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隐憂
四個人大眼瞪小眼,空氣凝滞了幾秒。
秦煙反應過來,轉頭拍拍樓盛坤的肩膀,低聲道:“快放我下來。”
誰知樓盛坤根本不聽,反而抱得更緊,走到張沐然面前。
“張小姐,有什麽事進屋再說吧。”樓盛坤低頭看着還坐在階梯上的張沐然,冷靜道,似乎并沒有兩人被撞破的窘迫。
說罷,樓盛坤轉了步子,朝屋裏走。
階梯上,張沐然轉頭看嚴野,一臉懵,嚴野卻沒所謂的聳聳肩。
兩人進到大廳,秦煙還在樓盛坤的擅自決斷生氣。
二樓,方藝鋼似乎聽到聲音,微微的開了門探出頭看,他擡眼便看見樓盛坤抱着秦煙站在門口開門。
“沐然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剛才太不禮貌了。”秦煙仰頭,盯着男人的下巴。
“我是為你着想。”樓盛坤也看她,皺皺眉說:“你受着傷,那下面又熱蚊子又多,能呆嗎?來屋裏好好聊不行?”
秦煙沒想到他想到這麽多,嘴裏要說的話全被堵了回去。
她張張嘴,不說話了。
“快開門。”樓盛坤朝她努努嘴,讓拿門卡。
秦煙低着頭,在包裏翻找。
樓盛坤眼神若有似無的往盡頭瞟了一眼,沒看到什麽,便又回過頭來。
方藝鋼極快的閃身進門,才堪堪避開樓盛坤看過來的視線。說實話,看到樓盛坤抱着秦煙的那一秒,他是吓了一跳。
他沒想到樓盛坤下手那麽快。而且,看他和秦煙相處的樣子,兩人似乎頗為熟稔。
方藝鋼有些郁悶的捶了捶頭,心裏頭感覺失落落的。
而門外邊,秦煙也找到門卡了,一刷,兩人進了屋。
樓盛坤把人在床上放下,又走到床頭櫃,拿遙控器開了空調。
然後,他走回秦煙身邊。
“你和她好好聊,我先回房間洗個澡。”樓盛坤伏低頭,撫摸着秦煙的臉頰。
他這麽一說,秦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襯衫早已汗濕,緊緊的貼着肌膚。
秦煙心裏一時湧起心疼,乖巧的點點頭:“快去吧。”
她頭發微微的披散着,看着有些慵懶,又少有這樣乖的時候。
他心頭一動,愈發低下頭,扣住她下巴,啄了一下她的嘴唇。
秦煙回吻了一下,兩人便分開。
樓盛坤放下她,轉身往門口走,秦煙坐在床上,目光追着他。
到了門口,樓盛坤卻轉過頭,捕捉到她巴巴的眼神。
他看着,突然笑了一下,挑起眉,問:“這麽舍不得我?”
樓盛坤說着,嘴角噙着的笑意味深長,剛還溫馨的氣氛一下就被他的自戀打破。
秦煙無語的看着他,一副嫌棄的語氣:“快去洗澡吧你,當心感冒了。”
話卻還是疼人的。
樓盛坤瞅着她,沒動,卻說着:“放心,馬上就能回來陪你。”
秦煙拒絕的話剛要說出口,男人就開門,旋身走了出去。
嘴裏的話又被憋了回去,秦煙張了張嘴,只能無力的拍了下床。
恰這時,門被敲響了。
秦煙以為又是他,便沒理,結果敲門聲響了幾下便停下了。
下一秒,秦煙的手機閃爍起來。
“小煙,我在你門口,開開門。”是張沐然的聲音。
秦煙手機貼着耳朵點了點頭,末了想起她看不見,便回道:“你等等,我馬上來。”
她抹了一把臉,意識到自己鬧了個笑話。
搖搖頭,她起身往門口走。
動作間扯到傷口,秦煙咬着牙忍了過去,繼續往門口走。
門開,張沐然看着她腿有些不便,有些訝異的張了張嘴。
“先進來吧。”秦煙說着,腿不能站太久。
兩人進了屋,秦煙要走到角落裏去拖椅子,張沐然看她實在走得不易,趕緊組織道:“我來我來。”
說着,張沐然把人按在床上坐下,自己另拖了椅子坐她對面。
二人互相看着,都不知道怎麽開這個口。
張沐然看着她膝蓋上纏着的紗布,問她怎麽回事,秦煙只好說是在新灘不小心蹭到了。
然後,兩人又沉默下來。
良久,張沐然嘆了口氣,無力道:“說吧,你和那位樓先生到底是怎麽回事?”
秦煙抿了抿嘴唇,知道是說出真相的時候了。
她看着張沐然,道:“其實,樓盛坤是我的上司……”
張沐然登時就瞪大眼睛,嘴巴也張得老大,絲毫沒想到是這麽個結果。
“你說你你你……他?”張沐然有些語無倫次,指指秦煙,又朝門口指了指。
秦煙也知道這個結果她肯定沒法接受,她點點頭,幾秒後又搖頭:“我已經辭職了,現在他也算不上我的上司。”
“但是……”張沐然頓了頓,琢磨着怎麽說,“你跟他……不只是上司跟下屬的關系吧?”
就她在門口看到的,那壓根兒就不是上司該跟下屬一起幹的。
秦煙點點頭,肯定了她的疑問。
“所以說,你們倆真的在交往?”張沐然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睛,聲音有些大。
“算是吧。”秦煙想了想,兩人雖然才确定關系,但事情确實是這樣。
“完了完了……”張沐然坐不住了,在椅子上站起來,來來回回的走,嘴裏一直說着「完了」。
她煩躁的抓了一把頭發,末了又揪了一把自己的臉,發現真的很疼之後才意識到這不是夢。
秦煙以為她不滿自己一直瞞着她,目光跟着她,滿含歉意道:“抱歉,沐然,這件事我一直瞞着你。”
張沐然聞言,停了下來。
“我煩的不是這個。”她看着秦煙,重又在椅子上坐下。
“啊?”秦煙也看她,目光疑惑。
“顧維森,你知道的吧……”張沐然頓了頓,有些尴尬道:“他,你打算怎麽處理?”
說起這個,秦煙也有些煩惱,她本來打算的是跟沐然說清楚後,再單獨約顧維森見個面,說清楚自己的情況,順便給他道個歉。
“我跟顧維森,沒可能的……”秦煙知道這事兒是張沐然和張超英促成的好意,但是在感情這方面,她這時候只能說實話。
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張沐然,張沐然點點頭,半晌後回道:“也只能這樣做了。”
片刻後,張沐然又煩躁的揉了揉自己的臉,叫道:“早知道不搞什麽相親了。”
說到底,秦煙覺得責任都在自己。
“別操心了,交給我吧,我會跟顧維森好好說的。”
張沐然望着她,抿了抿嘴唇,只好如此。
不過張沐然這個人,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搞定一件事後,她很快就把顧維森忘一邊去了。
她握着秦煙的手,有些八卦的挑着眉,問道:“說說吧,你倆怎麽走在一起的?”
說起這個,秦煙心裏便有些心虛。
她和樓盛坤由那一晚上的情動而引發出後來的一連串糾葛,這些事她當然不會都告訴張沐然。
秦煙沉默半晌,低頭說着:“你也知道我跟林沉的事情……”
張沐然當然知道了,秦煙告訴她林沉劈腿還不要臉糾纏的時候,說實話,她都想沖到海市去揍那渣男一頓。
“那個時候我情緒很低落,樓盛坤他很照顧我。”秦煙可以省略了很多細節,只告訴張沐然大概的情況。
“有件事我好像沒有告訴你……”秦煙頓了頓,撩起耳邊垂下的發絲,“前段時間,周小藝又來問我要錢。”
“卧槽!”張沐然氣得爆了句粗口,罵道:“她怎麽這麽不要臉呢?這些年你也給了她不少,是吸血鬼嗎她?還要?”
張沐然喘着氣,提起這個她就來氣。
“然後呢,你給她了?”她挑眉,看着秦煙。
“怎麽可能?”秦煙搖搖頭,繼續說:“這麽多年,多多少少的錢加起來,她生養我的費用我早就還完了,我不可能再掏錢給她。”
“做得很好!”張沐然朝她豎了個大拇指。
“那她這回要錢又是怎麽回事?”張沐然不忘問個究竟。
“好像是說秦昊天做生意,借了高利貸三十萬,生意沒做起來,全打水漂了,被高利貸的人追着打。”
秦昊天是秦煙的弟弟,從小到大她對這個弟弟就沒什麽感情,秦昊天小時候不僅仗着周小藝寵他就欺負她,還罵她是賤種,也不知道他那麽小的年紀從哪兒學來的這種髒話。
反正,她對這個弟弟是沒什麽好感的。
“活該!”張沐然聽她說完,不禁叫了一聲好。
以前還在清水鎮讀初中的時候,張沐然有機會見過秦昊天幾次,每次見他就扯着秦煙的頭發,拳打腳踢,跟個沒教養的野人一樣。
“本來我以為不給周小藝錢就算了……”秦煙看了暗爽的張沐然一眼,又繼續說:“結果沒想到她是真的夠狠毒,把我的地址給了高利貸的人,那群人就來海市找我麻煩。”
說到這兒,秦煙又想起那天被那兩個流氓圍堵的絕望。
“他們不僅要錢,還想對我……”秦煙捂着臉,後半句話沒說出口。
她不用說張沐然也知道是什麽意思,這會兒聽着,張沐然心底的憤怒不必秦煙的少。
“不過還好……”秦煙斂起那股情緒,重又看着張沐然。“還好樓盛坤他來得及時,那兩個歹徒沒成功。”
張沐然也松了口氣。
“但是……”秦煙又說。
張沐然挑眉,沒想到還有轉折。
“那歹徒手裏有刀,樓盛坤被刀刺中,受了不小的傷。”秦煙至今仍能想起血不斷從樓盛坤身體裏湧出的畫面,那畫面每每想起,都讓她喘不過氣。
張沐然沒想到是這樣的轉折,一時間不禁有些佩服起樓盛坤。
“後來我想,這個男人不顧自己的生命也要救我,待我至此,我好像沒有拒絕他的理由。”
秦煙笑了笑,想起樓盛坤的臉,嘴角不經意間就流露出笑意。
這些話她從未對樓盛坤說過,也許她一說,樓盛坤那尾巴沒準又會翹得老高。
她只想把這份小小的心思藏在心底,偶爾拿出來回味。
張沐然看着她的笑,也為她高興,不禁道:“看來你是真的愛上他了。”
“也許吧。”秦煙點頭,不否認她的話。
“那後來,你怎麽又辭職了?”張沐然挑眉問。
不僅辭職,還回來淳西鎮,甚至在見到樓盛坤時也是一副看見陌生人的臉,要不是她主動提起,張沐然真沒把兩人聯系在一起。
聽她問這個,秦煙有些尴尬,只能避重就輕道:“我們倆鬧了點矛盾,有些不愉快。”
張沐然聽着,見她并未細說那是什麽矛盾,也就沒再深究下去。畢竟男女之間的那點事,還得靠當事人才能解決。
她雖然和秦煙要好,但知道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
“我看你倆剛在門口,是已經和好了吧?”張沐然沒繼續問,問了其他的。
秦煙嗯了聲,算是肯定。
“和好就是好事一樁。”張沐然鼓了鼓掌,笑道:“趕明兒讓嚴野做頓大餐,給你倆慶賀慶賀。”
聽她說已經和好了,張沐然比誰都高興。
秦煙不想掃興,便附和道:“那就麻煩你家大野了。”
半晌,她又想起什麽,皺着眉問:“奶奶那兒……”
“這事兒包在我身上。”張沐然拍拍胸口,一副放着我來的架勢。
“你搞定顧維森,我去跟奶奶交涉,咱倆分頭出動,完美。”
說話間,張沐然做了個網上很火的「完美」的動作,秦煙被她逗笑。
兩人笑了一會兒,張沐然突然板着臉,嚴肅道:“不過你都辭職了,以後豈不是跟他異地戀?”
張沐然雖然對異地戀了解得不多,但總能從身邊的朋友口中得知異地戀的危害,說的是異地戀十有八九都會分手。
秦煙暫時沒考慮那麽多,她和樓盛坤才剛開始,正值熱戀期。
而且,據她呆在他身邊一年的經驗來看,樓盛坤不是那種濫情的人。
就算以前的媒體對他有諸多不好的報道,但據她這一年來的觀察,他身邊從未出現過暧昧的女人。
以前他出差,秦煙作為他的秘書,經常出入他的公寓,也沒發現什麽可疑的物品。
更重要的是,她相信自己與樓盛坤的感情。
就像當時林沉發來樓盛坤和其他女人的照片,秦煙依然選擇相信樓盛坤一樣,現在她也依然相信異地戀不會成為兩人的阻礙。
“暫時只能這樣。”秦煙點點頭,關于這點她還未同樓盛坤探讨過。
“什麽叫暫時?”張沐然挑眉,有些不滿:“也就是說,你以後還是要離開淳西鎮了?”
張沐然說着,有些怨氣。
“你自己數數,你畢業之後咱倆攏共見過幾次?好不容易等到你辭職,終于回來了,結果你說只是暫時?”
“我本來是打算長期住下的,和你,和奶奶……”秦煙皺眉,在樓盛坤沒出現之前,她的确是這麽考慮的。
“本來?那現在呢?”張沐然皺眉,心裏有些微微的不舒服。
“反正今年肯定是會陪你們過的。”秦煙笑笑,忙安慰道。
現下還是八月中旬,還有小半年的時間。
其實,秦煙暫時并不考慮回海市的問題,即便她和樓盛坤确定了關系,也不會影響到她現在的計劃。
辭職回淳西鎮是秦煙考慮了很久的事情,張沐然的民宿需要人手,她也想換個環境,一拍兩合,事情就這麽定下了。
“這話可是你說的,別到時候反悔。”張沐然癟癟嘴,要跟她拉鈎。
秦煙笑她幼稚,但也順從的伸出小指跟她勾了勾。
“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不許變。”秦煙附和着她。
兩人後來又說了會兒話,快十二點的時候,張沐然打了個哈欠。
“不行,我眼睛都睜不開了。”張沐然揉揉眼睛,從椅子上站起來。
“回去睡覺吧。”秦煙左腿不便,便沒站起來。
張沐然自顧自走到門口,回頭望了秦煙一眼,說道:“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點睡。”
秦煙點點頭,嗯了聲。
她走後,屋內變得安靜,只有空調嗡嗡的運轉着。
秦煙盯着膝蓋上綁着的蝴蝶結看了幾秒,盯着盯着突然笑起來。
一個大男人,還這種綁法。
她笑了會兒,看看時間已經不早了,便起身拿衣服往衛生間裏走。
膝蓋上綁着紗布,醫生又叮囑一周內傷口不能沾水,秦煙便放棄了淋浴,拿水盆接了溫水,将毛巾打得半濕,擦拭着身子。
一只腳使力不是很方便,秦煙強撐着擦幹淨身體,刷牙洗臉,出門時已經是零點過半了。
她坐床上穩了穩,正要睡覺時,沒想到門又被敲響了。
秦煙下意識以為是張沐然去而複還,颠着腳步去開了門。
結果門外卻是另一人,她和張沐然不久前才讨論過的對象。
“這麽晚了,還有事?”她拉着門,問門口的男人。
樓盛坤沒回她的話,看了她一眼,轉而一步邁進門。他一高個瞬間傾身過來,秦煙沒站穩,身子往後倒。
男人眼疾手快,極快的圈住她的腰,才避免了秦煙的後腦勺與牆壁相撞。
“小心。”
樓盛坤勾着她的腰,腿往後一伸,帶上了門。
秦煙有些窘,推了推他的手,說:“現在可以放開了。”
樓盛坤不聽,反而勾住她的腿彎,抱了起來,秦煙絲毫沒料到他又這麽做,嘴裏驚呼了一聲。
“不是說讓你少走動嗎?”他抱着她,往床的方向走。
“你要不來我也不用走這遭了。”秦煙瞪他,學着他的樣子訓人。
“呃……”樓盛坤被她訓,也沒惱,将她放在床頭後,自己也在床邊坐下。
樓盛坤去掀被子,秦煙靠在床頭,環着手臂,就這麽看着他。
他故意裝作看不見,實在被盯得受不了了,他回頭,挑眉看着秦煙:“可以吧?”
“不可以!”
秦煙當然知道他問的什麽,理所當然的一口拒絕。
樓盛坤聽到了,還聽得很清楚,但他并不打算順從。
“你知道的,空調壞了……”
“不行。”
“好多蚊子……”
“床頭櫃裏有蚊香液。”
“沒有你,我睡不着。”
秦煙被他的厚臉皮噎住,無語的看着朝她眨眼的男人。
“睡不着就數羊。”她滿了半拍。
“還是睡不着。”
“你今晚是不是又要賴這兒了?”秦煙臉頰氣鼓鼓的。
昨晚她還能是看他可憐收留他,而且也沒被別人撞上,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
但是現在張沐然已經知道了兩人的關系,他再這麽亂來,秦煙幾乎是能想象到張沐然那張八卦的臉了。
“反正咱倆已經确定關系,睡一屋怎麽了?”樓盛坤也被磨得有些沒耐心,反問道。
“話不是這麽說的。”這樓裏不只有張沐然,還有張超英,她的長輩,“你這樣,被奶奶知道印象可就不好了。”
她拿這個威脅他,以為他會聽話。
結果樓盛坤聽了反而在床上躺下來,揚揚眉道:“這事兒簡單,你不說我不說就沒人知道了。”
男人穿着一身灰色格紋睡衣,大喇喇的躺着,似乎任憑秦煙怎麽說,他都不挪地兒了。
秦煙盯着他看了幾秒,也是真的拿他沒辦法,她一個傷腿人士,又不可能真的把他趕出去。
且不說怕引來其他人的注意,就他那個子,再來一個秦煙也動不了他。
她沉默着,索性關了燈,不管了。
愛睡就睡吧。
秦煙掀了她那邊的被角,小心的躺了下來,側着身,背對那四仰八叉的男人。
室內變得黑暗,片刻後眼睛才适應,依稀能看到一點外面的光。
秦煙不說話,背後卻突然想起悉悉索索的聲音,她皺了皺眉,不知道他在做什麽。
幾秒後,男人靠了過來,手握着她的肩膀,晃了晃。
“生氣了?”黑暗中,男人的聲音低啞。
“你總是這樣……”秦煙右臉頰貼着枕頭,聲音嗡嗡的:“随心所欲,自己想怎樣就怎樣。”
她的語氣有些埋怨,但并不十分生氣。
“下次不會了。”樓盛坤默了默,胸口更近的貼着她的後背,然後做保證。
秦煙不說話,樓盛坤微微起身,手撐着枕頭,伏低頭,額頭挨着她的臉蹭了蹭。
“理理我。”男人的聲音透着一絲委屈。
她心裏頓時就軟了,捧着他的臉,輕聲道:“可別打臉。”
樓盛坤嘴裏直呼不會,貼着她的臉親了一口。
下一瞬,他拉着她的手往下,到那處兒,問她:“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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