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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之後,前面出現過的王老板提出要請井溶賞臉吃飯,并且非常隐晦的提出,想要順便聆聽一下顧大師的妙音……
井溶問顧陌城,“去不去?”
顧陌城眨眨眼,來了興致,“吃飯啊?”
“嗯。”
“免費的?”
井溶配合着她,一本正經的點頭,“不僅免費,估計還能倒貼呢。”
無事不登三寶殿,王老板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這一次死乞白賴的非要請他們吃飯必定有所圖。
但便宜是那麽好占的麽?尤其他們師門的便宜,是好占的麽?!
顧陌城在心裏盤算着時間,估計再過幾天試用養顏丹的貴婦團就該有動靜了,左右閑着也是閑着。
她仰頭想了會兒,問,“師兄,你跟他熟麽?”
井溶一挑眉,“只幫他看過一次風水。”
言外之意,不熟,所以你可以盡情的宰!
王老板絕對是奸商中的翹楚,他早在聽說林老頭兒讓人給治好了的第一時間就動心了,後來又驚喜的發現此人是風水大師井溶的同門師妹……
饒是如此,他還是先細細的觀察了好幾天,确定林老頭兒的确不是回光返照,這才行動。
他的本意是親自來接的,可是井溶一貫不喜歡旁人靠近自己的地盤,因此只是一早就在約好的酒店門口等着。
這家酒店是首都望燕臺有名的銷金窟,倒不是什麽不正派的場所,但裝潢奢華、設備齊全,清水都能給你賣出高湯價,消費一晚六位數很正常。普通人家進來敞開懷吃一頓,絕對是傾家蕩産的節奏。
井溶身體不太好,對飲食方面比較苛刻,從來都是以清淡平和為主,也沒聽說有什麽其他愛好,平時王老板就是想奉承也無從下手。
不過這會兒他小師妹來了啊,他為了小姑娘竟然願意放低身段去林家宴會上露頭,看樣子兩人的感情正經不錯,這不活生生的突破口麽!
飯桌上,王老板一再的請顧陌城點單,點完了正餐點甜品,那架勢簡直像是散財童子,雖然這個童子的年紀大了點兒。
顧陌城這妞兒比較楞,說話不怎麽會拐彎,吃的差不多了就開門見山的問,“說吧,什麽事兒?”
王老板也是一呆,下意識的瞅了慢條斯理喝茶的井溶一眼,心道這師兄妹倆的風格差的挺遠啊。
“行,顧大師快人快語,我也不繞彎子,”王老板說,“您給林老頭兒的藥,還有麽?”
顧陌城很驚訝的盯着他打量起來,一直到他都快冒出白毛汗了才說,“你好好的,吃那個做什麽?藥也是能胡來的麽?”
林老爺子當時是命懸一線,她才不得已用了猛藥,要是換個人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王老板幹笑幾聲,解釋道,“不瞞您說,我也是白手起家,早些年過的那都不是人過的日子,那可真是用命拼啊!今年我還不到五十,可這身體卻像是黃土埋到脖子的老頭子,吃也吃不好是睡也睡不香,您看看是不是能幫我調理下?”
有錢人怕什麽,怕死呗!
從三十多歲起,王老板就開始大肆補養了,什麽燕鮑參翅,什麽各種精華的,什麽稀罕他吃什麽,吃的比飯都勤。
可饒是如此,他還是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能不急嗎?他奮鬥了一輩子,自認也算個能人,可生出來的兒子卻一無是處,二十六七歲了還在啃老,終日游手好閑,生生讓一幫狐朋狗友拿着當傻子耍。現在萬事有他頂着,萬一哪天他要是死了,那小子得讓周圍的人活禿嚕了!
開始的時候以為是單純的風水不好,或是不小心撞了什麽神,不然自己的精明怎麽一分都沒遺傳到下一代,而且這根歪苗怎麽都扶不正?
大價錢請了井大師出山,他卻說與此無關,改了格局之後生意倒是更好了,可如果他人沒了,生意做得再大有個屁用?怕是以後連個燒紙的都沒有!
顧陌城一邊聽他說,一邊對着桌上的大螃蟹下手。
這螃蟹一個比她腦袋都大,腿兒都有一根手指頭粗,沉甸甸,厚墩墩,吃起來忒帶勁!
上桌前廚師已經處理過了,這會兒她只要微微用力一掰一拽,帶着些微紅色花紋的白嫩蟹肉就這麽彈出來,晃悠悠顫巍巍,再蘸一蘸姜醋……
壞了,美死了!
她正微眯着眼睛美得靈魂出竅,那邊井溶忍笑從桌子底下碰碰她的膝蓋,示意她轉頭。
顧陌城依言回頭,正對上王老板那一張大胖臉上滿是渴望光芒的小眼睛,倒跟盤子裏的螃蟹像了個十成十。
跟服務員要了預先熏制過的綠豆面兒洗手,擦幹淨之後又喝了杯果汁潤潤喉,她這才一伸手,“來,我先給你把把脈。”
“哎!”
喜出望外的王老板連忙将自己的豬蹄伸出來,老老實實放到桌上之後還無比愧疚的看看人家指節分明的纖纖玉手,特別謙卑羞愧地說,“勞累您了。”
顧陌城不理他,靜心把了會兒脈,表情就變得極其微妙。
王老板憋氣都快憋死了,一看她這個表情,頓時緊張起來,大胖臉上汗都出來了,“我,我還有救嗎?”
顧陌城沒有馬上說話,只是單純的覺得這個人的腦回路有點問題。好好地,一會兒要吃林老爺子的虎狼藥,一會兒又說自己沒救了,不是腦袋有問題是什麽?
她瞥了王老板一眼,慢吞吞的吐出幾個字,“腎虧,陰陽失調。”
王老板:“……啥?!”
這年頭,廣告看多了,哪怕是個不懂醫理的外行人也能知道,對男人而言,腎虧意味着什麽。
他一張老臉噌的就紅透了,紅裏還泛着紫,似乎只要輕輕一戳就能濺出血來。
顧陌城在心裏盤算了會兒,基本上有了譜。
王老板這種情況不難治,就是年輕時傷了根本,中年時又用了錯誤的方法保養,結果虛不受補,越補越爛。
這還不算,估計他的生活作風一直都不怎麽樣,有了錢之後更是變本加厲,時間一長,可不就虧大發了麽。
在座位上憋屈了一陣,王老板一咬牙,豁出臉去不要了,小聲哀求道,“顧大師,您就當行行好,救我們老王家一命,價錢咱們好商量!”
顧陌城清清嗓子,端坐不理,一直等到眼瞅着他都快要跪下了,這才不緊不慢的說,“王老板你不要這樣嘛,你我相逢也算有緣,你又跟我師兄相識在先,于情于理,我都不好坐視不理。”
王老板一聽,大喜,“多謝顧大師,多謝顧大師!”
謝完了顧陌城,他又很上道的沖井溶拱了拱手,滿臉大恩不言謝。
他心裏想的挺美,如果能調理好身體,一定再多生幾個孩子,生多了,裏面總能有個把精明成器的吧?到時候自己的萬貫家業也能後繼有人……
你說什麽,他老婆年紀大了生不來?沒關系啊,現在滿大街上都是水靈俊俏的嫩姑娘,只要你有錢,多的是心甘情願給你生孩子的!
顧陌城跟服務員要了紙筆,刷刷刷寫了滿滿一張遞給他,“回去之後我可以馬上制藥,不過這事兒急不得,最關鍵的是要你自己配合。你先看看能不能做到,別敷衍,做不到的話我也不用忙活,你也不必委屈,命該如此,咱們就這麽散了吧。”
“做得到做得到,”王老板滿口答應着接過來,可是剛看了不到三分之一,整個人就跟蔫了的黃瓜菜似的,“這,這有點太狠了吧?”
大魚大肉不能吃,葷腥有限,按時鍛煉,甚至就連每日作息時間都給規定出來了!
最後一條甚至寫着:用藥期間嚴禁房事!
連自己撸都不行,這不是要生生逼死他麽。
王老板越看越心驚,大汗涔涔如雨下,臉都快皺成苦瓜了。
掙錢之後難道不該享受嗎?
吃喝嫖賭乃是他的人生最大樂趣,若連這些個都不能幹了,他費這麽大勁賺這麽多錢做什麽!當真是生不如死!
可,可若真叫他去死……他又舍不得這花花世界。
真是要了命了!
顧陌城一看他這個反應,哪兒有什麽不明白的?當即點點頭,起身就往外走,“師兄,咱們走吧。”
這麽個人,完蛋就完蛋吧,大約在某種意義上也算是為民除害。
“顧大師!”王老板一看,趕緊扯着嗓子喊,“能做到能做到,我能做到,大師您別走啊,您要多少錢都成,別走啊!”
顧陌城轉過頭去看他,臉上帶點不耐煩,“誰跟你打嘴官司?你能花得起錢,也得看我樂意不樂意!能不能做到你自己清楚,別到時候壞了我的招牌。”
要知道她現在可是住在師兄家裏的,萬一到時候再連累到師兄,那可是得不償失了。
王老板一滞,有點惱羞成怒,覺得這丫頭怎麽這麽不識好歹,剛要打包票,卻見站在顧陌城身後的井溶冷冰冰的一眼掃過來,他莫名其妙的就怯了,“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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