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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瑾特意強調了種地喂雞砍柴這幾個字。
其他人都看出來了,這公子是有意逗這位姑娘了。便默默忍着笑看戲。
果然,錦繡臉色尴尬,“肖公子,這你不能怪我呀,我當時,又不知道你的身份……大不了,我補償回來了,那個錢,我也不要了。”
肖瑾得意一笑,“繡兒,這可是你說的,作為補償,等你去了我家,就在我家種地養雞,這樣一來,咱們誰也不欠誰。”
“……好,好吧。”反正在公主府的時候,她也沒少種地養雞,不算事兒。
“那就一言為定了。”
衆人無語,公子,咱們府中有種地養雞的地方嗎?!
難道說,為了留住這位姑娘,日後府中還得弄幾只雞,整幾塊地?
折騰了一天,錦繡早就累了,她靠石頭很快就睡着了。肖瑾過去把披風給她蓋上,然後就坐在了她身邊。
“公子,這位姑娘究竟是什麽來歷?”張濤忍不住小聲問。
“……你探究了一天,沒得出個結論?”
“這,一開始嘛,我以為她是普通人家女兒,但……顯然不是。這姑娘連山路都沒走過,言談舉止也并不普通……可我又想,官家小姐富家千金,也沒有自己種地養雞的。難道說,是哪位貴族小姐……身邊的侍女?”
“你可以慢慢猜。”
這時,錦繡頭一歪,直接倒在了肖瑾的肩膀上。
肖瑾見狀,便伸手摟住她,讓她睡得更舒服一點。
“……”算了算了,這姑娘不管什麽身份,都不重要了。
次日下山前,肖瑾就給大家做了僞裝。
肖瑾這次也不扮女人,相信那些關卡官兵,手裏必然已經拿到了他女裝畫像。
他在扮女人,反而露餡。
于是肖瑾幹脆扮了個魁梧大漢。
張濤則是肖瑾的爹,一位年邁的歸鄉老漢,而錦繡扮的是肖瑾的兒子。
于是回鄉的祖孫三人帶着幾名家仆,拿着一張假的過所文書,進入了河東道慈州。
他們并沒有在慈州文城縣過多停留,買了幾匹馬後,直接繼續往绛州方向前行,等過了绛州恒縣,就是河南道了。
等到了僻靜的路上,錦繡才出聲。
“爹,你真有一手啊,随随便便就能搞到假的過所文書!”
錦繡和肖瑾騎着馬,走在前面,張濤等人在後面跟着。
十六歲的錦繡,穿着一身男裝,活脫脫就是一個漂亮小公子,加上張濤、肖瑾的配合,有了過所文書,再給幾個銀子意思一下,那守門的官兵壓根沒有懷疑他們。
“這裏沒外人,你能不喊我爹媽?”肖辰黑着臉。
“不管有沒有外人,我得牢記身份,不然關鍵時候露餡了,可不麻煩了。”
“那你還真謹慎。”肖瑾哼了一聲。“騎這麽久的馬,還習慣嗎?”
雖然本朝允許女子外出騎馬,可大多數女子并不擅長騎馬。
錦繡大腿內測被馬鞍摩着,疼得很,可她也不好說,總不能因為她耽誤了行程,若是讓她和別人共騎一馬,那也不妥當。
“爹,我好着呢,沒事。”
“……”
結果到了一處河邊,大家休息的時候,錦繡下馬卻差點摔在地上。
而後她走路的姿勢也是一瘸一拐,奇奇怪怪。
“繡兒,我說你能不逞強嗎?是不是騎不了馬?”肖瑾黑着臉去扶她。
“我沒逞強,我只是不想給大家添麻煩。”錦繡有點委屈。
“……可你傷了病了,會更麻煩。”肖瑾嘆氣,若是她傷了病了,他也舍不得把她丢下,他們這樣逃命的身份,去找大夫,那不是更危險嗎?
“爹,我錯了,你可別把我扔在這荒郊野地啊。”錦繡趕緊說。
“……你總是信不過我。我對你說過的話,每個字都不作假。”
肖瑾有些無奈,小公主非但不明白他的一番心意,甚至對他連信任和依賴都沒有。也罷,日久見人心,等到了汴州,他會向她證明一切。
“哦。”
肖瑾扶着錦繡在草地上坐下,然後張濤走了過來。
他不但給他們拿了水,幹糧,還有一包點心。
“怎麽還有糕點?”
這一天多來,錦繡跟着肖瑾,喝冷水吃幹糧,雖然她一聲不吭,但是幹糧幹肉确實難吃,感覺牙齒都要掉了。
現在看到糕點,她有些驚喜。
“上午路過文城縣,公子讓人買的。”
為了趕時間,他們進入文城縣後并沒有停留,只是買了幾匹馬就繼續上路,沒想到肖瑾還悄悄讓人買了糕點。
“快吃吧,等下你和我同騎一馬。”
錦繡一聽,心裏七上八下,也沒心情吃點心了。
可,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正如肖瑾說的,如果她傷了病了,就會連累所有人。
長安城,盛宅。
午時已過,盛婉覺得有點涼意,正準備加一件衣服,侍女進來了。
“娘子,将軍來了。”
話音未落,張軒已經走了進來。
眼前的盛娘子,早已不是三年前那個面黃肌瘦,差點病死的繡娘了。
如今的她,出落得端莊大方,一舉一動,絲毫不輸官家夫人。
也是,盛婉原本就是官家千金,若非那場變故……
盛婉起身,對張軒屈膝行禮。
但是這一次,張軒卻沒有馬上迎過去,只是站在門口處,“婉兒,我聽說昨天早上,你坐着馬車出了城。”
盛婉點頭,“嗯,酒樓的酒不夠了,我去酒莊取了些。”
“但是禀報的守衛說,你的原話是我讓你去取桂花酒?”張軒的聲音平淡,可盛婉卻心中一凜。
看來,他知道了。
也罷,既然選擇幫助公主,她就做好了露餡的準備。
盛婉微微一笑,“将軍,前些日子您不是說想喝桂花酒嗎?我昨日正好想起,于是便那樣說了。”
“可昨日,我并沒有讓你出城取酒,不是嗎?”張軒的聲音冷了幾分。
“将軍,是我的錯,我不該為了圖便利那樣說……”
“你僅僅是為了圖便利嗎?你昨日用的那輛馬車,我已經看過了。婉兒,為什麽要背叛我?”
盛婉凄然一笑,“将軍,我沒有背叛你。我只是報恩罷了。三年前,若非公主相救,我已經淪為官妓,所以今日,我要救公主作為回報。将軍同樣是我的恩人,那年要不是将軍相救,婉兒已經病死。所以這兩年來,即便無名無分,婉兒也願意侍奉将軍。”
張軒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你願意跟着我,只是為了報恩?”
盛婉還是笑着,只是眼中有淚,“對我來說,當他人外室,也不過是比官妓好上一些罷了。若非報恩,我怎麽會願意呢?”
“……我明白了。以後我不會來這裏了,你好自為之吧。”
張軒說完,轉身要離開。
盛婉一愣,“将軍,您……不殺我?”
雖然通緝令上沒有詳說,可盛婉知道,和公主一起的那位肖公子身份非同一般,否則張軒也不會大動幹戈封鎖全城追捕他。
她放走了公主和肖公子,只怕是擾亂張氏一族的大計劃,張軒不恨她嗎?
“我不殺你,就當是這兩年對你的補償吧。”
張軒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盛婉眼中的淚珠終于滑落,除了報恩,多少還是有些喜歡的吧。否則,她才不會當仇人的外室呢。
作者有話要說:
盛婉和張軒,是一個愛恨交織的故事,故事的詳細情節,主要靠大家腦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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