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廣告

關于廣告詞，大家都有很多話想說。

秦斐傾向于簡潔明了型，好比說：“惜時，做時間的主人。”

譚明緯和張嘉亭二人堅定高舉誇張大旗：“上班兩分鐘，摸魚兩小時？惜時，讓你無處摸魚的時間管理利器！”“你還在為家養寵物總是掉毛而每天打掃累得直不起腰嗎？你還在為家中植物總為變化無常的天氣掉葉子而焦急嗎？‘惜時’，讓一切煩惱都不再是煩惱！”

他們還想出各種奇奇怪怪的廣告詞，比如說最近正火的表情包都被他們玩了個遍，可惜最後都被秦徐兩個大霸王給否決了。

何蘇聽着那兩人聲情并茂地朗誦廣告詞，興起時還伴随着拍桌跳舞的聲音，差點兒笑成傻子。

徐思铎拍拍手，示意兩個大齡兒童該停止散發智障的氣息，才将他整理出來的廣告詞擺出來。

才看到第一條廣告詞譚明緯就抗議了：“不行啊老徐，你這個，啧啧，沒有吸引力，完全就是中老年人才會感興趣的類型。你多向我們哥倆學學，年輕積極，切合時尚，保準年輕人看了都說好，一個個嗷嗷叫着下惜時。”他還攏了攏搭在張嘉亭肩上的手，明确表示了和他哥倆的是誰。

何蘇笑得更歡了，她撺掇秦斐給她念一念中老年人款廣告詞，不過秦斐沒答應她。

徐思铎黑着臉滑動屏幕，翻到下一頁，這一頁基本上都是秦斐和何蘇想出來的。因為何蘇認為自己身為姐姐應該以身作則，她一晚上總共憋了七八條廣告詞出來，因而标着“秦斐”這一頁的廣告詞數量格外可觀。

“這，老秦你也不行啊。”張嘉亭湊近了看，也是啧啧出聲，“‘花有開落，人無再少。別再讓庸碌無為占據你的記憶，從這一刻起，時間就在你的手裏。’不行不行，這個看起來太文藝了。而且咱們還沒上線呢就來個開落，不行，不吉利。還有這個，‘線團子，毛團子……’”

“好了，你閉嘴。”秦斐打斷了張嘉亭還要繼續的話，他總覺得他再這麽念下去明天“秦斐”就要缺席了。

何蘇臉漲得通紅，張嘉亭念的全是她想出來的廣告詞。當時寫上去的時候感覺沒什麽，怎麽現在他一念……就讓人羞恥得不行，完全就是公開處刑了。

“我懂，我懂。”張嘉亭非常識相地住嘴，并且在嘴邊做了個拉拉鏈的手勢，但是他的眼神怎麽看怎麽不對勁。

于是毫無疑問地，秦斐這一頁也先跳過。

繼續下滑，映入眼簾的是一大段一大段附帶各種顏文字的話，甚至還添加了括號說明（此處可加上真香表情包），諸如此類，群魔亂舞，個人特征非常鮮明，一看就是張嘉亭和譚明緯二人的成果。

眼睜睜看着徐思铎還要滑動屏幕，譚明緯趕忙抓住他的手，大聲道：“不行啊老徐，你不能這樣。我和老張的都還沒看過呢怎麽就不看了，你們這是無良大老板不讓民工有發表自己看法的機會！”

張嘉亭跟着叫嚷：“沒錯！沒良心的大老板拉着他的小夥伴跑路了，留下一攤中老年人和文藝範廣告詞沒人要！寧信奸佞不信忠臣！”

這兩人吵吵嚷嚷的，仿佛自成一個世界。

秦斐額角青筋直跳，徐思铎實在是忍不住了，文弱的身體中爆發出巨大的力量按着兩人的後腦勺來了個對對碰才止住了噪音。

世界終于清靜了。

“廣告商給我們的最後期限是明天，我們還有一晚上的時間把廣告詞确定下來。”秦斐道，“現在距離下班還有2個小時。接下來一個小時裏大家盡量多研究不同APP的廣告詞，杜絕抄襲借鑒，學習它們的精髓。10點鐘進行最後彙總和投票！”

秦斐一聲令下，四人紛紛散了。

快步走回自己的座位，秦斐抽出一本《十年廣告》，以最快的速度翻閱。

“刷刷刷”的翻書聲不絕于耳。

何蘇也沒閑着，她雖然沒有辦法和外界溝通，但是她擁有比這些小朋友們多幾年的工作經驗和另一個世界的不同積累，再加上可以作為參考的時間管理APP，她能做的比想象中的多很多。

手機屏幕上的數字很快從21變成了22，“叮鈴鈴”的鬧鐘鈴聲響起的一剎那，四個人均整齊劃一地停下手中的動作。

按照慣例，大家的想法全部記錄下來發送給徐思铎進行彙總。

徐思铎動作很快，不出5分鐘，他就把自己的平板拿起來，放在小會議桌上。

“總共13條廣告詞，按廣告商的要求，我們只需要上交3條。”他滑動着屏幕給大家展示，“除去老秦四條廣告詞，我們三人各有三條。我開啓了投票程序，大家可以商量後再下決定。”

何蘇央着秦斐給她念一念，秦斐這回總算不再拒絕，而是壓低了聲音一條條念下去。

徐思铎三人表情嚴肅地站近了讨論，看起來還真有幾分精英範，而秦斐雖然表面看起來是獨自一人，也有何蘇在和他提議哪個更合心意。

熱火朝天的讨論持續了半個小時，大家意猶未盡地住了嘴。

徐思铎代表他們三人道：“我們認為第一、第十與第十三最具代表性，也最适合。”

何蘇點點頭，她和秦斐也覺得是這幾條最好。

既然意見一致，稍作整理後他們就下班了——畢竟還有兩個明天要去談合同的呢，晚睡了眼睛下挂着倆黑眼圈怎麽看怎麽頹廢萎靡。

……

“這就是小秦吧？真真是少年英才啊。”腆着個大肚子的張升民随着侍者的指引走進包廂，一眼就看見了當中坐得格外挺拔的秦斐，忙不疊開口贊道。誇完了秦斐他又轉過臉去誇徐思铎，“聽說小徐在S大校園名氣很大，我有個不成器的兒子也在S大，他放學回家天天和我說你們的光榮事跡！”

徐思铎算起來是第一次接觸這樣的人，略有些不适地皺了皺眉，但是臉上的笑容紋絲不動：“張老板過譽了。”

秦斐倒是一副适應良好的模樣，謙虛了幾句後就直接叫來了服務生：“時間也不早了，咱們先點菜，等會邊吃邊聊。”

“好！待會咱們不醉不歸！”張升民附和。

“今兒個咱們要做正經事，就先不忙喝酒。哪天咱們的生意有大起色了，我們再把張老板約出來，咱們喝個痛快！”秦斐笑道，手卻在桌子下動作，給徐思铎發信息。

“哎小秦你這不給我老張面子是不是？就今天！咱們喝好了才好辦事！”張升民不顧在場兩人的臉色，直接下了決定。

何蘇沒想到他居然這麽胡攪蠻纏，按理說這是楚淩雲給他們介紹的人，不會這麽不給面子，現在唯一能夠想到的就是中間哪個環節出了錯抑或是這位所謂的張老板本來就沒打算和他們有個友好和談。

“秦斐，你先給楚淩雲發個短信确認一下？這中間一定有什麽古怪。”何蘇焦急提醒。

“我知道了。”秦斐點頭，手上卻是沒有任何動作。

何蘇不知道，只以為秦斐真的聽了她的話，心稍稍放下了點。

接下來的一切在理所當然中又透着許多怪異。

張升民點了許多酒，還偏偏都是些酒精濃度偏大的，除去有特殊喜好的人一般都只會在冬天暖身子喝的烈酒。這也就罷了，這家店也不知是怎麽整的，上菜速度比蝸牛爬行還不如。聽着一聲聲撞擊杯壁的聲音，何蘇急得團團轉。

“秦斐，你先別喝那麽多酒！喝慢點，等會上菜了先墊墊肚子再喝……實在不行你借口去洗手間醒醒酒！”

“小秦啊，怎麽不繼續喝了？”張升民還在勸酒。

“我沒事！”秦斐仰頭把杯子裏的酒喝光，也不知道是在和何蘇說話還是在回答張升民。

徐思铎早就醉倒在酒桌上，不大的包廂裏張升民勸酒的聲音和酒在瓶中、杯中激蕩的聲響。

“秦老弟，老哥不勝酒力，先停一下。讓我的助理來陪你喝如何？”張升民臉喝得紅紅的，然而他也不忘坑秦斐一把。

“我*！”何蘇忍不住爆了粗口，“這個張升民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不是？死不要臉，還陪什麽陪！秦斐，咱們不喝了！大不了我們就不要這個廣告了，再慢慢找別的！”

“我……我沒事……”秦斐眨了眨眼，努力分清面前的人，“別，別擔心，等會咱們就回、回去……”他又往嘴裏灌了一杯。

何蘇真是要給他氣死：“你在這争什麽争啊？啊？陪他喝什麽酒，硬氣點不行嗎？我們不要這個什麽鬼廣告了，實在不行我們就回茶意安安心心端咖啡，我去找個家教，我就不信還就不能活了！秦斐你給我停下！不準再喝了聽到沒有！”她甚至哽咽出聲。

“我知道，我知道，你別哭。”秦斐喃喃，“我這就走。”

說着他就扶着徐思铎站起來，沖那不明所以的張升民和他的所謂助理冷哼一聲，倒像是清醒了：“張升民，我給你點面子叫你一句張老板你還真當自己是個什麽玩意兒了不成？回去告訴他們，我秦斐就算是死在外頭，也絕對不會遂了他們的願！”

強撐着走出了包廂，秦斐靠着牆躬下身體，用僅餘的清醒有氣無力囑咐徐思铎一句：“老徐，送我去醫院。”

“好！”和在包廂裏醉得睡下的狀态不同，徐思铎半分醉态都沒有，他拿出手機叫了急救，把秦斐的手搭在他的肩上，帶着他走出去。

“秦斐，秦斐你怎麽了？秦斐……”

作者有話要說：

一更。

我覺得……小斐斐貌似立起了不得了的flag，感覺就連親媽魚都快擋不住真香警告了（×

這應該只是我的錯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