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顧清嘉吻上了林晚的耳垂,像是之前林晚輕輕對她的那樣。

唇.齒之間的碰撞帶着輕微的磨砂感，猶如環佩叮當，輕盈的動作潤.濕了林晚的耳垂,卻也順着綿密又令人耳根發燙的氣息一起,研磨着兩個人之間為數不多的清冷空氣——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空氣都變得暧.昧而又稀薄了起來，周圍的一切都像是浸.潤在濃郁甜香的蜂蜜當中似的。

唇峰柔軟而又伏藏溝.壑,它帶着珍重而來,克制又按捺不住瘋.狂地掃過林晚的方寸之地，含.潤而深遠。

只是這麽一個小小的動作汴便讓林晚失了分寸，她忍不住嘤.咛一聲，暖流恣意,勾得林晚蜷.縮了體.內的每一根神經——

林晚的心猛地加快，她不知道現在的顧清嘉是發燒還是清醒着,而林晚自己是完完全全地清醒着的,林晚驚得向身後一縮,但是她很快地發現，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或許是顧清嘉說要和她一起睡覺的那個時候開始，顧清嘉就已經攬住了她的腰！

所以林晚這向後一退,她自己沒有退成，反而将顧清嘉帶得離自己又近了幾分,顧清嘉沒有像是以往表現得那樣溫和有禮,而是強.勢地進一步逼近，肌膚相貼之際,林晚只覺得震.顫非常。

“清、清嘉,不可以——”林晚咬緊唇瓣,說道,“不可以靠得那麽近……”

“為什麽不可以？”顧清嘉雖然體溫發熱，但是眼睛裏是晶晶亮亮的神色，像是編制了一張星星點點的網，要将林晚一點一點地網羅其中似的，她的語氣中潛藏着對懵懂少女的蠱.惑，她輕柔又軟和地說，“姐姐，我們不都是女生嗎？……為什麽不可以？”

這、這和是不是女生沒有關系——

林晚之前喜歡看小說，本身就自成一個小世界，她和旁人永遠保持着令人舒适的社交距離，從不會過多地靠近。而在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她已經一而再，再而三地為顧清嘉破例，她心理能夠承受的最近距離也在一點一點地被蠶食、攻破……可是，她卻甘之如饴。

不過……與其說是甘之如饴，不如說她是樂在其中。

可顧清嘉還不懂。

“……我說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林晚故作生氣道。

林晚潋.滟的波光晃得顧清嘉心弦意動，顧清嘉本想傾.覆而上，和林晚交.頸而眠，但是她在林晚的語氣之下終于還是稍稍退卻了半步。

顧清嘉放在林晚腰間的手也不敢用力，玉手輕撫，恍若山林間輕柔又俏皮的微風，将落未落，撓的人心癢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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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鬧~”林晚将手伸進被窩，輕拍了一瞬顧清嘉的手，顧清嘉的手頓時多了幾分無措，正當她不知道該如何動作的時候，林晚狀似無意地将顧清嘉的手在她柔軟的腰肢間“安頓”好，讓顧清嘉的手不再浮空，而是安安穩穩地握住了林晚細軟的腰肢——

像是一種默許。

“睡覺。”林晚嗔了一瞬，顧清嘉心尖一顫，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顫.動在她體.內湧動而過，她勾起唇角，輕輕地“嗯”了一聲。

一室靜谧。

可是過了許久之後，林晚和顧清嘉都沒有睡着，兩人的呼吸聲越來越輕，越來越輕……卻又默契地越靠越近。

“……清嘉，睡着了麽？”林晚在黑暗中悄然問。

“沒有，”顧清嘉停頓了一會兒，聲音故作悶悶地說道，“我怕又夢見誰說什麽話，讓我做噩夢。”顧清嘉随即問林晚，“你……你怎麽也還沒睡——？”

“……”我怕睡着了睜眼就是那個社死境況，前有顧清嘉，後有村口大娘們的奪命連環板——

林晚突然想到好像顧清嘉有着夢裏的模模糊糊的記憶，之前那次也是，顧清嘉在夢裏有強烈波動的時候，甚至可以觸動她的神經，讓她感受到顧清嘉在呼喚她。

這一次的夢境，顧清嘉是有記憶還是……朦胧的呢？

再說了……顧清嘉為什麽會從那個院子裏出來呢……

深夜總是胡思最好的溫床，林晚胡思亂想了半夜，身邊的顧清嘉似乎早已經睡着了，傳出清淺的呼吸，林晚有些氣不過，偷偷地湊近，準備咬顧清嘉一口，沒想到顧清嘉只是那麽一撈，便将林晚攬進了懷裏。

林晚本想掙脫出來，可是也許是因為顧清嘉的懷抱實在是太過讓人安心，又太過柔軟，林晚沉浸在溫柔鄉裏，竟迷迷糊糊地又睡了過去。

果然，又進了仙凡的世界。

**

就在林晚和兩位大娘僵持不下的時候，原本說是出門采藥的小柔姑娘從不遠處款款而來。

“小柔姑娘，你回來啦，這位小姑娘說是你的伴侶，我們就帶她過來了。”蘇大娘心直口快地說道。

先前小柔姑娘頻頻被外鄉人驚擾，随後便想出了這麽一個法子，放出風聲說是她在找她的伴侶，尋常人家肯定都認為是男人，這樣有冒領冒認的外鄉人自然就可以被打出去了。

如果來的是個女子，那概率比較低，若是真的不是，再打出去也不遲。

憑着這麽一個方法，小柔姑娘倒是過了一年多的安生日子。

“我、我不是……”林晚在顧清嘉面前可說不出這樣的話，她漲紅了臉，連連揮手。

面前的小柔姑娘面色沉靜，她似乎不太喜歡笑，面上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小柔姑娘慢悠悠地看了林晚一眼，随後便對兩位大娘說道：“這位姑娘不是我的伴侶，”她說，“倒像是故人委托。”

蘇大娘笑着說：“說什麽伴侶的，都是障眼法罷了，若是小柔姑娘這麽多年了心裏還有人存着，我們活了那麽大歲數了，能不知道嗎？”蘇大娘朝着小柔姑娘揮了揮手，提着洗衣板和王大娘繞回村子裏去了，留着林晚一個人對着小柔姑娘和顧清嘉。

林晚偷偷地看了顧清嘉一眼，顧清嘉雖然視線沒有離開過她，但是眼中卻不見之前的熟稔和信任，仿若林晚只是一個她有些許面熟的陌生人一般。

“楚紹祺讓你來的？”小柔姑娘平淡地問了一聲，随後也沒跟林晚說些什麽，只是自己冷着臉進到院落之中。

她的庭院不大，種了一些好養活的花花草草，林晚一時間還真的分不清到底是雜草還是精心培育的作物。

“嗯……”林晚點頭，她本來是帶着任務來的，說是要消除什麽魔種，要是對應到現實之中，想必就是來探查那一行較為神奇的、能夠支撐起整個仙凡架構的代碼到底代表了什麽吧。

但是她現在最為關心的還是顧清嘉現在的狀況，如果之前兩位大娘所說的落水女子就是顧清嘉的話，顧清嘉在仙凡世界裏怎麽了？好像在這個世界裏她沒有什麽現實世界的記憶，只有回到那個世界的時候，才有一些模模糊糊的印象——

也許會把這個世界當成一個夢？

林晚看向顧清嘉的眼神實在是太過頻繁，惹得小柔姑娘不由得挑了挑眉，“你們兩個之前認識嗎？”她仔細地觀察了一下林晚的表情，突然語出驚人，“你喜歡她？都是女人，你喜歡女人？”

“我我我……”林晚臉上浮起紅暈，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勁，“喜歡女人怎麽了？這個世界仙子和仙子結婚都不管男人女人，凡人和凡人結合，難道還分男女.陰.陽？”

“果然是外鄉人，”小柔姑娘冷笑着說道，“仙子與仙子結合，不會損失分毫，也無需管什麽族群繁衍，仙子壽命比天長，自然抛卻這些束縛。而凡人不一樣，只有短短幾十年的光陰，自然需要陰陽調和，不能傷其根本，斷了族群。”

“可是，只是我喜歡的人恰好是她，這是我能控制的嗎？”林晚脫口而出，但是下一秒，她就漲紅了臉，捂住了自己的嘴。

小柔姑娘這時候倒是勾了勾唇角，有了幾分弧度：“倒是率直。”

林晚在現實世界中只聽了楚紹祺之前所說的，《仙凡》游戲開創之後，在玩家和玩家之間引入了同.性可婚的設定，仙子和仙子之間自然可以結為同道伴侶，但是她沒想到在凡間，卻沒有這樣的設定。

凡間和現實一樣。

林晚的話在嘴裏繞了幾圈，到底還是沒有什麽反駁，她想到《仙凡》的巧思，只覺得在這麽龐大的游戲當中，竟還有這麽殘酷的一面。

單單只是把現實當中的凡間搬到游戲當中來，就那麽讓人害怕和慌忙了。

凡間是凡間，仙界，才是幻想中的那塊聖地。

林晚咽下自己剛剛嘗到的些許苦澀，她開門見山地說道：“我是仙子，我是來找魔種的。”

小柔姑娘并沒有什麽意外的神色，她指了指不遠處的石凳，說道：“不妨坐下說？”

林晚看了一眼顧清嘉，顧清嘉垂下眼簾，似是朝着小廚房的方向走去了。

林晚跟着小柔姑娘一起坐在石凳上，小柔姑娘不像是這個世界的人，卻又與這個世界非常融合，她只是一揮手，桌面上便出現了兩盞茶。

林晚吃驚地看向小柔姑娘，可是小柔姑娘的臉上并沒有什麽其他的神色，似乎對此已經是習以為常了。

“你你你你是仙子？”林晚有些驚訝。

“大概吧。”小柔姑娘說，“我喜歡她的時候，我是仙子，當我不喜歡她了，我便是凡人，是魔種，妙不妙？”

“不懂。”林晚雖然看過很多小說，感受過那些纏.綿.悱.恻的愛情故事，但是那些故事只是感動了她一瞬，甜了一秒，便是一秒，苦了一秒，也是一秒，世間的故事那麽多，林晚無法懂每一個故事之後藏着的妙意。

“到了想要說出來的時候了，看到你們，我只會想着，年輕真好。”小柔姑娘說，“我年輕的時候喜歡過一個人，她是天上的月亮，是衆星捧月的存在，我因為想要實現她的願望，創造了這個世界，這世界的一花一樹，一草一木，都是我創造的。”

小柔姑娘一邊說着，一邊信手拈來地憑空變出小巧精致的玩意兒出來：“她的上仙府洞，也是她期待建構，我熬了幾個通宵做出來的——是不是很漂亮？”

“你是……”

“我是真的小柔。”

“你是怎麽進來的？”林晚驚訝地瞪大了雙眼，沒想到小柔看了林晚一眼，突然說了一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我們好像真的長得很像，對嗎？”

“嗯……我其實分辨不太出來，只是會覺得，你的樣子很熟悉。”林晚說道，“不過這不太重要，你在這裏生活了幾年，難道是真的生活了幾年嗎？那你在現實當中的身體怎麽辦？”

小柔搖了搖頭，避而不答：“把我的故事聽完，你大概便知道了。”

小柔和楚紹祺是在學校裏認識的，那時候楚紹祺大二，由于她高考成績優異，并且在大學當中的表現也較為突出，所以被選為了回訪母校的代表，可以幫自己的大學在學校當中宣傳宣傳，打打招生廣告，也可以為快要高考的學生們指點指點，比如可以報考哪些學校之類的。

當時的小柔是信奧班的尖子生，雖然不太喜歡說話，看起來也很孤僻，但是卻是許多回放母校的學長學姐重點關注的對象，因為她當時已經代表國家參加了國際信奧競賽，并且拿回了金牌，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大概會上國內最好的學校。

楚紹祺的學校好，但是也沒有那麽頂尖，只是那時候只有楚紹祺走到小柔的面前，對小柔說：“我喜歡你，你可以作為我的結對小師妹嗎？”

……

“哇這，所以你們其實是一見鐘情？”林晚有些驚訝，沒想到小柔回憶至此，原本緩和了些許的唇角竟重新壓了下來。

她垂眸說道：“……不過是騙人的把戲罷了。”

“為什麽這麽說？”

“我們結對之後，她對我很好，假期回到學校的時候會來看我，會跟我說她的煩惱。”

她對我很好很好，送我她親手編織的手鏈，會跟我打電話到很晚很晚，晚到她忍不住睡着了，那時候的我不夠勇敢，只敢在她睡着的時候偷偷地在電話裏說“我喜歡你”。

小柔沒有将這些回憶說出來，她只是每每想到，都覺得甜蜜，但是甜蜜之後，卻是後知後覺的酸澀。

她曾經以為她和楚紹祺之間最大的阻礙就是她們沒有做出什麽成績，她沒能向楚紹祺展現自己的能力，不能給楚紹祺更好的物質生活。

她以為她們是雙向奔赴的。

但是這些故事裏，最可惜的幾個字也是“她以為”。

“然後她跟我說了她的構想，她想要做一個仙俠類的游戲，玩家們可以在這個游戲當中做一些有趣的事情，那個時候，游戲能夠流暢地跑圖就已經很新鮮了，她想要做一個仙界，我說，要不也做一個人間吧。”

——為什麽要做人間？楚紹祺有些疑惑，加入人間不過也就是多畫幾幀畫面，多弄幾條任務線罷了，人間有什麽好的，做不了什麽讓人眼前一亮的東西，反而都是別人做過的枯燥。

“她是千金大小姐，沒見過人間，但是當時在完成游戲架構的時候，我還是将人間加了進去，我想着，人間如果有煙火氣的話，我和她操縱着角色在游戲裏逛逛小吃街，嘗嘗味道，光是想想，就已經很快樂了。”

小柔有些時候真的好恨自己，為什麽偏偏、偏偏要喜歡楚紹祺，偏偏要将自己的心肝脾肺腎統統掏出去，可是偏偏就是這樣甘願為楚紹祺獻出所有的她，還得不到楚紹祺的喜歡——哪怕只是一點點。

“就在我做《仙凡》的時候，我發現了那段代碼，那段代碼似乎能夠編譯出龐大的世界體系，完全獨.立，但是又能和我的世界相互融合，我這麽想着，便連夜重修了架構，将那段代碼作為核心代碼，藏在了《仙凡》當中，也就是我這個NPC的身體裏。

這個世界能夠自己補充設定，管理員賬號在楚紹祺那裏，她希望有人能來将‘我’完全變成《仙凡》游戲的代碼，所以找了許多人來處理，那些人不知道代碼的奧義，在外面的電腦上操作，也會對這個世界造成‘外鄉人’來找我的假象，而你擁有另外一段代碼，恰好能與我這段代碼呼應，所以你便能以這樣的形态進到仙凡世界當中。”

“這些代碼到底表示的是什麽？”林晚問。

“我不知道，我當時很多的精力都在幫楚紹祺完成這個游戲，當時她介紹了她的弟弟一起加入這個項目，後續的發展，竟然變得不可控了起來。”

“他……是不是喜歡你？”林晚問，她之前就覺得楚俊對自己的态度完全不像是一個業內大佬面對另外一個大佬的态度，楚俊在她面前的表現完全不像是一個在這個行業已經做了許多年的技術主管，反而顯得幼稚非常。

林晚對其他的倒不是很敏.感，偏偏楚俊這一茬被她給看穿了。

“……”小柔苦笑，但是想到楚俊，也有幾分忍俊不禁，“他倒是單純得沒有什麽城府，真的遇到事情了，倒是急躁——

只是也是因為他的急躁，我在維護《仙凡》世界一年多之後，看穿了楚紹祺的真面目。”

小柔在公司加班到很晚，這個公司是楚紹祺出資成立的，小柔相信楚紹祺，所以并沒有選擇技術入股，而是只是做一些維護的工作，楚紹祺也對她不錯，經常有模有樣地給她分紅，小柔用不了那麽多的錢，久而久之都沒有去看賬戶裏有多少錢了。

小柔不在乎錢，她在乎的只是楚紹祺，她自認為和楚紹祺的關系很好，兩個人似乎只剩下一層窗戶紙沒有戳.破了，只要她努力一點，再努力一點——

“楚俊想在某一天的下班之後跟我告白，他去找楚紹祺出謀劃策，我親耳聽見楚紹祺說，她有什麽好喜歡的，跟個木頭一樣，無趣死了。”小柔似乎很久沒有回憶這些了，但是一想到剛剛的那個畫面，一想到楚紹祺說的那句話，她的心還是像紮了一根尖刺，刺骨冰涼的疼痛，比她以往受到過的所有傷害都重得多，痛得多。

一切都是她的把戲，在楚紹祺身上，小柔做的所有事情，都只是自作多情。

“明明之前是她先說的喜歡，是她一開始來接近我……那一刻，我的世界似乎都崩塌了，也不怕你笑話，我當時能想到的，就是離他們越遠越好，越遠越好。”

“所以你當時便出國了。”林晚說。

“是啊。”小柔說道，“心死了，留在她身邊也沒什麽意思，所以我就出國了……一個騙子，有什麽值得留戀的。”

“冒昧地問一下，你是……什麽時候出國的？”林晚問。

“五年前的……七月五號。”小柔記得清清楚楚。

小柔似乎将自己的所有路都堵死了，她垂眸不語，林晚看着小柔，說：“你的紅繩露出來了——不知道是不是需要告訴你，我在楚紹祺的手上，也看到過這樣的紅繩。”林晚深呼吸了一口氣，她說，“也許是有什麽誤會，不過如果楚紹祺真的是那樣的人的話，我出去之後不會幫她的。”

林晚本不該多嘴，但是她之前在用管理員賬號查看相關的操作代碼的時候，有這麽個模塊和楚紹祺的賬號聯系在了一起，模塊上的代碼翻譯過來是這個樣子的——

如果楚紹祺在游戲中去找小柔，找滿九百九十九次，小柔就會回應一句話——

“我喜歡你。”

而這個模塊的修改時間，正好是五年前的……七月五號。

小柔這五年一直在等，等楚紹祺想她了，聯系不上.她的時候去找游戲裏那個叫做小柔的NPC，只要楚紹祺五年間找滿九百九十九次，那麽小柔有可能就會回來。

可是……可是。

就在林晚為小柔傷心的時候，小柔手上的紅繩突然發出金光，耀眼奪目，晃得幾乎讓人睜不開眼睛。

小柔有些驚訝地看着自己手上的紅繩，她的眼神裏寫滿了不可置信。

“這是什麽信號？”林晚問。

“這是……她來找我九百九十九次的……信號。”小柔站起來，又坐下，她看着林晚，說道，“既然她做到了這個程度，不論我還喜不喜歡她，我都會給她一個挽救游戲的機會，你幫我帶一句話吧，”小柔說，“如果她選擇保住《仙凡》這個游戲，那麽，就在游戲裏把我的這個角色删去，我會把《仙凡》的另一套代碼發到你的郵箱，重建《仙凡》，只需要一周不到的時間。

如果她選擇我的原諒，那麽游戲毀滅的那一刻，我和她的一切過往，一筆勾銷，以後她做的游戲，我不會再送這樣的‘禮物’了。”

……真傻。

林晚看出小柔分明就是想給楚紹祺一個機會，只是別人的感情她無從置喙，所以只能點點頭，說道：“我會把話帶到的。”

“對了，我也有一個禮物送給你。”小柔的視線看向小廚房的方向，示意林晚過去，“如果不是驚喜是驚吓的話，那……就看你怎麽處理了。”

林晚想到顧清嘉她剛剛就是往小廚房走去的，她慌忙跑到小廚房，顧清嘉好像是想做飯生火，但是還沒有開始，便着了道，變得面色潮紅，顧清嘉在竈臺旁努力撐着自己，臉上全是陰.郁的疏離，有種拒人千裏之外的感覺。

到底怎麽了？！林晚很是着急，在這個小世界的顧清嘉根本就不認識她，她應該怎麽接近顧清嘉，幫助顧清嘉呢？！！

讓林晚沒想到的是，顧清嘉擡頭看向她的時候，神色多了幾分疑惑，又多了幾分親近，顧清嘉從未這麽近地感受到過神明的氣息，她神色懵懂地輕聲吐露：“神明？”

“是、我是。”林晚現在的身份是仙子，自然也是神明，沒想到顧清嘉聽到這句肯定之後，便順着自己的內心，順着自己與神明之間的牽引和羁絆，将林晚狠狠地壓在了牆上。

“神明……”顧清嘉在林晚的脖.頸間輕.嗅，“您終于來找我了，我好……”溫熱的氣息沾染了情.欲的滋味。

這個時候的顧清嘉就是上一世在成年之後不斷追尋神明，又在這一世不斷等待和失落的那個顧清嘉。

她不記得自己曾經救過林晚，也不記得自己和林晚在現實中有過的種種交集，她只知道這是她的一個夢境——一個她可以肆.無.忌.憚地，就像是之前所有夢境中遇到過的那樣，将神明……

顧清嘉挑眉勾唇，看着林晚輕笑：“如果你是神明的話，我真想說，我…好恨你呀。”

恨您給我那麽多的寬宥和希望，恨您對我這麽好，恨您……這麽久都不來看我，不來愛我，我也好恨找不到您的那些日子。

“啊？……”林晚來不及反應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就被顧清嘉完全攫住了心神——

“但……我也好愛您。”顧清嘉說，“我的……神明。”

顧清嘉的聲音帶着危險又迷人的喑.啞，她的強.勢讓林晚的心猛地一跳，被壓制着的那一刻的心動完完全全地蔓延到了林晚的全身上下，林晚被激得腿一軟，浪流幾乎滿.溢，激.起湧.動的潮.波。

林晚無處可逃，只能被動地經受顧清嘉心中潛藏的兇.獸強.勢而又霸.道地讓她渾身上下像是在雲朵之中的松軟，沒有一絲反抗的氣力，只是被動地承.受着這突如其來的進.攻。

太、太強了。

但是她……好喜歡。

林晚眼神迷離，她從未感受過這麽讓人心動的顧清嘉，她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開始不自然地律動，只為了面前這個強大迷.人又危.險的存在。

林晚幾乎要醉在顧清嘉強.大又富有沖.擊.力的氣息之中，她甚至覺得不夠，體內無法疏解的困.囿逐漸累積，林晚的眼尾都滲出了晶瑩的淚滴。

林晚失神地被顧清嘉壓在牆上，牆壁的銳意和顧清嘉強勢卻又不失細心的柔軟混雜着，林晚的心猛.烈地、快樂地躍動着！

顧清嘉的吻肆.無忌憚地印在了林晚的唇上，輕.挑.慢.撚地想要打開林晚的牙關，林晚盡力嗚.嗚困守，最終還是、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