現。

而神明确實出現了。

顧清嘉直起身，林晚就睡在她家的客房內，她如果決心要禁锢林晚，她依舊有對應的實力和資本，林晚沒有其他的親戚朋友，一直一個人獨居——

其他人想要發現、拯救林晚，還真的有幾分困難。

不知道為什麽，帶着這樣隐秘的微妙小心，顧清嘉不自覺地站在了林晚的床前。

真的到了這個時候，顧清嘉卻躊躇了。

她舍不得。

她竟然想她的神明開心。

即使神明失憶了，不記得她了，墜入凡間了，她也希望神明能夠開心。

真傻。顧清嘉嘲笑自己。

但是顧清嘉還是在林晚的床頭站了很久，最後克制又溫柔地在林晚微紅帶着嗔色的眼尾落下了一個吻。

“晚安。”

希望你只對我一個人好。

你……只能對我一個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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