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吃醋
旖旎的夜色中, 暧昧的氛圍幾乎已經熔斷了許遲大腦裏最後一根保險。
在靳翊滾燙的鼻息拍打在自己的側臉時,身體幾乎是僅憑着少女羞澀的本能,做出了一丁點微小的動作——
許遲微微偏頭, 收了收下巴, 然後緊緊閉上了眼睛。
但就在下一刻, “咔嗒”一聲, 一切戛然而止。
靳翊将許遲手中裝醋的玻璃瓶穩穩放在了架子上,然後停下了動作。
風也停了下來。
五月份的淺淞,夏天終于要來了, 沒有那一絲風動中最後的清涼作為緩沖,溫度劇烈地飙升。
許遲能清楚聽到自己急/促的喘/息聲。
剛才那一聲不合時宜的響動已經敲醒了她的理智,她吓得連忙擡手,想要推開面前跟自己幾乎要貼在一起的男人。
但在雙手接觸到靳翊胸膛地一剎那,她意外地觸碰到了對方平靜表面下的洶湧的暗潮。
如果不是親手觸摸到靳翊有力的心跳是多麽迅速, 她幾乎就快要相信,剛才那種以為靳翊想要吻自己的沖動, 只是她高燒後, 極度虛弱引發的錯覺。
她驚慌失措地收回手,低着頭, 怔怔地站在水槽邊。
“你——”靳翊喉結不自然地滾了滾,“上樓休息吧。”
“可是……”
許遲結結巴巴地開口, 想的卻是, 原來, 靳翊并沒有要吻自己。
她一時也分不清楚,在自己心裏, 慶幸和失落哪個更多, 只是覺得非常懊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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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備那個居然會懷有期待的自己。
盡管知道這樣是不對的, 但她還是很不甘心地指了指身後的水龍頭。
“還沒有……”
“我來。”還不等許遲說完,靳翊就冷硬地打斷道:“你上樓休息。”
果然,只會用這種極簡的陳述句跟人溝通,才是那個自己最熟悉的靳翊。
許遲想着,憤憤地瞪了靳翊一眼。
靳翊雖然說了話,但身體沒有一點動作,還是把許遲圍在自己懷裏,沒有一點要松手的意思;不過眼下許遲也不想再跟他拉扯了,仗着兩個人的體型差,直接一低頭,就從靳翊的手臂下放鑽了出去,大步跑出了廚房。
逃離身後的短暫荒唐後,她一路朝樓上跑去,路上一不小心被客廳的地毯絆了下,人倒是沒傷着,但拖鞋扯動着地毯,連帶着碰到了放在地毯上的茶幾。
“嘩啦啦”的一下,茶幾上堆得小山似的文件被晃倒,灑了一地。
許遲原本是不想管的,但她餘光瞥見随着文件一道掉落的,居然還有一本夾在中間的房産證。
房産證側脊落地,震動下正好翻開了內頁,許遲赫然看到一個熟悉的名字——
春光馨苑。
正是寧曼可現在租住的小區。
她躬身撿起房産證,7棟-401,果然,就是寧曼可那間,而在“房屋所有權人”那一欄,也毫不意外,是靳翊的名字。
居然還是大手筆,動作也挺快的。
許遲想着。
等靳翊收拾好碗筷,也收拾好自己,走出廚房時,看到許遲已經端端正正地坐在了沙發上,而那本房産證,正攤開了擱在她的腿上。
“你怎麽知道的?”聽見靳翊的腳步聲,許遲沒有擡頭,也沒有猶豫,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
靳翊倒也沒有躲閃,同樣直接道:“我住在孟嘉浩隔壁。”
所以那天晚上在孟嘉浩門口的争吵,靳翊全都聽到了?
對于這個答案,許遲多少還是有些意外的,頓了頓才接着問道:“就算聽到了,這件事跟你也沒有關系。”
“可是跟你有關。”靳翊非常冷靜直白地說道:“寧曼可的事,你是不可能不管的。”
“她不好,你也不會好。”
“呵——”
明明是關心自己的話,但配上靳翊慣常冷硬的态度,許遲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我的事和你也沒關系。”她小聲嘀咕道,半晌不見靳翊有其他動作,還是忍不住接着問道:“所以我經理突然給我放假,還有買走我存貨的外貿公司……”
“是。”
不等自己說完,靳翊就很幹脆承認了,這讓許遲更意外了。
對方既然處心積慮瞞着自己,為什麽現在反倒一點也不遮掩了?
“為什麽瞞着我?”
許遲擡起頭來,大惑不解地望向靳翊,但靳翊的表情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我沒有瞞你。”靳翊坦然道:“是你說的,不讓我出現在你的生活裏。”
“你——”許遲氣得一時語結。
有一個瞬間,她甚至懷疑靳翊是在故意跟自己賭氣。
但她實在想不通,明明當初一聲不吭就人間蒸發的,是靳翊,現在不打一聲招呼就突然回國,霸道地闖進自己生活的,也是靳翊。
她就是不懂,靳翊憑什麽跟自己賭氣,但又忍不住想要問個究竟。
“呼——”深吸一口氣平複了情緒後,她接着問道:“你是怎麽做到的?”
“你現在實習的公司,背後也有Zen的控股。”靳翊簡短道麗嘉。
選擇實習公司時,許遲自然多少做過些功課,據她所知,自己現在的實習公司并沒有外資背景,但她并沒有再往上查一層。
她現在實習公司背後最大的股東,其實是靳翊爺爺一手創立的Zen旗下,主管國內投資的全資子公司。
“我也是用這家子公司,随便買下了一家外貿公司,負責跟你的網店對接的。”
靳翊說得很輕松,也很直白,甚至就連許遲都覺得,跟這種一個标點符號的廢話都沒有的人交流,有時候倒也不是什麽壞事。
雖然聽起來沒什麽感情,但起碼……
效率很高。
“為什麽……”許遲低頭苦笑,“你為什麽要做這麽多事情?”
“我……”
從廚房出來到現在,雖然對話的信息量巨大,但過程一直都是很流暢的,今晚第一次,靳翊猶豫了。
他頓了頓,突然一改之前坦白到甚至有些官方的态度,只是輕聲道:“也沒有多少。”
“靳翊——”
捕捉到靳翊突然顧左右而言他的态度,許遲眉心一凜,死死盯着對方,正要追問時,看着靳翊那張棱角分明的冰冷側臉,終于還是憋了回去。
靳翊的性格,她太清楚了。
只要靳翊不想說,怎麽逼都沒有用。
“那……”許遲巧妙地話鋒一轉,突然問起了剛才對話中唯一沒有提起的一件事,“那晚在倉庫……”
“也是你,對嗎?”
靳翊沒有回答,但許遲似乎也沒有指望他能回答,只是自顧自地接着問道:“如果那晚,我再往前走兩步……”
“你會出來嗎?”
這次靳翊還是沒有回答許遲的問題,但也沒有繼續保持沉默。
“如果那晚,陳秘書沒有出現——”他眉心一凜,說着突然傾身向前,單手撐着沙發的靠背,靠近逼視着許遲的雙眼,低聲問道:“你會讓他抱你嗎?”
雖然沒有正面回答許遲的問題,但靳翊的話,已經變向承認了,那晚他就在倉庫附近。
當天許遲大半夜突然沖出家門,他派去在小區裏巡邏的保镖立刻就發現了;那麽晚了,許遲一個人出門,不管出于什麽原因,他都不可能放心得下。
不過這些,許遲都不可能知道了。
她只知道,靳翊做了這麽多,到最後,最在乎的,居然是她有沒有接受另一個男人。
就像當晚賭靳翊會在那個擁抱之前出現一樣,她準備再“豪賭”一把。
“靳翊。”她直視着靳翊的眼睛,突然挑了挑嘴角,單手撐起半身,湊到靳翊的耳邊,小聲問道:“你吃醋了?”
作者有話說:
啊..最近有點卡文了,需要一些親親抱抱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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