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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嗎？”

林晚紅.唇輕啓,似乎帶着來自深海的潮.意.誘.惑，如果神話中塞.壬的歌聲那般，蠱.惑着年輕的水手偏航。

顧清嘉難.耐地皺眉,她無措地吻上林晚的眉眼，然後又将吻滾落到林晚的唇上，她循着本能親吻着林晚，但是此時此刻的她仍覺得不滿足。

“讓我親親你，姐姐。”

顧清嘉似乎也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出現了什麽問題,她是第一次能有和林晚這麽近——這麽近的機會,林晚松了口,像是一幅天底下最美豔的畫卷擺在顧清嘉的面前,但是她卻不得要領,只能急得像是一只可憐的小狼狗,不多時便出了薄汗，嗚.咽着想讓林晚幫忙。

林晚真的又好氣又好笑,顧清嘉你怎麽回事，之前樣式擺得那麽足,好似全都會似的,現在到了動真格的時候，卻只知道亂點火。

林晚的臉熱得可怕，她迎着顧清嘉的臉親了上去，深深地一吻。

……

淺嘗辄止。猶如江南煙雨之間隔出了個丁香般的姑娘，像是詩人所說的雨巷那般清新悠揚。顧清嘉攬着林晚,林晚窩在顧清嘉的懷裏，縱身之後的安穩和踏實,讓兩個人都分外安靜。

林晚的眉眼間不可避免地帶上了些許疲憊,但是顧清嘉的眼睛似乎還晶晶亮亮的。林晚避開顧清嘉的手,她下意識地親了親顧清嘉，嬌聲道：“好累了，饒了我吧。”

“好，”顧清嘉也親了親林晚，“謝謝姐姐。”她說，“姐姐真好。”

**

林晚一夜無夢。

林晚醒來的時候就發現昨天晚上的數據已經跑得差不多了，她整理好自己需要的數據，分門別類地标號，猶豫了一會兒之後，點進了其中的一個視頻。

視頻裏的女生便是姜琳，姜琳拿着手機，似乎一邊跟管理員視頻，一邊看着腳下，有些不太确定的樣子：“叔叔，你确定我這一覺踏空會進入天.堂嗎？”姜琳似乎後退了幾步，“我、我害怕。”

“我有騙過你嗎？”管理員是個蒙着臉的男人，他置身于暗處，利用昏暗的光線僞造自己的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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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員反問：“你自己想想，我之前有沒有騙過你，你完成任務了之後，我是不是都兌現了我的承諾？”男人蠱.惑道，“你只要在跳下去的瞬間完成這個視頻的拍攝，到時候視頻自動上傳，你也能跟之前那樣，有好看的裙子穿，別人還羨慕你成為了一個天.使——真正的天.使噢。”

“……人.渣！”林晚看到這裏不由得罵出了聲，可是視頻裏的姜琳并不知道，她已經被一點一點地擡高了自己的阈值，從第一次踏進這個游戲開始，只要她還有貪念，那麽她最終都将踏入難以掙脫的深淵。

姜琳對于群主和管理員，只學會了服從。她相信跨出一步之後會跟之前一樣，只是稍稍一疼，卻能換來千倍百倍她認為值當的獎賞，但是姜琳不知道的是，這可能是她最後一個任務，而面前的這個人，也沒有她想象中那麽好。

他是騙子。

他給她的不過是他得到的十分之一、百分之一、千分之一，卻要求姜琳付出的是百分之百，包括她的生命也成為了他的商品。

姜琳卻對管理員的話深信不疑，她猶豫了一會兒，終于還是被貪念戰勝，姜琳閉着眼睛，緊接着一腳踏空——！

林晚下意識地想伸手把姜琳拉回來，可是直到她伸出手了，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這只是一個視頻，而視頻裏受到蠱.惑的女孩子現在正在醫院急救，生死未蔔。

林晚垂下眼簾，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樣的心情，只覺得有些沉悶。

坦率地說，姜琳并不是一個所謂的“完美”受害者，她有自己的貪念，有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每一次的任務不過是一次又一次地增加她的心理暗示，暗示她可以從這些任務之中“全身而退”，而她能帶走的，是“遠超”任務而來的誘.惑。

世間的很多東西都是如此，生了貪念，便讓壞人有了可乘之機。

但是姜琳還是一個未成年人，她在最美好的年紀受到了最惡毒的蠱.惑，最終墜入了深淵。而她在深淵之前的最後一個視頻，被打上了所謂獵.奇的标簽，販賣到各種不同的人手裏，成為他們消遣的一環。

類似的視頻林晚還整理了許多，她打包發給和她對接的警.官，林晚看着面前的這些視頻，久久不能回神。

這些視頻會流向何處？那些無利不起早的惡劣大人什麽時候才能永遠消失？！！

林晚打了這麽兩行字，卻又無奈地删去，她不應該對警.官發.洩自己的怒火，只是這人間太大，難免有些渣滓來擾亂世間的清淨。

盡管林晚沒有說話，但是對面的警.官似乎也感受到了林晚的憤怒，他認真地和林晚說：“請相信我們。”他說，“我們會将這些人.渣繩之以法，也會加大打擊力度，使得世界再無這樣的事情發生！”警.官說道：“謝謝你啦，小同學。你的工作就做到這裏吧，接下來，應該是我們去準備了。”

“辛苦了。”

“不辛苦，”警.官回覆，“為人民服務！”

“她……怎麽樣了？”林晚忍不住又多問了一句。

“她跳的時候剛好被一棵樹擋了一下，萬幸沒有傷到要害，最近進出icu比較頻繁，過段時間應該能轉到普通病房。”

從那麽高的天臺往下，能夠保住生命就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更何況姜琳還沒有傷及要害，細小的骨折難以避免，但這些跟生命比起來，都沒有生命重要，希望姜琳能夠好好進行康複。

可能經過現在的這些事情，姜琳會更加珍惜自己生命吧。

“謝謝。”林晚松了一口氣，她倒不是因為其他，只是覺得如果這個女生的人生就到這裏，那就太可惜了，她應該看着壞人落網伏法，讓自己重新活一次。

“醒着麽早麽……那個女生沒事吧？”顧清嘉坐起來環住林晚，将林晚帶進自己的懷裏。

“沒事。”林晚笑了笑，“就覺得……活着真好。”活着，至少還有選擇未來的機會，還有很多很多可能，這些都是好的。

顧清嘉将林晚抱得緊了一些，她和林晚同為女生，感受情緒的敏銳度自然也相近，兩個人之間又互有通感，顧清嘉感受着林晚內心的沉澱，又親了親林晚的唇角。

“沒事的。”顧清嘉安慰，“相信他們會處理好的，也許只是我們的這段時間會沸沸揚揚一些，等過了很久之後，青少年已經不會再被這樣的群聊蠱.惑，再講起的時候，也許不會有人知道這些黑暗的存在——因為它們已經消失了。”

“我們要一直一直活着，一直一直在一起。”林晚說，“一起活成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一起曬着太陽，吹着風。”

“真好。”顧清嘉似乎也看到了那樣的場景，夕陽西下，無限美好的太陽散發着自己最後的光芒，依舊那麽熾.熱而又美好，“在我們成為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之前，我們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可以一起度過。”

“是的。”林晚彎起了眉眼，“我們真幸運。”林晚感嘆。

顧清嘉看了林晚一眼，林晚不會知道她找她找了多久多久，當然，林晚也不需要知道。

顧清嘉現在的心态已經完完全全地轉變了，她之前難以啓.齒的瘋狂的獨占欲不過是因為——她不夠自信，也不夠篤定，她渴.望得到林晚，卻也害怕自己被拒絕。

直到她現在得到了林晚的回應，一切似乎都變得晴朗又美好了起來。

林晚不需要知道她的心路歷程，林晚只需要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在她顧清嘉面前，可以永遠擁有被愛的自信。

因為她會永遠愛林晚，她可以成為林晚永遠的後盾和依靠。

如果她是一個機器人，那麽愛林晚，就會是她刻在第一行的守則。

“林晚。”顧清嘉輕喚。

“嗯？”林晚回頭。

“我愛你。”顧清嘉說，她的眼裏似乎包裹了一個瑰麗的宇宙，林晚忍不住被她的深邃吸引，沉.溺其中。

林晚不受控制地看了顧清嘉一眼，她的面上浮起緋.紅，有些不太自然地說：“哎呀，要去上課了……我也愛你。”

林晚的“我也愛你”是吶吶出來的，顧清嘉只覺得耳朵癢癢了一瞬，她故意捉着林晚，問：“姐姐說了什麽？”

“我說，”林晚紅着臉被捉住，“我也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