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想的很美,但現實很殘酷,崇義到底是沒能帶閨女來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因為龐沖看到talk之後就轟了一通電話過來,反複提醒他五天後英國還有個腕表代言的新海報要拍,崇義要敢撂挑子的話,他就敢跑去天街口自殺。

崇義想了下,又樂了,那也挺好的,反正到時候也要帶人,幹脆就把閨女一起帶過去,在那裏多待幾天,工作游玩兩不誤。

後來被方将戲稱為中老年旅游團的崇義和秦巒還是去了紅酒展示會,他帶了顧陌城,秦巒帶了井溶,雙方在入場處碰面時,崇義臉色臭的一比。

怎麽到哪兒都能看到這臭小子?真是越看越礙眼。

因為這次的展示會比較高端,各界也有不少名人出席,所以雖然不對外開放,還是有許多記者等着。

崇義他們剛一下車,那些記者就跟聞到腥味的鯊魚似的湧了過來,一邊瘋狂按動快門一邊喊:“崇義崇義,看這邊看這邊!”

“笑一下好吧?”

“陌城今天很美啊,來,笑笑看鏡頭!”

幾個人邊往裏走邊低聲說話。

井溶問:“小師妹,這兩天怎麽樣?還習慣嗎?”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掐指一算,他們都有三四天沒見了,四舍五入那就是一輩子,他可想了!

不等顧陌城回答,前面的崇義忽然就回過頭來,不鹹不淡的說:“我是親爹,又不是後的。”

井溶微笑了下,擡手指了下自己,語出驚人,“我也有個親爹,但還不如沒有。”

崇義:“……”

這小子挺狠啊,對手中最棘手的就是這種,對自己比對別人還狠。

有其他展示會的參與者覺得見到活的明星也挺稀罕,跟風拍了之後就發到網上去,然後有的網民感嘆拍照人土豪,有的則直接笑翻了。

“這就是上次那個姓井的小哥哥吧?今天這身淡青色的衫褲很戳我啊,君子如玉啊。”

“哇又見組合!”

“我們城城今天更美了,不過……哈哈哈,笑死,崇義看小哥哥的眼神跟防賊似的。”

“喂,110嗎?我要舉報這裏有人早戀,快點把這兩個抓起來,太刺激單身狗了。”

“所以,其實這是親家碰面嗎?哈哈哈。”

“當爹的組合和情侶,笑瘋,表情都很微妙啊。”

進去之前,顧陌城就對井溶說了過幾天崇義要帶自己去英國玩的安排,并邀請他也一起去。

“師兄,我還沒去過英國呢,聽說挺有意思的,到時候我爸去工作,我們正好可以先在附近逛逛,等忙完了還可以一起玩呢。”

原本井溶一聽崇義是去工作的,并不想打擾,可一擡頭就對上那人兩道幽幽的視線,于是到嘴邊的話突然就變成了,“好呀。”

崇義瞬間垮了臉,然後在心裏暗暗祈禱他不能過簽,要麽幹脆趕不上。

然而井溶就好像看穿了他的陰暗心理一樣,笑眯眯的說道:“我可以辦個加急,你們四天後出發,在那裏停留十六天,我最遲晚個一兩天就能跟你們彙合,不必擔心。”

瞧瞧,我是多麽善解人意,絕不會給任何人拖後腿。

崇義:“……”

我并沒有擔心這個好嗎?

這小子真是太讨厭了。

參加展示會的嘉賓一共也就四十出頭,再加上個別帶人的,統共也不過六十來人,除了崇義他們之外,顧陌城竟還發現了兩個熟人:

宛然和那個中秋盛典上一起吃過炸醬面的吳導。

對宛然的到來,顧陌城既意外又釋然,意外的是宛然根本不喜歡紅酒竟還出現在這裏,釋然的是,她挽着的那名男子赫然就是上次宴會上勾搭的。

老遠看見他們的宛然也很興奮,知道崇義不喜歡交際也沒敢過來,只是趁男伴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往那邊揮了揮手,熱情的跟什麽似的。

倒是吳導第一時間就笑着過來,“呦,又見面了。”

他是出了名的愛吃愛喝,不光愛紅酒,白的啤的黃的都喜歡,家裏還單獨空出來幾個房間當酒窖。之前崇義準備拍廣告的那個路口出了車禍,幾乎就要被迫改期的時候,就是去吳導家裏的紅酒酒窖裏拍的,這次他也是第一批拿到邀請函的。

吳導之前是沒見過秦巒和井溶的,不過最近這些天兩個人風頭太盛,想不知道都難。

“這位就是咱們小公主的師父?這位就是師兄了吧?井大師,小沈對你可是推崇備至啊,滿口誇贊,今兒可算是見到了。”

井溶笑着跟他握了握手,“過獎了,沈哥就是這麽仗義,慣會說好話的。”

“哪兒能啊,”吳導也笑了,雙手用力握了下,“他那人我了解,但凡能開口,絕對沒有虛言,可不好這麽謙虛。”

稍後跟秦巒打招呼,他先是一怔,然後眼神就炙熱起來:“這位先生的氣質很出衆啊,非常獨特,正好我這裏有個角色,有沒有興趣過來客串一下?”

又是正好?

顧陌城就覺得這話怎麽這麽耳熟?這位導演是不是見誰都愛這麽說?

如今秦巒已經決定抛開過去,對這些“抛頭露臉”的事情也沒什麽排斥的意思,反而挺好奇,“我還能拍電視?”

“不是電視,”吳導擺擺手,“電影,我希望您能飾演一位大學裏的美術老師,是女主角的初戀,只在回憶中出現,雖然戲份不多,但人設很好很豐滿,還是非常出彩的。”

“那可真是巧了,”顧陌城就笑,“我師父可是正經科班出身,出國留過學的呢,好多人都收藏他的畫。”

“是嗎?”吳導又驚又喜,猛地一拍巴掌,樂得合不攏嘴,“這可真是緣分!您一定得去給我捧場,咱們換個電話,回頭詳談!對了,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欣賞一下您的大作?”

自從井溶和顧陌城長大之後,秦巒也不用再為生計發愁,整個人就有點閑得慌,偶爾畫畫,大部分時間都在後山抱着墓碑回憶過去,一天賽一天的沉默。所以兩個徒弟也挺希望能有點什麽事兒讓他分散注意力,這會兒也都跟着鼓動。

秦巒想了下,也覺得可以考慮,他大學那會兒還是話劇團的骨幹呢,對表演倒也不陌生。

但稍後跟吳導略一聊,他就有些遲疑了,“聽您的意思,這個角色的年齡設定是不到三十歲,可不瞞您說,我都四十出頭的人了,這麽扮嫩合适嗎?”

差了足足一輪呢,能行嗎?

吳導聽後哈哈大笑,“放心,絕對沒問題,剛才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覺得這個角色非你莫屬,不信你問問在場其他人,說你三十五都嫌多!而且我不知道你自己有沒有意識到,或者之前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有一種非常獨特的氣質,成熟又天真,尤其是眼神,非常純淨,有種渾然天成的少年感。到時候再改一下造型,相信我,你去僞裝大學生都沒壓力的!”

秦巒跟着笑的不行,連連擺手,“那不成那不成,那就太無恥了。”

不過确實有人說他年輕,還不止一個。

或許就像老話說的那樣吧,心态決定形象,他一向比較樂觀,平時情緒波動也不大,很少有大哭大笑的時候,所以不容易老?

展示會進行到第二階段,主辦方開了二十多種葡萄酒,讓來賓自由品鑒,休息片刻後則會進行壓軸的拍賣環節。

崇義、秦巒、吳導第一時間就奔着自己感興趣的酒去了,兩眼放光的樣子還有那麽點兒可愛,井溶本來是要跟顧陌城去角落吃點心的,可宛然從剛才起就趁男伴跟別的女士打情罵俏的功夫頻頻往這邊瞅,他實在是不能繼續無視,就去找秦巒去了。

“你是不是有什麽事兒?”顧陌城就問樂颠颠跑過來的宛然,覺得這人有日子不見,似乎越發容光煥發了,而且眼底流轉着一種特別幸福的小女人的情緒。

“你看出來了?”宛然樂得合不攏嘴,眼睛閃閃發亮的摸着自己的臉,一副你快問快問的樣子。

最近顧陌城心情好,而且這幾個月來也時常跟宛然交流一下,因此倒也樂得配合,“遇到什麽好事兒了?”

宛然嘿嘿一笑,含羞帶澀的,“顧大師,我可能戀愛了。”

顧陌城眨了眨眼,擡手指了指遠處那個油光滿面的男人,聲音微微發顫,“跟他?!”

“誰跟他啊!”宛然嗤笑一聲,很嬌羞的扭動一下,“你真讨厭,亂開什麽玩笑?我就是純粹的合作夥伴關系,他帶着我出席場合掙面子,我接着他找資源,其實都是各玩兒各的。”

顧陌城啧了一聲,“貴圈真亂。”

可不是各玩各的嗎?瞅瞅,那男的手都快放到那個少婦的屁股上了!

你們這也忒會玩兒了吧?

宛然又湊近了一點,兩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手裏噴香的紅絲絨蛋糕吞了吞口水,然後不斷在腦海中催眠自己不餓不饞,聲音飄忽的說:“就是前段時間我不是拍了一個都市偶像劇嘛!就是打着醫生職業劇的幌子談戀愛的那個。”

顧陌城啊嗚咬了一大口蛋糕,面無表情的搖頭,“沒聽過。”

宛然:“……算了,你不是圈兒裏的人,不知道也有情可原。”

“可我爸、沈哥、方将方叔叔他們拍的戲我就知道啊。”顧陌城擦了擦嘴,又拿了一塊酸甜可口的水果塔清嘴。

我是什麽咖位什麽路線,那幾位是什麽咖位什麽路線,小姑娘你能不這麽打擊人嗎?宛然的嘴角抽了抽,深吸一口氣,決定不繼續這個話題了。

“咳咳,那都不是重點,重點是跟我搭戲的男主角長得可好看了,也特溫柔,我覺得他對我很有意思。”說到這兒,宛然臉上又浮現出兩團羞紅,特別嬌羞的樣子。

“那挺好的啊,”顧陌城點點頭,咬了口水果塔之後又覺得有些奇怪,“這事兒你跟我說幹嘛?”

宛然哼唧幾聲,忽然有點落寞,“那什麽,我也沒有別的什麽朋友,就,就跟你分享一下呗。”

她是獨生女,這兩年竄起來的速度又太快,拉開距離之後同學也都沒什麽聯系了。圈裏的人不是跟她鬥的你死我活,就是自诩清高,揚言不屑于跟她往來的,所以還真沒什麽朋友。

經紀人倒是為了她好,但對方歸根結底先是公司員工,然後才是經紀人,這種隐秘消息透漏給就經紀人的話,簡直解恨直接和公司高層自爆沒什麽區別。

盡管她也有幾個所謂的圈內好友,可實際上私底下什麽樣自己心裏門兒清!開玩笑,女明星之間的友誼能信嗎?不背地裏捅你一刀就不錯了!

所以思來想去,她竟也覺得好像只有一個顧大師能說說話了。

雖然她脾氣不大好……

顧陌城沉默片刻,覺得宛然也挺可憐的。

唉,娛樂圈的人都這麽着嗎?

正好這會兒她閑着也是閑着,就問:“他叫什麽啊,人怎麽樣啊?談戀愛這事兒可不能光看臉。”

見她願意跟自己聊天,宛然感動的都快哭出來了,立刻語無倫次的說:“他挺好的,特好,哎就是之前有個選秀,哎算了你肯定也沒看過,他叫盧慈倫,也是個新人,就去年拍過一個校園劇就火了,這次才是第二部 正式作品。我覺得他對我挺好的,最近天熱,他老給工作人員送冷飲,給我的都是不一樣的,還老愛找我聊天,下雨的時候主動幫我打傘什麽的。”

顧陌城倒沒急着說好,就很客觀的說:“聽上去也沒什麽特別特殊的啊。而且不是我搞歧視,你們那個圈子确實挺亂的,确定他跟你套近乎不是單純的為了抱大腿、蹭熱度?畢竟你的名氣和地位可比他牛多了。”

宛然愣了下,飛快地搖頭,“不可能,他那人挺好的,而且他也是公司力捧的新人,拿到的資源都特別好,站穩腳跟也是早晚的事兒,沒必要來這套。”

顧陌城不置可否,又問了一個更現實的問題:“那你們挑明了嗎?別是你單相思啊,誰知道人家有沒有女朋友?”

“我沒直接問,”這麽多年好不容易碰上一個真喜歡的,素來出手果斷的宛然還有點不好意思,抓着一朵花不斷的捏,“就是偷偷讓助理跟他的助理套話,說是單身呢。”

顧陌城這才點點頭,“那倒是有幾分可信,不過你也得留個心眼兒。”

放眼娛樂圈,尤其是亞洲娛樂圈,絕大部分藝人都對外宣稱單身,可實際上,這裏面又有相當一部分早就有了戀人,甚至不乏隐婚的,所以直接問個人,倒還不如暗中打聽可信度更高一些。

但凡事也有例外,并不能完全排除上到經紀人,下到助理都提前培訓集體封口,或是藝人幹脆就把這些工作人員統統蒙在鼓裏的情況。

宛然渾不在意的笑道:“我都混了多少年娛樂圈了?這些事兒也都懂,不用擔心。”

可見她這副少女懷春的模樣,俨然是已經認定了,顧陌城反而越發不安起來。

她在宛然時不時不受控制飄過來的眼神中三口兩口吞掉水果塔,又擦幹淨了手和嘴,活動下手腳,“正好我最近也在練習推演蔔卦,你把自己和那個什麽盧什麽倫的生辰八字報一下,我先給你們算一把。”

“什麽盧什麽倫啊,”宛然哭笑不得,認真糾正道,“叫盧慈倫。話說回來,什麽是生辰八字?”

之前她倒是拍過不少古裝戲,也常常涉及相關臺詞,但誰都沒細究過,所以事到臨頭了,這生辰八字具體包括什麽,她還真是不清楚。

顧陌城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吐槽道:“這個都不知道?”

宛然答得理直氣壯,顯然并不為自己的無知感到羞恥,“不光我,你就問問在場所有其他人吧,當然不包括你那師父師兄什麽的,能張口就說出來的有一個都算我輸!”

兩人鬥了幾句嘴,宛然就先把自己的出生年月日時說了,顧陌城幫她補全不知道的八字,又說到盧慈倫,就犯了難。

網上倒是有相關資料,但最多只是具體到月日,誰知道時啊,這也忒詳細了吧?

顧陌城就瞪眼,“你不會問問啊?”

“這玩意兒一問出口,傻子都知道有鬼了好吧!”宛然崩潰道,“而且我估計盧慈倫自己肯定也不知道。”

這年頭大家更關心日期和星座之間的關系,誰費那麽大的事去記具體幾點幾分?那得多想不開啊。

顧陌城挺煩躁的擺擺手,覺得現代人真是堕落了,只好勉為其難道:“算了,那就先不算八字了,只用這個大體時間和名字來大體合一下,應該也差不太多,只是不夠精細而已。”

誰知這一合就合出毛病來了,顧陌城指着代表盧慈倫的那一堆數字直搖頭:“這不對,絕對不對,要麽是他的出生年月造假了,要麽就是改名了,反正這兩組信息合不上。”

“不可能吧?”宛然也愣了,“當初我們都說他的名字好聽,還以為是藝名,他親自解釋的。年齡……難道虛報了?等會兒,有沒有可能算錯了?”

剛才顧陌城不還說她最近正在練習嗎?而且本來也不是專長,偶爾有差錯也很有可能的吧?

被質疑專業性的顧陌城不樂意了,用力點着紙上宛然的信息說:“這才哪兒跟哪兒啊,又不是看你們将來和過去的人生,根本不可能出錯的好嗎?我這點把握還是有的。就好像你,我一眼就看出你這個宛然是藝名,剛才你報上來的劉翠宛才是最初的本名,這不一下就合上了嗎?”

“卧槽你別說我的名字不行嗎?!”宛然一下子臊的滿臉通紅,恨不得上去捂她的嘴。

多麽淳樸而富有年代氣息的名字啊!當初一進娛樂公司,負責這塊的就讓她改名字去了,後來又起了宛然這個藝名,宛然差不多能有六七年沒聽過這個土裏土氣的名字了。

顧陌城撇撇嘴,“那你還懷疑我?劉翠”

“行行行,我錯了還不行嗎?”宛然都快給她跪下了,說慫就慫,“我真的錯了,只求您千萬別再提那個名字了,我牙碜!”

她身份證上都不是這個名字了好嗎?

為了盡快揭過去這篇,宛然趕緊換話題,“那就是他出生日期造假了?這倒不是沒可能。”

成名要趁早,好多藝人成名之後都會瘋狂修改個人資料,很多喪心病狂的甚至會一夜之間年輕八到十歲……雖然這股不正之風屢屢被吐槽,但一直屢禁不止,一群人都厚着臉皮裝沒事兒人。

宛然不禁陷入沉思,開始在心中暗自盤算這個可能性有多大。

關鍵是現在他們沒挑明關系,這事兒沒辦法核實啊!更甚者,核實了人家也未必肯說啊。

其實改年齡倒是沒什麽,也不稀罕,只是之前自己曾經明确問過盧慈倫今年多大,他很真誠的回答了這個。如果真的造假的話,這人也忒不實誠了。

意識到自己被騙的宛然心裏難免有點疙疙瘩瘩的,不過轉念又一想,畢竟他們兩個現在只是暧昧,當初問的時候也只是陌生人,人家為了形象考慮,對外統一口徑也無可厚非。

想到這裏,宛然也就釋然了,然後從手機裏翻出來盧慈倫的活動照,小聲問:“既然算不出來就先別算了,回頭等我看看能不能拿到真信息再說。你先幫我看看他的面相呗?”

“連這個你都随手帶着?!”顧陌城驚訝極了,看向她的眼神宛如在看一個猥瑣癡漢。

宛然嬌羞一笑,顧陌城接過來瞅了一眼,見上面的人正是時下流行的花美男長相,五官特別精致,畫着眼線,染了睫毛膏,皮膚也很白皙,染了一頭粉紅色的頭發,穿着件特別可愛的波點衛衣,戳着腮幫子嘟嘴。

她就龇了龇牙,挺嫌棄,“這什麽品位啊?”

娘們兒兮兮的,至少二十四歲的大男人了,還這麽光明正大扮可愛的。

不等宛然反駁,她就又補刀,“你什麽品味啊?”

娛樂圈不也有像她爸爸那樣的純爺們兒嗎?怎麽非挑這樣的。而且看着這賣萌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養兒子呢。

她看着宛然的眼神就複雜起來,別有深意地說:“沒想到你還好這口。”

“我好哪口兒了?!”宛然終于成功炸毛,低聲尖叫起來,“多好看多可愛啊!我就喜歡怎麽了?而且現實生活中其實他挺有擔當挺有責任感的,人也特別暖,你個小屁孩兒懂什麽呀?”

“我怎麽就不能懂了?”顧陌城覺得自己受到了歧視,很不服氣的說,“你就看看我爸,我師父,我師兄!是不是都特別好?”

宛然就不說話了,因為那些确實都挺好的。

但你也不能說我們盧慈倫不好啊,是吧?

如今她對顧陌城的毒舌早就适應了,就催促道:“趕緊的,一會兒拍賣開始了,你快給看看啊。”

“整過容,”顧陌城一針見血道,“太細致的看不好,但是這人眼角含春,眉骨既高且陡,嘴唇又薄又細,不是長情的相,就算這輩子能安定下來,也很有可能會拖到很晚,你真的得小心了。”

換句話說,就是要麽她跟盧慈倫根本成不了,要麽也得糾纏大半輩子,反正不是什麽上等良緣,最大可能就是半途而廢,不了了之。

宛然越聽越安靜,最後直接不說話了。

雖然剛才懷疑過顧陌城,但實際上她對對方的本事是很信得過的,哪怕光看井溶的名聲吧,她也該知道顧陌城在這方面差不到哪兒去。

但這個結果跟自己期望的……也差太多了吧?

沉默半天,宛然才神色黯然的問:“是不是我們倆成不了啊?”

顧陌城沒說話,其實都不用說,宛然早就聽見了,也明白了。

半晌沉默,宛然忽然就特別用力又沮喪的嘆了口氣,很想踢飛高跟鞋,叉開腿蹲到地上捂着臉哭。

“可是怎麽辦呢?我是真的喜歡他啊,除了上高中暗戀過的那個學長之外,我就真沒這麽動心過了。你不知道,我大老遠看見他就忍不住想笑,心跳的特別快,覺得工作再累也值得了。跟他坐在一起的時候,哪怕一句話不說,我就覺得特別幸福特別甜!”

“他給我買的那幾回飲料,瓶子我都沒舍得丢!都親手洗刷幹淨後收起來了,隔三差五就看……我,我是不是特別花癡,特別沒出息?可是,可是又沒傷天害理的,怎麽就這樣啊?”

說到最後,她直接帶了哭腔,眼眶也紅了,好像随時都會放聲大哭。

人活着一輩子,能遇到一個真心喜歡的不容易,更何況還是在娛樂圈那樣複雜的環境,宛然興沖沖的來跟人分享,卻得到這樣的答案,受的打擊不是一星半點的。

顧陌城安安靜靜的聽她抱怨完,這才開口說:“其實這也不是一定的,剛才我不也說了嗎?他整過容,而且信息也不對,很有可能裏面有轉機呢,你也別太沮喪了。”

看宛然這個樣子,顯然已經徹底陷下去了。

她本就是這樣的性格,敢作敢當,敢愛敢恨,一旦喜歡上了就難以自拔。現在還沒正式開始的就讓她放棄,談何容易?

誰知聽了這話,宛然更郁悶了,哭唧唧的說:“對啊,他人還不實誠,臉和身份信息都是假的!就是個騙子!”

雖然總有人對她羨慕嫉妒恨,或是幹脆一生黑,但宛然最驕傲的一點就是,她除了割了個雙眼皮之外,根本沒動過刀,一切都是正裝原版,所以對整容還不公開承認的人就有點天然的瞧不上。

顧陌城:“……”

所以你倒是想跟人交往還是不想啊!

宛然哼唧了半天,各種糾結,恨不得把自己的頭發扒光了,最後竟然自暴自棄的吃了一塊蛋糕,喝了一杯果汁,這才一咬牙一跺腳,下狠心似的說:“我就不信自己這輩子真倒黴,難道真就不能遇到真愛?你不也說了嗎,可能信息不全,或許會有轉機呢?再說了,這點兒也說明不了什麽,我就跟他談又能怎麽樣?大不了最後分手呗!”

顧陌城死魚眼看她,“你自己都能下定決心,還找我算什麽?”

宛然哼了聲,“這不是有備無患,加點兒保險嘛!誰知道……”

誰知道算出來的結果跟自己的預期南轅北轍,險些讓她還沒努力一把就放棄了!

想通了之後,宛然又重新恢複昔日光彩,很女王範兒的撩了把頭發,“行了,謝了啊顧大師,我先去趟洗手間催吐。”

不行,得趕緊把剛才吃的東西吐出來,不然一定會胖死的啊啊啊!

宛然走了之後,井溶就找機會回來了,“她才剛說什麽了?怎麽瞧着好一陣歹一陣的。”

顧陌城就把事情說了,井溶也跟着搖頭,“我看這事兒玄。”

那盧慈倫看着就不像個安分的,且不說驟然接近到底是不是暗懷鬼胎,很明顯跟宛然面相相沖咋,兩個人在一起,恐怕不會有什麽好結果。

顧陌城也跟着點頭,“我也這麽覺得,可她現在已經認定了,不撞南牆不回頭。現在能不能強行制止暫且不提,而且比起日後想起來就不斷後悔,恐怕她更傾向于徹底死心。”

說完,又看向井溶,一邊抽着鼻子一邊問:“師兄,你真的去喝酒啦?”

“品酒會麽,”井溶挑了挑眉,輕輕扯了扯領口,“一滴不喝是不太可能的,而且師父他們這樣推崇,死活要拉着我安利,我也只好同流合污了。”

說着,又微微湊近了,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壓低了聲音問道:“想不想知道是什麽味道?”

也許是喝了點酒的緣故,他的聲音帶着點兒罕見的沙啞,越加富有磁性。眼眶微微有點泛紅,眼睛也比平時更加水潤,看過來的時候波光潋滟,好看極了。

顧陌城看得呆了,忍不住踮起腳尖往他嘴上用力嘬了一下,哪知剛要離開就被抱住了腰,接下來幾秒都沒工夫呼吸。

井溶的唇瓣不再是以往的微涼,竟熾熱得很,帶着淡淡酒香的唇舌來了又去,讓她也跟着醉了。

一吻結束,兩個人都有點氣喘籲籲的,顧陌城這才後知後覺的四下看了看,确定無人注意這個堆滿食物的角落才松了口氣。

顧陌城忽然擡腳踩了他一下,小聲道:“有人呢!”

井溶笑笑,“沒人看見。”

頓了下又說:“再說,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難道還不許人談戀愛了嗎?”

顧陌城笑個不停,又斜着眼睛看他,嘴角帶着取笑,“當心我爸爸看見!”

聽到這個,井溶才算真頭疼起來。

唉,老丈人啊!

別人倒罷了,該翻臉翻臉,沒在怕的。可崇義?

那人對這個半路上找回來的女兒簡直心疼到了骨子裏,恨不得拿個防彈玻璃罩子給她罩起來,肆無忌憚的向一切靠近的适齡男性生物發射死亡視線。

要是自己像對付外人一樣對付崇義,得了,以後就當個單身狗孤老終生吧!

唉,真叫人頭疼!

紅酒品鑒會結束之後,顧陌城還是在崇義的強烈邀請下去酒店跟他住隔壁,繼續着那種分明有房卻還是要住酒店的土豪風情。

而宛然雖然當時下定了決心要一條路走到黑,可顧陌城的話到底在她心裏留下了深刻的印記。

她左思右想,還是決定跟盧慈倫開誠布公的談談?

仿佛是從顧陌城這裏積蓄的力量和精神,在又一次劇組聚餐時,宛然挑了個盧慈倫心情最好的時候發了條短信,開門見山的打直球,“我聽到了一點不太好的消息,為了防止不愉快的事情發生,影響劇組拍攝進度進度,我可以詢問一下你的真實年齡麽?”

幸虧她還算有點心眼,打着拍戲的幌子,說的勉強解釋的通,沒有直接表明心機。

盧慈倫聽後沉默半天,面色有些詭異,試探着問:“宛然姐,你聽到什麽了?”

宛然眯起眼睛,“昨天聚會,偶然聽到有人議論你的年齡作假,我擔心他們會在這上面做文章,到時候說不定會影響到整個劇組。”

她這話說的特別大公無私,幾乎要被自己的熱心腸和思慮周全感動了。

看,多好的演員啊,拍戲之餘還不忘關心整個劇組的處境!

盧慈倫卻忽然笑起來,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的說:“說來怪不好意思的,公司确實給我改年齡了,因為原本生在十二月,其實跟下一年的一月就差不了幾天,但是說出去就跟平白大了一歲似的,特吃虧!所以就改成二月了,真的,就往後弄了三十來天,應該沒事兒吧?”

“真的?”宛然再次确認道。

“那肯定的,”盧慈倫帶點委屈的說,“還是宛然姐你根本不相信我?”

說着,竟然就猛地湊到宛然面前,兩個人幾乎臉貼臉。

他的眼睛長的很好看,不動聲色的時候也像脈脈含情,宛然給他這麽近距離一看,整個人都當機了,哪兒還顧得上思考?只好飛快的扭過頭,含含糊糊的說:“這倒沒什麽,改好幾歲的有的是……”

“宛然姐你真好!”盧慈倫笑眯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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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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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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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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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