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端倪

“蘇蘇，今天發工資了。”秦斐轉動鑰匙打開門，将所有喧鬧都鎖在門外了，才興奮地舉起已經存上兩萬塊的銀行卡。

已經到月底了。除開那一場熱搜風波之外，這個六月差不多算得上是平靜無波。

“今天不是才30號嗎？怎麽不等到明天再發工資。”何蘇疑惑。她今天去買菜的時候才發現存款即将告罄，和秦斐随口提了一句，現在他就已經拿到了工資。

“我也不清楚，我也是收到彙款短信才知道的。”秦斐聳了聳肩，顯然對此不以為意。

他從小冰箱裏拿了瓶礦泉水，咕嚕咕嚕幾口把周身的暑氣都驅散了才吞吞吐吐道：“蘇蘇，那個，咱倆商量個事呗？”

“什麽事？”他這語氣讓何蘇不得不聯想到別的方向上，“你跟人打架了要賠償？”

不是她亂想，而是和這人相處了這麽些天以後，何蘇很能确定他面前這個純良的秦斐和小說裏黑化得面目全非的秦斐完全沒有相似之處，對着鏡頭都能緊張得手抖，能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

秦斐哭笑不得：“不是，你別亂想。我們小區西南角花壇旁邊有個小窩，我去過幾次，發現裏面偶爾會有些流浪的小貓小狗在那裏對付一晚。之後我去找人打聽了一下，那個小窩是以前的住戶合計着給這些小動物做的，就為了讓它們有個栖身之地。現在那些人搬走了，小窩還在，風吹雨打的破得不成樣子了，我就想着重修一下，然後每天給小貓小狗們帶點食物之類的……”

他越說越小聲，一副底氣不足的樣子。

今天才發了工資，又要生活又要創業，要是再加上一個救助貓狗的話，肯定又是一筆支出。

“這個吧，你聽我說幾句。”何蘇頓了頓，她自然知道秦斐在擔心什麽，但這是秦斐自己掙的錢，她沒有立場去置喙，但是他真的要做這件事的話她得先提醒一下他注意這件事的後續影響，“錢并不是什麽問題，你想拿自己的錢去救小動物是好事，不過你得在做這件事前去征詢一下物業和其他住戶的意見。”

“啊？”秦斐不解，顯然是不明白這怎麽又和其他住戶扯上關系了。

何蘇幹脆攤開了說：“我們現在住的是小區，你得先保證這個小窩不會被物業發現并扔了吧？而且咱們小區人這麽多，說句不好聽的，魚龍混雜，誰也沒辦法确定會不會有人哪天不開心了就去招惹小動物們。再有一個問題，你能确定這些流浪貓狗們一定是乖乖順順的嗎？”

不是她不想救這些小動物，而是如果真要做這件事的要準備的實在太多了，秦斐心血來潮的想法并不能給它們帶來多少改觀，相反還有可能會辦壞事。既然都有人算不如天算的說法，那麽秦斐這個人都沒有算過的想法就更加沒有什麽可行性了。

“好麻煩……”秦斐不由嘟囔。他在學校的時候也見過一些流浪的小動物，當時覺得它們可憐，便随手給它們一點兒吃的，之後也經常看見它們出現，以為這樣就可以了，沒想過那麽多，現在何蘇一點醒，他也就明白過來，這件事不僅需要錢，還需要精力。

“你以為呢？”何蘇無奈，“除此之外，還要負責它們日後的喂食、衛生，小狗還得帶他們去接種疫苗，生病了你也得帶它們去看醫生。哦對了，你還要看着它們不讓它們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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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斐長長嘆了口氣，沮喪道：“我還以為發工資了就能幫一幫它們了。”

“也……也不是不行。”何蘇想了想，覺得自己應該能有時間去和這些小東西打交道。

“這樣應該會花費你挺多精力的。”秦斐遲疑了。

“我倒是不介意啦，”何蘇已經在房子裏窩了好久了，正好也想要做點什麽，“關鍵是錢吧。”

“也對。”秦斐猶豫了好久，“那咱們先暫時把這事擱置下來吧，就先修整一下小窩再帶點吃的給它們，其他的等我有錢了再做。”他口中其他的就是為小動物們提供一個更好的生活。

何蘇欣然應允。

秦斐今天回來得挺早的，也不像往常那樣做什麽都是匆匆忙忙。他慢吞吞地做完了所有事情準備休息的時候，居然還沒到十一點。

就當他要關燈時，何蘇突然想到一件事：“你今天說找人打聽了小窩的事情，我怎麽不知道啊？”她這幾天一直都清醒着，沒道理什麽都不知道，總不可能是秦斐趁她睡着了再偷偷去問的吧？

“你不知道？”秦斐驚訝了，“我是去上班的路上問的，你怎麽會不知道？”

他将這問題抛回來，何蘇更加迷惑了：“我沒聽到過你和小區裏其他人說話啊，而且你不是出門後就直接往咖啡廳去的嗎，難不成我聽漏了？”

她自己都信不過這話，更別提秦斐了。

“你再仔細想想，是不是你當時被什麽事情絆住了沒注意到這件事。”

何蘇能夠保證自己确實一直在清醒狀态，栖身的小盒子裏她也沒有發現過別的東西。

秦斐點了點太陽穴，喃喃：“這可就奇了怪了，我記得你白天除了和我說咱們家裏快沒錢這件事就沒有再和我說過話，你出門的時候遇到了對門的小姑娘和送她上學的媽媽，之後是小區裏的王阿姨，在買菜時那個說過要嫁給我的小姑娘抱着你的腿問你是不是要當明星了……”

秦斐說的每一句話何蘇都能和自己的經歷對上，也就是說，他不像自己一樣被莫名其妙地暫時屏蔽了。

“說不定是那只鬼沒有看到你做任務給你小懲罰了，”秦斐安慰道，“要不你明天也按照它說的做試試。”

何蘇苦笑，那只所謂的鬼根本就是她杜撰出來的，哪兒來的獎勵懲罰？

“再說吧，”何蘇推辭道，“也不過是一次沒聽到而已，沒準真是我當時沒有在意。”

“什麽？”秦斐語氣中難掩不可置信，“我已經連着三天去找小區的老住戶打聽流浪貓狗的情況了。”

這話宛如一道晴天霹靂在何蘇腦海中炸開，如果今天秦斐沒有和她說這件事的話，她可能要過很久才會知道自己被“屏蔽”了的事實，更有可能她直到再也聽不見都被完全屏蔽都被蒙在鼓裏。原來變化居然就這麽無知無覺地發生了。

秦斐憂心忡忡地勸她做那個什麽勞什子任務她沒管，她現在更想知道的是——自己是不是被這個世界發現并且正在被消滅的邊緣？這個世界只有秦斐一人知道她曾經存在過，而現在她和外界接觸的時間正在減少，會不會有一天她被留在這個小盒子裏再也聽不到別人的聲音，即使消失了秦斐也不會發現？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也更了2000呢（驕傲

好多省市都出高考成績啦，不知道看文的小天使們有沒有今年高考的，鹹魚在這祝大家都能得償所願！

還有一件事，無論考得怎麽樣，生命都是最重要的，不要因為一時的失敗就草率結束生命。多想點開心的事情，而且吧，只要心态能跟上，無論在哪裏都是很OK的。比如說鹹魚我，上了大學以後，魚尾紋都笑出來了，每天開心得像個小傻子一樣。

最後最最重要的一句話，人在，希望就在。

from 高考失利了的老鹹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